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综武侠)月映孤城》   作者:慕念乔   文案:   世上绝没有一个少女能抵挡江公子的微微一笑,也绝没有一个英雄能抵挡燕大侠的轻轻一剑!   能够与他们两人相提并论的女子,只有拥有世间第一美貌、武功难逢敌手的大宫主了吧?   也不知道她会在二人之间选哪一位?   大宫主:一个是长得帅的文弱小白脸,一个是个武功高的糙汉子,我当然选长得最帅、武功最好的白云城主了。   小剧场   南海飞仙岛   大宫主杀气腾腾,冷着脸:“你家城主呢?”   一众人等瑟瑟发抖,大宫主要干什么?难道是仇杀?!   当城主白衣提剑而来,微一展颜:“阿月!”   大宫主当即改口:“叶郎!”   众人绝倒,原来是抢亲来了。只是这两人到底是何时勾搭上的呢?   内容标签:武侠江湖恩怨情有独钟因缘邂逅   搜索关键字:主角:大宫主,城主┃配角:二宫主,大捕头,花七哥,陆小鸡,阴后,天刀,无缺公子,龙姑娘┃其它:   一句话简介:移花宫主和白云城主的命中注定   立意:立意待补充 第1章   “恭喜姐姐将明玉功成功修炼到第六层。”一个灵巧活泼的声音传了过来,似乎还带着一种天真的稚气。   来人娇颜甜美,是一种较之春花更胜的美,一举一动皆流露出难以言说的美感。只有一点美中不足,此人左手处的衣袖明显比右手处长出一截,裙摆曳地,若是细看也会发现不同。很显然,这人的左手左足应有残缺。   此人是谁呢?正是武林禁地移花宫的二宫主怜星。而被她称之为姐姐的人,正是大宫主邀月。   如果说,怜星已经是世间少有的风华绝代的美人了,那么邀月的美貌便是世间难寻,当为神为仙才是。只是,邀月的脾气可不如她的容颜一般美。   对来自妹妹的恭喜,邀月的脸色丝毫未变,冷冷的说:“不过第六层而已,不值得大惊小怪的。你若是肯下点功夫,自然也能练成。”   “姐姐天纵之才,移花宫历代无人能及,我又如何及得上呢?”怜星似乎已经习惯了自家姐姐的样子,赞美道。只是,怜星这后半句话里不免有几分落寞和艳羡。   邀月对此不置可否,并不接着怜星的话说下去,她的妹妹她知道。邀月自袖中取出一枝墨色似玉的梅花把玩着,随口道:“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邀月对自己的妹妹也不外乎这种冷漠的公事公办的态度,若是让外人瞧见了,定会对两人的姐妹之情有所怀疑。但是,这不过是邀月的性格罢了,她对自己的妹妹自然是关心的。   “姐姐,我……我想出宫去查探一番江南的产业。”怜星踌躇了一会儿,才有些忐忑的开口说,她的眼神有些闪躲,生怕邀月不同意她的想法。   可出乎怜星意料的是,向来喜欢管着她的邀月,这一次就这么轻易的同意了她的请求。怜星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邀月,好像不认识她了一样。   “你若是想去你就去吧,顺道替我去江南花家看看。”邀月将手上拿着把玩的墨玉梅花收回了袖中,淡淡的看了怜星一眼。   而怜星却觉得这一眼已经看穿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得了邀月的许可,怜星也不多待了,转身就准备离开,回去收拾行装去。   临走前,怜星对邀月说:“姐姐,这些日子的江湖情报我已经整理好放在你的书桌上了。姐姐你可要好好看一看,瞧瞧你的如意郎君在不在其中啊!“   怜星似乎是因为能去江南,因而高兴起来,都敢同邀月开玩笑了。小时候,姐妹两人看闲书的时候也曾幻想过有一个如意郎君。不过,那时的邀月也是高傲的,她若是要个如意郎君,必然是要天下第一美男子,武功嘛,也不能弱于她去。   怜星和邀月从小一起长大,她知道她的姐姐是什么样子的。论容貌,全天下没有一个女子能比她姐姐更美。论武功,明玉功的第六层已可与当代第一流高手一争长短论。在怜星看来,她姐姐的如意郎君怕是不好找啊。   可是,怜星不知道的是,她出门这一趟,她家眼高于顶的姐姐就找到了她的如意郎君。   对于怜星的玩笑,邀月心里是不屑的,因为她到目前为止,还不曾发现有哪个江湖英豪符合她的标准的。   如传言中的玉郎江枫,邀月见过画像,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罢了。连花家七童都比不过,还好意思拿出来吹嘘。再说那神剑燕南天,听说最近江湖中又出了个剑法高超的万梅山庄西门吹雪,还有白云城叶孤城。这两人比起燕南天来,应该最起码要顺眼多了,毕竟燕南天的画像真的只是个长相一般高大的汉子罢了。   邀月在妹妹离开后,百无聊赖的坐在书桌旁看着怜星整理的那些个江湖琐事,心里不免腹诽起来。是的,看起来冷漠不喜欢与人多说话的邀月,只是因为没有哪个人能让她看得上眼,值得她屈尊多说几句罢了。实则,邀月的内心是个腹诽满分的话痨。   怜星出门了,往常邀月闭关修炼倒不觉得有什么。可她现在还不想接着闭关修炼,因为她好像暂时还没有找到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证明时机还不到。一个人待在移花宫里,以往都是这么做的,可这回邀月开始觉得有些无聊了。   正巧,岭南那边移花宫的产业似乎出了些问题,邀月就顺理成章的找了一个出门散心的理由。就这样,邀月将移花宫的事务安排妥当之后,只身出门了。为什么是只身出门呢?邀月觉得带上一大帮子的宫女着实麻烦,她虽然平日里比较讲究些,可骨子里还是随心随性的一个人。一个人多方便呐!   就这样,邀月一人一骑就这么往岭南走去了。骑马久了,邀月也觉得乏味了。正巧她想试试自己功夫是否精进了,于是施展轻功御风而行,似乎别有意趣。   山野间,有山民樵夫曾经看见,一白衣绝色的仙女腾云驾雾往来于山岭之间。见过的人都为之赞叹,传言愈久,就成了神迹出现的传说。别的不说,光是山上寺庙的香火就旺了不少。但其实,那不过是邀月在用轻功赶路罢了。   很快,邀月便到了岭南,她直接进了一家招牌的一角上刻着朵梅花的茶楼。邀月的出现让本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茶楼一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都被邀月的美貌给惊艳到,但是却没有一人敢上前搭讪,因为她周身的气势是那么的冷漠甚至让人感到一丝颤栗。   邀月环顾四周,这样的情况在她第一次出宫办事的时候便遇到过了,在她眼里实在是稀松平常的紧。诶?邀月的视线突然被楼上临窗那出坐着的人给吸引了,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而这人只是第一眼瞧了邀月,便继续自顾自的品茶赏景了。   这家茶楼名叫临湖居,因为这茶楼有一半建在湖面上,因而得名。除了茶,这茶楼的湖景也是一大特色。   那人一身简单的白衣,可白衣的材质却是很少的丝锦,也算是一种低调的奢华了。目若寒星,俊美非凡,浑身散发着一种令人感到寒意的剑气。邀月见这人格外合眼缘,这个人和她很像,这是邀月当时的想法。   茶楼的掌柜出现了,恭敬的把邀月请到了茶楼的楼上,将她领到了最清雅幽静靠窗的雅间。邀月一离开,茶楼重又吵闹了起来,说话声此起彼伏。   --------------------   作者有话要说:   喵~冷cp拉郎,朕选择自产自足。因为小说和电视剧早就忘光了,所以吧,朕又要开始放飞自我了,小可爱们,憋打窝! 第2章   邀月一人坐在临湖居的雅间,时有微风吹拂而过,发丝飞扬,白衣翩翩,端的是神仙绝色。虽然众人不敢光明正大的看,但是还是有不少胆大的人偷瞄她的。   邀月这时正是青春年少的时候,她虽目下无尘,可被人关注的感觉却还是不错的。正所谓众星捧月,不是吗?她就是那一轮无可替代的明月。   临湖居本就是移花宫的产业,否则,你以为招牌上的那朵梅花是刻来玩的吗?大宫主亲自驾到,这手底下的人自然是殷勤招待,唯恐惹了邀月不快。毕竟,大宫主的脾气,那可是一言不合就动手的那种,最可怕的是你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好吧!   邀月一个人好吃好喝自由自在的,别的事她也不着急去做,人生在世,自然当及时行乐了。对于她不远处坐着的那个白衣人,邀月虽然好奇,可人家对她没有半分想主动搭讪的意思,她难道能主动凑上去,这绝不可能。   如果说,一个美人独自在外会遇见什么呢?大约是会遇见见色起意的街头恶霸纨绔子弟那种人吧。可是,当这个美人变成邀月时,结局似乎是可以预见了。   一个长相清秀,衣着华丽的富家公子带着一群家丁仆人横冲直撞的往临湖居的二楼来,目标就是邀月。邀月身上的气势一般人见了都要胆颤的,可如果是那种傻不愣登的、别的没有就是胆子大的好色之徒呢?美人在前,怕是连自己是谁都要忘得一干二净了。   “小美人儿,介不介意小爷在这儿坐坐,咱们也来熟络熟络啊!”人长得还凑合,只是这人品嘛。所谓人不可貌相,衣冠禽兽说的就是这样的了。   邀月本来心情还不错,突然冒出个这样的货色来,好心情顿时就没有了。邀月一个不高兴,那就是要动手啊。谁让她不高兴,她就能让谁一辈子都高兴不起来。只是,邀月还没来得及动手,就有人抢先她一步替她动手了。   嘿,邀月这下更不高兴了,什么人敢替她动手,难道她还收拾不了那群小鱼小虾,这也太小瞧人了。   “这茶就算是赏你的了,好好洗洗。”一个冷漠清朗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听不出什么喜怒。   一杯上好的香茶好巧不巧的泼在了那个好色的富家公子的脸上,那脸上湿漉漉的还挂着几片茶叶。富家公子正调戏美人呢,就被人一杯茶泼在脸上,要是美人泼的他大概会认为是一种情趣吧。他一抹脸上的茶水,朝着另一边怒目而视,气势汹汹的想让手下的人过去好好收拾收拾那个多管闲事的人。   结果,富家公子一见那白衣人,目光更亮了。原来,这富家公子是个男女通吃的主儿,附近的人没少被他祸害。这下子,富家公子就想把白衣人一起拿下。   富家公子放下了邀月这里,带着一帮人浩浩荡荡的朝着白衣人那里走过去了。邀月见此情形,心里哪里能不明白呢。毕竟,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呢,不是吗?书上可都写着呢!   邀月本来是恼怒有人多管闲事的,可一见是那个合她眼缘的人,这容忍度就提高了不少。本来想看个热闹的心,也歇了下来。   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往白衣人那里走去,可那人还淡定自若的坐在那里,甚至放在桌上的乌鞘长剑都没有拿起来的意思。   邀月坐的位置看得清楚,她想大概这人跟她一样吧,这些个人还不值得他拔剑。这么一想,邀月顿时起了个心思。这人应该也不喜欢有人管他的闲事,她正好管上一管。   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邀月随手拈来块芙蓉酥,轻轻往出一扔。这花儿似的糕点把那领头的富家公子给砸到在地上了。   富家公子躺在地上骂骂咧咧的,暗道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呢?他嚷着让人扶他起来,想找那个暗算他的人,结果他身边的随从怂的不敢说话,悄悄往邀月那边扯了扯那富家公子的衣袖。   好啊,富家公子想,这两人该不是拿他开涮呢吧?当即一声令下,让随从一边一半,将两人都给他拿下。   你说你,长得不美,想得还挺美啊!邀月真的是被这人给蠢哭了,因为那人一声令下,随从都忙不迭的跑了,谁还真听他的话啊。   刚刚邀月和那白衣人的出手,分明就是武功高强的江湖中人,哪里是他们这些只会使些拳脚功夫的普通人打得过的呀。基于这种想法,随从们跑光了,只留下那富家公子傻傻的站在那里。   可能是这个时候,富家公子才感觉到那么一点的害怕,准备脚底抹油了。想跑,没有机会了。   因为邀月和白衣人同时出手,一人一道掌风朝着那富家公子扇了过去。这两方强力夹击之下,可怜的富家公子就这么被掀出了窗外。临湖居二楼的窗外是什么,是湖啊。这人正巧掉进了湖,可没一个人想去捞他的,临湖居里见到这一幕的人无不拍手称快。   只是,等他们再去看二楼为民除害的两位高手时,二人早已人去楼空,只留下桌上的茶水钱。   临湖居出去数十里地,一处竹林里,白衣人拿着乌鞘剑,并不继续走了。他站在原地的同时,一个白衣女子站在了他的面前。这白衣女子正是邀月。   “怎么不走了?”邀月难得起了心思,这人跟她也算是投缘了,是以他走的时候,她便跟了出来。   邀月从来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的人。因为在她的眼里,就没有她想做却做不到的事。   白衣人说了这么一句话:“因为不必再走了。姑娘是何意?”   “刚才为何出手?”邀月好奇这人会怎么回答她。   白衣人脸色未变,淡淡道:“不过是不想污了耳朵罢了。”   邀月眼中兴味更浓,有意思,合她的胃口。“所谓礼尚往来,这下子咱们两清了。”   “姑娘,此剑乃海外寒铁精英所铸,吹毛断发,剑锋三尺三,净重六斤四两。”白衣人将垂在身侧握剑的那只手放在了身前,拔出一把寒光内敛的宝剑,对邀月说道。   “公子,此剑乃是上古神兵,剑长一尺七寸。”邀月的脸上此刻竟然隐隐露出了笑意,这人越发的合她的胃口了。   邀月自袖中取出了一把墨绿色的短剑,乍一看并无特别之处,可森森的剑意竟然让那白衣人手中的剑发出了一声低吟。剑能通灵,而此刻正是恰逢对手的喜悦,跃跃欲试,一较高下。   两人同时出手了,巧合的是,他们都只出了一剑。而这一剑便定了胜负。   一剑如飞虹略过,迅疾辉煌。一剑如飞云变换,缥缈轻灵。   一剑过后,两人各自站定没有说话。再开口,便是他日一战的邀约。   “白云城,叶孤城。”   “移花宫,邀月。”   互相报上姓名之后,两人却发现对方的眼里并没有一丝的惊讶,仿佛早已猜到了对方的身份。这一战,两人半斤对八两,都察觉到遇到了瓶颈。一剑过后,是以平局收场。只期待来日再战。   邀月脚步轻快的,连轻功都不想用了,就这么走在了回岭南城的路上。她的心情很好,因为她遇上上了一个合心意的人。这个人是真的真的很合她的心思,也许来日可以交个朋友。   --------------------   作者有话要说:   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两个大佬,倒霉的是那个想劫色的傻蛋了,啊哈哈哈! 第3章   邀月心情十分不错的进了城,打算还是去临湖居,顺便查查账目以及最近发生的情况。不过,这一次不是从正门进了,而是从自家人才能走的后门进去的。   邀月到了自家地盘,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当然是如鱼得水了,呸,居然直接被暗算了!   邀月生平第一次这么狼狈,她匆忙的离开了临湖居,用仅剩的可以动用的内力施展轻功准备暂时躲避一下。   就在邀月好不容易暂时摆脱随后而来的追兵时,她突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邀月这样武功高强不可一世的人遇到这样的困境呢?这一切就得细细说来了。   原来,之前在临湖居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的跑来劫色的那个富家公子就是用来试探邀月的一个棋子罢了。   移花宫在江湖中虽然威名赫赫,但是由于她们亦正亦邪的行事风格,说是正道又比正道更加随性肆意,说是邪道又时常伸张正义。因而移花宫为江湖中人所畏惧忌惮的同时,也有人欲除之而后快。   邀月身为移花宫的大宫主对于移花宫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那些有所图谋的人自然是紧盯着移花宫的动向。邀月一出宫,消息就被他们掌握了。   更何况,邀月做事习惯的光明正大,她认为一切的阴谋诡计在真正的实力面前都不堪一击。武功如今已与当世第一流高手比肩的邀月自然是不会怕别人想对她不利的,她的行迹又何须隐藏。   只是,邀月这一次被暗算,输就输在她太过自负,以及对移花宫中人的忠心太过相信了。临湖居作为移花宫在岭南城中的第一大经营要地,重要性自然不用说。所以,移花宫派出的是对移花宫高度忠心的宫女掌事如花来掌管的。   只是,邀月没有想到的是,对移花宫一向忠心耿耿的如花竟然会因为一个男人就这么轻易的出卖她从小长大给了她一切的移花宫。邀月对此是怒火中烧之余,还有那么一点的失望和悲伤。   这时的邀月是不明白的,她不明白还有什么是会比移花宫更重要的存在。   被身边的人暗算,中了药还强撑着离开了的邀月在昏倒之后,被一个白衣人给捡了回去。这人正是与邀月刚比过剑不久的叶孤城。   叶孤城继承父亲的城主之位,可他尚未弱冠,周围的势力都对飞仙岛对白云城虎视眈眈。虽然有父亲留下的人手,但以叶孤城的性子,他还是要自己将那些蠢蠢欲动的爪子一个个给敲断,这样才是最有力的震慑。   叶孤城定下了一人单挑南海群剑的约定,时间就在一旬之后。他为了提升自己的剑意,离开了白云城,选择了离南海最近的岭南城作为自己历练的地方。正巧,让他遇到了邀月。   两人比剑之后,叶孤城略有所感,是以离开不多久又再次回转,希望能够再次找到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不过,这一次练剑的感觉没有找到,但是练剑的人让他找到了。   邀月醒来时,她躺在床上,周围的环境一片陌生。可她却一点都不为自己的处境担心,因为她已经试探过她昏迷前中的毒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姑娘,你醒了?快,来人通知城主,姑娘醒了。”一个女子的身影出现在了邀月的面前,她穿着侍女的服饰,脸上带着一些喜意。   邀月却连起身都懒得起身了,因为她听见了一个词“城主”,她认识的城主可只有一个,他们还有一起打过架的交情。   果然,侍女下去之后,不过片刻,门口就出现了一个白衣人的身影,手里还提着那把熟悉的剑。邀月不禁想笑,这人还真是剑不离身啊。   “宫主醒了,可还有哪里感觉不适?我命人给你配了副药,已经熬上了,稍后喝了便好了。”这是邀月和叶孤城正经的第二次相见了,叶孤城虽然还冷着一张脸,可两人已经多了些熟识。   “如此,我不得不谢过城主的救命之恩了。城主便唤我邀月吧。”邀月比叶孤城也没好到哪里去,同样冷着张苍白明艳的脸。   邀月不喜欢欠人家的人情,可这一回叶孤城的人情她却不得不欠了。不过,观剑便如观人,能使出那样的剑法的人,邀月认了这个朋友了。邀月这么想,殊不知叶孤城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他甚至觉得这一次他剑法的突破口就在她的身上。   “邀月,我们便以彼此姓名相称吧。此处是白云城在岭南城的一处院落,你且安心休息吧。”邀月都这么说了,叶孤城也不是什么扭捏作态的人,说完了嘱咐侍女好好照顾邀月,便转身离去了。   邀月看着叶孤城离开的身影,心里默念着他的名字,孤城,嗯,这名字不错。邀月觉得这个朋友交的真是不错,不过让她吃亏的人,她会让他们后悔来到这个世上的。   这么想着,邀月眯起了眼,身上冷气更甚,一边侍候的侍女心里正琢磨着这位宫主怎么跟城主这么像呢?   --------------------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这么像呢?大约是夫妻相吧,啊哈哈哈!今天太忙了,少更点了。 第4章   邀月承了叶孤城的情住在了他在岭南城的别院中,安心的休养。邀月本就功力深厚,当初不过是中了毒,但即使这样等闲之辈也是不能轻易近她的身的。因此,只是她只受了毒的影响,再加上强行运功加速毒素的扩散,才要多养两天的。   不过两天,邀月便感觉自己好的差不多了,待在屋里也影响心情。她便索性在叶孤城的别院里溜达起来了,别院的仆人尽然有序,各司其职,没有一个敢多看邀月一眼的。   邀月顺顺利利的走到了别院深处一处幽静的竹林,正巧见一白衣人在林中练剑。邀月轻轻驻足林外,并不再往林中走了。   不论练武还是其他,万事都须专注一心,方能有所成。而习武之人,一心练武之际心神贯注,最为忌讳旁人打扰。定力稍差者,便有走火入魔的危险。虽然邀月并不认为叶孤城是那等会轻易被外物影响的人,但是她还是不想打扰他。   他是她的朋友,她自然会为他考虑。没错,大宫主别的没有就是护短。不过,就算是站在竹林外,邀月也照样能看见叶孤城林中练剑的情况。习武之人目力比常人要好,而邀月的目力更是其中强者,她看的可清楚了。   竹林中,千竿翠幽,一道道强劲的剑气震荡得林中竹叶纷纷飘散。叶孤城立于林中,一剑既出,衣袂却纹丝不动。   邀月刚在竹林外站定不久,叶孤城便收了剑势,拿着他的乌鞘剑从林中走了出来。   “叶孤城,你的剑势有些淤滞,心中可是有顾虑?”邀月不等叶孤城来口便说了这么一句,要是一般人就该当场翻脸了,要不要这么直接的啊!   可叶孤城自然与旁人不同,他站在她的面前,专注的看着她,问她:“在下愿闻其详,还望邀月不吝赐教。”   “你方才那一剑,看在确实气势逼人,威力却只有八分。而究其原因,就在于你出剑时心中不静,只想着劈出威力十足的一剑。如此一来,于对战中,反而落了下乘。若你能摒弃心中杂念,想来刚刚那一剑的威力绝不止于此。”他问了,她自然就将心中所想毫不保留的说出来了,至于面子什么的,她想他不是在意这些的人。   “邀月所言不错,我早心知原因,却一时难以改变。前几日,你我一战倒是让我有所感触。”邀月既然直言不讳,叶孤城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既然如此,我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择日不如撞日,你我眼下再来过一场,如何?”邀月也是个聪明人,叶孤城言下未尽之意她也是心领神会。   “好。”   邀月白皙明艳的面容上隐隐有笑意浮现,她旋即足尖一点,轻巧如浮云般落入了林中。邀月抬手从袖中取出了一把墨绿色的短剑,言语如山间冰泉泠泠:“请。”   叶孤城手执长剑飞虹,剑身寒光内敛,说:“请。”   这是他们俩的第二次比剑了,这一回虽然只隔了几天,但是两人都察觉到了对方的进步。只是,这一回是邀月输了。   最后关头,邀月突然气劲一滞,而那时叶孤城一剑已经直冲邀月面门而来。关键时刻,还是叶孤城察觉到了邀月的不对劲,剑锋偏转,一缕青丝落在了叶孤城的飞虹剑的剑身上。   叶孤城一手持剑,一手将邀月拦腰抱住,自半空中翩然落下。一落地,叶孤城便松开了抱住邀月的手,而当他的手握住邀月的脉门时,邀月竟然没有任何动作。要知道,脉门对习武之人的重要性,可她居然任由他握住了。   当叶孤城微凉的指尖触及到邀月白如皓月细如凝脂的手腕时,两人心中都产生了那么一丝细微的酥麻之感,不过当时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就是了。   “你的毒还未清,我不该约你比剑的。”叶孤城给邀月把完脉之后,说了这么句话,言语中有些暗恼的意思在。   邀月对此不以为意,本来就是她先提出来的,与他何干。她要是不想动手,什么人能逼得她呢?   “这事与你何干,是我高估自己了。过几天,咱们重新比过。”邀月最后一句话颇有些耍赖的意思,这一次不算,下次再比,再论输赢。   邀月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在叶孤城的脸上看到了一抹浅淡的笑意,他道:“这是自然。不过,眼下你该回去休息了。药还有几剂,要喝完才行。”   “我送你。”叶孤城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邀月无奈之下只得顺势向前走了。邀月走在前面,叶孤城紧随其后,同样的白衣似乎格外的和谐。   叶孤城将邀月送回屋之后,回到了书房后,却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了一缕青丝来。赫然就是邀月刚刚被削断的那一缕,青丝如墨染,似乎还散发着一股似兰似麝的甜香。   他不该将这缕青丝偷偷留下的,但是鬼使神差的他还是留下了,并且妥善的保存了起来。剑光映照下的容颜绝色如仙,她就像是他梦寐以求的绝世宝剑。   --------------------   作者有话要说:   似乎有些小暧昧啊,早期还未成熟的宫主和城主都是这么好撩的嘛!哈哈哈!嘤嘤嘤,晋江抽了,朕不准时了,别打窝! 第5章   这回两人竹林比武之后,邀月也算是老实了许多,好生的休养着。毕竟,比武输了,这种丢人的事可不能再发生了。要是被别人知道了,那她的一世英名可就毁了,虽然她觉得应该不会有人知道。   不要问她为什么会这么想,大约是对叶孤城这个人莫名的信任吧!   邀月向来不喜欢搞那些个弯弯绕绕的,能直接解决的事,那么麻烦做什么。就像这回,她养好伤之后,怎么收拾那些人的呢?背叛移花宫的,自然是留不得的,还要杀一儆百。而那些对移花宫心存不轨的人,邀月手下可不缺亡魂。   没有什么谋算伎俩,直接一出手就是全灭,这就是邀月的一贯作风。   不过,这一回,邀月还是去找叶孤城道谢了,她承情了。叶孤城一早派人探查,了解了内情,可他并没有擅自插手,而是将一切留给了邀月。在叶孤城看来,这是移花宫的事,而邀月也恰好这么想。   “叶孤城,这回多谢你。”邀月这几日住在叶孤城的别院里,也算是了解了叶孤城的作息。他每日总会出现在书房和竹林,是以她一找便找到了他。   邀月不轻易道谢,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能让她心甘情愿的承情的。   “我并没有做什么,你我以剑相交,如此岂不见外了?”叶孤城手里握着一把乌鞘剑,站在那里,剑眉一挑。   邀月明艳若仙的冷漠脸上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这人真是……她洒脱的笑道:“哈哈哈,是极是极!不若,我们再来一场。”   关于比剑这个话题,恰逢对手,叶孤城自然是来者不拒的。这一回,两人的实力又长进了不少,邀月和叶孤城打成了平手。   “你的剑较之前两日已然不同了,倒是我懈怠了。”邀月好胜心强,总想胜过旁人,可在叶孤城这里,她想她是时候再闭关一阵子了。   “我今日便要回白云城了,邀月有何打算?”这一次,叶孤城难得没有回应邀月关于两人比剑的话题,反倒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邀月有何打算?她自己也不知道,虽然她刚刚还想着闭关修炼,可要和眼前这么合心意的朋友分别。她突然有些不舍,因此也没有说话。   叶孤城心思缜密,他与邀月相交,见她为人孤傲冷漠,可心思却跟他很像。她是想什么便做什么,随心的很。他心里是有些许羡慕的,他想他现在还做不到这么洒脱吧。   “不知,邀月是否有兴趣往白云城走一遭?”叶孤城说。   邀月一瞬间的惊讶,随后便坦然说:“荣幸之至。”   邀月想:既然是出门散心的,去哪里不是去呢?这白云城远在海外,应该是个好去处吧!   移花宫在绣玉谷之中,深山的美景邀月早就赏遍了,她想海边定然别有意趣。邀月答应的爽快,叶孤城当即命人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了。兴致勃勃的邀月,没有发现叶孤城的脚步比平时还要快上两分。   蔚蓝苍茫的海上,波浪翻滚,海天相接,一时间竟然让人分不清哪里是海,哪里是天了。时不时有白色的海鸟,在一望无际的蔚蓝上飞过,静谧中又添了些生机。   邀月站在甲板上,一阵带着水汽的海风吹过,她墨发飘扬,衣袂飘飘,似是要乘风而去。她微微合上双目,静静的享受着这难得一遇的美。   叶孤城随后而来,见此情形,也不出声打扰。他只静静地站在一旁望着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握着剑的手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惬意。   “叶孤城,我现在开始有些好奇,海上的白云城是个什么模样了?”邀月睁开眼,声音较之初见时的空灵缥缈,多了些烟火气。   “相信白云城不会让你失望的。”叶孤城如此说道。   就像邀月对移花宫一样,叶孤城对白云城也一样。在他的心里,白云城已算得上是人间仙境了,哪里都比不上。   听了叶孤城的话,邀月也不说话,两人之间开始有些默契。邀月觉得叶孤城这样的人物,他生活的地方同移花宫比较,应该是另一种不同的美。她真的很期待呢!   海上的生活是有些单调,但是对邀月来说是新奇的。船只随着海浪漂浮着,驶向海中的飞仙岛。大海并不是一直风平浪静的,时而也会波涛汹涌,甚至凶险万分。邀月却觉得这片海,让她心潮澎湃,甚至生出一种征服的欲望。   邀月每日除了站在甲板上吹吹海风,看看海景,也会和叶孤城一起品茶。晚上,轻功卓绝的两人坐在桅杆之上,皎洁的月光,剔透玲珑的夜光杯配上上好的西域美酒,也是一种享受。   这样的惬意的日子没过几天,邀月一直满心期待的白云城就到了。白云城建在飞仙岛上,可以说一座海岛便是一座城。   邀月一直以为,全天下只有她的移花宫才是四季如春,百花齐放的地方。却不想,白云城也是这样一个存在。与之不同的是,移花宫是虚无缥缈的仙境,白云城则充满着人间烟火的味道,更加的鲜活。   叶孤城的船队到了飞仙岛的港口,就有不少人上前打招呼表示欢迎。这些人的眼神邀月也曾在移花宫的人身上见到过,那是一种敬畏,就像是对神一样。不同的是,这些人的眼里多了些爱戴和感激。其实,最初来到移花宫的弟子也是这样的。只是,渐渐的,她们变得冷漠,少了生气。   邀月看在眼里,但是她不会否认师傅的移花宫的,一定有哪里是不对的。   叶孤城的人马从飞仙岛的码头往白云城里走去,一路上,几乎人人都在欢迎自家城主的归来。同时,他们也在好奇,城主身边这仙人一般的绝色美人是谁?向来不近女色的城主,身边竟然也会有女子出现。仔细想想,城主离弱冠也不远了,城主夫人是不是也该安排上了呢。   邀月被众人好奇的目光看着,她却没有生气,就像她认为的,众星捧月,本就该是这样的。而且,白云城的居民们都是一种友好期待的纯粹目光看着她,她也没有理由生气,不是吗?   城主府就在白云城的正中,并不是多么宏伟瑰丽的建筑,邀月看在眼里却觉得很合适。   城主府的老管家早早等在门前迎接叶孤城,他见邀月时,眼里不免比邀月见的那些居民更加热切。   老管家燕叔在向叶孤城问好的时候,还试探的问了他:“见过城主。城主身边这位便是邀月宫主吧?一切都照城主的安排做好了。”   邀月见燕叔提到她,看在叶孤城的面子上,便点了点头。绝美的脸上神情冷漠,看上去跟叶孤城平日里的样子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邀月走在叶孤城的身边,两人一起往城主府里走去。路上,邀月问道:“你一早便同府里的人说过我会来?”   其实,邀月心里清楚答案,但是她不知怎么就想再问一遍。   “既是我邀你来白云城一游,自然要一尽地主之谊才是。以你之见,白云城如何?”叶孤城淡淡的说,还不着痕迹的看了邀月一眼。   “白云城确实不错,不介意我多住些日子吧?我想转一转。”邀月才不与叶孤城客气呢,直接道。   叶孤城如此说:“不论邀月想住多久都可以,白云城随时欢迎你。”   邀月到了燕叔为她预备的住处,环境清幽,装饰布置也不错,离叶孤城的住处也不远。若论客居来说,叶孤城算是给了她最高的礼遇了。   叶孤城如此做,一是两人以剑会友,惺惺相惜;二是邀月为人高傲,看似随心随意,实际也是个挑剔追求完美的主。果然,叶孤城想的没错,邀月确实如此。而他的做法,她也很满意。   就这样,邀月顺利的在白云城住下了。至于移花宫,早在她处理岭南城那起叛徒事件的时候,就已经留下话来了。而怜星,邀月想她大概是在江南玩得正开心呢。毕竟,花家七童是个聪明又有趣的人。   鉴于两人在岭南城最后一次比武是以平手结束的,邀月心里还是有些不满意的。晚间用膳的时候,邀月就问了叶孤城:“你这城主府可有哪里适合练剑的?”   邀月这话一出,叶孤城心里就懂了她的意思。好的对手难寻,他自然是希望她能越来越好的,这不仅是作为对手的想法,同样也是朋友的心意。   “城主府里倒是有一处演武场,不过,我时常在海边练剑。邀月可有兴趣一观?”叶孤城看向邀月,问她。   “如此极好,你何时有空,便唤我一道就是了。”邀月很满意,叶孤城很上道啊。   但是,更上道的在后面呢。叶孤城又说:“不如用过晚膳之后,如何?邀月可愿随我一游?”   邀月看着冷漠,可却是个急性子。叶孤城这话当即让她弯了弯眼,她觉得这汤的味道更好了,她答:“好。”   邀月这一顿饭吃得很满意,白云城的厨子手艺不错啊。她还想着等离开的时候,问叶孤城讨两个厨娘,叶孤城可不是个小气的人。   叶孤城看着饭桌上的菜肴,再一瞧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的老管家,心里有什么不明白呢。他看邀月似乎还挺满意的,心里暗叹了口气,这样也还不错。 第6章   用了一顿愉快的晚饭之后,邀月就在叶孤城的带领下逛起了夜色下的白云城。   夜幕下,海上的飞仙岛给人一种远离尘世的感觉就像移花宫一样,可白云城里亮着的灯火却又添了些生气。邀月和叶孤城并肩走在海边的沙滩上,心里很平静,海风吹过,她很享受这种感觉。   “这里给我的感觉很不一样,这是一个特别的地方,我很喜欢。”邀月打心底里认同叶孤城这个朋友,所以她有什么便说什么,似乎在旁人面前冷漠寡言的那个人不是她一样。   邀月的声音是叶孤城听过最动听的声音,他想,传说在南海深处有嗓音可以蛊惑人心的鲛人约莫就是这样吧。特别是最后一句喜欢,就像是春天最和煦的暖风吹拂他的脸时那种心痒酥麻的感觉。   邀月喜欢白云城,叶孤城棱角分明的脸上冷意消融,他是高兴的。   “你喜欢的话,正好可以多住些日子。不知,移花宫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许是夜色太过温柔,叶孤城竟然也主动问起邀月来了。   在来白云城之前,邀月一直觉得移花宫是世间最好的地方,可她现在觉得白云城会是个例外。   “说移花宫是天上宫阙,人间仙境也不为过。那里一年四季都盛开着鲜花,世间百花就没有移花宫没有的。”   说起移花宫,邀月的话里话外是骄傲是得意,眼里的光胜过天上最璀璨的星。叶孤城不经意停住了脚步,侧过头看着她。   邀月也停了下来,从袖子里取出一枝色如墨,质如玉的梅花,递到了叶孤城的面前。叶孤城在邀月诚挚的目光中伸手拿起了那枝梅花,这梅花香气不俗,甚至还沾染上了一缕似兰似麝的甜香,就同那缕青丝一样。叶孤城忽然觉得这梅花,有些灼手。   邀月见叶孤城接过墨玉梅花,好兴致的向他解释:“这花叫做墨玉梅花,是我种出来的。这世上只此一种,只有移花宫才会有。”   叶孤城在得知是邀月种出的墨玉梅花之后,唇角微勾,拿着那枝花细细的端详着。这样独特的花,也只有她这样的人才能种出来吧!   “叶孤城,这花送给你了。”见他细细端详,邀月原本只是想拿出来炫耀得瑟一下的心顿时消了。   邀月难得有一个朋友,她这么想也不过是人之常情。邀月继承移花宫宫主之位后,墨玉梅花就成了移花宫的代名词。如今,她愿意把代表移花宫的墨玉梅花送给叶孤城,叶孤城这个朋友的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多谢。邀月,我们到了。”叶孤城将那枝花收了起来,抬手指向不远处的礁石。   那是一块立于海边的巨大礁石,时不时会被海浪冲刷。白色的浪花溅在礁石上,银白色的月辉下显出一种别样的光泽。   叶孤城时常站在礁石之上,观望南海的浪潮变化,他的剑便是从这里领悟演化而来的。邀月观叶孤城的神情,他虽神情一如往常,她却明白这里对他剑意的重要性。   邀月看得清楚,叶孤城有些急于求成了,似是有什么在压着他,压着他不得不前进。她想帮他,可他不说,她只能换一种方式来帮他了。   邀月足尖轻点,衣袂翩然若仙,恍若天边一片浮云轻巧的落在了那块礁石上。她站在礁石上,海浪又一次冲刷着礁石,淡淡的水汽扑面而来,带着海水特有的味道。   邀月合上双目,并不说话,感受着海风和海浪的变化。叶孤城握着剑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虽不言语,却俨然一副守护者的模样。   突然,邀月睁开眼,神色一变,翩然落回叶孤城的身边。   “叶孤城,你觉得我的剑是什么样的?”邀月什么都没有说,却先问了这么一句。   叶孤城答:“若浮云变幻,轻灵缥缈。”   叶孤城的话早在邀月的意料之中,她生活在移花宫之中,习武练剑自然也是在那里,剑如此不足为奇。   “你的剑如雷霆迅疾,若电光掠过。气势已足,却失了轻灵,多了些淤滞之感。”邀月也说出了她的感觉,她自幼在师傅的培养下,对于武功的敏感早已高出一般的武林高手。她虽不固执于剑,也使其他的兵刃,但她的感觉是不会变的。   叶孤城没有说话,显然是赞同邀月的话的,其实,他心里又何尝不知呢?但是,知道是一回事,改变又是另一回事。说到底,他还是将旬日之后的比剑看得太重了。说是把比剑看得太重,不如说是将白云城看得太重了。   有些人的心,不需要言语,只要你了解,必然会看的清楚。   “你该换个练剑的地方了,这里已经不适合现在的你了。”邀月如此说。   叶孤城也知道邀月想帮他,他道:“邀月有何见解,愿闻其详。”   邀月转身,抬手往白云城倚靠的那座山峰指去。银月之下,山峰被缭绕的浮云笼罩,平添了一份神秘。   “若说曾经观海,那如今观云,如何?”邀月的声音里多了些轻松之意。找到了问题所在,也有了解决的办法,自然轻快了许多,她也是为他高兴。   “好。”这一次,叶孤城只说了一个好字,再没说一个谢字。   而那双如寒星的眼看向她时,邀月觉得他终将找到属于自己的剑意,不为什么,只因为他是叶孤城。   观了练剑之地,解了心头难题,邀月和叶孤城一起走在了回城主府的路上。一路再没说什么话,周身却是一种轻松静谧的氛围。   叶孤城将邀月送回了她居住的院子,方才转身离去。邀月躺在床上的时候,并没有立时睡去,她绝美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叶孤城真的是一个很有趣很好的人呢!   其实,邀月对于比剑的输赢并不是那么看重,她不用剑照样可以赢过那些高手。可面对叶孤城的时候,她觉得她只有拔剑,才能与他一战。这是一种对于朋友和对手的重视,在邀月面前目前也只有叶孤城有过这样的荣幸。   邀月觉得她和叶孤城之间,两人不需要说太多言语,对方便能感受到自己的想法。   她是真的急着要看练剑的地方吗?不是。那他又是带她一观吗?也不是。   叶孤城有早起练剑的习惯,邀月是知道,她亦是。应该说对每个习武之人来说,晨光最是不能浪费的。   邀月提议叶孤城上山练剑,今日叶孤城准备一试,她也跟着一起去了。毕竟,是她提的主意,不是吗?   叶孤城果然天生就是为了手中的剑而生。今日,他方站在这山峰上,观这飞仙岛上的流云,便有了新的感触。   “云有千百种变化,若论其形态,最终也只是一种罢了。”叶孤城如此说。   说完,叶孤城当即拔剑,一剑出,浮云飘散,晨光乍现。邀月的眼里是止不住的赞赏,他总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却又出乎她的意料。   “无招胜有招,千招不过一招。”邀月看完叶孤城的剑之后,说了这样一句话。   叶孤城收势之后,看向邀月,说:“不错。”   四目相对,两人俱都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虽然,今天早上叶孤城只出了一剑,但是收获可不少。   两个人一起走在了下山的路上,往城主府走去。毕竟,什么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邀月在叶孤城的陪同下用了一顿合心意的早餐,白云城的厨子手艺很不错了。之后,邀月拒绝了叶孤城陪同她一起逛白云城的邀请,选择了独自出行。叶孤城自然没意见,两人饭后便分开了。   叶孤城的去向,邀月连想都不用想,白云城这么大,难道不用管吗?她拒绝叶孤城的邀请,也是多番考虑的。   叶孤城出于地主之谊,朋友之情,可她也得为他考虑才是。再者说,叶孤城这么引人注目的人站在她身边,她可以笃定白云城的居民没有一个不认识叶孤城这个城主的。这样的话,还有什么有意思的呢?   邀月觉得自己的主意很好,出门前心里还很得意。而此刻坐在书房处理白云城事务的叶孤城,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些奇怪,仿佛是在看好戏。邀月想的是没错,殊不知,她跟叶孤城一起到白云城的那天起,她也成了人人都认识的了。   毕竟,白衣绝色,不似凡间人,还站在叶孤城身边的女子除了邀月,还有谁呢?   叶孤城想着邀月今天会遇到什么,不由轻笑了一声,又接着开始处理起了手中的事务。刚刚到白云城的街市上,准备好好逛一逛的邀月却对某人的心思毫无察觉。   --------------------   作者有话要说:   宫主开始不自觉的刷起了城主的好感,啧啧,下一章,白云城集体助攻开始。 第7章   邀月走在白云城的街市上,那是一种让她既熟悉又陌生的尘世烟火气。   邀月曾经也在师傅的要求下,离开过移花宫,独自行走江湖。但是,江湖险恶,人心多变,普通人的生活似乎并没有多好。在她看来还是留在移花宫好,没有烦恼,自由自在的。   而她这一次见到的白云城,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她曾在移花宫的藏书阁里读到过世外桃源,她想也许就是眼前这幅情景吧。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或深或浅的笑意,没有半点儿愁苦之色。是了,邀月这时才突然发现,白云城里居然没有乞丐。这是一件多么神奇的事啊!这说明,这里的人们生活的很好,不是吗?   邀月走着走着,停在了一个卖花的小摊子前。摊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她卖的都是些常见的花儿。邀月见她的摊子上放了几串茉莉花串成的手串,星星点点的白花绕成了一圈,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让她不禁想起了怜星。   邀月嘴上不说,但是,她心里到底还是惦念怜星的。毕竟,在这世上,她们是最亲的人了。星星天生就是要围绕着月亮的,而月亮也离不开星星。   老婆婆虽然上了年纪,眼神不太好了,但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邀月就是那天跟着城主回来的神仙似的姑娘了。是了,像邀月这样绝色的美人世间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姑娘,你喜欢这茉莉花手串吗?这个送给你了。”邀月有些出神的站在摊子前,老婆婆慈祥的笑着说,半点不在意邀月身上生人勿近的气息。   在老婆婆眼里,邀月跟他们城主叶孤城一样,是个面冷心热的,她才不怕呢!   邀月有些诧异,为什么这人会无缘无故的送东西给她,她问她:“你要送给我吗?我没有钱。”   是的,邀月早上出门的时候忘了带钱了。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呐,邀月这样高傲的人,她总不好拿东西不给钱吧。这叫什么,这叫打劫,着实有损她移花宫大宫主的脸面。是以,邀月这一早上就光在那里闲逛了。   你说,她为什么不回城主府,取了钱再出门逛?邀月心里非常清楚,她一回去叶孤城肯定会知道的。这么个丢面子的事,坚决不能干。   “姑娘,这个不用钱,送给你了。那天我回家的时候,看见你跟城主一起到的白云城。你是城主的朋友,就是咱们白云城的客人。我还从没见过城主,带他的朋友回来过呢!”老婆婆也不在意邀月的话,笑眯眯的取了一串茉莉花手串就放在了邀月的面前。   老婆婆的话邀月听在心里,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有些开心又有些酸涩。   最终,邀月还是收下了那串茉莉花手串,在老婆婆期待的眼神中把茉莉花的手串套在了手腕上。虽然这样一点都不符合邀月高冷的气质,但是她的心情还是很好。   就这样,邀月离开了老婆婆的摊子,又接着逛起来了。说起来,白云城真的不大,繁华的街市就那么几条。邀月本就武艺高强,这点脚力还是有的,一个早上就把白云城逛了一圈。   空着手出门的邀月,抵不过白云城热情的百姓,提了些水果点心什么的满载而归了。城主府门口的守卫们见了,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还问邀月需不需要他们帮着拿进去。   想来,叶孤城也遇到过这样的情景吧!邀月心里暗搓搓的想着,白衣高冷的叶孤城也跟她今天一样,那会是怎么样。哎呀,真是想想就高兴,一定很好玩。   到了午膳的时候,叶孤城准时准点的出现在了城主府的小花厅里。其实,叶孤城早就忘了午膳这一说了。他离开白云城太久了,该处理的事务还是得早点处理完才能安心的。不过,邀月一回来,老管家就忍不住在午膳的点跑去书房把叶孤城叫出来了。   叶孤城也不知道是该感谢老管家好,还是要嫌弃他自作主张。但是,他既然已经知道邀月回府的消息了,他是必然不能让她一个人的。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较之常人更加敏锐。寻常习武之人都如此,叶孤城哪里能差了去。他一进花厅,就发现了邀月身上的不同之处,衣袖下雪白的手腕上多了一串茉莉花的手串。他再往旁边一瞧,不远处的桌子上放了些水果点心,但一看就不是府里的。   落座之后,叶孤城有意问邀月:“邀月,今日白云城一游,如何?可还满意?”   “叶孤城,你们白云城的人都是这么好客的吗?”邀月一听叶孤城问她的话,立刻明白了他是有意的,因而反问道。   叶孤城取了只小碗,盛了碗汤放在邀月的面前,方才缓缓道:“白云城的人向来好客。不过,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被如此热情款待的。”   邀月有些想笑,他这话真是动听,分明就是说是因为她邀月,所以才会被热情款待。邀月手中的汤匙在叶孤城刚刚递过来的小碗里舀了一勺,抿了一口,难得十分鲜美的汤羹啊!   她一双清冷明亮却又勾人的眼看着他,唇角微勾,道:“荣幸之至。”   叶孤城知道邀月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这一顿饭,两个人吃得都很开心。   --------------------   作者有话要说:   城主居然会反撩了,不容易啊!彩排的比较晚才回宿舍,所以更的少了点,但是朕还是爱朕的天使们的。 第8章   在白云城的日子同在移花宫的日子是那么的相似,但它们却是不同的。邀月享受着这样一份带着人间烟火气的静谧,当然了,某个人也是不可或缺的。   邀月在白云城待了几天,忽然一天,她发现整个城主府或者是白云城都变得紧张了起来。这是不同寻常的,邀月又想起叶孤城这几日练剑练得那般痴迷,心下已有几分明了。   即使如此,叶孤城还是准时出现陪邀月一起用了晚餐。晚饭后,邀月主动邀请叶孤城一起散步消食。叶孤城不假思索,便答应了邀月的邀请。   又是熟悉的场景,银月高悬于夜空,稀疏的星辰闪烁着,波光粼粼的海面,浪潮翻涌,风声海浪声齐齐钻入人的耳中。   飞仙岛的沙滩上,邀月和叶孤城一起并肩走着,轻功卓绝的两人这时走得非常的慢,看着悠闲自在。但是,只有两个人自己心里明白,他们绝非旁人眼中那样悠闲,相反,有些紧张压抑。   “明日,便是我和南海群剑相约比剑的日子。”叶孤城先开口了,他知道邀月主动邀请他一起散步,必然是想问为何这两日城中府中会出现异样。   邀月心里一紧随即又一松,她问他:“这便是你几日废寝忘食练剑的原因。如何?可有所得?”   邀月问的不是叶孤城能否战胜约剑的那些人,她问的是他是否有所得。叶孤城知道,所有人都期待他明日一战能够以一剑胜群剑,包括他自己。那将是一场不能输,只能赢的比剑。虽然,叶孤城心里无比的希望自己能够赢,他也是有自信的,但是他可以精进,别人又何尝不能呢?   叶孤城听了邀月的话,只觉得别是一番滋味上心头。原来,有一个人在乎的不是他的输赢,而是他于剑法是否有所心得。   “比之前几日略有所得。”叶孤城面对邀月那样冷漠清透的眼,他只把心中所想,直言告诉她。   月光下,邀月明艳动人的脸庞更添一种别样的妩媚,她的声音比之初相遇时,更加的柔软勾人。她看着他,问道:“不知,我能否有幸一见城主大人的剑呢?”   邀月的话里多了些调侃,叶孤城微微颔首道:“那便请宫主大人多指教了。”   他竟然也同她一样说起了玩笑话,这还是那个一本正经的白云城主吗?   叶孤城飞身站到了他先前练剑的礁石上,而当他转身看向邀月时,那张苍白明艳的脸上竟然绽放出了一个绝美的笑容,如同月下绽放一朵稀世珍贵的花,轻吐芬芳。   那一瞬间,叶孤城心中长久难以打破的桎梏一时间土崩瓦解,他心潮澎湃,从容不迫的拔出了他的剑。   海浪翻涌,月光轻洒,那一声剑啸如同闪电划破长空,又如同浮云般缥缈无踪。虽然只有一剑,但这一剑恢弘迅疾,一剑就足够了。   这时,邀月的眼里看见的叶孤城的剑比之初见时已然大不相同了。她想如果他们今日再比一次,她已经赢不了他了。赢不了,也平不了。他还是找到了属于他自己的剑意,世上再无人与他相似。   叶孤城收了剑势,飘然落在了邀月的身边,在他还没有开口问她之前,她便如此同他说:“明日晚间,还是此地,我有个礼物送给你。”   海风吹动她白色的裙摆与他白色的衣摆相缠,四目相对,她眼神笃定。她笃定他明天会赢,因为他是叶孤城啊。   原本叶孤城激动的心潮尚未平复,而此刻他的心竟然立时平静了下来。   如同来时一样,两人再一次并肩走在了回城主府的路上。黑夜中,两人白衣胜雪,身上笼着清辉,不似凡尘中人。   第二天,快到比剑的时候了。叶孤城还是一身日常穿的白衣,手里握着他的剑,就这么站在邀月的面前。   这一次的比剑,不许旁人围观,生死自是由天命。   “记得,你晚上还有一份礼物要收。”邀月的话硬梆梆的,脸上还是一副冷漠的表情。   叶孤城却是难得展颜一笑,如同不常开花的枝头突然轻绽了一朵洁白璀璨的梨花。   他说:“我的礼物,我自是会来取的。”   叶孤城带着他的剑出门了,邀月却连偷偷跟上去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但以她如今的轻功,只要她有心隐藏,便是当世绝顶高手也不能轻易发现她的行踪。   这一天,邀月哪里都没有去,她留在了城主府中。她坐在花园里抚琴,琴是叶孤城的母亲生前留下的。   邀月虽然从小就在移花宫长大,很少出门,但是她天资过人,心气儿又高,再没有她想做却做不到的事了。   邀月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琴弦,看起来最是自在不过了。不过,没过半晌,叶孤城便回来了。还是那一身一尘不染的白衣,那是那柄乌鞘长剑,此刻的叶孤城面上才是一种真正的逍遥洒脱。   邀月心里想:这一战,定是他赢了。至于那群所谓的南海群剑,她只要瞧叶孤城这般模样,便能知道他们输的不是一般的惨。啧啧,那些老混蛋倚老卖老还想欺负人,这回要是有人在一边看着,怕是要丢人丢到他姥姥家咯!   邀月白皙如玉的手指还放在琴弦上,她看着站在亭子外的叶孤城,满脑子不受控制的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了。   也不知他站了多久,也不知她看了多久,想了多久。总之,等邀月回过神来的时候,天边已经只剩下一抹夕阳的余晖了。叶孤城不见了踪影,她自己也回了屋,邀月也弄不懂她到底是怎么了。   烦心事之所以变成烦心事,就是因为弄不懂还要继续烦恼着。邀月才不想像俗人一般自寻苦恼,时辰到了,她总也能知道的。   邀月不得不承认,白云城的厨子是真不错,每每都能烧出合她心意的菜肴来。光是这一点上来说,移花宫也不算世间最好的地方了,最起码是比不过白云城了。   吃了饭,叶孤城也不像以往一样急着处理他的事务去了。他就坐在那里看着邀月,也不说话。邀月起先一脸茫然,随即方才反应过来,只是她悄悄伸手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像吃得有点多,还能成功送出她的礼物吗?   邀月放下筷子后,也看着叶孤城不说话。最后,还是叶孤城开口道:“听闻,今晚有一礼物会落在白云城。”   哟呵,邀月心里吐槽,你个闷葫芦,直接说,能怎么样?其实,邀月心里打的小算盘就是只要叶孤城不开口,礼物是什么,她可没说过。虽然耽搁了这么久,不过好在叶孤城总算是说出来了。   邀月微微弯了眉眼,起身说:“这礼物自天上而来,现在还不到时间。不如,一起走走。”   最后一句话本该是个问句,可邀月却说的笃定,叶孤城无奈起身跟着走了出去。明明是在白云城,叶孤城却有种他是待在她移花宫的感觉。叶孤城边走边还边在想,邀月的移花宫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移花宫素来有武林禁地之称,很少有人见过。叶孤城也因为邀月的缘故,对移花宫有些好奇起来了。   两人又走到了昨天的沙滩那里,蔚蓝色的海在夜幕下依旧翻滚着浪花,追逐着璀璨皎洁的星月光辉。   邀月突然快走两步站到了叶孤城的面前,她说:“你准备好收下你的礼物了吗?”   叶孤城心里莫名有些期待,他点了点头,看向她。叶孤城的眼黑亮深邃如同寒星一般,邀月只觉得此刻似乎比平时要更亮一些。   还是叶孤城平日里练剑的那块礁石,邀月足尖轻点,似一片云落在了礁石上。海风徐徐吹来,邀月衣袂飘飘,月光下她整个人似乎被一层朦胧的轻纱笼罩,神秘又美丽。   海岛上,月夜之下,有一白衣仙人在碧海波涛中翩然而舞。碧海浪潮滚滚,那仙人踏浪而舞,衣裙飘飞,不沾水迹,一步步如绽莲花。   黑夜银月,白衣墨发,碧波莲步。叶孤城再没见过这样惊心动魄的舞,邀月踏在浪潮上的脚步就好像踏进了他的心里。   “怎么样?这礼物如何?”邀月问叶孤城,她相信她一定会听到满意的答案的。毕竟,移花宫的看家本领轻功御风步都被她拿来跳舞了,他要是还不满意,那她就只能一招移花接玉招呼过去了。   叶孤城如此说:“果然是自天上而来的礼物。我想给我新创的剑招取个名字,你觉得取个什么名字呢?”   叶孤城说是自天上而来,邀月就已经很满意,是以对他突入其来的问题并不介意。她帮着想来着,海风吹动了叶孤城的白衣,一瞬间邀月突然有所感,她说:“不如就叫……天外飞仙?”   “天外飞仙?好名字!”叶孤城看着邀月,想起方才她月下波上那一舞,这名字确实不错。   两人所思所想皆不相同,然却同时想出了一个天外飞仙这样一个名字。这样的巧合,真的是巧合吗?   岂不闻,古人有诗云:心有灵犀一点通,大约便是如此罢。   --------------------   作者有话要说:   喵呜,朕试图申请下周的榜单,这几天会努力多更一点的。 第9章   叶孤城一人剑挑南海群剑的消息没两日便在江湖上传开了,虽然说好的不许人围观,但是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而那些败在叶孤城剑下的也都是老江湖了,他们心里清楚与其等旁人说穿后颜面扫地,还不如自己主动说出来,最起码名声上要好听许多。   这江湖中人亦是人,而他们在乎的不过是权势钱财江湖名望罢了。   自此之后,叶孤城除了白云城城主的名号之外,又多了一个称号:南海群剑之首。邀月对于叶孤城得到这样一个名号,她心里是万分认同的。毕竟,除了他还有谁能当得起呢?   不过,邀月在白云城悠闲的日子没能过几天。因为她收到了来自移花宫的讯息,说是有宫内事务亟待解决,请求大宫主速速回宫。原本,邀月是该立时就离开白云城,回移花宫去的。可这一回,邀月居然回信让移花宫的宫人去江南把怜星寻回来处理事务。   邀月这言下之意已十分明了了,她暂时还不想回去。回了信让她们去找怜星之后,邀月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不过,这一回的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叶孤城比完剑之后,虽然依旧练剑,倒也多出了一些时间来。不过,邀月可不是什么好打发的人,既然叶孤城请了她到白云城来,自然得负责给她找些乐趣了。   是以,叶孤城这多出来的时间都让邀月给占满了。叶孤城和邀月都不觉得有什么,可偏偏呐,以老管家为首的那群整日操心叶孤城终身大事的人都以为他们即将看见自家城主成婚的曙光了。   这一日闲暇,邀月待在叶孤城的书房里看书,因为她从叶孤城的书房里淘到了一些前朝的古籍孤本。那些书的名册如今虽列在移花宫的藏书阁里,可书却是没有的。邀月又找到了一个白云城比移花宫更好的地方,嗯,白云城确实是个好地方。   邀月翻看著书架上的书,突然眼前一亮,她找到了一本前朝琴艺大师所谱写的一支琴曲。这琴谱的纸张除了已微微泛黄之外,没有半点虫蛀的样子,亦没有其他损坏之处,显然是被人妥善的珍藏着的。   兴之所起,邀月便取了那本琴谱,到了城主府的花园里准备试试看。叶孤城许邀月为知己,让她随意出入书房,书房中的书籍更是随她取用。邀月随心随行,直觉里已经把白云城看作移花宫一般的存在。   邀月坐在花园里的一处亭子里,亭子坐落在水面之上,水面上更是层叠着红花碧叶,风中还带着些海水特有的气息。邀月一手执琴谱,一手拂琴弦,心神贯注之下,竟然连叶孤城到了她的身边她都不知道。   其实,江湖中人凡是武艺绝高之人,甚少让人近身的,亦很少能有人近身。邀月本是如此,可今日叶孤城走到她的身边,直到他在一旁坐下她都不曾察觉。邀月心里一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难不成这些日子散心散的连功力都退步了?   叶孤城今日出府办事,方一回府,老管家便过来献殷勤,说是邀月正在花园里抚琴呢。叶孤城知道老管家心中所想,也懒得去说他,随即便往花园来了。   知好色,则慕少艾。本就是人之常情,叶孤城亦不例外。邀月美貌世间少有,武艺更是可比肩当世一流高手,则说性情更是与叶孤城两相契合。两人相处时,往往不消只言片语,便能明了彼此心中所想。叶孤城早已把邀月视作知己挚友,若说他不曾心动,那是不可能的。   叶孤城一到花园里,一眼便看到了亭中抚琴的邀月,今日邀月亦穿的是与叶孤城一样的白衣。眼观琴谱的邀月,目光专注,明艳的容颜亦因为这流转的目光熠熠生辉。风吹动她的裙摆,一瞬间发轻扬,衣袂飘飞,恍惚间给人一种她随时会御风而去的感觉。   叶孤城不愿惊动邀月,放轻了脚步,往她这边走来。叶孤城原以为即使他再怎么放轻脚步,凭邀月的功力她必然是能发现他的。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她竟然没有发现他。   邀月因自己没能早早发现叶孤城一时心慌意乱,便想着转移话题,她把手里拿着的琴谱往他手里一塞,直道:“这曲子,你可曾弹奏过?”   叶孤城拿起手里的琴谱,低头看去,确是他曾经弹过的。叶孤城翻动纸张,只觉一股似兰似麝的甜香飘到了他的鼻间,有些醉人。   “不如,让我来弹奏一曲,还请邀月品鉴一番,如何?”叶孤城俊美冷漠的脸上似乎有笑意一闪而过,他抬眼看向邀月,如此说。   叶孤城这一句话正中邀月下怀,一举两得的事,如何能不同意呢?邀月可以听叶孤城弹她想听的琴曲,亦可以让她多一些时间,好好理清一下思绪。   邀月起身将位置让给叶孤城坐下,而她则坐在一旁看着他,期待着他的琴音。   果然,叶孤城的琴音就像他这个人一样高傲清冷,一时如天上月,一时如山间雪,如云般缥缈空灵又如碧海波涛波澜壮阔。邀月听得叶孤城的琴声,一时间心神飘忽不定,心神随着他的琴音变化而变化,这在从前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再没有一个人的琴声像叶孤城的琴声一样,能让她心神往之,沉醉其中。邀月似乎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她以前与如今全然是两个人。   叶孤城停下了抚琴的手,但琴音似乎还在风中飘荡,久久不绝。他看向邀月,见她出神的样子,也没有打扰她。只等邀月回过神来,叶孤城方才问她:“如何?”   邀月一时间竟然有些词穷,她不知该怎么回答,偏生叶孤城深邃的眼还看着她,她无奈之下,只好说:“曾有言,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如今,月亦然。”   孔子在齐国听过韶乐之后,三个月不知肉味,由此可见韶乐之动听。如今,邀月将叶孤城的琴音比作韶乐般动听。叶孤城听得邀月给他如此高的赞赏,不禁眉眼柔和,面露笑意。   一人弹琴,一人听琴,天光正好,人影成双。   然而,如此和谐的时光,不及半日便戛然而止。下晌时分,有几名移花宫的宫人到了白云城。   “大宫主,二宫主已经回宫。此乃二宫主手书,请宫主速速回宫。”为首的女子正是怜星手下最得力的宫人如冰,她向邀月行礼后,恭敬的将一封信交到了邀月的手上,如此说。   邀月不曾想自己不在移花宫仅仅数日,怎么就会遇上如此棘手的事呢?邀月面上已露不愉之色,拆开怜星亲笔书写的信,邀月顿时明白了为什么怜星要她回去了。   原来怜星在信中写道,京城中来人至移花宫,说是有宫中弟子作恶,欲至移花宫调查。如今,那人已经到了移花宫。虽然说,江湖事江湖了,从不与朝廷相关,可这一次能惊动朝廷的人,想来事情不小。怜星怕自己处理不过来,才想要邀月回去的。   只是,移花宫的人在江南找到怜星的时候,告诉怜星说是邀月让来寻她。怜星心里当时就明白,她姐姐不想回宫。怜星不知道会有什么在邀月的心里比移花宫还要重要的,但是她知道一旦邀月打定主意,谁都不可能改变她。   怜星回到移花宫之后,知道自己不能处理好这次的事后,便直接让人来寻邀月。也是这时,怜星才从一直跟邀月联系的宫人那里得知,邀月在白云城。   若是寻常小事,邀月自然可以不予理会。可如今事关移花宫的声誉,怜星又来信催促,邀月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了。既然已经有了决定,邀月便打算向叶孤城辞行了。   叶孤城一如往常在书房处理白云城的大小事务,邀月稍一犹豫还是敲响了书房的门。叶孤城的声音自门内传来,邀月推门进去。   邀月一进门,叶孤城便知道是她来了,这样的脚步声除了她,他想白云城里不会有第二个这样的人了。叶孤城放下手里的笔,将文书合上放在一边,未及邀月开口,他便道:“你要离开白云城,回移花宫了。”   叶孤城的话语笃定,他甚至不用问,因为自他知道有移花宫的人来找邀月,他就知道邀月会离开了。   “你何时有空往移花宫一趟,也让我好一尽地主之谊。”邀月见叶孤城如此说,她便没有说出道别的话。   叶孤城沉吟不语,邀月随后又道:“三月之后,移花宫。我等你。”   “好。”叶孤城这一次不假思索便答道。   虽然不曾说出道别的话,但是愉快的气氛是没有了。这一顿晚饭,两人相顾无言,邀月只觉得食不知味。原来,白云城的厨子也不是一直手艺都那么好的。   夜深了,两个人却都没了睡意,望向窗边残月一轮。月圆月缺,聚散总有时,分别还是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移花宫来人了,要分开了喵~朕爆更来了,快说,爱不爱朕! 第10章   即使没有说道别的话,也还是要分开了。第二天一早,邀月就带着移花宫的弟子离开了城主府,去往飞仙岛的码头。   叶孤城没有来送行,这是邀月意料之中的事。像他这样一个看似冷清的人,实际上要比旁人更加在乎一些东西。邀月就这么站在渡口,回头看向白云城,一动不动的良久。   移花宫的弟子虽然心急,可却没有一个人敢开口劝她的。因为,这个世上能劝动邀月的人,还没有出现。或者说即使出现了,也绝不会是她们。   好在邀月也没有让她们等太久,她还是上船了。船刚刚驶离港口,邀月站在甲板上,心情已与来时全然不同了。来时,她是激动的期待的,而现在她的心里有一种淡淡的的酸涩感漫了上来。   本来该一往无前绝不回头的人,此刻还是忍不住回望渐渐远去的白云城。突然,一个白色的身影映入了邀月的眼帘。这时,她心里的酸涩变成了一种清淡的甜蜜,他还是来了。   邀月的心情顿时就好了,她深深朝那人望了一眼,便转身不再回头看。她期待着回到移花宫,但是更期待的是那个人在他们约好的时间出现。   心情舒畅了,邀月回程的步伐也变快了。说来也是运气好,这船行一路,皆是顺风而行,没有遇上一点风浪。至于上了岸,那就更快了。岸上早有移花宫的弟子备好了快马等候着,因着是上好的千里良驹,邀月带着移花宫的弟子们,很快就回到了绣玉谷。   到了绣玉谷就等于到了移花宫,因为移花宫就深藏在谷中。只是,这一回邀月初到绣玉谷便发现了不对之处,谷里有生人来过。   邀月眉头轻挑,事情不简单呐,怜星居然让人进来了。邀月一回到移花宫,就看见怜星早早等在那里,对此她还是十分满意的。   只是,怜星一张嘴,邀月便不满意了。因为怜星说:“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无情他,等你很久了。”   无情?邀月向来博闻强记,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怜星口中的无情应该就是六扇门四大名捕之一的无情了。只是,为何怜星对他的态度如此不同,邀月虽然面上对怜星并不多关心,可她到底是她的妹妹啊!   这下子,邀月对怜星口中的无情起了好奇之心,不过她对怜星可没什么好脸色。她还是一脸的冷漠,冷声道:“怜星,你倒是挺着急的啊。也罢,我就去见见这个无情。”   邀月说完之后,看都不看怜星一眼,一甩袖便走进了移花宫。怜星听了邀月的话,心里一惊,偷偷咬了咬唇,便乖乖低头跟在邀月身后。   移花宫的大殿中,邀月坐在殿中的上首的雕花椅子上,她示意身边的弟子下去带无情上来见她。怜星亦步亦趋的跟在邀月身后进殿后,老实乖巧的低头站在一边,一声不吭。   邀月见此情况,瞥了怜星一眼,冷哼了一声道:“平日里不是挺能缠着我说话的吗?今日就变成哑巴了?”   怜星抬头看向邀月,辩解道:“姐姐说的哪里的话,我才没有。”   邀月不想跟怜星在这件事上做过多的纠缠,她没有继续同怜星说话,她斜斜的倚靠在椅子上,等着无情的出现。   不多时,无情出现在邀月视线里,一身白衣玉簪束发端坐在轮椅之上,苍白如雪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就好像是不食人间烟火一样。无情安静的坐在轮椅上,邀月只一眼便看出他身上并无修习任何内外武功,可他身上却有一种内敛的气势。   不过,邀月转念一想,这无情能位居四大名捕之首,得到朝廷的重用,身上自有过人之处,不可小视他。她想起江湖中人对无情的评价“无腿行千里,千手不能防”,如此看来到不算事夸大其词。   无情拱手见礼,随后开口道:“大宫主,无情有要事想请大宫主帮衬一二。”   “我移花宫从来不接待外客,无情大捕头既然能进到我移花宫来,便是我移花宫的贵客。有事尽管之说便是。”   姐姐今日竟然如此好说话,还对无情如此礼遇。怜星有些诧异的抬头看了邀月一眼,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无情也有些诧异邀月竟然如此配合,毕竟,江湖传言邀月为人冷漠高傲,独行专断。无情以为是怜星劝说的缘故才使邀月如此好说话,不禁朝怜星的方向看了一眼。邀月将这一眼看在眼里,微微挑眉,果然有情况。   “近日来京城附近城镇接连不断地发生命案,死者皆是死在移花宫的独门掌法移花接玉之下。无情特来请大宫主协助调查一二,一来查明真凶,二来也好还移花宫一个清白。”无情这番话将事情的缘由说清楚了,不过即便他顾及移花宫的颜面而用词婉转,却也从侧面说明了这件事与移花宫的关系有多深。   邀月听得无情这番话,先是脱口而出道:“不可能。”随即,邀月冷静下来,平心静气的说:“移花接玉虽是移花宫独门绝技,但是要想修习此掌法且能成功施展的人数并不多,且有迹可寻。”   移花宫在邀月接手之前就已经在江湖上有了亦正亦邪的名号,是以邀月并不介意移花宫的名声好坏。只是,要想她移花宫背黑锅,这事绝不可能轻易结束。   邀月又道:“今日天色已晚,大捕头就先在我移花宫的客房内休息一晚吧。明日,我让怜星随你一同去调查此事,必将这事查个一清二楚。”   邀月既然已经决定配合无情,那么无情这一遭的目的就算是达到了。邀月让无情在移花宫住一晚,无情自然不好推拒。邀月随即让身边的弟子安排好住处,带无情下去休息。   无情走后,邀月起身离开了大殿,她出门前对怜星说:“我先去沐浴休整一番,你自己看好了时间过来,跟我说说清楚吧!”   邀月说完便走了,没有给怜星开口的机会。她的妹妹她明白,这个无情一定和怜星认识,且关系不浅。   晚间,邀月正躺在窗边的榻上休息,怜星则准时的出现在了邀月的面前。怜星站在邀月的面前,半低着头,有些踌躇,叫了声“姐姐”后,似乎便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邀月似乎是有些困倦了,半眯着眼睛,她漫不禁心的说:“说说吧,你同无情是怎么认识的吧!”   怜星一点都不惊讶,她的姐姐从小就是那么的敏锐,她从来就瞒不过她。怜星知道瞒不过邀月,索性就直言告诉邀月了。   先前,怜星征得邀月的同意前往江南查看移花宫在江南的产业,也有想去江南花家看看的心思在。邀月和怜星本就是一母同胞的姐妹,而她们的母亲就是江南花家现任家主花如令的胞妹花如锦。如此算来,江南花家也算是邀月怜星的外家了。   虽然母亲去了,邀月也不大喜欢出来走动,但是怜星总是想去看看的。因为江南花家有一个七童,同她一样身有残缺,可他总是过得比她好。   因为他叫花满楼,世上独一无二的花满楼。他总是那么的热爱那些花花草草,从不因为自己双目失明而感到悲伤,他的每一天都是快乐的。怜星也想像他一样,可花满楼只有一个,怜星不是他。   是以,怜星去了江南,去了花家,最后住进了花满楼的百花楼里。在遇见无情之前,怜星一直以为世上身有残缺之人不是像她便是像花满楼。当然了,其实再没有一个与他们相似的人。直到,怜星遇见了无情。   无情这个人,人如其名,看起来真的是个无情的人。怜星对无情非常的好奇,因为在她遇到无情之前,她从未想过这世上还会有一个他这样的人。   好奇往往是一切事情开始的源头。怜星因为好奇无情这个人,便偷偷的暗中观察他,看着他在江南一带处理各种案子。无情的性子孤僻,时常一个人,对待那些凶恶之人下手半分不留情,难怪叫无情。   因为怜星轻功绝佳再加上她有意隐藏行迹,起初无情并没有发现她。只是,日子久了总有疏忽大意的时候,更何况无情心思缜密又是一代名捕,他还是发现了怜星。就这样,怜星和无情认识了。   “就这么多吗?你们仅仅是认识?”邀月听着怜星的叙述,听着听着索性闭上了眼睛,她嘴角翘起,问了这么一句。   怜星非常干脆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是的。”   听到这样一个回答,邀月突然不想再问下去了。她睁开眼看着她,沉吟了一会儿开口说道:“你回去吧,明天跟着无情去把事情查清楚,去看看是什么人敢在我移花宫的头上泼脏水。”   怜星应下之后就离开了,而邀月望着怜星离开的身影忽然叹了口气。邀月为什么叹气呢?因为她在怜星的脸上看到一些似曾相识的表情,她好像已经明白了。   邀月抬眼看向窗外,今夜无星亦无月,唯有几片浮云在天上若隐若现。云?邀月的思绪一瞬间飘到了千里之外的一座海岛上,那里有座城,还有个人。   --------------------   作者有话要说:   喵呜~出现了一个新人物,哈哈哈,是不是很神奇的脑洞啊! 第11章   第二天一早,怜星敲响了邀月的房门,进屋后她的第一句话就是“姐姐,我要走了。”   怜星惴惴不安的看着邀月,似是生怕她反悔一样,她匆匆将来意说了一遍:“姐姐,我今天就会跟着无情离开移花宫,去查清那桩案子。”   怜星特意强调是去查清那桩案子,邀月对此不置可否,她只是说:“我既然答应让你去帮忙,便不会反悔。速去速回吧!”   怜星走的时候,邀月在绣玉谷的入口处送了她一程。送走了怜星和无情,邀月把手下得力的移花宫弟子如霜叫了过来交代了一下移花宫的事务之后,邀月就开始闭关了。   早在回移花宫之前,邀月就打定主意要回来继续修炼明玉功的下一层。出门这一趟,邀月遇到了叶孤城。那时,她便觉得她以为的可以比肩当世一流高手的明玉功第六层其实不算什么。而她离开白云城时,叶孤城也自创了一招天外飞仙。   邀月从小就好强,做什么都不甘落于人后。即使那人是叶孤城,也亦然。或许正因为是叶孤城,所以邀月更想快点练成明玉功的第七层。   离宫前因为遇到了瓶颈,邀月没能更上一层楼,只练到了第六层。但是,这一段时间的经历给了邀月许多不同以往的感受,思绪沉淀之后就是更多新的感悟。   历时三个月,这一次邀月一鼓作气练成了明玉功的第七层。明玉功第七层,便是与当世第一流高手相对,邀月也是有大把握能赢的。虽然耗费了三个月的时间,邀月却觉得是值得的。因为她已经成为了移花宫历史上第一个在她这般年纪就将明玉功修炼到第七层的人。   三个月,正好卡在了一个关键的时间点上,那就是邀月请叶孤城到移花宫的日子。只是,出关之后发生的一切竟然都不在邀月的预料之中。   怜星竟然还没有回来,而叶孤城也没有如约而至。一时间,邀月刚刚突破的好心情顿时全消,她甚至有些烦闷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邀月连忙把移花宫掌事的弟子唤了回来,为首的正是邀月手下得力的如霜,而她身后则跟着如冰和其他弟子。   “见过大宫主。”一众弟子向邀月见礼,邀月却有些不耐的抬了抬手。   邀月道:“我闭关这些日子可有发生什么大事?怜星为什么还没回来?”   如霜上前一步,向邀月回禀说:“大宫主,移花宫一切如常并未发生什么大事。只是,二宫主那里自一月前就和移花宫失去了联系。”   得知和怜星失去了联系,邀月虽知道自己妹妹的武功寻常武林高手已经奈何不得她了,但是还是忍不住担心。烦躁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邀月随手一掌拍出去,竟然隔空将一旁的桌椅拍了个粉碎,一众弟子纷纷噤声,生怕惹怒了邀月。   邀月一甩衣袖,坐在大殿中的雕花椅子上,冷漠道:“和怜星失去联系,难道就不知道去找吗?移花宫的人何时这般无用了?”   邀月这话不难听出其中的火气,如冰连忙辩解道:“大宫主息怒,在联系不上二宫主的第一时间,弟子们就联系各地移花宫的人四处找寻,还是没有二宫主的下落。”   “那无情呢?怜星可是和他在一起的!”邀月挑眉道,无情总不会也失踪了吧。   “无情大捕头如今也是下落不明,朝廷已经张榜寻找了,悬赏千金。”如冰无奈的话却向邀月证明了无情也失踪,这下子邀月心头越发的疑惑了。   怜星武功虽在她之下,可江湖上已难逢敌手,再加上神秘难测的无情。那无情可是朝廷的人。到底是什么人有胆子同时对他们两个下手呢?   邀月微微皱眉,她问道:“怜星和无情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哪里?”   “回大宫主,是在江南。”如冰回答道。   “江南?”邀月的声音微扬,不是说去查京城附近的案子的吗?怎么跑到江南去了。   这一次却没有人敢回答邀月的话了,邀月的手指轻轻敲打在雕花椅子的扶手上,整个大殿一片寂静。   邀月算着日子,总有种不安的感觉。她又问道:“怜星的事,容我再想想。近日,可有人到移花宫来?”   “回大宫主的话,近日并无人到移花宫来,绣玉谷附近我等也是日日探查的,并无生人迹象。”这一回是如霜回答的。   谁料,邀月听完如冰的回复之后,当即起身,说了句“行了,你们下去吧。”,便转身负手离去了。留下如冰如霜几个弟子面面相觑,宫主的火气怎么又大了?   回到屋里,邀月一个人待着,渐渐的她冷静了下来。只是,叶孤城和怜星,这两个人,她要怎么办呢?   叶孤城说好的要来的,若是她此时离宫,岂不是让他白跑一趟?可怜星已经失踪了这么久了,她是她的亲妹妹,她怎么能不管她呢?   邀月此时正两厢为难,突然屋内墙上的一幅画自行掉落了下来,邀月连忙飞身将其接住。   那是一幅仕女图,上面画着两个妙龄女子,眉眼之间很是相似。邀月看着画像,微微叹了口气,那是当时怜星非要她画一幅两人相伴的图。那时候怜星还小,她对她还不想现在这样,她总是粘着她,她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   邀月将画重新挂回了墙上,也许这是上天告诉她该去寻找怜星了吧。邀月心里做下了决定,她再等两日,第三日若是叶孤城还不出现,她就去江南找怜星。   一日,两日,三日,第三日的傍晚绣玉谷的范围之内,还是没有一个生人的踪迹。邀月心想这是他失约的,那就怪不得她了。   邀月让人收拾了东西,将移花宫的事务托付给了移花宫的长老花婆婆,备好快马便准备独自前往江南。   “大宫主,你此番去江南,还是需往桃花堡拜访一二才是。”花婆婆是移花宫的老人了,也算是看着邀月和怜星长大的,对两人知之甚深。   邀月素来就不太愿意和花家打交道,花婆婆怕她忘了,才特意提醒的。   “移花宫就交给你了,桃花堡我会去的。”邀月对于花婆婆还是敬重的,她的话她倒是能听两句。   邀月临走前却又嘱咐花婆婆,“若是有一个叫叶孤城的人到移花宫来,便告诉他我的去向,也即刻命人通知我。”   “是。”花婆婆不解邀月这句嘱托从何而来,但是她是不会违背她的命令的。   邀月自移花宫出来之后,一路快马加鞭,很快就到了江南的地界。在江南拥有最多产业的便是花家,桃花堡就是花家的老宅所在。   不过,邀月却没有按照花婆婆的话立刻去桃花堡,反倒是转道去了江南的一座小城。她要去见一个人。   江南的小城不外乎小桥流水的静谧,亦不外乎小巷卖花的热闹。繁华的街道上,有一处安静的小楼,那里大门敞开,鲜花盛开,似乎与这繁华格格不入。   雪白的马蹄踏在青石板上,一白衣绝色骑在马上,自街市上缓缓而过,吸引了无数路人的注意,最终停在了那座安静的小楼外。   这白衣绝色正是邀月,邀月方一站在小楼门前,便有一人自小楼中缓缓走出。那是一个风光霁月的公子,他穿着一身杏黄色的衣裳,手持一把折扇,面上还带着一种浅笑,让人看便心神放松,觉得安心。   “阿月,你来了。”那公子的话音里带着一种出乎意料的喜悦,让他眉梢眼角都带着一种喜色。   “七童,你总是这么轻易的就能发现我的到来。”邀月言谈放松,脸上浮现了一丝无奈的笑意。   被邀月称作七童的人正是江南花家第七子,名唤花满楼。花满楼听得邀月的话,面上笑意更浓,他调侃的说道:“若是我不能发现你的到来,那可就要遭咯!”   邀月没有说话,她挑了挑眉,将马牵到小楼一侧偏后的马厩里,再回来时就径直进了屋。邀月进屋后,直奔二楼,却见花满楼已经坐在那里还替她斟了杯茶。   邀月随意的坐下之后,不客气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赞道:“七童烹茶的手艺越发的好了。”   花满楼拿着折扇摇了摇,笑道:“你若是能常来我这小楼,我是还有其他的好茶招待你的。只可惜,你总不喜欢出门。”   邀月虽然是喜欢花满楼烹的茶,可是她还是觉得移花宫更好,她不大愿意出门的。邀月没有说话,花满楼却能一下子猜出她心里的想法。   邀月自袖中取了一个绣着墨玉梅花的锦囊放在了桌上,花满楼拿起锦囊后,打开倒了些东西在手里。然后,他将从锦囊里倒出来的东西放在鼻尖细嗅之后,又装了回去。   虽然花满楼看不见,但邀月还是盯着他,问他:“猜出来是什么了吗?”   花满楼朗声道:“是一些我未曾见过的花的种子。”   邀月挑眉,好奇道:“哦?你未曾见过却又如何知道的呢?”   花满楼故作神秘说:“这个嘛,如果有一天你和我一样,你就能明白了。”   邀月心想那还是算了吧。   花满楼将锦囊收起来后,问她:“你是为了怜星来的,是不是?”   邀月的脸色随即沉了下来,她来这里就是想听听花满楼怎么说。   --------------------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放飞自我,啦啦啦!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墨熙〃Angel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章   其实,在花满楼发觉邀月到了的时候,他就知道她肯定是为了怜星的事来的。在花满楼看来,虽然邀月为人高傲冷漠,但是对于自己的亲人还是很柔软的。   在邀月说明来意之后,花满楼原本笑着的脸上也没有了笑意,他有些无力也有些自责的说:“阿月,怜星和无情是一起在江南失踪的。我已经托了很多江湖上的朋友帮忙寻找他们的下落,可是已经一个月了,还是没有任何音讯。”   邀月知道这件事并不关花满楼的事,而且她对他总是比对旁人多了一分宽容,是以她并没有迁怒于他。她只是想知道一件事,“七童,当初无情到移花宫找我们,我让怜星跟着他查案,但那案子是在京城附近发生。为何他们两人会在江南失踪呢?”   对于邀月的疑问,花满楼解释道:“这些我倒是不清楚,我最后一次见到怜星的时候,她跟着无情一起来的小楼。她说,他们查到栽赃嫁祸移花宫的贼人出现在江南,他们要将那人绳之于法,还移花宫一个清白。”   听着花满楼的解释,尤其是抓住那人还移花宫一个清白,邀月的心里突然有些内疚,她想会不会是她想的太多了,怜星跟无情之间本就没什么。想到这里,邀月不经意的轻叹了一口气,却被花满楼听到了。   花满楼的眼睛看不见,但是他的听觉嗅觉总是比寻常的人更加灵敏。花满楼以为邀月叹气是在担心怜星,连忙安慰道:“阿月,放宽心。怜星的武功在江湖上已足够比肩一流高手了,更何况还有无情在。这世上能同时制住他们两人,还要伤及二人的人怕是还没有出现。”   “七童,你不必安慰我。怜星她,我知道。她素来就不肯勤奋练武。当初明玉功,她本没有资格练,是我向师傅求情才能让她一起练的。为的就是她这性子,若是没有个高深的武功傍身,唉……”   邀月的话没有说完,但是花满楼已经明白她的言下之意了。他知道,以邀月的性格怕是从不会在怜星的面前说这些的。   “那她有对你说什么有关的消息吗?”邀月的情绪收敛的很快,仿佛只有刚刚那一瞬间的柔软,现在她又是那个无坚不摧的移花宫主了。   花满楼摇了摇头,“怜星没有对我提过,我也不好问,毕竟这事与朝廷和移花宫有关。”   邀月看着眼前的花满楼,他总是那么的平静祥和,她似乎不该来打扰他的,因为他的眉宇间染上了愁绪,这不该是花满楼的样子。   邀月没有说话,但是花满楼却主动开口了:“阿月,我知道你要去找怜星。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邀月不假思索的拒绝了花满楼,她不能让他跟着去。   “为什么不行?难道,你是怕我拖后腿?还是说,怜星就不是我的妹妹了?”花满楼从来都是一个性子软绵的好人,他从不会咄咄逼人。但是,这一次他说话时有些急切,连用了几个问句来问她。   “不行就是不行。怜星和无情一起失踪,这不是一件小事。其中危险重重,你不该涉及的。”邀月对花满楼看起来很好说话,但是对于这一件事,她竟一步也不退让。   “或许,我们该比试一场了,如果这样能让你安心的话。你应该知道,我也是担心怜星的,因为她也是我的妹妹。”花满楼收起了折扇,端坐在桌前,也是不妥协的样子。   邀月忽然有些头疼,为什么都这么倔强呢?但是,她必须要打消他的念头。她说:“那我们就比过一场,再说吧。”   邀月这么说了,花满楼当即打起了精神。他虽目不能视,但是一招闻声辩位,在江湖上也是有些名头的。   邀月出招了,只有一招,悄无声息又迅疾如闪电。花满楼尚未来得及出手阻挡,那一枝色如墨质如玉的梅花就已经停在了他的鼻尖,一股幽香飘散在空中。   花满楼输了,他还没出手就输了。他苦笑道:“阿月,你的明玉功到第几层了?如今的你,我不该和你比试的。”   邀月是高傲骄矜的,她的脸上露出一抹浅淡的笑,随即又归于平静。她说:“前几日,我方才出关,明玉功已经练到第七层了。”   花满楼并不因为邀月武功精进而表现出欣喜,相反他有些担心,他关切道:“你的明玉功练的如此之快,可有隐患?你该慢一些,才好的。”   寻常人只会因为武功练得又快又好而激动,而他会担心她是否有隐患,这才是七童啊!   “没有隐患。”邀月这么说,她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她又道:“七童,我同意你一起去了。”   花满楼没有想到邀月会这么快的改变主意,他有些诧异:“阿月,你答应了?”   邀月的眼里是一种不将一切放在眼里的自负,她自认为她总能照顾到他的。是以,她如此道:“如今,我的明玉功已到第七层。总能护住你的,而且我知道,就算我不带你去,你也会跟着来的。”   花满楼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居然将他看得如此透彻。没错,世人皆道,花满楼是天下第一君子,是天下第一好人,也是天下第一好说话的人。殊不知,这样的他也有自己的执着,好说话的人也有不好说话的时候。   “那你今日且先在百花楼里歇一晚吧,明天我们一起出发,如何?”花满楼总是考虑的那么周全,虽然邀月武功之高当世已少有敌手,但是他还是把她当作普通的姑娘一样,担心她会累。   邀月看上去是个不好说话的,却也是最好说话的。有时候,你只需要一句话就能打动她,但有的时候,便是你死在她的面前,她也照样视若无睹。   “好。”邀月答应了,花满楼的脸上又重新带上了笑意。   两人正商量着第二天该先从哪里开始找起的时候,百花楼外面的街道上一阵骚乱,人仰马翻的,似乎有人在追杀什么人。   花满楼素来善心,总希望以和为贵。他有些担心的往二楼的檐下走去,邀月也起身跟在他的身后,但她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这声音有些不太对。   当花满楼走过去的时候,一个娇小美丽的姑娘仓皇失措之下,冲进了百花楼里,好巧不巧的掉进了花满楼的怀里。花满楼接住人之后,很快就将人放了下来。这时,追杀那姑娘的人也跟着到了百花楼里。   为首那人提着一把刀,气势汹汹的冲着那姑娘说:“臭丫头,看你往哪里跑。快把你偷的东西交出来,否则小心你的小命。”   “她既到了这里,便不需要再跑了。”花满楼十分自然的站在了那姑娘的身前,很显然他是打算管这件闲事了。   邀月在一边并没有说话,她不喜欢花满楼管闲事。因为多余的善心,总会引来算计,就像此刻被花满楼护在身后的姑娘。   邀月总算知道刚才她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是哪里了,因为这场追杀看起来凶险,但实则是假装出来的。否则,这群人怎么会控制着速度不去抓那姑娘,反而让她有机会跑进百花楼里来呢?这群人是冲着花满楼来的,想到这里邀月的眼里杀气一闪而过。   “小子,你知道大爷是谁吗?我可是江湖人称花刀太岁的崔一洞。”那人自行报上名号,趾高气扬的样子。   邀月因着在百花楼,总得给花满楼这个主人一些面子,她只是看着,没有动作,然袖子中的手已经随时准备出手了。   花满楼一点也没将这人看在眼里,他笑着说:“不管什么洞,在我这里,你还是早些离去的好。”   一言不合就只能开打了,花满楼的武功应付这些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几下便把那些人打得屁滚尿流的逃走了。   而刚刚花满楼救下的那姑娘,这时候就开始跟花满楼套近乎了,“谢谢你救了我。我叫上官飞燕,江南的上官飞燕,你叫什么?”   花满楼是很有礼貌的,但是偷东西,不是个好事情。   “我叫花满楼,你不该偷别人的东西的。”花满楼脸上的笑意收了起来。   就在上官飞燕拿出青衣楼的腰牌时,她看见了邀月,还是那么娇俏的嗓音问花满楼,邀月是谁。但是,邀月看得清楚这个上官飞燕的眼里的嫉妒以及她想对她下手的意思,那是她所熟悉的目光。   上官飞燕一出现,邀月就注意到了她,她有一张世间绝色的脸,只是她与邀月不同。上官飞燕的美乃是世间绝色,而邀月的美貌早已不在这尘世之间。   邀月总不喜欢被别人牵着走,这人想打花满楼的主意,这会儿还想对她动手。习惯性先动手的邀月,当即朝着上官飞燕,轻飘飘的拍了一掌,拿着腰牌正准备献殷勤的上官飞燕就这么被邀月拍飞了出去,一下子砸在了一边的墙上。   花满楼不明所以,匆忙叫了声:“阿月。”   而此时,邀月的手已经掐上了上官飞燕的脖颈,她的眼神冷漠而危险:“你是交代交代你的目的呢?还是将你的小命交代在这里呢?”   --------------------   作者有话要说:   宫主,捶她,这个燕子是来欺骗七童感情的! 第13章   上官飞燕不曾想到邀月下手会如此狠辣,她以为同花满楼在一起的女子一定也是个温婉心软的美人。   不过,上官飞燕现在现在除了有那么一点后悔之外,她更多的是想着怎么弄死邀月。邀月伤了她,还长得比她好看,她绝不能容忍这样一个女子的存在。   上官飞燕虽然被邀月掐住了脖子,但是她见一旁出声的花满楼在,都说花满楼是天下第一好人呢!她眼珠子一转,勉强从喉咙挤出一句话来:“花公子,救我!”   花满楼不知道邀月出手是为的什么,但是这总归是一条人命呐!花满楼当即开口问邀月:“阿月,你为何要出手?”   上官飞燕被花满楼这一出给整懵了,不是说好的第一好人吗?他不是该出声让邀月放了自己的吗?   花满楼虽然是个老好人,但是邀月他还是了解的,她不会无缘无故的出手。一个陌生人和一个青梅,人心总是偏的,他总是要信她多一些才是。而且花满楼知道,阿月其实也是个善心的好姑娘。   邀月在上官飞燕话出口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收紧了掐着她脖子的手,她微眯着眼,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样。不过,花满楼的话,她总是要回答的。是以,邀月随手点了上官飞燕的穴道,自己往一边一坐,倒了杯茶,才道:“刚才那群人并非真心追杀她,他们是一伙的。”   听了邀月的话,花满楼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他也坐到邀月身边,他道:“阿月,如果他们是预谋的,那么也许会有怜星的线索。”   上官飞燕被邀月点穴道站在那里动弹不得,连句话都说不得。是以,她听了花满楼的话,心里暗自有了打算。   邀月喝了杯茶,对花满楼解释道:“我怕她突然动手,才先收拾的她。不如,让我再来问问她吧!”   邀月脸上浮现出一种让毛骨悚然的笑,她起身走到上官飞燕的身边,只解开了她的哑穴,问她:“你还是自己说吧,你到这里来有什么目的?”   上官飞燕这时候还是不想说实话,只是死鸭子嘴硬,说:“我能有什么目的,我只是被人追杀才到这里来的。”   “很好。”邀月如此说道,随即往上官飞燕的肩头轻轻一拍,又抬手点上了她的哑穴。   邀月看着上官飞燕痛苦的面目抽搐扭曲,却发不出一声惨叫来,心道:不叫你吃点苦头,你怕是不知道我移花宫的厉害。   花满楼虽看不见,但是他凭借听觉和他对邀月的了解,还是能猜出邀月对上官飞燕做了什么的。邀月自是知道花满楼,她也是嫌弃上官飞燕万一叫的太惨太难听了,七童的耳朵怕是要遭殃,才又点了上官飞燕的哑穴的。   “阿月,你再问问吧。我想,这回她应该会老实回答你的问题的。”花满楼这句话,一是于心不忍,二是急于知道怜星的消息,三嘛,就是说给上官飞燕听的。聪明人自然知道怎么做的。   邀月坐回凳子上,隔空随手一拍,上官飞燕便发出了痛苦的□□,整个人一身的冷汗,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邀月不耐的看她一眼,道:“闭嘴。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了,否则方才的滋味,我想你是不会再想尝第二遍的吧?”   上官飞燕当即咬紧牙关忍住了,但是那眼神如果可以杀人早就化作万千利箭冲着邀月射过来了。岂料,邀月根本不屑看她,看她辣眼睛,还不如看她家赏心悦目的七童呢!   “我叫上官飞燕,我这一次是为了来找花公子帮忙的。”上官飞燕的声音有些颤抖,可怜兮兮的望向花满楼,企图博取同情。可她压根儿忘了,花满楼是个瞎子他看不见她那楚楚可怜的眼神。   “找我帮忙?”花满楼十分的不解,他能帮她什么忙,而且他并不认识她。   花满楼开口了,上官飞燕就顺着他的话开始讲起了他们悲惨的身世。   “上官这个姓氏本是皇族的姓氏,关外曾有个大金鹏王朝,大金鹏王族便姓上官。”上官飞燕说出这句话时,有些骄傲的同时还隐隐藏着那么一丝不被人察觉的嫉恨。   她见邀月不搭理她,花满楼也只是听着不说话,方才又接着道:“五十年前,金鹏王朝败落,大金鹏王将财富交给了四位重臣,让他们带着小王子逃至中原。但到了中原之后,其中三位带着财富远走高飞,唯独剩下我同为皇族的祖父留在小王子身边。当年的小王子就是如今的大金鹏王,他想要找回那笔财富,找回那几位重臣。”   “这样的事,你们不该找我,我帮不了你们。”花满楼听了上官飞燕的话,自认为这样的事,他帮不上忙。   上官飞燕随即又道:“我们本来是想找陆小凤的,但是他不愿意帮我们。我们打听到你和陆小凤是好朋友,所以才来找你帮忙的。”   上官飞燕这么说,花满楼就不高兴了,这摆明了是要利用他让陆小凤帮忙做事。他说:“陆小凤不愿意帮你们自然有他的原因,我既是他的朋友,又怎么能让他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呢?”   “更何况,你们现在在中原,还是少提金鹏王朝的事为好。”花满楼也是好心提醒,但是上官飞燕根本就不领情,她的目的就是带走花满楼,引来陆小凤。   上官飞燕见邀月不看她,花满楼也无动于衷,眼珠子一转道:“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一个叫怜星的人?”   邀月袖子里的手突然握紧,眼神冷漠犀利的看向上官飞燕,花满楼亦是面上露出了急切之色。上官飞燕只道自己抓住了两人的软肋,心中得意,不过她依旧没有忘记她的目的。   邀月又是隔空一掌,上官飞燕被解了穴道,却因为刚才邀月折磨她的原因,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她梨花带雨,柔弱的像一朵风中摇曳的白花,她跪在地上哀求道:“我知道怜星的去向,唯盼望二位能高抬贵手帮我们金鹏王朝一个忙。解决了此事,我必定亲自领二位去见怜星。”   上官飞燕一出场就是一个骗局,邀月和花满楼直觉她这人不能被相信。但是,怜星是他们的亲人,这个赌他们不敢赌,亦不能赌。   “这个忙我们帮了。但若是,你不能带我们去见怜星。方才我那一掌可不是白给你的,每一寸血肉都疼痛难忍的滋味,你不会再想尝试的。”邀月不怕她骗她,真正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呵,都不算什么。   上官飞燕因为邀月的话,再次想起了刚刚的痛楚了,眼里闪过一丝怨恨。她随即低下头,还是一副可怜弱小的样子,她说:“我不会骗人的,这一次也是迫不得已,请你们相信我。”   “行了。相不相信你,这都不重要了。记得你说的话,你可以走了。”邀月早就把花满楼的百花楼当作她的移花宫一样,这样的人她可不放心留在这里,要是她对七童不利,七童那个心软的怕是会上当。   上官飞燕本来还想留在百花楼同花满楼多说几句话,她就不相信这世上还有谁能抵挡她的魅力。如果没有邀月在,也许花满楼会抵挡不了。但是,一个是天上月,一个只是一只飞燕,如何能比?见识过皎洁的明月的人又岂会被别的所吸引呢?   “上官姑娘,如此,我便不多留你了。你先回去休养两日,两日后,我们随你去见一见大金鹏王。”花满楼的小楼从不会拒绝任何人,但是今天他破天荒的下了逐客令,还是对上官飞燕这样一个美人。   对美人,世人皆是会心软的。但是,对于花满楼来说,一切红颜皆与白骨无异,乱花迷不了他的眼。   上官飞燕见这二人油盐不进的样子,反正她的目的也达到了,走就是了。上官飞燕一走,邀月和花满楼重又交谈起来了。   “七童,这一次的局看起来有点大啊!你得小心了。”邀月从不担心自己,不过,花满楼还是得注意才是。   花满楼自来心里就没有不好的事,他一向看得很开,他笑道:“既有阿月在,我又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呢?”   邀月对于花满楼的话表示认同,因为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阿月,我们需要再等两日,等一个人来找我。”花满楼这么说,还有一丝故作神秘。   邀月一挑眉,漫不经心的说:“陆小凤?”   她见花满楼的脸上浮现了轻松的笑意,看样子这个陆小凤也是个有意思的人。   “阿月,陆小凤说好了这两天要来找我喝酒的。我也正好想拜托他帮忙寻寻怜星的下落,他总是一个很有办法的人。”花满楼对于陆小凤的能力还是很认可的,不然这金鹏王朝不会谁都不找要找陆小凤,甚至是找到他的头上。   “有意思。不过,我想,七童你不需要再等到明天了。”   邀月突然这么说,花满楼也跟笑道:“是的,阿月。他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明知是坑,却不得不跳!不过,捶了一下燕子,宫主表示心情还是很好的。 第14章   有的人,只要一眼,就能让你一辈子记住他。而陆小凤恰好就是这样的人。   邀月功力深厚,花满楼闻声辨位,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现百花楼里来了一个人。而且,这个人的身上有着淡淡的酒气还沾染了些许女儿家的脂粉气,想必是刚刚从哪家青楼楚馆里跑出来罢了。   百花楼二楼的栏杆处翻进来一个披着红色披风的人,他长相也算是俊俏,当然最让人难以忘记的就是他脸上那两撇修的同眉毛一样整齐漂亮的胡子。   他一见花满楼和邀月一起坐着品茶,也不管花满楼看不看得见,就冲着他挤眉弄眼,调侃道:“当真是件稀奇事啊,原来花满楼也会和女孩子一起喝茶啊!而且还是这种世间难觅的美人儿啊!”   邀月一见这种油嘴滑舌的,就觉得手痒痒,从袖中取了朵墨玉梅花就掷了过去。邀月虽是轻轻一掷,但以她的武功,寻常人挨了这下那可是不死也得残的。不过,邀月还有自信可以拦住她掷出去的这朵墨玉梅花的。   但是,让邀月没有想到的是,她掷出的墨玉梅花却被一双修长的手指轻松的夹住了。邀月对此是好奇惊讶的,她的墨玉梅花竟然能被人轻松接住。看来,这个陆小凤当真是有几分本事的。   陆小凤接住墨玉梅花之后,好奇的拿在手里端详,见这梅花色如墨,质如玉,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思量。他笑嘻嘻的冲着花满楼道:“花满楼,你这个红颜知己的脾气可不怎么好啊!”   花满楼摇着折扇,笑道:“陆小凤啊陆小凤,你这张嘴迟早要让你吃点苦头的。”   邀月对花满楼的话表示非常的赞同,又觉得这人还真是不怕被揍的嘛,这张破嘴,她有心教他吃个亏。   邀月抬手一掌朝着陆小凤劈过去,陆小凤这身手还是很好的,当即往一旁一闪,躲了过去。陆小凤得意的笑着,走到花满楼身边,就要往他旁边的凳子上坐。   这时,一直面无表情的邀月脸上突然带上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直教陆小凤看直了眼。要不说,美人就是美人呢,做什么都美得如同一幅画。   陆小凤心里不由咂嘴感叹:啧啧,花满楼的运气就是好,居然遇到这么个绝色美人。怎的他就没有这个运气呢?他边想着边往凳子上坐,谁知刚坐下,他心里就大呼不好。   陆小凤走神之际,竟然没有来得及躲闪,凳子碎在了当场,他自然也就坐在了地上。陆小凤灰头土脸的,却见花满楼很是不管他这个朋友的悲惨遭遇,笑着说:“陆小凤,我就说了,你得坏在你这张嘴上。”   陆小凤本就是个浪荡不羁的性子,不拘小节,他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又寻了张凳子坐下。他也笑道:“七童啊,你老是看我的笑话,什么时候也叫我看看你的笑话啊?比如说,不像我这样坐空,而是坐到人家姑娘的怀里。”   他自己方才出了丑,现在又开始想着看花满楼出丑了。花满楼对此半点不带介意的,因为这个假设根本不可能成立。花满楼这时也不摇折扇了,他收了扇子,替陆小凤倒了杯茶,方才说:“你这样的假设若是成立,那我便不是花满楼了。或许,我可以等你坐到人家姑娘的怀里,这个应该要靠谱些。”   陆小凤笑得开怀,端着茶就一饮而尽,豪放的不像是喝茶反倒是像喝酒一样。他拿出刚刚邀月掷出的那朵墨玉梅花,问花满楼:“花满楼,你就不想介绍介绍你身边的这位红颜?”   花满楼展颜一笑,“陆小凤,我身边这位便是移花宫的邀月宫主。我想,你接到墨玉梅花的时候,心里就有数了吧。何须要我多言呢?”   陆小凤心道:还真是移花宫的啊,花满楼怎么招惹上移花宫的人了,不妙啊!   他向着邀月拱手,复又倒了杯茶,“原是邀月宫主啊,失敬失敬,陆小凤在这里以茶代酒,向你赔罪了。”   陆小凤不拘小节,行事极为洒脱随性,邀月心道:他与七童相交,行事作风也颇得她的心思,这个朋友倒是值得一交。   邀月随即端起桌上的茶,“方才七童正与我说起你,果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邀月和陆小凤也算是杯茶释怀了,花满楼也在一旁点头附和道:“阿月,人都说陆小凤长了四条眉毛,你可瞧见了?”   “七童这话说得不错,他这两撇胡子也算得上是另外两条眉毛了。”邀月一挑眉,看着陆小凤点了点头。   “陆小凤,你不是说要找我喝酒的吗?酒呢?”   陆小凤本来喝着茶,看着邀月和花满楼说他,有一副看好戏的感觉,虽然他们说的是他,但这并不妨碍。却不防花满楼突然问他酒呢,陆小凤的笑脸当即就耷拉了下来,有气无力道:“唉,花满楼,别提了,酒都没了。”   花满楼有些好奇,“哦?”   “我来时被一个美貌女子给拦住了,一句话不说就跪下了。那我不得跑吗?这酒就这么没了。”陆小凤提起美貌女子的时候还是打起了点精神的,颇有些不甘心的意味。   “你陆小凤见到漂亮姑娘不是得上赶着吗?怎么这回脚底抹油了?”花满楼调侃道。   不想,邀月竟然也点了点头,陆小凤一见大呼欺负人,他道:“漂亮姑娘谁不喜欢呐,只是她一见我就跪下求帮忙,必定是有什么很大的麻烦事。我不跑的话,难道真的去管那等麻烦事?”   花满楼揶揄道:“好管闲事的陆小凤居然还会嫌麻烦?不过,这回的闲事你还是得管。”   “为什么?我都跑了,他们还能找到你这里来?”陆小凤不信道。   “你说对了,他们已经来过了。而且,比你还早一步。”花满楼脸上的笑收敛了些,向陆小凤说出了这个事实。   陆小凤瞪大眼睛,痛心疾首道:“这样的话,那坛子上好的美酒不是浪费了吗?暴殄天物啊!”   这时,邀月却说:“你若是管好了这次的闲事,移花宫的美酒,你可以随便挑。”   花满楼也补充道:“陆小凤,你要知道,移花宫珍藏的上等美酒,有些可是皇宫里都没有的。”   “花满楼你老实说,为什么你要趟这浑水?”陆小凤也是聪明人,邀月愿意拿出移花宫的美酒作为报酬,花满楼又这样,显然这次的事与他们关系不浅。   花满楼叹了口气,眉眼间又带上了忧愁,他无奈道:“移花宫的二宫主怜星和六扇门的无情大捕头一起查案,却不料两人同时在江南失踪了。今天来了个叫上官飞燕的姑娘,说是知道怜星的下落,但是要求是得帮他们一个忙。是关于五十年前关外那个金鹏王朝和他们的宝藏的。”   “怜星?是邀月宫主的……?”   “怜星是邀月的妹妹,你来时没瞧见街上的告示悬赏千金寻无情大捕头,他们是一起失踪的。”   “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陆小凤难得没有嬉皮笑脸的,他认真道:“花满楼,邀月宫主,你们放心,这次的闲事陆小凤管了。”   邀月此时见陆小凤一本正经的样子,看着还是挺靠谱的。她道:“你既是七童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唤我邀月就是了。”   “能成为移花宫大宫主的朋友,我陆小凤还真是运气不错啊。若我今日去赌场,指不定还能赢个几千两呢!”陆小凤是正经不过一会儿的,没有片刻便打回原形了。   “若是你现在去赌场,能赢个几千两这说不准。但你要是在那里遇上司空摘星,别说是几千两了,你连一两都不会剩下的。”花满楼如此道。   陆小凤讪讪的摸了下鼻子,“花满楼你要不要猜的这么准,那老猴子,我是真不想碰见他。”   陆小凤的情绪变得也快,一会儿又煞有介事道:“我瞧你和邀月也是今天刚碰面,对不对?花满楼,你不如把你百花楼里藏的美酒取个两坛子出来,咱们也一起喝一杯?”   “哦?你怎么知道我喝七童也是今天刚碰面的?”邀月一时有些好奇,问道。   陆小凤故作神秘,“这个嘛,佛曰不可说。当然了,邀月你若是能说动花满楼取了好酒来,倒也不是不能说。”   邀月有些好笑,她转头看了花满楼一眼,花满楼当即笑道:“阿月想喝,这酒怎么能没有呢?”   “哎,花满楼,你这就不地道了啊!邀月还没开口,你这好酒就主动送出来了。我搁这说了半天,你都不给点反应。这是不是叫做见色忘义了?”陆小凤看着两人大呼小叫的说。   邀月嫌弃他聒噪,随手一掌将他自窗户那掀了出去,道:“要想喝七童的美酒,不带上好菜来,你就看着我们喝吧。”   陆小凤的声音从窗户下传了来,他朗声道:“好嘞,你们切莫提前偷喝了,我速去速回。”   一阵风声,陆小凤已经运着轻功走了。邀月心里暗笑:这陆小凤倒是个有意思的人,七童有他为伴,她便不必担心他一个人孤单寂寞了。   “阿月,以陆小凤的轻功,想来他一会儿就回来了。我们一起去酒窖选两坛子酒,如何?”   “我倒是有些好奇七童你的酒窖了。”   花满楼手持折扇神秘一笑,并不作答。   --------------------   作者有话要说:   陆小凤真的是个很有趣的人了! 第15章   花满楼的酒窖是什么样子的呢?在邀月看来,与寻常酒窖并没有什么不同,大概最大的特别之处就是除了酒香之外还有花香。花满楼有的时候喜欢自己酿酒,而他酿的酒里比普通的酒多了一股花香。   陆小凤的轻功也很是不错的,邀月刚刚跟花满楼逛了圈酒窖出来,陆小凤酒带着他从附近最好的酒楼买来的佳肴回来。倒像是为了照应他走时说的那句话,似乎真的是害怕他们先偷喝了酒一样。   就这样,邀月花满楼陆小凤三人坐了一桌,桌上是陆小凤刚刚带回来的佳肴配上花满楼酿的美酒,确实是一种不错的享受了。   “花满楼,你这酒酿的确实不错,酒香里藏着花香,花香却也没有将酒香掩盖,反而使得这酒更香更醇厚了。好酒,好酒。”陆小凤对于美酒的热爱大约比得上他对美人的热爱了,他先尝了酒,赞叹不已。   花满楼听到了来自陆小凤的赞美,不禁面带微笑,而侧过头面向邀月,问道:“阿月以为如何?”   邀月不徐不疾的端起酒杯,细细品味了一番,方才回答花满楼的问题,她道:“花香袭人,酒味回甘,好酒。我却是不知七童何时酿出了如此美酒?”   邀月这话里听起来颇有几分责问的意思在,花满楼酿了好酒却不告诉她,偷偷藏着是何道理。   花满楼无奈一笑,他似乎已经猜出了邀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了,他解释道:“能得阿月赞一句美酒,可见我这酒也算是酿到功夫了。这酒也是前两年才酿造的,因为担心没酿好,所以我一直没有告诉旁人。偏偏那回陆小凤这厮自己寻着酒香钻进了我的酒窖,才让他知道的。”   花满楼为的邀月这句话解释了一大串子话,陆小凤见状插话道:“哎,花满楼,没有你这样揭人短的啊。哪里是我闻着酒香找去的,明明是你的酒自己招呼我过去的。”   邀月闻他二人的话,脸上不禁也放松了许多,嘴角带出一抹惬意的笑来。陆小凤眼睛一亮,又对花满楼道:“花满楼你解释这么许多,哪里有用,这分明是邀月在故意作弄你呢!”   花满楼却不这样认为,他一本正经的说:“此言差矣,阿月既有此一问,我须得据实相告才是。”   陆小凤心道:哪里有那么多讲究,分明你花满楼是因为邀月才特意解释的。   陆小凤一脸我都懂的八卦表情,眼神在邀月和花满楼之间看了一圈。可偏偏邀月不在意,花满楼又看不见,他这一副八卦的样子也算是白做了。   自己找了没趣的陆小凤讪讪的开始吃菜喝酒了,花满楼有些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又安静了些。不过,花满楼也没放在心上,因为陆小凤素来就是这等自己会找乐的人。果然,没片刻,陆小凤又开始吆喝着要行酒令了。   花满楼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故而准备看看邀月的想法。邀月的想法,她喝了两杯酒,现在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只是,她时不时会想起怜星,时不时会想起那个远在南海的白衣身影。   花满楼向来心思缜密,而陆小凤虽然平日里看起来是个粗心大意的,但是他的心思可是灵巧的很。陆小凤说着要行酒令,但一看邀月的模样也就作罢了。   三个人就喝喝酒吃吃菜,邀月和花满楼听听陆小凤讲讲江湖上的趣事,倒也不错。有些江湖事,别人说的和陆小凤说的,那可不是一种感觉。   就这样,月已上了柳梢,白日里满楼盛开着的鲜花也都收敛了花瓣睡去了。三人喝了两坛子酒,这饭也算是吃完了。再多也不是不能喝,但是他们预备第二天就去出发去见识见识所谓的金鹏王朝,自然是不能多喝的。   金鹏王朝的人可不是有备而来的吗?这陆小凤晚上刚到的花满楼的小楼,第二天一早他们的人就到了小楼。来者是金鹏王朝的公主,名叫上官丹凤。   就算是陆小凤已经见过上官丹凤一次了,他也不得不说,这位丹凤公主真是个绝色的美人,神秘又不可捉摸,却让人不住的被她的魅力所吸引。   各式各样的花瓣飘落到了地上,一位身穿黑色丝袍的绝色美人站在这鲜花铺就的地毯上,竟然有一种令鲜花都失色的美。她身边还站着一个眼睛很大,样子很乖的小个子姑娘。   “陆大侠,我们又见面了。这一次,我想不用我来请,你也是会帮忙的。不过,我也还是要来请你的。”上官丹凤说话了,白净的脸上带上了一抹红晕,高贵中又带出了一丝少女的娇俏。   “丹凤公主,你说的没错。不过,花满楼说昨日来找他的姑娘叫上官飞燕,不知你们是什么关系?”陆小凤看着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问了这么一句话。   上官丹凤道:“陆大侠,飞燕是我的堂妹。她昨天回去就告诉了我,是以今日我特来接几位一同去见我父王。”   陆小凤和上官丹凤交谈的时候,邀月就和花满楼站在一边并未出声。邀月一见上官丹凤就觉得有一丝异样的感觉,总感觉这个公主有哪里不太对劲。而她身旁的花满楼亦是眉头轻皱,略有所思。   “我已经备下车架在外面恭候诸位了,不如早些出发吧,父王已经在等候几位了。”上官丹凤脸上露出一抹高贵骄矜的笑来,显得十分的端庄。   她身边的那个小姑娘似乎是个脾气不大好的,性子冲,她急忙对陆小凤道:“公主都第二次亲自来请你了,你还摆什么架子,还不快跟我们走。”   陆小凤要是这么听话,他就不是陆小凤了,他一挑眉就准备跟这小姑娘掰扯两句。就在这时,一直不作声的花满楼摇着折扇轻咳了两声。陆小凤即刻会意,道:“公主所请,怎能不从呢?公主先请。”   百花楼外早已候着两辆马车了,其中一辆马车旁边站着三个武林高手。陆小凤眼尖,一眼就认出了那三人就是上次跟着上官丹凤去追他的萧秋雨,柳余恨和独孤方。   邀月花满楼陆小凤三人坐一辆马车,这马车便略显拥挤了。邀月向来习惯早做打算,她自百花楼的马厩里牵出她来时骑的那匹马。陆小凤便一脸的艳羡,那可是上好的千里良驹啊!再一看上官丹凤准备的马车,还是自己骑马来得舒心。   邀月漫不经心的看了陆小凤,说:“这马厩里还有两匹千里马,便是给你和七童准备的。还是说,你们喜欢坐马车?”   “邀月说的哪里的话,马车有什么意思,还是骑马来的有意思。花满楼,你说是不是?”陆小凤很是激动的拿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花满楼,花满楼笑着摇了摇扇子,这个陆小凤啊!   上官丹凤见此情形倒是表现出一个公主该有的仪态,施施然的上了马车。而她身边的那个小姑娘倒是一脸他们不识好人心瞪了他们一眼,陆小凤摸了摸鼻子,这姑娘怎么这么跟他不对盘呐!   上官丹凤的马车先行,邀月花满楼陆小凤三人就骑马并行在马车后面。邀月突然对陆小凤说:“陆小凤,你昨天是看见我的踏雪了吧?”   邀月伸手摸了摸她骑着的那匹白马的毛,这马的名字便叫踏雪。   “邀月,你怎么还记得这事呢?”陆小凤故作高深结果被人戳穿了,他无所谓的笑道。   花满楼听得邀月问陆小凤的话,面上笑意越盛。阿月有时候就是喜欢较真,偏遇上陆小凤这个满嘴花花的。   三人一路陆小凤风趣幽默,又有花满楼从中调剂气氛,邀月这个冷脸总算是没有破坏气氛。三人有说有笑,时间倒是过得快,很快他们就到了上官丹凤的宅子。   传说中的大金鹏王此时已经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了,他坐在椅子上,见他们来时一动不动的。陆小凤就不难猜出这大金鹏王不良于行的事实。   大金鹏王对于他们的到来倒是非常的欢迎,连忙吩咐人准备酒菜要为他们接风洗尘。饭桌上,大金鹏王主动讲起了金鹏王朝的故事。   “五十年前,金鹏王朝沦陷之后,为了保存复国的火种,当时的大金鹏王也就是我的父王将稀世珍宝平分四份,交给内务府总管严立本、大将军严独鹤、皇亲上官木、上官瑾保管,随我前往中土避难。然而,严立本、严独鹤、上官木背信弃义,带着财富神秘消失了,只留下上官瑾,直到三年前上官瑾去世。我现在想请陆大侠帮我找到他们的下落,寻回宝藏。”   “既然那三位托孤重臣早已带着财宝远走高飞,没有下落,我们又该从何查起呢?”陆小凤听了大金鹏王的故事后,问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题。   不过,大金鹏王显然也是早有准备的,上官丹凤站在他身边,取出了三幅画像来。当陆小凤看到画像的时候,他的脸色就变了,而邀月的脸色也有些莫名。因为这三个人他们都好像见过,希望不是他们想的那三个人。   大金鹏王看着画像一脸的激愤,道:“我已着人打探了很久,才发现他们的行踪。严立本便是如今的关中珠宝阁大当家阎铁珊、而严独鹤就是现任峨嵋掌门独孤一鹤,上官木就是天下第一富豪霍休。”   大金鹏王的话如同一声惊雷在他们中炸开,陆小凤既觉得在意料之外却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第16章   大金鹏王说的三个人在江湖上无一声名显赫的,在今天之前绝不会有人将他们同这所谓的金鹏王朝的宝藏联系到一起。陆小凤是不想相信的,尤其是霍休还是他的朋友,他们还经常一起喝酒。   曾经有人说过,地产最多的是江南花家,珠宝最多的是关中阎家,而天下最有钱的人则是霍休。阎铁珊和霍休都是以财富而闻名的,至于独孤一鹤作为将峨眉派名声在江湖上扩大至如今这样地位的人。他们都是在五十年前凭空出现,恰巧与大金鹏王的话不谋而合。   在这世上是绝没有那么多的巧合的,有的只是必然。   陆小凤听了大金鹏王的话,沉吟了一会儿,方才道:“大金鹏王,可是确定是他们三人?”   大金鹏王满脸的悲愤,对于陆小凤的话他显然是不满的,他认为是在质疑他。   上官丹凤适时的出来替大金鹏王解了围,娇俏高贵的公主如此说道:“陆大侠,你怎么可以怀疑我父王的话呢?如果不是我们拥有确凿的证据,又怎敢轻易劳动你的大驾呢?”   既然有上官丹凤这么说了,大金鹏王的面色也和缓了许多。毕竟,有个唱白脸的,总得有个唱红脸的才行。   大金鹏王举杯对他们说:“小王一时不忿,还请各位见谅。还望陆大侠替我们走一遭,去问那三位讨回宝藏。”   大金鹏王说完之后,当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还笑道:“果真是上好的葡萄美酒,诸位快请。”   陆小凤和花满楼见大金鹏王如此,不得不给面子喝了那杯酒,而邀月却半点都没动那杯酒。只是,他们喝了一口,登时脸色就不对了,说好的上好的葡萄美酒,怎么是这个味道。   陆小凤一挑眉,正准备开口,却见上官丹凤冲着他使眼色,他当即心领神会,笑着对大金鹏王说:“好酒,果然是好酒。”   花满楼也放下酒杯如此附和道,邀月还是来时那副高傲冷漠的样子,但是清透的眼里藏着了然和不屑。   说完了真实的目的,陆小凤也答应他们去帮他们寻回宝藏,大金鹏王就借着身体不适离开了,留下上官丹凤招待他们。   大金鹏王一走,上官丹凤就歉意的对着他们解释说:“我家父王身体不适,一喝酒就会犯病。是以,我无奈之下才用了红糖水充作美酒招待几位,还请见谅。”   上官丹凤这话是明面上用来搪塞他们的,实际如何,还不是因为已经穷到喝不起酒了。邀月腹诽道:这般作态,还不是装穷卖可怜,专门骗七童这种心善和陆小凤这种心软的家伙的。瞧瞧,上当了吧!   像是被邀月说中了一样,对于上官丹凤的解释,陆小凤和花满楼还是相信和理解的。否则,陆小凤也不会收到她的眼神后,就开始帮她掩饰了。   上官丹凤给他们准备的房间是不靠在一起的,但是邀月有些嫌弃屋里的摆设陈旧,便去找花满楼闲聊去了。其实,倒也不是邀月嫌弃这屋子,她只是嫌弃人罢了。   花满楼的屋子像是为他专门准备的,满屋子的鲜花,只是因为花摆放的随意,种类繁多,倒不像是给人住的地方了。   “七童,你还满意你的住处吗?”邀月进门后,看着这满屋子的鲜花挑眉道,显然她是不满意的。   “明明是临时搬来的这么许多的花,还摆放的如此随意,太过敷衍了。”不待花满楼开口,邀月又说道。   “对我来说,哪里不是一样呢?更何况,这里还有花。不过,看来阿月你是不太满意了。”   花满楼倒是挺会自己找乐趣的,他正在替满屋子的鲜花修剪枝叶,顺便洒水施肥。看起来,到了哪里也不忘做个花匠。   花满楼放下手里的剪刀,在一边的水盆里洗了个手之后,就坐到了邀月旁边的椅子上。他替邀月倒了一杯茶放在她的面前,自己也端起一杯茶品了品,笑着对她说:“阿月,你在替我们着急?”   邀月瞥了花满楼一眼,冷哼道:“你们何时需要我来替你们着急了?”   “阿月是见我和陆小凤替那丹凤公主解围,怕我们被她蒙蔽,是不是?”花满楼像是已经研究透了邀月的心思一样,他微微一笑,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邀月对于花满楼的话并没有回应,她端起茶盏,开始喝茶了。但在花满楼看来,邀月似乎是在耍脾气,她从前也是这样的。   “大金鹏王想我们站在他这一边,他总也是想博取一下同情的,此乃人之常情。”花满楼看得很透彻,只是有时候做事却不需要这么透彻,因为时机未到。   “七童,你总是这么替人着想。还有那个陆小凤,就怕你俩被骗了卖了,还得我去赎回来。”邀月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她今天许是心情不好。   花满楼突然对邀月神秘一笑,他故作高深的说:“阿月,你想不想知道陆小凤现在在做什么?”   邀月却一眼就看穿了花满楼的把戏,这都不用猜的,她随口说:“大约是在美人的床上,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不过,花满楼还没有来得及回应邀月的话,陆小凤就火烧屁股似的冲了进来。见他们两人在说话,陆小凤眉毛一挑,“哎呀,大晚上的孤男寡女的,啧啧。”   花满楼正倒了杯茶等着陆小凤出现,邀月拿了花满楼倒好的那杯茶往陆小凤那边一扔,“赶紧喝杯茶吧,被美酒美人包围的滋味如何?是不是正合你这个小凤凰的心意啊?”   邀月语带讥讽,茶杯看似随手一扔,实则也是带上内力的。不过,陆小凤的手指确实是天下最灵活的手指了,灵犀一指也不是浪得虚名的。陆小凤轻松的接住了邀月扔过来的茶杯,还得瑟的在她和花满楼的面前晃了晃。   “哎,确实是美酒美人环绕啊!可惜,我陆小凤无福消受。”陆小凤说话时语气十分的欠揍,有种炫耀的感觉。毕竟,美酒美人都是来找他的,可没有找别人。   “丹凤公主去找你了?”花满楼意味深长的问道。   陆小凤现在似乎回想起来还有些遗憾,他摸了摸下巴,感叹道:“丹凤公主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只不过,不适合我就是了。”   “你陆小凤还有不适合?”花满楼一挑眉,显然不相信陆小凤的话。   “这次的事,你打算怎么做?”花满楼话锋一转,离开了所谓的美酒美人,转回到正事上来了。   陆小凤喝着茶,看起来逍遥自在的,他半倚在椅子上,道:“自然是要去请帮手的。光凭我这么一只凤凰,肯定是不够的。你说呢,花满楼?”   “怎么,有我在,帮不了你?”邀月突然插话道,她对自己的武功还是很有自信的。   见此情景,陆小凤笑嘻嘻的说:“这样的事,怎么好劳动邀月你出手呢?”   邀月对于陆小凤的话是不信的,不过她也没反驳就是了。该出手的时候,她自然会出手的。不过,她也想知道陆小凤到底想找谁帮忙。   显然花满楼也是想知道的,他问道:“陆小凤,那你想找谁帮忙?”   “西门吹雪。”陆小凤放下茶杯,嘴里说出了这么一个人名。   “西门吹雪?你请得动他吗?”花满楼对陆小凤想请西门吹雪帮忙这么一个主意,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陆小凤无奈一笑,花满楼什么时候看得这么明白了,他只好说:“花满楼,不试试,你怎么知道我请不动西门吹雪呢?”   花满楼也不说话了,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邀月倒是对西门吹雪好奇了起来,也不知道他的剑同叶孤城的,哪个更快。   屋里他们正说着话呢,窗户外却传来了一个女声,她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三人出门一看,却是今天跟在上官丹凤身边的那个小个子的姑娘,她叫上官雪儿,是上官飞燕的妹妹。   “雪儿姑娘,你在找什么呢?”对于这个一上来就跟自己不对盘的姑娘,陆小凤还是很有兴趣的,他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问道。   上官雪儿拿着把锄头,显然是想在花园里挖什么。她环顾四周,见没有人,才悄悄的小声说:“我在找我姐姐。”   “你姐姐?上官飞燕?你找她做什么?难道拿一把锄头在花园里随便一挖就能挖出她来了?”陆小凤显然是不相信上官雪儿的话的。   上官雪儿不高兴了,她停下手里的动作,悄声说:“我姐姐被丹凤公主害死了,就埋在花园里。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陆小凤皱着眉头摸了摸下巴,“那丹凤公主又为什么要害你姐姐呢?没有理由啊!”   上官雪儿当即反驳道:“她嫉妒我姐姐比她漂亮。”   陆小凤听了上官雪儿的话就想笑,果然是小孩子啊,这样的鬼话,他也差点信了。   邀月更是心道:要说是上官飞燕想对上官丹凤下手,那她还会相信。毕竟,上官飞燕她是见过的。不过仔细想来,这个丹凤公主好像也有点不太对劲。   就在这时,上官丹凤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黑夜里她一身黑衣更是衬得她肌肤盈白如雪。她向众人赔礼道歉:“对不住各位了,飞燕出门去了。雪儿这丫头平日里就爱搞鬼,这次给各位添麻烦了。柳余恨,带雪儿回去。”   上官雪儿见了上官丹凤便老实多了,乖乖的跟着柳余恨回去了。陆小凤还跟花满楼说道:“这鬼丫头啊,就是要人治她才行啊。”   上官雪儿走了,上官丹凤也没有多留,很快也走了。   邀月调侃道:“陆小凤,你的丹凤公主跑了。”   陆小凤听了这话,面上有些讪讪的,索性破罐子破摔道:“邀月,你想怎么说就说好了。反正啊,丹凤公主跑了,我陆小凤还在就行了。”   一旁的花满楼听了两人的对话,笑着摇了摇头,颇为无奈,这两人呐。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节日快乐! 第17章   对于上官雪儿这个小插曲,三人俱是一笑而过。毕竟,在所有人的眼中,上官雪儿只是个爱开玩笑喜欢搞鬼的小姑娘罢了。   邀月先是跟花满楼闲聊了一会儿,又碰上陆小凤这个油嘴滑舌的。不说其他的,她的心情还是好了一些的。   “阿月,时间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才是,明天我们就要出发了。”   花满楼素来体察人心,他大晚上的跟邀月闲聊就是因为察觉到她的心情不好。现在陆小凤和上官雪儿这一打岔,她的心情也好些了。花满楼自然不会再拉着她聊天,毕竟武林高手也是人,也需要休息的。   “好,那你们也早些休息。尤其是七童你,千万别跟着这只小凤凰玩的太晚。”邀月随即应下了,不过她的后半句似乎意有所指。   陆小凤一听,当即嚷嚷开了,他道:“邀月,你这样子可就不好了。难不成,我还能把花满楼带坏了?”   “那可不是。一个刚从温柔乡里爬出来的小凤凰,我自然是该担心七童学坏的。”邀月认定了陆小凤是朋友,可他平素说话的样子,总让她忍不住想挤兑他。因为这个小凤凰着实招人头疼了些。   陆小凤是个心大的,他并不介意邀月调侃他的话。毕竟朋友多了,他总是会遇见各种各样的人。陆小凤在邀月和花满楼之间晃了两圈,摇头晃脑的说道:“邀月,你放心。有我帮你看着,花满楼是没有机会学坏的。”   邀月心道:有你看着,怕是七童才会学坏吧!   陆小凤随后又故作高深道:“明天,我带你们去见一个人。一个你们绝对想不到的人。”   花满楼闻言一笑,他说:“是西门吹雪吗?”   邀月对花满楼的话表示很赞同,因为她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很显然,他们猜错了。   陆小凤很是神秘的一笑,欠揍的说:“花满楼,你猜的不对。至于,这个人是谁,我明天再告诉你们。”   “为什么?”花满楼摇了摇头,他对陆小凤很无奈,明明是他自己先起的头,这会儿还故弄玄虚。   “因为啊,我要回去睡觉了。”陆小凤说完之后,立即脚底抹油跑了,一眨眼就没了踪迹。   邀月很是无辜的掸了掸袖子,她对花满楼道:“七童,陆小凤跑得这么快做什么?”   花满楼对邀月更是头疼了,这两个人没有一个省心的,他无奈的说:“阿月,陆小凤跑得这么快,你当真不知道为什么?快些回去休息吧!”   邀月很爽快的离开花满楼的屋子,回去休息了。她当然知道陆小凤为什么跑得那么快了,原因很简单,她抬手时瞥了陆小凤一眼,这家伙怕她一言不合就动手,当然是三十六计走为上了。对于单方面的恐吓了陆小凤一回,邀月没有半点愧疚感。因为她觉得这个时候的陆小凤要可爱一些。   第二天一早,三人用了顿早餐就在上官丹凤殷切期盼的眼神中出发了。至于上官丹凤为什么不一起去,只能说人家高贵的公主,自然是不能同他们这样的江湖中人一样的。   出发之后,花满楼就又问了一遍昨晚的问题,可惜陆小凤就是转移话题,偏不回答他。仿佛看着花满楼和邀月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他心里很高兴。   不过,在邀月看着他微微抬手之后,陆小凤认怂了。他嘿嘿一笑,一本正经道:“虽说,佛曰不可说。但是吧,你们俩都不是外人。我必须说,这个,咱们今天先去找一个人,让他带我们去找大智大通。”   花满楼虽然瞧不见,但是他可以肯定对付陆小凤这样滑头的人,还是阿月出马更合适些。花满楼偏头疑惑道:“陆小凤,这大智大通,可是传闻中的那位?”   “没错,就是传闻中的天下没有他不知道的事的大智大通。”陆小凤很肯定的说了这么一句。   邀月心想:这样的人物,肯定是怕被江湖人知道所在的。毕竟,这个世界上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因为那些不想让人知道秘密的人总是会想要他的命的。   果然,不处邀月所料,花满楼说道:“大智大通虽然号称无所不知,但是没有人见过他,更是很少有人能知道他的踪迹。难道你知道他在哪里?”   陆小凤随口道:“我虽然不知道,但是总有人会知道的。”   “你要带我们去找的这个人,他就是知道大智大通所在的人,对不对?”邀月接过陆小凤的话头,虽是个问句,但是她有一种笃定的感觉在。   “是极是极,走走走,咱们快马加鞭,一起去见识见识。”陆小凤神秘一笑,扬鞭而去。   邀月和花满楼也都跟了上去,不过,邀月对于陆小凤口中的见识,总有种不妙的预感。当他们停在一家青楼的门口的时候,邀月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会有那种感觉了,这个小凤凰果然是欠揍啊!   一个白衣天仙似的姑娘跟两个风流倜傥年轻俊美的公子,三个人在路人异样的目光中走进了一家青楼。虽说邀月并不介意别人的目光,但是莫名的觉得有点丢人怎么办。怕是怜星再也想不到她高高在上目下无尘的姐姐会跑到青楼里去。在从前,便是邀月自己也是不敢相信的。   不过,自打遇上了陆小凤似乎就没有什么不可能了。花满楼握着扇子朝邀月一笑,他解释道:“阿月,遇上陆小凤这样的人总是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事的。”   “确实意想不到啊,所以说我怕你被他带坏,不是没有原因的。”邀月和花满楼跟着陆小凤往里走,她有意的说,就是想说给陆小凤听的。   陆小凤只是嘿嘿一笑,并没有反驳。很显然,这一回他是自己把自己卖了。陆小凤拉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鸨问道:“老鸨子,龟孙子在哪里?”   原本还是一脸热情贴上来的老鸨当即脸色就不好看,她埋怨道:“这个龟孙子啊,没钱还要充大爷。他啊,已经欠了我几千两银子了。拿不出银子来,偏还赖着不走。”   陆小凤似乎已经猜到了老鸨会说这样的话了,他从袖子中取了一沓银票在老鸨的面前晃了晃,他道:“带我去见他,他欠的钱我帮他还了。”   老鸨拿着银票又笑得见牙不见眼了,忙不迭的带他们去见龟孙子。   陆小凤向邀月和花满楼解释道:“要想找到大智大通,只有靠龟孙子才行。他总是会在酒楼青楼里等着人来赎他,但是要是有人想找大智大通,那便不得不去赎他。”   三人跟着老鸨一路往里,果然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抱着酒坛子不撒手,见老鸨来有种随时准备开溜的感觉。老鸨见状,上前没好气的说:“龟孙子,有人替你把帐结了。”   那人听了老鸨的话,立刻又开始使唤起了老鸨,“叫什么龟孙子,要叫龟孙大爷。快去拿些好酒好菜,反正呐,有人结账。”   老鸨见有钱赚,自然满口答应,下去准备他要的饭菜去了。   邀月见龟孙子似乎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但是他能找到谁都找不到的大智大通。想来,这才是最不寻常的吧。   三人坐了下来,龟孙子看起来跟陆小凤很熟悉,他的手直接搭在了陆小凤的肩膀上,笑嘻嘻的说:“陆小凤,我知道有人会来赎我。没想到是你啊,你想找大智大通?”   邀月看在眼里,这个龟孙子虽然放荡不羁,酒色为伴,但是他的眼神是清明的。也就是说,这个人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陆小凤很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杯酒,毕竟钱都花了,自己也不能亏待自己不是。陆小凤对龟孙子道:“帐也结了,你什么时候带我们去见大智大通啊?”   龟孙子偷偷看了眼邀月和花满楼,然后才对陆小凤道:“吃了饭,我带你们去。不过,老规矩你是知道的。”   花满楼一时好奇,问陆小凤:“是什么老规矩?”   “龟孙子带我们去见大智大通,但是我们只能付钱问问题。大智大通只见他。”陆小凤无奈的说,不过看起来熟门熟路的样子,很显然陆小凤已经跟龟孙子合作过很多次了。   邀月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现在不仅是大智大通,这个龟孙子也很有意思。看起来,还是需要多出门走动才行。一直待在移花宫里,她都不知道这江湖上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多有意思的人和事。这些光是看移花宫的那些直白无趣的情报是不可能看出来的。   吃完饭,龟孙子倒是信守承诺,立刻就带他们去找大智大通了。七拐八绕的,他们来到了城外的一处隐蔽的山洞门口,洞口狭小,且被诸多的草木掩盖着,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龟孙子叮嘱陆小凤不能靠近洞口,只能站在洞口不远处问问题。然后,他就身手矫捷的钻进了山洞里。   三人一齐看向山洞,而这时山洞里传来了一个神秘苍老的声音,那人说道:“五十两银子一个问题,一个人可以问三个。现在可以开始了。”   陆小凤先示范了一下,他拿出一个五十两的银锭扔进了山洞里,他问道:“这世上真的有大金鹏王朝吗?”   --------------------   作者有话要说:   喵~假期还要上学,真是惨呐! 第18章   “五十年前,关外有一个古老的王朝名曰大金鹏王朝。不过后来,王朝陷落,当时的大金鹏王派遣四位重臣带着小王子和金鹏王朝的宝藏逃亡到了中土。其后,便不知下落了。金鹏王朝的小王子如果还活着,现在也该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了。”   陆小凤的银锭果然是起了作用,山洞里那个苍老的声音立刻回答了他的问题。大智大通的答案和大金鹏王说的一模一样,看样子倒是没有骗他们。   陆小凤冲着邀月和花满楼一挑眉,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五十两的银锭丢了进去,问道:“那四位重臣如今在哪里?”   “四位重臣分别是内务府总管严立本、大将军严独鹤、皇亲上官木、上官瑾。三年前,上官瑾已经去世了。而严立本便是如今的关中珠宝阁大当家阎铁珊,严独鹤就是现任峨嵋掌门独孤一鹤,至于上官木就是天下第一富豪霍休。”   大智大通的回答与大金鹏王所言完全符合,陆小凤又掏了一个银锭出来,正准备往山洞里扔,结果,大智大通就先开口了:“陆小凤,你还有一个问题可以问,你可要想好了。”   哎哟,这人还讲道义的嘛,邀月心道。闻言,花满楼的脸上笑意未减,手上的折扇还在摇着。   陆小凤将第三个银锭扔进了山洞,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想要请西门吹雪出手帮忙,有什么办法?”   大智大通没有立刻回答,沉吟了一会儿才道:“没有办法。”   陆小凤有些无奈,居然会是这么一个答案,真是让人头疼啊!他挠了挠头,一偏头却看见邀月抬手扔进去一个银锭,她问了一个问题。   “怜星在哪里?”   “不知道。”   原来,这世上还有大智大通不知道的事。对于到了手的银子,谁也不想轻易的送出去,大智大通也一样。但是,很显然他也知道他自己的回答不会让人满意,在邀月发火动手之前,他又说了一段话。正是这段话,才让邀月不得不相信上官飞燕当时说的话,这趟浑水是必须要趟的。   大智大通说:“移花宫怜星宫主和无情大捕头一起查案,途经江南时,一夕之间人间蒸发,再无一人知其消息,无情大捕头亦是音讯全无。”   从大智大通那里离开之后,龟孙子又回了青楼继续做他的龟孙大爷,邀月陆小凤花满楼三人则再次启程了。这一次,他们要去的地方是万梅山庄。也许这个名字并不是多么熟悉,但是有一人肯定很熟悉,西门吹雪。万梅山庄便是西门吹雪的家。   邀月的心情并不好,即使陆小凤一路上不停的在那里耍宝逗乐的,但是邀月却还是高兴不起来。这个时候,邀月有些后悔,为什么当初她不自己亲自去,反而听了怜星的话让她去。   “阿月,怜星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会照顾好她自己的,无情也跟她在一起的。他们一定会好好的。”花满楼心思敏感,他很快就发现了邀月的不对劲。虽然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但是花满楼还是忍不住想要劝慰她。   邀月到底是邀月,她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淡淡的说:“七童,我都知道的。怜星一定会好好的,我总会找到她的。”   陆小凤最是见不得沉闷的气氛了,他又开始讲起了他遇到的各种有趣的事。要知道,像陆小凤这样的浪子,总是会遇到很多别人一辈子都不会遇到的趣事。   气氛到底是轻松了许多,就这样,三人快马加鞭很快就到了万梅山庄的地界。只是,到了山庄的门口,花满楼却不想进去了。   陆小凤很不解,“花满楼,你真的不要跟我一起进去吗?”   花满楼背对着陆小凤站在山坡上,此时的山坡上开着星星点点的野花别有一种趣味,他摇了摇头:“陆小凤,你和阿月一起去吧。我在这里待一会儿,等你们出来。”   陆小凤还待说什么,却被邀月拦住了。无法,陆小凤总还是想要让西门吹雪帮他的忙的,所以他不可能不进去的。   陆小凤和邀月走下山坡,往万梅山庄走去,路上邀月说了一句话,他便立刻明白了花满楼的心思。   “七童虽然目盲,可他热爱这世上一切的生命。而西门吹雪的剑,是用来杀人的。”   西门吹雪是个独特的剑客,虽然他剑下死的都是该死的人,但是花满楼还是不喜欢的。所以,他宁愿站在山坡上闻着野花的清香,也不愿进到西门吹雪的万梅山庄里去,闻那一丝根本没有人闻得出来的血腥味。   “邀月,你既然明白花满楼的想法,那你为什么要跟我一起去见西门吹雪呢?”在陆小凤看来,邀月既然懂得花满楼的心思,她又怎么会跟着他去见西门吹雪。她该跟花满楼一起,才对啊。   但是邀月的做法总是与一般人不一样,她瞥了陆小凤一眼,冷冷的说:“我不好奇他的人,但是我想看看他的剑。”   这是个什么道理,陆小凤越发的看不懂了,不过,很快他就知道邀月的想法是从何而来的。   万梅山庄的老管家在门口拦住了陆小凤,他对他说:“陆小凤,庄主说他不想见你。”   “为什么?”陆小凤不明所以,说好的好朋友的呢,怎么又不见人了呢。   老管家无奈的看了陆小凤一眼,“大概是你上次喝光了庄主新酿的酒,他在为自己的酒窖担心吧。”   陆小凤心领神会,运着内力冲着山庄内,高声喊道:“西门吹雪,你再不让我进去,你家酒窖就要被我搬空了。”   这时,一个冷漠的男声从山庄里传了出来,“管家,让他进来。”   陆小凤一脸计谋得逞的样子,这下子他对自己请西门吹雪出山似乎更有信心了。但是,他似乎高兴的有些早了。   不过,见到西门吹雪的第一眼,邀月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又看到了那个于她失约的人。同样一身白衣,一柄乌鞘长剑,只是一个是冰雪覆盖的高山,一个是天上飘渺的白云,总是不一样的。   “你用剑?女人不该用剑,用剑的就不是女人。”西门吹雪冷冷的看了邀月一眼,他手里的乌鞘剑似乎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它碰到了一个久违的对手因而发出了剑鸣。   西门吹雪的话,听得陆小凤心里一咯噔,不好。陆小凤都不敢去看邀月的脸色,完了,要坏事,这两人该不会打起来吧?   邀月因为西门吹雪的话,心头火气,她冷漠回道:“用剑的人皆是剑客,又何分男女。你这一句话就注定你了今日的瓶颈。”   “拔剑吧!”西门吹雪的眼里出现了一种狂热,他想和她比上一场,她的剑会是什么样子的呢,他很好奇。   陆小凤简直是要捂脸了,西门啊西门,你要不要这么冲动的,见了美人第一面就要拔剑,难怪娶不到媳妇儿啊。但是,陆小凤不知道,第一个跟邀月一见面就拔剑的人,到现在还住在她的心里。   陆小凤似乎已经开猜到两人打得昏天黑地的样子了,他都有些不敢看了。结果,邀月十分高冷的转头,看都不看西门吹雪一眼,两个字,“不比。”   乖乖,陆小凤感觉头又大了一圈,还从来没人敢这么跟西门吹雪说话的。陆小凤为了防止两个人继续下去伤及他这个无辜,他开口道:“西门啊,我们今天是来找你帮忙的。”   像是为了应对邀月刚刚的话,西门吹雪干脆的回了两个字,“不帮。”   不帮?那不行。陆小凤往凳子上一坐,死皮赖脸道:“你要是不帮忙,我就把你的酒窖搬空。”   谁知道西门吹雪根本不受影响,他说:“你想搬尽管搬就是了,反正酒窖在哪里你是知道的。”   喂,这个套路不对吧,明明刚才还不是这样的。陆小凤眼珠子一转,他又道:“你不跟我走,我就一把火烧了你的万梅山庄。”   “请便,库房里还有火油和松香,你可以拿出来用,这样烧起来更好看一些。”西门吹雪喝了口茶,不为所动。   “我真的要去烧了!”   “没有火?我借你。”   陆小凤简直要被西门吹雪给气吐血了,这人是疯了吗?他要烧的是他的房子呀!   从刚才说完不比之后就没有说话的邀月,这时候对陆小凤说了一句话:“他不帮你,我帮。”   说完,邀月就开始准备往外面走了,西门吹雪这时候接了一句:“陆小凤,要想我帮你,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陆小凤下意识的问道。   西门吹雪微微一笑,“你答应了这个条件,要我帮你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此时邀月已经走远了,陆小凤只觉得背后一凉,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山庄外的山坡上,花满楼正站在那里赏花,邀月刚一到他的身边,花满楼就察觉到了。他偏过头,笑着问她:“阿月,怎么样?西门吹雪同意帮忙了吗?”   邀月神秘一笑,“他不同意。不过,我想,现在他已经同意了。至于,陆小凤要答应什么条件,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花满楼不用想就知道,邀月肯定做了点什么。而当他再一次见到陆小凤的时候,光是想象一下陆小凤可怜兮兮的样子,花满楼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原来,四条眉毛的陆小凤,现在只剩下两条了。用邀月的话来说,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陆小凤可以改叫陆小鸡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宫主内心os:一个很像他又不是他的人,他们不一样! 第19章   “陆小凤,这已经是你今天第九十八次摸自己的脸了。”花满楼笑着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而正得意于自己请动了西门吹雪给自己帮忙的陆小凤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陆小凤一边摸着脸,一边气愤的苦笑道:“花满楼,你能不能不要提醒我这个惨痛的事实啊!我宝贝了那么久的胡子居然就这么交代在了西门的手里,唉……”   一边的邀月听了花满楼和陆小凤的对话,不自觉的翘起嘴角,故意道:“陆小鸡,你现在这幅样子要是走出去,肯定会有更多的美人想来找你的。”   花满楼听了邀月的话,摇着折扇的手都有些不稳了。连阿月都如此说,陆小凤此刻肯定很有趣呐!他笑得开怀,“陆小凤,我现在开始有些觉得遗憾了。如果我能看得见,这画面也许会更加有趣。”   确实,没了那两撇修得同眉毛一样漂亮的胡子之后,陆小凤的脸就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光滑。如果是陆小凤曾经的好朋友们见了,估计都会像花满楼这样的。又或者他们都认不出陆小凤了,因为他现在的样子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虽然,邀月因为西门吹雪那一句女子不该用剑的言论有些不大喜欢西门吹雪。但是,不得不说他要陆小凤刮胡子这个主意还是挺不错的,确实是让她看了场好热闹。   “花满楼,邀月,怎么你们都这样说?不行,我得想个法子。再这样下去,我感觉我的脸都要被我自己给摸掉一层皮了。”刚放下手的陆小凤居然又手欠的去摸自己的脸,最后反应过来,无奈的冲邀月说道。   邀月是再也忍不住了,她粲然一笑,如同冰雪覆盖的高山一夕间冰雪消融鲜花盛开,又如同被浮云遮盖的月亮终于露出了它皎洁无暇的清辉。陆小凤一瞬间看呆了,而花满楼虽然看不见,但是他想他已经感受到了。   陆小凤的手又摸到了自己的脸上,他轻松一笑,摇头晃脑对花满楼道:“花满楼,我这两撇胡子倒是刮的不亏。邀月这一笑,我就是天上飞的小凤凰,现在怕也是要掉的地上了。”   陆小凤的话一出,邀月的笑容就收敛了不少,她瞪了陆小凤一眼,眸光流转,熠熠生辉。陆小凤作势捂着自己的心口处,一副招架不住的样子,又见花满楼笑着摇了摇头。   陆小凤心里暗道:像邀月这般的大美人,也不知道谁能抱得美人归呢?瞧着她和七童关系到是不错,也不知……   陆小凤正胡思乱想呢,就听邀月道:“陆小鸡,还有多久才能到山西?”   唉,陆小鸡这个名字怕是用不了几天,整个江湖中的人怕是都知道了。陆小凤耸了耸肩,“以咱们现在的速度,大约傍晚就能到了。”   “那倒是挺快的。不过,西门吹雪也不知道到哪里了?”倒是难得在花满楼的嘴里听到西门吹雪的名字,陆小凤挑了挑眉。   陆小凤说:“西门向来习惯独来独往,他既然答应了,必然会与我们差不多时候到的,花满楼不必担心。”   邀月听此话,瞥了陆小凤一眼,淡淡的对他说:“你非得找他帮忙,如此麻烦。有我在,便是那峨眉掌门独孤一鹤又如何?”   邀月一向自视甚高,这一次出关时已经练得明玉功的第七层,当今武林已然少有敌手,故而她有此一说。   陆小凤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随后又有些八卦道:“邀月,你怎么这么不待见西门啊?”   “陆小鸡,你真的想不起来他那天说了什么了?用不用我帮你想想?”邀月显然是不想提那天西门吹雪说的话,偏陆小凤哪壶不开提哪壶,着实有些欠揍了。   陆小凤见邀月这般模样,正好此时赶路也是无聊。他想起了自己的那两撇胡子和西门吹雪那个冰块脸,他觉得自己不做点什么,简直是有负西门刮胡子的情意。他有意道:“邀月,不用你帮,我想起来了。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你那天不跟西门动手啊?”   陆小凤的眼神已经很明显的说出了他的意思,你该不会是怕了吧。   邀月看了觉得这个陆小鸡的胆子是越发大了,随口回了句:“我要是想动手,那也是要看心情的。而那天,他想跟我比剑,我又岂能如他所愿。否则,你的两撇胡子可不一定能请得动他出手。可能要再加上两根手指,才行吧?”   邀月斜了陆小凤一眼,陆小凤当即心领神会。这也太心黑了吧,原来看着是个跟西门差不多的大冰山。没想到啊,哎,漂亮女人惹不起啊!   花满楼一直在一边听着陆小凤故意去逗邀月说话,心里好笑,但是他对陆小凤会得到怎样的待遇已经猜到了。阿月的性子,他了解,偏偏陆小凤这厮就是嘴欠胆肥。   不过此时正巧西门吹雪不在,就他们三人,陆小凤眼珠子一转,正色道:“虽然西门的剑法难逢敌手,但是我的灵犀一指,可也是上好的兵器啊。”   陆小凤自入江湖时,就凭的是他那灵犀一指。他的手指就是他最得心应手的兵器,比得过任何刀剑。曾有江湖人说,这世上就没有灵犀一指夹不住的兵器。   邀月看不惯陆小凤得瑟的样子,最喜欢在这种时候泼一盆凉水上去,她故意道:“有一个人的剑,不知道你接不接得住?”   邀月难得露出这样的神色,陆小凤很是好奇这人会是谁,他问道:“难道这个人的剑比西门还要厉害?”   花满楼向来聪明,随口接道:“西门吹雪的剑法在当世已经难逢敌手,与他剑法相当的人,甚至有过之的,更是寥寥无几。”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邀月没有说出这个人的名字,只念了一句诗,但是陆小凤和花满楼就已经知道这人是谁了。   白云城城主,叶孤城。   就在陆小凤和花满楼好奇邀月这样一个最常待在移花宫哪里也不去的人怎么会认识叶孤城的,而且听邀月话里的意思,她认为叶孤城的剑比西门吹雪还要厉害。若非亲眼目睹,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就在两人准备追问的时候,夕阳西下,他们终于到了山西,陆小凤和花满楼也就没有得到来自邀月的回答。   三人到了山西时天色已晚,再去找阎铁珊也不大好。是以,三人准备找个客栈住一晚,等第二日再去拜访这个阎老板。   只是,三人刚到一家客栈,就有人不请自来了。来者是个俊秀的年轻人,他叫霍天青,是阎铁珊珠宝阁的大总管。   “陆大侠,花公子,姑娘,这是我家老爷的请帖。明日,他在家中设宴款待三位,也算是为三位接风洗尘了。”霍天青拿了一张鎏金的请帖交到了陆小凤的手上,看起来倒是个文质彬彬的,礼数上很是不错。   陆小凤接过请帖,随意瞄了一眼,当即对霍天青道:“霍总管请放心,明日我等定然准时赴宴。”   霍天青颔首,“既如此,在下先告辞了。明日阎府,天青恭候三位。”   霍天青走了,邀月陆小凤花满楼三人在客栈办了入住之后,开了个雅间,点了桌酒菜,闲聊了起来。   “这阎铁珊的势力确实不小啊,我们刚到山东境内,他居然就已经知道了,还让霍天青带着请帖过来。”陆小凤倒了杯酒,品了品,才正经道。   花满楼又接着陆小凤的话道:“他不仅知道你到了,还有我和阿月。只不过,霍天青似乎并不知道阿月的身份。”   陆小凤笑道:“移花宫在江湖中威名不小,但是邀月却甚少在人前露面,故而霍天青不知道也是应该的,若是他连这个都知道了,我想我们这一程怕是会很难过了。”   邀月拿着酒杯在手里把玩着,她的手指白皙修长如上好的羊脂白玉一般,她随口道:“霍天青这一出意味分明,先给你一个下马威,吓你一吓。大概也能算得上是一个不明显的威胁了,这威逼有了,想来这利诱明天便能看见了。”   花满楼点了点头,“阿月说的没错,宴无好宴,明日指不定就是一出鸿门宴了。”   陆小凤满不在乎的样子,又倒了杯酒,“花满楼,你无需担心,西门会在必要的时候帮忙的。你我武功亦不俗,还有邀月在,便是鸿门宴,又如何?”   显然,陆小凤这回的话算是说到邀月的心坎上了,邀月难得没有出言反驳陆小凤的话。邀月还在玩着手上的酒杯,半点不在意,“七童不必担心,且等我们明日会一会这个阎大老板。”   “这菜倒是与平常的菜不一样,想来是这里的特色了。花满楼,邀月,你们俩还不试试?”陆小凤说完话,就开始大快朵颐了,他一向是个心大的。   花满楼笑着摇了摇头,拿起筷子准备试试陆小凤口中的特色菜了。邀月把玩了半天的酒杯,这会儿总算是不玩了,她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优雅中带着一种豪爽。   明月高悬,三人把盏,倒也件趣事。只是一轮明月,却也有两种相思。 第20章   第二天,邀月陆小凤花满楼三人就到了阎铁珊的府上。果真如霍天青所说,他早早就在府上等候了。   霍天青十分周到殷勤却又不失风度,将邀月三人引到了阎铁珊设宴款待他们的一处水阁上。   这一处水阁建在一片碧波之上,正值荷花盛开的季节,在这水阁上便能轻易将红花绿叶碧波尽收眼底,这阎铁珊倒也是个会享受的。   见到阎铁珊的第一面,邀月不仅有些诧异,面前这个一把胡子满口山西腔的人真的是大金鹏王口中的内务总管严立本?内务总管,不该是个……怎么会有胡子?   阎铁珊对他们的到来倒是十分热情的,连忙上前迎接,一点架子都没有,“陆大侠,花大侠,有失远迎。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陆小凤正不知该怎么解释邀月的身份时,邀月主动开口道:“我姓叶。”   姓叶,这句话一出口,不仅是陆小凤就连花满楼也不经意流露出了诧异,怎么会姓叶呢?   阎铁珊并不在意邀月的身份,他笑着招呼他们,“陆大侠,花大侠,叶姑娘,快快入席吧!”   酒宴上,除了阎铁珊和霍天青之外,还有几人作陪,个个皆是佩刀握剑,一看就是江湖中人。   入席后,陆小凤便试探着开口,“不知道阎老板是哪里人呐?”   “俺可是地道的山西人,没出过远门,也就去看过次泰山。看了个日出,那日头就跟个大鸡蛋似的没意思。俺与江南花家也有过生意上的往来,不知花大侠跟花家?”阎铁珊也是个聪明人,他给自己洗清嫌疑的时候,还不忘带上花满楼。   花满楼闻言,笑道:“阎老板,果然慧眼,花满楼正是花家七童。”   阎铁珊随后又接着热情的举杯道:“花家的其他几位公子,也跟俺喝过酒,个个都是好酒量啊。不知,花七公子酒量如何?”   花满楼很是配合,点了点头,轻笑,“七童也是能喝些酒的。”   阎铁珊闻言大喜,连忙着人去多取些好酒来,自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很有一种山西人的爽快。陆小凤把玩着酒杯,缓缓开口道:“那不知严总管是哪里人呢?”   陆小凤这句话一出,整个酒宴上的气氛就不对了,邀月一眼看去个个神色都显得有些不对劲。在座有一人忙着开口反驳道:“哪里有什么严总管,明明是霍总管才是!”   阎铁珊等人也是连连附和,企图恢复刚刚的气氛,只是陆小凤却不肯善罢甘休,他道:“我问的不是霍天青霍总管,而是大金鹏王朝的严立本严总管。”   阎铁珊神色一敛,大家既然都是明眼人,也就不需要再遮掩了。果然如邀月所言,昨日是威逼,今日就是利诱了。   阎铁珊不愧是珠宝起家的富豪,当场便许以陆小凤等人一人两箱珠宝,想让他们不再插手这件事。只是,他们又岂是区区两箱珠宝就能轻易打动的人呢?   见他们不为所动,阎铁珊又道:“该还的帐,我总是会还的,只是陆大侠就能确定自己所了解的就一定是真的吗?”   陆小凤此时心想:大金鹏王说的都和大智大通对得上,难道还能有假?   他道:“阎总管,这其中难道有隐情?”   不过,阎铁珊显然不想告诉他。一言不合,似乎除了打架就没有别的方法了。阎铁珊酒宴上请的那些人这时候就开始起作用了,他们一出手就朝着花满楼和邀月去了。   确实,谁都以为一个瞎子和一个弱女子能有多厉害?不过,这些人没想到的是花满楼不是普通的瞎子,而邀月也不是一般的女子。   花满楼向来以和为贵,不愿意伤人性命,是以对方一剑刺来的时候,他只一招流云飞袖就把对方连人带剑一起掀翻出去了。   花满楼是个好性子,可邀月不是啊,哪个不要命敢动手,不死也得让他残了。最重要的是,这么善心的七童,他们都敢动手,这个不能忍。   是以,在暗处的西门吹雪还没来得及出手的时候,邀月气场全开,除了阎铁珊之外,那些个动手的一个不剩都丢在了水阁外面的池塘里了。碍于花满楼在,邀月不好大开杀戒,只好丢几个到水里玩玩了。还美其名曰,让他们喝两口,清醒清醒。   陆小凤正准备好好活动活动筋骨呢,一下子就傻眼了,望着在池塘里扑通的几个武林高手,他默默咽了咽口水。看起来以后要小心点了,他可不想下水游泳啊!   就在众人等着阎铁珊自己招供的时候,水阁外面突然有水声传来,一个黑衣女子破水而出,一柄利剑直刺阎铁珊后心。而那柄剑上时有幽光闪过,分明是抹了毒的。这一剑下去,便是大罗神仙也无回天之力了。   就在那时,邀月一招移花接玉将阎铁珊挪开,自己对上了那柄剑。在邀月内力充盈的掌风之下那柄剑当场断为几截,持剑的人也倒在了一边。   陆小凤还来不及咂舌,就发现地上的那人竟然是上官丹凤。   而一直在暗处的西门吹雪也忍不住出来,他的声音里有着怒气,他是个视剑为命的人,他对上官丹凤道:“背后伤人的人不配用剑,如果日后我再见你用剑,必然取你性命。”   而被邀月掌风所伤倒在地上的上官丹凤一副委屈的样子,冲着陆小凤道:“我只是想为父王讨回公道,这难道有错吗?”   陆小凤心道:为了讨回公道就能暗箭伤人?更何况,这是欠了钱,不是欠了命,好吗?虽然陆小凤心中这么想,却还是在邀月冷漠的眼神中讪讪一笑,把上官丹凤扶了起来。   随后,陆小凤对阎铁珊道:“严总管,这位丹凤公主便是你们这一代大金鹏王的女儿。”   但是阎铁珊显然并不相信陆小凤的话,就算上官丹凤用又是谴责又是愤怒的眼神高高在上的看着他。   阎铁珊冷笑道:“当年非是我等背信弃义,实在是另有隐情,这些今日暂且不提。你说你是大金鹏王的公主,可有何凭证?”   阎铁珊的话一出口,在场所有的人都怔住了,要凭证,亏得这人想的出来。可众人转念一想,难不成真有什么不同之处?   上官丹凤一副高贵不容亵渎的样子,质问阎铁珊:“我自然是大金鹏王的公主,何须凭证!”   阎铁珊却似笑非笑的说正准备开口说话时,上官丹凤的银针就已经要了他的性命。而那时阎铁珊脸上的错愕还没消失。也是原以为胜券在握,却万没有料到会在最后被反杀。   上官丹凤的这番作为在邀月的眼里就是心里有鬼,更何况,她倒在地上向陆小凤卖惨时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有种似曾相识。虽然邀月心念怜星的下落,可是也没得做了别人的棋子,任人利用,不是吗?   邀月轻轻一跺脚,刚才地上的几截断剑就向着上官丹凤飞过去了。上官丹凤来回闪躲之时,竟然不小心被其中一截断剑划破了面颊。上官丹凤停下之后,第一反应是摸出身上的解药吃下去,这剑上她抹了剧毒的。   而这时,邀月已经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她的身边点了她的穴道,这时上官丹凤方才拿出解药。邀月目力过人,见上官丹凤脸上的伤处不对劲,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她在上官丹凤的脸上轻轻一撕,一张□□掉了下来,那是一张真的人皮。   □□下,赫然就是那日在花满楼的小楼里见到的上官飞燕。原来上官丹凤竟然是上官飞燕假扮的,那真正的上官丹凤又在何处呢?   不过,已经没有人会回答他们的疑问了。因为上官飞燕被邀月点了穴道,并没有及时吃下解药,剧毒顷刻之间就要了她的命。生得国色天香的上官飞燕此时死状凄惨,七窍流血而亡。   自古害人终害己,这话果然不假。那剑上的毒本是上官飞燕用来杀阎铁珊灭口的,但是这下却要了她自己的性命。   上官飞燕死了,线索也就断了。邀月现在开始后悔了,因为她还没有从上官飞燕的口中打探出怜星的下落。尽管这个满嘴谎言的女人很有可能在骗她,但是,她却失去了仅有的一点线索。   一身污泥水迹刚从池塘里爬上来的霍天青,不顾上官飞燕死状可怖,抱着她的尸身逃开了。而西门吹雪因为答应了陆小凤的请求,立刻追了上去,只是他离开前对邀月说道:“叶姑娘,他日此间事了,还请一战。”   对于剑的追求,是西门吹雪最大的热爱。   只是,此刻的邀月却没有心思听他的话了。线索断了,她弄断了寻找怜星的线索。   而这时,被邀月丢下池塘的人都爬出来了,陆小凤眼疾手快的点了其中一人的穴道。这人是峨眉的弟子,苏少英。   既然已经被卷入了浑水之中,那么轻易便脱身不得。邀月陆小凤花满楼三人只得继续追查下去,得到答案的那一日,才是脱身之时。   --------------------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忍不住还是让宫主干掉了燕子,下一个是谁呢? 第21章   西门吹雪去追霍天青去了。说来这个霍天青也算是有几分本事的人了,竟然从西门吹雪的手里跑出去了。若说是事前没有安排,那是不可能的。由此可见,霍天青也是这盘棋局里的一颗重要的棋子了。   不过,西门吹雪要杀的人终归是会死在他的剑下的。虽然霍天青并不是他要杀的人,但是他也一定会找到他的。是以,西门吹雪找到陆小凤对他说,“陆小凤,霍天青跑了,我会找到他的。”   西门吹雪的话陆小凤是不会怀疑的,他笑着说,“西门啊,这个不着急,有件事还需要你的帮忙。”   “何事?”西门吹雪向来是直接。   这时,邀月从一边走出来,缓缓对西门吹雪道了句:“峨眉掌门独孤一鹤当今顶尖的剑术高手,你可敢一战?”   邀月的一句话轻飘飘的,但是却无端激起了西门吹雪的热血,他仿佛能够感受到手中的乌鞘剑此刻已发出渴求一战的轻鸣。   “他在哪里?”西门吹雪没有犹豫当即发问,冷漠的语气里此刻带着一种热切的期待。   邀月没有回答西门吹雪的话,她往陆小凤那个方向看了一眼,陆小凤对西门吹雪神秘一笑,那边花满楼带着苏少英出来了。   峨眉掌门独孤一鹤手下有几个出色的弟子,在江湖中闯出了个“三英四秀”的名头,苏少英正是其中之一。苏少英是奉独孤一鹤的命令来给阎铁珊帮忙的,据他所说,独孤一鹤这两日就要到阎铁珊的珠宝阁与阎铁珊见面了。   苏少英为何这么好说话呢?这全是得益于邀月的一手移魂大法,似真非真,苏少英仿佛看见了师傅独孤一鹤的面容,那还不是有什么说什么吗?   苏少英毫无知觉的说出了独孤一鹤即将到来的事,西门吹雪有些诧异的看了邀月一眼,这个女人很不一般呐!   邀月见西门吹雪看过来,半点不为所动,嘴唇轻动,苏少英就从邀月的移魂大法中回了神。   原本还对陆小凤一言不合就点了他的穴道很是气愤的他,在见了西门吹雪之后,登时两眼放光,将其他人全部抛诸脑后。他现在只想和西门吹雪一战。   但凡是有人想比剑,只要他的剑法西门吹雪从未见过,那么他还是有可能愿意出手的。但是,这一次西门吹雪并没有一上来就答应,他想道了一句:“你打不过我,十年后,我们或可一战,我不愿意过早的失去一个对手。”   在邀月看来,这个西门吹雪跟她一样眼高于顶,但是不可否认于剑之道上,他确实可以对苏少英说这么一句话。因为这个苏少英,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早已被江湖中人的吹捧吹得认不清自己的实力了。   果然,西门吹雪的话变相的激怒了苏少英,他当即拔剑朝着西门吹雪杀去。原本还不为所动的西门吹雪在看到了苏少英使出的剑法之后,眼神一亮,拔出自己的乌鞘剑迎了上去。   苏少英剑法繁杂花样百出,而西门吹雪只是用剑抵挡并未出招攻击。苏少英见此心中更是志得意满,攻势愈加迅猛。   但是于邀月眼中,不出十招,苏少英必输无疑。因为西门吹雪只是好奇他的剑招才会多跟他练上几招,事实上他只需一招便能要了苏少英的命,而苏少英的剑招已无后继。   果然不出邀月所料,十招之后,西门吹雪动手了,苏少英无可避免的落败了。因为苏少英的剑招已经重复了,而西门吹雪已经找出了他的漏洞,他不想再跟他玩下去了。   有人说,西门吹雪吹的不是雪,而是血。他的剑是用来杀人的剑,苏少英看起来是必死无疑了。花满楼甚至有些不忍的转过头,虽然他看不见,但是他实在是不忍心见证一条生命的消逝。   这一幕落在了邀月的眼里,七童还是这般心善。不过这苏少英确实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倒也不是不能救上一救。   西门吹雪的剑确实是快,邀月出手的速度也不差,同样是一招移花接玉,掌风推出了苏少英。邀月手持一把墨绿色的短剑对上了西门吹雪的乌鞘剑,两剑相接,火花四射,剑风猎猎。   邀月挡住了西门吹雪的剑,但是她脚下步伐如云朵一般缥缈,轻易退出了两人的对战,显然不准备和西门吹雪继续打下去了。   “为什么不打了?”西门吹雪看出了邀月的意思,他停手了,却还是问她,显然是想打完这一场。   邀月随口道,“今天不想打了。”   然后,邀月从袖子中取出一朵墨色的梅花向着正在举剑准备自杀的苏少英轻轻掷了过去。看上去邀月只是随手轻飘飘的一扔,却将苏少英手里的剑给打掉了。墨玉梅花落在剑身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如玉石相接一般动听。   “想死?你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你的命现在是我的了,我不允许你死。那么,谁也不能要你的命,包括你自己。”   邀月这句话一出口,苏少英连再次从地上捡起剑的勇气都没有了。西门吹雪看了地上苏少英那柄剑上的墨玉梅花,突然道:“你是移花宫的人?”   移花宫在江湖上的名声亦正亦邪,无人敢对上。移花宫的人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但是那一朵标志性的墨玉梅花却江湖中人尽皆知的。   “西门吹雪,你该去找独孤一鹤了,若你能活着回来,我会告诉你答案的。”邀月没有正面回答他,虽然答案显而易见。   邀月扔了个白瓷小瓶,西门吹雪伸手接过后,收剑转身就走,风中只留下他一句,“我会回来的。”   既然西门吹雪已经动身去找独孤一鹤了,邀月他们就打算按照陆小凤的计划前往霍休的地盘走,等西门吹雪回来汇合。   三人出门时,苏少英正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神思不定的样子。邀月连看都不看苏少英一眼,只留下一句,“你若是想死,也可以。峨眉上下满门的性命就要替你了了这笔帐了。”   邀月头也不回的跟着陆小凤和花满楼出门了。苏少英在三人出门之后,一下子坐在了地上,他默默的捡起邀月没有收回的那朵墨玉梅花,空气里有一股若有若无似兰似麝的香气。他神色莫名的看着那朵墨玉梅花,不知在想些什么。   “花满楼,你说,如果苏少英真的在我们走了之后自杀了,邀月会不会真的去找峨眉的麻烦啊?”陆小凤拿胳膊肘子捅了捅身边的花满楼,状似小声的问,但实际上谁会听不见呢?   花满楼摇着折扇,笑着笃定的说:“阿月不会这么做的。”   陆小凤有些好奇,花满楼怎么能这么肯定的说呢,“为什么?”   “因为阿月是个怕麻烦的人。”   花满楼说的简单,其实换句话说就是邀月懒得去找峨眉的麻烦。苏少英这个人她能出手救下他,就已经出乎花满楼的意料了。在花满楼的眼里,邀月已经变得比以前更加有人情味了。   陆小凤摸了摸自己刚装上没多久的假胡子,心里总算踏实多了,没有胡子他实在是不习惯呐。陆小凤从花满楼的嘴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吝啬的告诉花满楼说:“花满楼,苏少英不会自杀的。”   “为什么?”这回轮到花满楼问了,这算是风水轮流转嘛,陆小凤打算故作姿态多掉一会儿花满楼的胃口,也不回答他。不过,花满楼也不着急,摇着折扇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只是,这一次陆小凤掉花满楼胃口的计划还是落空了,因为邀月替陆小凤回答了花满楼的问题。   “苏少英之所以想死,不过是接受不了自己输给西门吹雪,一时冲动而已。这会儿,想必他已经冷静下来了。有我临走时的那句话在,他不会去寻死的。”   花满楼颔首,确实如邀月所说。苏少英是个年少轻狂,心高气傲,重视名声的人,所以他才会在输给西门吹雪之后想自杀。但是,如果邀月真的因为他的死对峨眉动手,那苏少英就是峨眉的罪人了。苏少英不会去赌这个万一的,所以他不会再去寻死的。   陆小凤见邀月抢了他的回答的机会,似乎有些不得劲儿,不满的控诉道:“邀月,你做什么要提前告诉花满楼啊?”   邀月似笑非笑的看了陆小凤一眼,陆小凤莫名觉得后背发凉,悄悄的不着痕迹的往花满楼那边靠。   “陆小鸡,你说如果你跟七童打架,我会帮哪个?”   陆小凤耸了耸肩,心里无奈:这还用问吗?肯定是帮着花满楼欺负他这只小凤凰了。陆小凤似乎已经想到了自己被捶的样子,大约那个时候就真的是小鸡而不是小凤了。   看着陆小凤苦着脸的样子,邀月的心情莫名的变好了,面上的冷意也去了大半,容颜越发明艳照人。陆小凤笑的贼兮兮的悄悄朝着花满楼的方向眨了下眼,可花满楼好像是看见了一眼,心领神会的一笑。 第22章   邀月只知道陆小凤向来受女孩子喜欢,却没想到居然会有姑娘家在陆小鸡洗澡的时候闯进去。果然还是在移花宫里待得久了,竟然不知世间会发生有这么多有趣的事,看起来还是多出来走动走动的好。   那天,西门吹雪独自去找独孤一鹤一战后,邀月陆小凤和花满楼三人出了客栈就往霍休的地盘走了。这路上总是要休息的,就住进了一家客栈。邀月跟花满楼聊了会儿天,刚准备回屋洗漱,就听到不远处陆小凤的房间里传出了惨叫。   原来,陆小凤难得讲究起来,早早的让店小二给他烧些水去沐浴。为此,邀月和花满楼还特地调侃了一番,不过陆小凤当时可是很不要脸的挑眉道:“我可是要好好沐浴一番的,指不定会有美人来找我呢!”   邀月对此嗤之以鼻,陆小凤越发的自恋了。可这会儿正在洗澡的陆小凤居然发出了惨叫,这厮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虽然陆小凤武功不差,但是作为朋友总是有些担心他那个不着调的。于是,邀月和花满楼匆匆往陆小凤的屋子那里赶去。   好家伙,房门都给踹破了,这掌柜的表情可真是肉疼呐!这是邀月到了陆小凤门前的第一反应。不是吧,果真是让陆小凤那个乌鸦嘴给说中了,四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大大咧咧的从陆小凤的房里出来了,但是陆小凤不是在洗澡吗?   邀月正疑惑着呢,花满楼那边已经高声询问道:“陆小凤,你没事吧?”   陆小凤支支吾吾的,不肯说话,邀月有些不耐烦道:“陆小鸡,你要是不说话,我就进去了。”   “别别别,花满楼你带邀月先去大堂,我穿个衣服就下去。”陆小凤十分无奈,这下好了,所有人都知道了他还没穿衣服就被四个姑娘看了去了。   邀月微一摇头就跟着花满楼去大堂了,那刚刚雄赳赳气昂昂的从陆小凤房里走出来的四个姑娘现在正堂而皇之的坐在客栈的大堂里喝茶谈天,半点儿没有刚闯了人家男子房间看了人家洗澡的羞愧。   邀月见此一挑眉,心道:都说我移花宫的女子特立独行,可男女之别还是懂的,这四个姑娘好生无礼,也不知道是哪家教养出来的。   其实,邀月是因为把陆小凤当作朋友,见他那窘迫的样子,心中难免不忿罢了。邀月表面上和花满楼坐在那里等陆小凤,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谈,但是她还是有意无意的先听听那几个姑娘在说些什么。花满楼向来敏锐,他知道邀月有心打探一二,只微微一笑,摇了摇折扇也不戳穿她,实则是他自己也好奇。   “大师姐,那陆小凤这么久也不下来,要我说就该在他屋里等着。万一他跑了怎么办?”说话的姑娘看着娇弱,语气却冲的很,一看就是个急性子。   四个姑娘之中有一人看着端庄,也沉得住气,“四师妹,你急什么?陆小凤再不济也是在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怎么会说话不算话呢?你且安心等着吧。”   那四师妹也没有反驳,不过转脸就把话头转到了意中人的身上,“师姐们,你们看那边坐着的那个公子,风度翩翩,温文尔雅,要是能带回峨眉做夫婿该多好啊?”   原本还觉得她们说的话很无聊的邀月,一下子打起了精神,随后就不高兴了。竟然是峨眉的弟子,这独孤一鹤教徒弟的本事一般嘛,先是那个苏少英,又来了四个不着调的姑娘。这是看上七童了?可惜啊,这样的姑娘,七童就算是看得见也看不上吧?   邀月这么想着,往花满楼那边看了一眼,就见花满楼朝她一笑。看看,多好的七童啊!   那大师姐马上又接口道,“那公子衣衫看着朴素,实则奢华,且他是个瞎子,与你不相配。”   四师妹听了这话有些恹恹的,“有钱怎么了,我们峨眉也有钱呢!瞎子怎么了,我也不嫌弃他。总好过孙老二看上了那什么西门吹雪来的强。”   被称作孙老二的那个姑娘,又羞又恼生怕被人听见了,“西门吹雪的好,你……你不知道!”   邀月听了这段对话,整个人都惊呆了,独孤一鹤确定他收的徒弟没问题吗?怎么一个个脑子不太好的样子。   花满楼不介意自己双目失明,也不介意别人说他是个瞎子。但是,他不在意,有人在意啊!邀月本就瞧不上这几个夜闯陆小凤“闺房”的女子,她们又对七童挑三拣四,还瞄上了西门吹雪那厮。虽然邀月因为西门吹雪的话跟他单方面结下了梁子,但是她还是看不上这几个姑娘。   邀月很乐意替独孤一鹤教教徒弟的,但是花满楼什么人,他能不了解邀月,更何况那几个姑娘的话他也听见了。所以就在邀月准备出手的时候,花满楼恳切的叫了声“阿月”。   邀月真是恨铁不成钢的看了花满楼一眼,烂好心的七童小心回来惹上桃花债,邀月腹诽道。   邀月正不高兴呢,陆小凤这厮就撞枪口上了。陆小凤着急慌忙的穿好衣服下楼之后,到了大堂还没反应过来,邀月就劈头盖脸的怼了他一顿。   “陆小鸡啊,你个大老爷们儿还会被姑娘家夜闯闺房啊!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这么豪放,倒是真的让你个乌鸦嘴给说着了。”   陆小凤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他也很委屈的好不好,谁知道会突然冒出来四个大姑娘啊!还连敲门都不成,直接破门而入,吓得他的小心肝儿哟!不过,陆小凤这么些日子也算是了解邀月的做派了。她这会儿定然是气不顺,也不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作上了。   陆小凤正想着呢,那边坐着的四个姑娘,其中那个老四站了起来,很不忿的样子看着邀月,“陆小凤本就不是个什么洁身自好的君子,我们就是闯了又如何?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们是峨眉的的三英四秀中的四秀,我乃石秀雪。如何,知道了?”   完了,陆小凤脑子只剩下这两个字了,这姑娘难道不懂祸从口出吗?独孤一鹤真是老眼昏花了。   果然,陆小凤只见邀月轻轻拿起了茶杯准备品茶的样子,可一眨眼茶水就泼到了那姑娘的脸上。不过,只是温水,是以那姑娘就是沾了一脸的茶叶梗和茶水罢了。   “什么三英四秀的,你还是先洗洗这张嘴再来跟我说话吧!”邀月看都不看石秀雪一眼,淡淡的说。   石秀雪当下就要拔剑过来,陆小凤已经做好了在邀月掌下救人的准备了,只是他的轻功应该不慢了吧?   石秀雪的大师姐马秀英连忙拉住了自己冲动的小师妹,瞪了她一眼,歉意的对邀月和陆小凤道:“姑娘,我家师妹鲁莽还请见谅。陆大侠,得罪了。”   陆小凤本就不在意这些小事,还指不定多少人背后数落他呢。但是,陆小凤偷瞄了邀月一眼,这位才是真大佬啊!   邀月根本不想搭理马秀英,只坐在那里不说话,也不看她们。但是,邀月心下打定主意要找独孤一鹤好好算算账了。   不过,让邀月没有想到的是她已经没有机会找独孤一鹤算账了。因为这人已经叫西门吹雪干掉了。   西门吹雪一如既往的一句多的都不愿意说,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对陆小凤说:“独孤一鹤死了,他什么都没来得及说。这事你还是得去找霍休了好好谈谈了。我跟你一起去。”   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的峨眉四师姐妹一听西门吹雪这话,当即忍不住了,个个拔剑预备一战,而孙秀青则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石秀雪见孙秀青这般模样,指责西门吹雪道:“西门吹雪,你怎么这样?我二师姐那么喜欢你,你居然做出这样的事。”   邀月简直想笑,你二师姐喜欢西门吹雪,那又关西门吹雪什么事?就西门吹雪那样哪里像是认识什么姑娘家的样子,认不认识她还不好说呢!   果然,西门吹雪不为所动的站在那里,冷漠的很。   说完,石秀雪一人当先,朝着西门吹雪冲过来,却被半路出来的花满楼一扇子给挡回去了。石秀雪怒目而视,冲着西门吹雪道:“西门吹雪,你不要脸,居然还找帮手。”   说着还瞪了花满楼一眼,邀月真是服了这几个峨眉弟子了,还是她移花宫的弟子好,最起码正常点。邀月冷冷的瞥了石秀雪一眼,“七童那是为了救你。”   就像是为了印证邀月的话一样,西门吹雪的乌鞘剑剑光一闪,一棵几人合抱粗的大树顷刻倒在了地上。这一剑若是落在人身上,那怕是得死得透透的了。   石秀雪再没刚才的嚣张气焰了,有些瑟缩的往后退了一步。   “孤独一鹤死在我的手上,如是你们想报仇,我随时恭候。但是现在,你们还是先去独孤一鹤收个尸吧!”西门吹雪眼神冰冷,说得理所应当,他了杀人就做好了被寻仇的准备了。   还是马秀英这个做大师姐的靠得住,急忙带着三个师妹准备去替独孤一鹤收尸。倒是那孙秀青和石秀雪走时,还回头依依不舍的看了好几眼西门吹雪和花满楼。   倒是陆小凤那个不着调的说了句,“果然,还是美色祸人呐!花满楼这样,没想到西门也这样,啧啧!”   对此,邀月暗道:这个记吃不记打的陆小鸡,怕是连剩下的那两撇眉毛也不想要了吧?   --------------------   作者有话要说:   城主上线预备中,小可爱们可以猜猜见到城主的宫主会做些什么呢? 第23章   果然,西门吹雪只往陆小凤那边略走了一步,陆小凤就一下子窜到了花满楼的身边。可惜这一次啊,就连花满楼也不买他的帐了,花满楼摇着折扇往邀月旁边一站。   陆小凤无奈的摸了摸鼻子,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唉,你们都欺负我这只小凤凰。”   邀月正看着好戏呢,见此故意道:“若是真想欺负你这只小凤凰,就该让你的灵犀一指去试试西门吹雪的剑。我和七童呢,就在一边喝酒,多好。”   花满楼面上的笑容扩大了,附和道:“正是正是。”   西门吹雪也有意的把手里的乌鞘剑在陆小凤的眼前亮了亮,似乎看上去真的对他那两根手指很感兴趣的样子。   陆小凤见三人都这样,苦着脸把杯子里的酒一口闷了,哀怨道:“唉,我果然是太受欢迎了,你们一个两个啊,都喜欢……跟我开玩笑。”   听完陆小凤的话,邀月也忍不住笑出来了,这人呐,就是喜欢胡说八道,别说,还挺有趣的。   陆小凤见方才有些沉闷的气氛散去了,才正经的对西门吹雪道:“西门,你跟独孤一鹤一战,到底如何了?”   说实话,不管是陆小凤还是西门吹雪本身都对这一场比试没有必胜的把握。因为独孤一鹤是峨眉的掌门,当世几大高手之一,人称刀剑双绝。西门吹雪对上他,还是显得嫩了些。   西门吹雪回忆起跟独孤一鹤的一战,他表示独孤一鹤当得上绝世高手,只可惜这样的高手少了点运气。   “独孤一鹤本是能赢的,但他数招之后内力无以为继,便死在了我的剑下。”   邀月眸色一深,十分笃定道:“有人在你之前找过独孤一鹤了。”   陆小凤心思缜密,分析道:“不错,像独孤一鹤那样的高手绝不可能内力不济,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在与西门比剑之前与人动过手了。”   花满楼收敛了笑意,眉头微皱,“想是有人害怕独孤一鹤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东西,但是三大重臣只剩下霍休一个了。”   邀月看向陆小凤,这个人喜欢交朋友,只可惜朋友都不是什么简单的,“陆小鸡,咱们是时候去会会你的老朋友了。”   陆小凤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陆小凤正准备张口再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客栈里来了一个人。   夜色中弥漫着些许浅薄的雾气,一人白衣执剑而来,就像是另一个西门吹雪一样。而邀月看到这个人的一瞬间,瞳孔一缩,他长得很像一个人。   “西门吹雪,我想与你一战。”这个年轻人直奔西门吹雪而来,目光炽热,视客栈里其他的人如无物。   只要有人想找他比试,西门吹雪总是会好奇一下的,尤其这个人似乎在模仿他。   “你是何人?”   “叶孤鸿。”   一直在观察来人的邀月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突然冷冷的开口道:“叶孤城是你什么人?”   叶孤鸿听到叶孤城这个名字的时候,一怔,看向邀月,见是个绝色美人,更是惊艳。只是,他犹疑了一会儿,才有些不甘不愿的说:“我与白云城主没有关系。”   邀月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很显然她是不相信叶孤鸿的话的。而西门吹雪听到两人的对话后,也探询的看向叶孤鸿。   而叶孤鸿在西门吹雪的眼神下,最终只得坦诚道:“叶孤城乃是我的堂兄。”   相比于叶孤鸿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还是叶孤城这样的剑客让西门吹雪更加想要拔剑。于是,西门吹雪直接的对他说:“我不与你动手,十年之后,你我或可一战。”   不过,很显然,叶孤鸿并不接受西门吹雪的说法。叶孤鸿执意要比,是以西门吹雪虽不愿动手,还是拔剑了。   叶孤鸿的一招一式都像是在模仿西门吹雪的剑法,却始终不得要领。在西门吹雪看来,就像是在跟多年前的自己比剑一样,着实没什么意思。而且,这个叶孤鸿并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剑意。   就在西门吹雪一剑刺出,即将要了叶孤鸿的性命时,邀月又杀了出来。她挡住了西门吹雪的剑,西门吹雪并没有为此而感到不悦,只是他道:“这是你第二次挡住我的剑了,你还不愿与我动手吗?上次的问题,你也还没有回答我。”   “那就比过一场吧。”   邀月的这句话正合西门吹雪的心意,他眼神一亮,用尽全力只出了一剑,邀月亦是只出了一剑。这一剑过后,西门吹雪落败,但是他却很高兴,他道:“好剑。”   而刚才被邀月推到另一边的叶孤鸿,见了两人的比试之后,尤其是邀月的那一招,当即脱口而出:“天外飞仙。”   “天外飞仙?”陆小凤和花满楼也不由得重复了一遍,很显然这一招的名声尤为响亮。   西门吹雪抬手抹去了唇边的血迹,问道:“叶孤城的天外飞仙?你到底是谁?”   就在邀月准备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这时朦胧的雾气中又走出了一人,同样白衣执剑。他脚步轻缓,从容淡定就如同一个帝王行走在他的宫殿中。他的面容与叶孤鸿有两分相似,却更为俊美,浑身气势内敛就如同一把还未出鞘的宝剑一般。   而方才才收势的邀月见那人的第一面,就是拿起那柄墨绿色的短剑一招天外飞仙杀了过去,那人同样也是一招天外飞仙。与邀月空灵缥缈的剑招不同,那人的剑招更加的迅疾辉煌,两人招数虽如出一辙却又不一样。   邀月并非有意想要来人性命,来人亦然,是以两人只打了个平手。一招过后,两人站在原地,邀月就像往常一样冷漠的,只是话语中总有些不同之处,她道:“叶孤城,你失约了。”   众人心道:来人果然就是南海群剑之首,白云城主叶孤城。   叶孤城站在那里定定的看着邀月,“邀月,我失约了。现在赴约,可还算迟?”   说完,叶孤城从怀里拿出一枝梅花来,那梅花色如墨,质如玉,赫然就是移花宫的标志墨玉梅花。   邀月见到叶孤城手上的那枝墨玉梅花时,眼神顷刻柔和了下来,就如同一湾温柔和煦的春水,只是她嘴上还是冷淡的反问他,“若是迟了呢?”   叶孤城闻言,缓步走到了邀月的面前,他将手摊开在她的面前,那枝墨玉梅花此刻就在他的手心里。叶孤城如寒星般深邃的眼注视着邀月,他道:“那么,这一次便换我等你来赴约。”   “不管多久都等?”   “红颜白发,天不老便不绝。”   “好。”   邀月和叶孤城这一见面,这一开场愣是把周围其他几个人给看傻了。   叶孤鸿见自家冷漠无情只把手里的剑视如珍宝的堂兄,对着这么个拥有绝世美貌却这般厉害的美人一本正经的说情话。他只觉得自己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他甚至在想他是不是在做梦。   陆小凤更是心里在呐喊着,邀月这么凶的美人居然也被人拐走了,可惜了七童了。只不过,两个大冰块一样的人,真的能行吗?或许,可以给西门也找个冷冰冰的美人去,这样他就不用担心他的两根手指了。   花满楼虽然惊讶,但是心里却还是为邀月高兴的。阿月终于找到她命中的那个人了,也许叶孤城便是她最近变化的原因了吧。可他却还是有些担忧,叶孤城这样视剑如命的人跟邀月真的合适吗?   至于西门吹雪,他的关注点则是在两个人的剑上。   说不得西门吹雪真是个破坏气氛的天才,他对叶孤城道:“剑之一道,贵乎诚。你如今心有旁骛,安能专于剑道。”   邀月恼怒正欲反驳却停住了,她想听到叶孤城的答案。果然,他的答案不曾让她失望。   叶孤城对西门吹雪道:“剑之道,贵乎诚。然,剑是剑,人是人。执剑者,是人。人亦可以为剑,剑却不能为人。”   西门吹雪听后若有所感,只是叶孤城的剑与他的不同,他还是固执己见的。是以,西门吹雪向叶孤城发起挑战,“你我当有一战。”   在叶孤城眼中西门吹雪对剑尚存疑惑,而他的疑惑与他不同。   他道:“现在的你还未真正找寻到你的剑心,三年亦或是五年之后,当可一战。届时,你遣人往白云城一行便是。”   西门吹雪对于叶孤城的说法欣然接受,“好。”   叶孤城手执墨玉梅花,对邀月道:“邀月,我有要事需得暂时离开。三日后,再见可好?以此墨玉梅花为凭,这一次叶孤城绝不失约。”   邀月从叶孤城的手上接过墨玉梅花,她眼神犀利似是能穿透人心,两人四目相对,片刻邀月道:“三日后,你若不来……”   叶孤城没有给邀月说完话的机会,他接道:“不会不来。”   如此,邀月颔首,叶孤城对一旁面色古怪的叶孤鸿道:“我手下的人说,你不在武当山。怎么,如今连白云城也不愿意回了?跟我走。”   方才还雄赳赳气昂昂的来找西门吹雪比剑的人已经不见了,叶孤鸿拿着剑低头应了声:“是,堂兄。”   叶孤城就像是飘渺无踪的云一样,来时无踪去时无影,他带着叶孤鸿不多时就消失在了夜幕里。客栈此时平静的像从未有人来过一样,安静的只剩下了树上的蝉鸣声。   --------------------   作者有话要说:   当当当当,城主出场,帅不帅?! 第24章   叶孤城刚刚离开,陆小凤就一脸八卦的样子凑到了邀月的身边,瞧着她手上的那枝墨玉梅花,想知道叶孤城拿出来的这一枝到底又什么不一样的。可偏偏他刚一凑过来,邀月就将那枝墨玉梅花收到了袖中。陆小凤只来得及瞄上一眼,可是好像看上去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呀!   陆小凤笑得贼兮兮的,一挑眉,对邀月道:“邀月,你同那白云城主……”   只是邀月恍若未闻,像朵飘渺的云一般从他的身边飘了过去。陆小凤伸出手,有意嚷着,“你别走啊!”   西门吹雪早就坐在桌子边上开始喝茶了,花满楼因不习惯西门吹雪身上的杀气,是以他是坐在了西门吹雪的另一边的。邀月走了过去,也加入了他们。   陆小凤无奈的摇头,只觉得肚子饿了,拍了拍桌子,大声道:“哎,店家?在不在?能不能整点儿吃的来呀?”   对于陆小凤这幅样子,花满楼只笑着若有所指道:“陆小凤,你觉得刚才的架打得如何?”   提到刚才那两场比剑,没错两场,陆小凤下意识的不去算叶孤鸿和西门吹雪的那一场。毕竟,那个看起来是西门单方面在教导叶孤鸿。真正有看头的是邀月和西门吹雪,还有叶孤城的那两场比剑,着实让他过了把眼瘾。   陆小凤不知花满楼问他这个做什么,“自然很是精彩啊!”   花满楼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摇着折扇,“那你觉得,如今店家这是去哪里了?”   这还用说吗?肯定是看一群江湖中人在打架,害怕被殃及,早早跑路了呗。陆小凤自觉被花满楼给嫌弃了,摸了摸鼻子,自己起身准备往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   就在这时,楼梯的角落那里冒出了一个身影,那巍巍颤颤的样子显然就是这家店的老掌柜的。哎?这人没走?   陆小凤笑着道:“老人家,你没事吧?”   老掌柜的声音有些苍老,摆了摆手,“没事,我一把老骨头了,能有什么事?”   这时,原本还笑着的陆小凤脸色一变,抬手就要去抓那个老掌柜。而那个刚才连路都走不稳的老掌柜,此刻行动十分灵巧的避开了陆小凤的手。当下准备脚底抹油,瞧着那架势轻功已经是相当不错了。最起码,陆小凤被他那么一晃,就没追得上去。   但是,那人依旧没有逃得掉,因为邀月出手拦住了他。陆小凤不慌不忙的走了过来,他像是早就知道邀月会出手一样,他对那老掌柜调侃道:“老猴子,你挺本事啊!还想跑,怎么不继续了?”   因为陆小凤的语气确实欠揍,那老掌柜一抬手去了脸上的易容,露出一张陆小凤熟悉的脸来,看起来就是十分机灵的样子,尤其是那一双骨碌碌转的眼珠子。   “陆小鸡,没有人帮你,我就不信你抓得住我!”   来人正是司空摘星,作为江湖有名的神偷,他的轻功和易容术已然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司空摘星和陆小凤乃是好友,不过他一向喜欢跟陆小凤对着来。   陆小凤可不介意自己朋友多,在他看来便是旁人想让邀月出手帮忙还不能够呢!他很是得瑟的对司空摘星说:“老猴子,以邀月的轻功,你可跑不掉。”   显然,邀月对陆小凤的说法还是很满意的。邀月一挥袖,坐回了桌边,并不阻拦司空摘星了。毕竟,司空摘星是陆小凤的朋友。   “老猴子,快去弄些吃的来,我快饿死了。”陆小凤揽着司空摘星,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司空摘星很是嫌弃的拍开陆小凤的手往厨房去了。   只能说,做神偷的手脚就是利索。不多时,司空摘星就从厨房端了些卤牛肉,花生米,整了两三盘子菜,提溜着一壶酒出来了。   “陆小鸡,吃的来了,你敢吃吗?”司空摘星放下东西之后,拿了一瓶药在手上扔了两下。   陆小凤才不管司空摘星说的呢,拿着筷子就吃,他是真的饿了。陆小凤吃了两口,见一桌子只有他一人在吃,连忙招呼邀月花满楼西门吹雪一起吃。可结果是,西门吹雪喝着茶,花满楼摇着折扇正跟邀月闲聊,没有一个人理他。   陆小凤也不泄气,又吃了两口,问司空摘星:“老猴子,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司空摘星顺势坐在了陆小凤身边,无奈的说:“哎,我能干嘛,我肯定是来偷东西的。只是,我先前还觉得十拿九稳,可现在,我觉得我大概是没戏了。”   司空摘星可谓是偷王,请他出手价钱可不低,而且他从不失手。陆小凤见他难得说泄气话,有些奇怪他到底要偷什么,“老猴子,这世上有什么是你偷不到的啊?”   “偷人呐!”   “噗”陆小凤刚喝了口酒,还没咽下去,就喷了出来。他当然知道,这此偷人非彼偷人,只是要偷的是谁?   陆小凤好奇的看过去,只见司空摘星状似无意的悄悄往邀月方向看了一眼。陆小凤一惊,有人让司空摘星来偷邀月?   不好,陆小凤心内大呼,坐在他身边的司空摘星早就飘出去了。而陆小凤因为跟司空摘星坐在同一张板凳上,很不幸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一脸无辜的可怜样子向邀月看了过去。   却见邀月很是随意的掸了掸衣袖,还故意道:“陆小鸡,你何时坐到地上去了?”   得了,每次倒霉的都是他,陆小凤从地上爬起来,又从另一边搬了个板凳过来,毫无心理阴影的坐着继续吃上了。倒是司空摘星站在一边,一副随时准备开溜的样子。司空摘星见邀月没有管他的意思,丝毫不介意自己卖了好朋友陆小凤,脚下一动,运着十成的轻功跑了。   邀月给自己和花满楼都倒了杯茶,半点儿也不介意的样子,可陆小凤瞧着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的样子。   就在陆小凤又吃了两筷子菜的时候,他突然闻到了一股花香,似乎是从门口飘过来的。陆小凤好奇的抬头望去,却见刚刚跑出去的司空摘星被一张特殊的渔网网着丢了回来,干净利落的丢在了地上。   陆小凤本来该替司空摘星担心的,可是他很没有同情心的在一边偷笑着。司空摘星疼的龇牙咧嘴的,瞪了陆小凤一眼,这就是好朋友啊!   “我让你走了吗?话没说清楚就想走?”邀月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里的茶杯,语气冷淡却又危险。   这时,门口出现了几个身穿白衣的女子,她们手里拿着剑,动作整齐划一,纷纷跪地道:“弟子见过宫主。”   邀月略一抬手,那些白衣女子纷纷起身站在一边不再说话。   “你是移花宫的宫主?”   说话的人正是一直默不作声的西门吹雪,他见到这些白衣女子的时候,再结合邀月前面说过的话,他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既然西门吹雪已经猜到了,邀月也索性就承认了,她颔首道:“不错。”   而此时,听到两人对话的司空摘星的脸色都变了。这笔生意是真的不好做啊,难怪那人直接说可以给他二十万两银子的报酬。早知如此,就是再加二十万两,他也还得再考虑考虑的。   邀月答了西门吹雪的话后,偏头瞄了眼地上被渔网网住不得动弹的司空摘星。这渔网乃是移花宫的独门秘技天罗地网,由特殊的丝线织就的,水火不侵,刀枪不入,越是动弹便缠得越紧。还算是司空摘星机灵,否则他可就倒霉了。   “怎么?到现在也不想着自己主动交代交代?”邀月似笑非笑看了司空摘星一眼,直看得司空摘星一哆嗦,这天罗地网便缠得更紧了。   虽然干他们这一行的轻易不能透露主顾的信息,但是,眼下就是银子什么的也没有小命重要啊!司空摘星无奈之下,只好老实交代了。   原来,前几日有人找到司空摘星,向他许以二十万两白银的报酬让他去偷一个人。是一个跟在陆小凤和花满楼身边的女人,她姓叶。   司空摘星本来还想能有什么难的,他一口应下了这笔便宜又划算的大买卖。只是,他躲在一边见到邀月和西门吹雪以及叶孤城比剑的场景时,他就觉得果然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他可能要凉。这不,他现在就是插翅也难逃了。   司空摘星不知道主顾是谁,但是他敢接下这笔生意也是因为报酬高罢了。不然,他才不去偷人呢,这要是传出去得多丢人呐!   “这事必然与霍天青有关,或者说是与霍休有关。”   邀月将手里的茶杯轻轻放在了桌上,说出了自己的推测。因为她从不在外人面前透露自己的姓名,最重要的是她本不姓叶。这不过是那日在阎铁珊府上用以搪塞的话罢了,想来,除了那日在阎铁珊府上的那几个人以外是不会有人道她姓叶的。   霍天青那日便在阎铁珊的府上,而霍休则是最后一个知道大金鹏王朝宝藏下落的人。是以,指使司空摘星来偷人的必是其中之一,更有可能这两人就是一伙的。只是,让人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会有人要司空摘星将邀月偷走呢?   邀月话音一落,几人便陷入了思考之中,陆小凤更是直接道:“诸位,我们明日便去找霍休。”   邀月很同意陆小凤的说法,只是她见陆小凤踌躇的不知如何开口,心下明了,就他道:“邀月,那个,能不能放了老猴子啊?”   “可以,不过……”邀月似笑非笑的看了陆小凤一眼,陆小凤只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他讪讪一笑往花满楼身边靠去。   --------------------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这一期榜单的要求,隔日更新不动摇,但是,明天朕会加更一章。小可爱们,爱你们哟! 第25章   陆小凤与陆小鸡的差别,在有的人的眼里就是两撇胡子的差别。而现在的陆小凤,又一次丢了他的两撇胡子,虽然是假的,但是依旧足以让他垂头丧气的了。   “邀月,为什么你们都这么喜欢我的胡子呢?”陆小凤对此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邀月对此只有一个回答,她秀眉一挑,“陆小鸡,或者我该看中的不是你的胡子,而是你的手指?”   陆小凤讪讪一笑,不再搭话。其实,他心里已经把一个名叫司空摘星的老猴子好好收拾了一遍,下次就该让那老猴子再去挖上几百条蚯蚓才好。   西门吹雪已经先行一步,他去沐浴斋戒了。这是他每次杀人之前都会做的事,这一次自然也不会例外。   陆小凤说好的要带邀月和花满楼一起去见霍休的,结果却还是先去了另一个地方。他们要去找一个人,一个拥有天下第一巧手的人。   这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即使邀月早已在移花宫的线报上得知了关于这个人的一切,但是她见到他的时候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朱停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胖子,但是他却有一双灵巧细致优雅的手,一双与他的外貌完全不相符的手。你很难想象,这个胖子的头脑里藏了多少的奇思妙想,而这双手又能做出多少令你震撼的东西。   在陆小凤口中,霍休之所以能到现在还安安稳稳的坐在天下第一有钱人的宝座上,不能说他不惜命。即使霍休拥有着高深莫测的武功,整个武林中少有敌手,但是他还是为自己建造了一座机关遍布的楼阁。寻常,霍休从不会离开那座小楼,因为全武林中再找不出比那里更安全的地方了。   而朱停就是他们成功打开霍休那座楼的钥匙,有他在,世上就没有什么打不开的机关。陆小凤来之前就对朱停赞不绝口,是以,邀月和花满楼都表示这样一个人定然是个与众不同的人。   而现在这个胖子正躺在他家的院子里晒太阳,他的肩头有一个木头做的小鸟,一动一动的扇动着翅膀,很是新奇。陆小凤带着邀月和花满楼到的时候,那个木头小鸟,居然围着陆小凤飞了一圈,接着居然开口说话了,“陆小鸡来了,陆小鸡来了。”   邀月心道:原来,不只是她一个人喜欢叫陆小鸡。   朱停还躺在太师椅上一动不动的装睡,而这时却从屋里走出了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这个女人看上去还十分的泼辣。因为,她第一见面,很幽怨又带着怒气的看着陆小凤,活像事陆小凤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这个女人正是朱停的妻子,老板娘。朱停没有开店,但是他的外号却叫老板,而他的老婆自然就是老板娘了。   老板娘一出现,朱停就像是被触动了机关的木偶人一样,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挡在了老板娘的面前,“陆小凤,你来做什么?”   陆小凤似乎早就猜到这样的场景了,他笑嘻嘻的看着朱停道:“虽然你作为老板绝不会缺生意,但是咱们俩是老朋友了。我这里有一笔大买卖,你做不做?”   朱停狐疑的看着陆小凤,他一招手,那只围着陆小凤不停的转圈的木头小鸟就落到了他的手上,末了还叫了句“陆小鸡”,惹得陆小凤瞪了一眼那只木头鸟。“陆小凤,你有什么大买卖要找我啊?我看呐,你带来的不管是不是生意,却一定是一个大麻烦。”   陆小凤不以为意,“那么,你帮是不帮?”   朱停犹豫了一会儿,老板娘却悄悄在他的腰上拧了一下,他便立即道:“你要去什么龙潭虎穴,不说清楚,我就是想去也不行。”   邀月一直看着这夫妻俩的动作,她心思一动,抢在陆小凤之前说了这么一句话,“那霍休的小楼呢?”   朱停听了邀月的话,面上的神色便立刻放松了下来,他随手拍了拍自己胖胖的肚子,满不在意道:“霍休的那座小楼里的机关当初便是我做的,我自认这天下除了我没有谁能解开那些机关。”   而这时,原本被朱停挡在身后的老板娘紧张的看了邀月一眼,像邀月这般美貌的女子,虽然一定是看不上朱停这样的胖子的,但是老板娘还是跑出来挡在了朱停的面前。   移花宫给的情报上说,陆小凤跟朱停的老婆老板娘有一腿,但在邀月看来,陆小凤就算是喜欢美女,也不至于对他从小到大的好朋友的老婆下手。这其中定然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果然,这其实就是这夫妻俩跟陆小鸡一起有意弄出来的。   “老板娘,有银子,你赚不赚呐?”陆小凤这个时候凑了过来,还有意拿了一锭银子在手上掂了掂。   老板娘瞪了陆小凤一眼,拿走了他手上的那锭银子,就袅袅娜娜的转身进屋了。这就是答应了。   朱停是个怕老婆的,但凡是老板娘接下的生意,他就没有不做的。是以,看起来陆小凤去找老板娘比找朱停来得管用。不过,事实上,老板娘是知道朱停一定回去管陆小凤的闲事才拿的那锭银子。因为朱停一直说,他是和陆小凤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花满楼的脸上带着一抹笑,他似乎已经在脑海中想象出了此刻的场景,应该相当有趣。邀月见花满楼的神色,便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也不多说什么,因为她知道七童有他自己的方式去“看”这个世界。   找到了朱停,陆小凤似乎也没有理由不去见霍休了。霍休跟陆小凤也是老朋友了,他们不久之前还在一起喝酒,谁也不知道他们现在会被卷进这样的事情里。   离霍休的小楼不远了,邀月却没有继续跟陆小凤和花满楼一起去。因为,三日之约,已经到了。而这一次,叶孤城他没有失约。   是以,陆小凤带着花满楼先行前往霍休的小楼,而邀月打算先见一见叶孤城,她有些话想问他。   熟悉的白衣,熟悉的乌鞘剑,离霍休的小楼不远处的山顶上,叶孤城站在那里,风吹动他的衣摆,他就像是一朵变幻莫测的云,让人琢磨不透。   叶孤城听见了邀月的脚步声,他转身看她,向她伸出了一只手。叶孤城从不与旁的女子接触,这大概是他第一次牵一个女子的手。   当邀月将她的手放在他的手里的时候,叶孤城觉得此刻的感觉就像是他当年第一次拿起手里的剑一样。叶孤城视剑如命,而现在他一手持剑,一手握着她的手,内心多日来的焦灼终于回归了平静。   叶孤城和邀月十指相扣一同站在这山峰之上,看着远处飘浮的云海,似乎就像是两个人第一次站在南海飞仙岛的那座山上一样。   两个人享受着这短暂的平静,只是邀月心里记挂花满楼和陆小凤,惦记着怜星的下落,终于还是忍不住打破了这平静的局面。   “那一日,你为何失约?”虽然邀月已经不介意了,但是她总是想知道一个答案的。   “那是一件关系着白云城存亡的大事,我不得不失约。现在,我来找你了。”叶孤城第一次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一件事,偏偏这件事还无法说出口。   邀月知道叶孤城没有说出口的话,他没有让人来找她,是因为他想自己亲自来找她解释,但他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一定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那么能够关系白云城存亡的事,到底会是什么呢?   “这件事能否为外人所知?”邀月考虑了一会儿,说了这么一句话。   “不能。”叶孤城如此道,这个答案是邀月早已猜到的,只是她还是期望听到不一样的答案。不过,叶孤城没有叫她失望。   叶孤城的手还紧紧的握着邀月的手,他深邃的眼注视着她,连她的一丝表情,他都不愿意错过。   “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今,眼见着是一个太平盛世了,但是有的人总有着不得不去做的事。那是一个家族长久以来的努力,需要有人将它实现。”   叶孤城还想再说下去,邀月却打断了他的话,即使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但是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呢?   “你不必再说了,既然是不得不做,那便放手去做吧。”邀月不同于一般的女子,她自幼长在移花宫里,天生高傲自负,她的想法总是与旁人不同。   邀月知道叶孤城说的某些人就是指的他自己,她也隐约猜到了那是一件什么样的事。按照世人的思维,那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但是,他既然要做,她总是会帮他的。   叶孤城轻叹了一口气,“邀月,你总是出乎我的意料。”   邀月挑眉看他,反问道:“难道不好吗?”   叶孤城直言不讳,“不,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   邀月的白衣这时缠在了叶孤城的白衣之上,这是他们第一次离彼此这么近,彼此相拥,呼吸可闻。   “阿月,不要再插手这件事了。”叶孤城头一回这么称呼邀月,听在她的耳中就如同那日耳畔吹过的海风一样,让她心醉神迷。   --------------------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朕突然陷入了各种低迷的状态,人还不舒服,差点就要食言了。还好朕又振作起来了,喵~ 第26章   “为何?”邀月在叶孤城的怀里轻轻一挣,抬头看他。   叶孤城没有看她,只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一样东西,能够驱使人心,便是鬼也能叫他动一动。”   邀月不傻,自然知道叶孤城说的东西是钱。可……不对,邀月想起来了,大金鹏王的宝藏,难道说……   邀月眼神犀利如电,“你说的可是大金鹏王的宝藏?可这宝藏如今还没有下落。”   叶孤城轻叹了一声,“阿月,你道一个五十年前就凭空出现的人,如何能在短短五十年的时间里变成天下第一有钱人。这其中若是没有强大的财力支持,你觉得可能成功吗?”   “大金鹏王的宝藏在霍休的手里,如今指不定已经钱生钱,成为一笔庞大的财富,甚至足以抵得上一个国家的国库里。”邀月自然知道叶孤城的意思,只是她缓缓道:“你想打那笔钱的主意,陆小凤说霍休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再者说,这一大笔钱财,便是朝廷,也不能不动心思。”   邀月的话意思很明白,这笔钱数量不小,动心的人也不少,叶孤城要是想打这笔钱的主意那可不容易。   叶孤城如此道:“但是,这一次的事便是个契机。”   邀月眉头微皱,“你想做什么?陆小凤是个聪明人,你需要谨慎一些才是。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多得是拥护当世皇权的人。”   邀月是个不同的女子,她不恪守成规,也不拘泥于世俗。她的执着只在她在意的人和事上,而且她的骨子里还有那么一股征服欲和霸道在,那是一种足以让她疯狂的骄傲。   叶孤城哪里能不明白,只是家族代代为之努力,不可能轻易放弃。再者说,他的心里也有那么一股傲气,往前再数上百年,所谓的皇权和皇位不也不属于如今的皇室吗?   叶孤城没有挑明了说,但是邀月却依旧能从他那几乎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看得出来。这不是叶孤城的不甘心,而是整个叶家的不甘心。   “只要陆小凤没有从霍休那里得到答案,霍休的命还在,那他的财富便迟早是囊中之物。”叶孤城以为陆小凤再怎么聪明,那么没有足够的实力,他一样不可能战胜霍休。   只是,叶孤城没有想到的是,陆小凤一个人的力量并不大,但是他是一个有很多朋友的人,而他的朋友们都各有本事。   “若我不参与,那陆小凤和七童的性命又该如何?这世上只有死人才能保守住秘密。”邀月知道叶孤城的想法,但是她不能不去管这件事,除却怜星的事情之外,陆小凤和花满楼都是她的朋友。   邀月又道:“叶郎,你的心意我既知道,只要你不放弃,我总会帮你的。但是,这一次的事,我不得不管。”   邀月的这一句“叶郎”便是叶孤城听过最动听的话,就像那一日她给他跳的那一支舞,那一曲天外飞仙。   叶孤城原本有些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他不愿让她做不愿做的事,但他又不得不这样问她。但不得不说,她的拒绝才是他最愿意听到的答案,她还是那个邀月。   邀月似是从叶孤城的脸上看出来一抹释然轻松来,她微微一笑,取出那枝墨玉梅花来,她握着他的手,将花放在他的手里。   邀月微微偏了偏头,眼神清透如夜晚最皎洁的月光,配着面上的笑意,透露出一种少女娇俏的感觉。   “叶郎,花给你。这件事结束后,移花宫,你准备好来赴约了吗?”   叶孤城牢牢的握住了那枝墨玉梅花,将它收在了怀里,清冷的脸上淡淡的笑意却足以叫人看直了眼去,“自然。你既担心他们,便先去吧。这一次,你先行,可好?”   邀月不是什么扭捏女子,她笑的越发灿烂,她张开双臂抱了他一下,便如同一朵轻云轻轻的飘远了。   叶孤城有些微怔的站在原地,看着邀月远去的身影,他心里暗暗想道:也许,下一次他也可以更加主动一些,总不能被阿月比下去吧!   邀月足下运着轻功往霍休的小楼赶去,心里却有些飘飘然,这种感觉比她第一次学会用轻功时那种轻松舒畅的感觉更加的让人开怀。   邀月原以为霍休的小楼定是层层守卫,也许是他太过于自信自己的武功和楼里的机关陷阱了,邀月到时,竟然在楼外看不到一点打斗的痕迹。   但她转念一想,只要陆小凤还没有和霍休摊牌,他们也就还是朋友。在这个世界上,多一个朋友总比少一个朋友的强,因为在你需要的时候,你会发现有一个朋友会有多好。   大概陆小鸡和七童是作为客人进去的,这样就最好不过了。邀月有些好奇天下第一巧手的朱停做出来的机关会有什么特别之处,她抱着这样的心态,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小心的往小楼里走。   但是,一进小楼,邀月顿时觉得有些大失所望,因为她期待的机关早就被拆了。她想,应该是朱停已经到了。尽管有些失望,邀月在发现所有机关都已经被拆除之后,迅速往小楼深处赶去。   小楼的深处竟然是一扇厚重的玄铁大门,门上已经上了锁,从底下的门缝中勉强透露出一丝光亮来。邀月站在门前,似乎能够听到门内的动静,她凝神静听,想要先探清楚门内的情况。毕竟,邀月早不是初出江湖了,她知道在没有弄清情况之前贸然出手,是一个不明智的举动。   门内,霍休趁着众人不备悄悄的放下了玄铁门,陆小凤发现之后,疑惑道:“你将这玄铁门放下来,我们就都出不去了。这又有什么意思呢?”   霍休的脸上露出奇怪的笑,他仿佛是在笑陆小凤傻,“陆小凤,是你们出不去了。钥匙在我的手里,我若是想出去,自然随时都可以出去。”   这里只有霍休,陆小凤和花满楼三个人,霍休自是不担心陆小凤和花满楼同他动手的。因为在霍休看来,一个陆小凤加上一个花满楼,即使两人都是江湖中的好手,也不是他的对手。   很少有人见过霍休的武功,但是霍休的武功却排在当世几大高手之列,死于西门吹雪剑下的峨眉掌门独孤一鹤也名列其中。   这下,陆小凤就更加看不懂霍休了,他道:“西门吹雪会来的,有他在,你这只是在自掘坟墓。”   霍休是真的觉得陆小凤傻了,西门吹雪怎么会来呢,“我已经封锁了通向这里的所有入口,你觉得他会来吗?”   “我想,已经有人到了。”站在陆小凤身边的花满楼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花满楼看不见,所以他比任何人都要听的清楚。   果然,花满楼话音刚落,原本封闭的屋内,一侧的那堵墙被人用强力震碎了。一身白衣的西门吹雪带着他的剑,站到了陆小凤和花满楼的身边。   见到西门吹雪,霍休不由向后退了一步,他对上一个陆小凤和花满楼自然不在话下,但是再加上一个西门吹雪那就不好说了。   霍休已经做好了一战的准备了,但是那扇玄铁门被人打开了。邀月身边跟着一个胖子,这个胖子就是朱停。   原本霍休还有一战的想法,但是现在他觉得能够保住他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就在这时,屋子上面突然一阵巨响,一个巨大的玄铁笼子将霍休罩了起来。   这是个什么意思?陷阱通常不都是用来困住敌人的吗?为什么霍休要将他自己困在里面呢?下一刻,霍休的话就向众人揭示了他的答案。   “这件笼子乃是上好的海外玄铁所制,钥匙我已经藏起来了。我虽然出不去,但是你们也伤不了我不是吗?”   都说霍休是个聪明人,但是在邀月看来也不过如此。她知道霍休打的是什么主意,他将自己罩在笼子里,旁人伤不了他,自然会离开的。到那时,他自然是可以出来的。至于笼子的钥匙,只要有他藏在外面的青衣楼的人在,自然会将钥匙拿来的。   霍休可不笨,但难道别人就是傻子了吗?   西门吹雪看了霍休一眼,冷冷道:“你要是想等你埋伏在这附近的手下,那就大可不必了。因为他们早已成了我的剑下亡魂。”   西门吹雪只会一种剑法,那就是杀人的剑法。目前为止,除了邀月出手阻止他的那两次之外,他没有失手过。但是,世上只有一个邀月,而他也不会再失手了。   霍休的脸色一变,忽然又道:“你们去将钥匙给我取来,我就将我的印信给你们,你们想要多少钱就能有多少钱。”   财帛动人心,这确实不假。以往霍休就是凭借他的财富,才得到那么多的人替他办事的。无论是江湖侠士,还是美女佳人,都逃不过金钱的诱惑。只是,这一次霍休失算了,因为他面前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是钱财可以打动的。   邀月忽然笑道:“我们可以走了,至于这位霍先生,就让他和他的铁笼子在一起吧。”   邀月这个主意听起来确实是个好主意,作茧自缚,便让霍休住在他给自己设的笼子里,也许不用多久他就会变成一堆白骨。   西门吹雪是最先离开的,陆小凤和花满楼一起往外走,朱停则凑上去跟陆小凤要报酬,倒是邀月留在了最后。离开前,邀月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不为人知的笑,那里面有一种叫做满意的东西。   --------------------   作者有话要说:   嗷呜~朕又搞事情来了! 第27章   邀月那个让霍休就那么待在笼子里的主意提出来,在场众人就没有不同意的。只是,从小楼一出来,陆小凤看着小楼,有些担忧道:“邀月,你说的那个主意确实不错,只是万一有人过来将霍休救出去呢?”   邀月面上微微一笑,“怎么,陆小鸡,你刚才就没听到什么声音?”   陆小凤摸了摸下巴,有些恹恹的,他刚才一直在应付朱停,那厮追着他要报酬呢!想他一个四海为家的浪子身上能有那么多钱吗?就是有,也早给他花完了呀!上次给老板娘的那锭银子还是他从花满楼那里诓来的。   但凡有个什么细微的动静都逃不过花满楼的耳朵,花满楼略有一思索便道:“阿月,你可是将那处出口给封上了?”   “不错,我出来时,将出口用乱石封住了,寻常人是很难进去的。再有就是,”邀月假意卖了个关子,见陆小凤苦着脸的样子,她一乐也就把话说完了,“我会派移花宫的弟子在这附近守着的。”   移花宫虽然向来不大插手江湖事,但却是名声在外的。邀月既然愿意让移花宫的弟子来守着,倒也让陆小凤省了不少心了。   朱停这里没有跟陆小凤讨要到银子,因为陆小凤说了,都是自己人谈什么银子呢。索性,朱停一早就知道陆小凤是个什么人了,这里的事解决了朱停就打算与众人告别回家去了。   送走了朱停,原以为西门吹雪也要离开了,却没有想到,他倒是说要同他们一路走走。这倒也有些出人意料。   移花宫的弟子,在他们离开前就到了小楼,如邀月所言严密的看守着周围的一举一动。只是,陆小凤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开后,又有一路人到了那里。为首的那人一身白衣,移花宫的弟子见了他恍若未见,任由他进了小楼。   邀月四人到了一处客栈,陆小凤立刻咋咋呼呼的吆喝着要掌柜的上一桌好酒好菜,待众人坐定,陆小凤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道来。   原来,当年大金鹏王将小王子并一大笔财富托付给了四位大臣,让他们一起到了中原。只是,到了中原之后的小王子早已没了当初复国的雄心壮志,一心只想着用那笔财富享乐。四位大臣一合计,就将财富平均分成了四份,其中一份交给上官瑾,让他守着小王子。另外三份则由三人带走各自经营,只待有一日小王子回心转意后,便能有强大的财力支持他们复国。   只是,人心思变,重臣们没能等来小王子复国的消息,有人就生了私心。这人就是霍休。霍休开始觊觎其他两人手里的财富,即使已经成为了天下第一的有钱人,但是他总是想要更多的钱。因为这世上是不会有人嫌钱多的。   上官飞燕就是因为对珠宝的贪婪和对上官丹凤的嫉妒之心而被霍休利用,她先是杀了上官丹凤,再用美色勾引几大高手为她所用。只是,上官丹凤早早就死在了邀月的手里,这就是为什么后来司空摘星会接到一笔生意要他去偷邀月。这笔交易的幕后主使者正是霍休。   而阎铁珊的管家霍天青本是天禽门天禽老人的儿子,而他投靠霍休就是因为钱财和上官飞燕美色的诱惑。独孤一鹤之所以会死在西门吹雪的剑下,就是因为霍天青早在西门吹雪过去之前就已经同独孤一鹤动过手了。这就是为什么后来独孤一鹤和西门吹雪比剑时突然内力不济的原因。   但是,陆小凤他们找到霍休的时候,霍天青已经死在了霍休给他的那堆珠宝堆里。霍休为了那笔钱财,不惜牺牲这么多人的性命甚至连当年的袍泽之情都不顾,半点儿都没有他曾经表现出来那种隐士的高洁之风,实在是令人唏嘘不已。   陆小凤连着说了一大串的话都不带停的,邀月看着都替他捏了一把汗,别再渴死了。索性,她就做个好人替他倒杯茶吧。结果,陆小凤一脸得意的挤眉弄眼,害得邀月直想一杯茶泼到他的脸上,还好她忍住了。   这时,店小二也开始上菜了,陆小凤见了一桌子的美酒佳肴,只对邀月和西门吹雪说道:“西门,邀月,你们俩别客气,今天是七童请客,大家都敞开吃啊!”   邀月偏头看了眼花满楼,见他一脸无奈的笑,就知道定是陆小鸡那个泼皮想找人付账。不过,花满楼自然是不在乎这点钱的,众人便开始吃起饭来了。   饭桌上,唯独西门吹雪吃的相当清淡,喝的白水,吃的鸡蛋,连杯酒都不肯喝,就因为这个还被陆小凤好一阵嫌弃。   邀月有些好奇,她看了眼西门吹雪,“你就吃的这么清淡?”   西门吹雪只瞥了邀月一眼,淡淡的回答道:“习剑之人不应当重视口腹之欲。”   邀月心里一阵啧啧,没想到西门吹雪这人无趣到这种地步。想她家叶郎不也是剑客嘛,她在白云城之时,可没见他这样过。   实际上,叶孤城也并非是重口腹之欲的人,他日常也是吃的清淡的菜式,只不过还不及西门吹雪这般严苛罢了。再有就是邀月到白云城的时候,老管家和厨房的厨子有意想替自家城主讨好一下未来的城主夫人。不得不说,叶孤城的老管家就是有先见之明,这不还真就让他替他家城主讨了个城主夫人回来。   邀月喝了杯酒,一挑眉,反驳道:“西门庄主实在是太过严苛了,习武之人虽不讲究口腹之欲,但若是陷于太多的条条框框中,反倒是失了原有的乐趣了。”   不过,邀月就是一说,她知道以西门吹雪这样的性子定是不会听的。果然,西门吹雪听后不置可否,还是在那里喝着他的白水。邀月也不管他了,她也自己吃起来了,当然了吃得最开心的还是陆小凤。毕竟,说好的花满楼买单嘛,不多吃点怎么好呢?   只是,他们还没吃多久,客栈里就又来了几个人,邀月瞥了一眼却是他们之前见过的峨眉的三个女弟子。诶?怎么少了一个?   陆小凤显然也是注意到了,不由放下手里的筷子,看着来人。   三个峨眉女弟子直奔他们而来,在他们桌前不远处停下了,其中一个泪眼婆娑的看着西门吹雪,语气中有幽怨不甘,还有半分质问在,“你为什么要杀我的师傅?他是我的师傅啊,而你是我……你叫我怎么办?”   得了,不用她说完,邀月就想起来了,这女子便是独孤一鹤的二弟子孙秀青,她对西门吹雪一片痴心来着。只是,这话怎么听怎么变扭呢!   西门吹雪都不曾抬头看她,他的手上还在剥着一颗鸡蛋,那双修长的手可以握剑,自然也能剥鸡蛋,却不可能去牵一个女人的手。   “剑客比剑,输的人便只有死。”西门吹雪语气平淡,就像他刚刚喝的那碗白水一样平淡。   孙秀青似是接受不了西门吹雪的话,当即把剑刺向西门吹雪,却被西门吹雪一手将长剑震断了,“女人就不该用剑,用剑的便不是女人。”   西门吹雪又说了一回这个话,但是邀月已经知道西门吹雪就是一个醉心剑法的痴人,她再不会跟他一般计较的。不过,西门吹雪没有动手,倒是有些出乎邀月的意料。   陆小凤倒是及时冒了出来,即使再冷血无情的剑客,他也是人,一个男人。他又怎么会去杀一个喜欢自己的女子呢?   孙秀青没能杀成西门吹雪,当场就想拿自家师姐妹的剑拔剑自刎,到这时邀月才算觉得独孤一鹤这徒弟没有白教。只是,邀月不知道其实孙秀青是打着自杀好教西门吹雪后悔的主意来的。否则,不用她拔剑,邀月当下便能给她一掌。   马秀英倒是把孙秀青拉到了一边好好说了她两句,只是孙秀青一脸的悲伤也不知听不听得进去。她们看上去是想来西门吹雪讨个公道的,但是除了马秀英以外,其他人根本就不是真心的。   她的两个师妹一个念着西门吹雪,一个念着花满楼。哦,还有一个已经死在自己的小情人手里。叶秀珠将自家师傅的行踪出卖给了自己的小情人霍天青,才间接导致了独孤一鹤的死,她自己也死在了霍天青的手上。   马秀英只觉得自己来错了,当即要带着两个师妹离开。   可是,石秀雪还是想跟花满楼搭讪,却被邀月冷冷的瞪了一眼,最后只得傻愣愣的跟着师姐走了。石秀雪很是伤心,因为一段恋情还没有开始却已经要结束了。她知道自己比不上邀月美貌,也及不上她武功高强,更没有她出现的早。不离开,又能如何呢?   至于孙秀青只给西门吹雪留了句,她会来找他的,便走了。   马秀英她们走了,他们又终于可以开始吃饭了。只是,陆小凤总是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调侃他人的机会,他对西门吹雪道:“西门啊西门,没想到,你这么冷冰冰的样子,竟然也会惹上桃花?”   陆小凤的语气不可谓不幸灾乐祸,十分欠揍。结果,西门吹雪一记眼刀,陆小凤嘿嘿一笑,就自觉主动的转移话题了,“咳,那个,大家吃菜,吃菜!” 第28章   邀月第一次觉得好好吃一顿饭着实有些困难,前面那峨眉三师姐妹刚走,这后脚又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相貌不俗,洒脱不羁,身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酒气,但这酒气却又旁人身上的酒气不同,似乎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一身普通的深色衣衫,手提一柄宝剑,只是这脚上却蹬着一双官靴,分明就是官门中人。   邀月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个人,心下浮现了诸多猜测,这人到底是谁?就在邀月思考着的时候,这人已经直直往他们这里来了。   但是,这个时候邀月就不得不夸一下陆小凤了。虽然陆小凤这人交的朋友都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甚至坑了陆小凤的也不在少数,但是朋友多还是一件好事。因为来人就是陆小凤的朋友。   陆小凤本来吃得正高兴呢,但一见来人立即放下了手里的筷子,高声对掌柜的招呼道:“掌柜的,快些将你家的好酒多取几坛子出来,有个酒缸子来了。”   陆小凤戏称来人为酒缸子,来人也不恼,反倒是朗声一笑,十分的洒脱。只是,他有些遗憾的对陆小凤说:“陆兄,这一回我可不是来找你喝酒的。公务在身,还请见谅。”   “哦?什么事能劳动你追命神捕的大驾呢?”陆小凤当下便叫出了来人的身份,原来来人正是六扇门四大名捕之一的追命。   邀月原本心情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可是追命一来,她的心情如何好的起来呢?邀月轻轻将酒杯往桌上一放,分明也没多大的动静,可是周围却莫名的安静了下来。   “追命神捕出现了,那敢问无情大捕头呢?”谁人不知无情早已失踪多时,官府还特地发布了重金悬赏的告示,邀月此时问来分明有种找事的嫌疑。   追命身在公门亦在江湖,什么样的美女佳人没见过,但他可以保证眼前这一位绝对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美人,也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人。追命当下便知道了邀月的身份,因此便是邀月故意找事他也不敢动手。且不说打不打得过,就说她妹妹怜星和无情一起失踪这件事便已经是他们理亏了。   一向洒脱不羁的追命这个时候倒是不惧邀月的冷脸,陪着笑说:“大宫主,追命此番前来正是有了二宫主的下落。”   追命只觉得一阵若有若无似兰似麝的醉人甜香拂面而来,方才还冷漠的坐在桌边的邀月竟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而这时追命方才反应过来,若是邀月想要他的命,怕也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我们找到无情了,但是他没有和怜星宫主在一起。我手下的人说,怜星宫主已经自行回到移花宫了。”追命见邀月如此着急,再不敢耽搁半分,连忙将来意说明,他又道:“无情已经查明,京城附近的案子与移花宫并无干系。”   “什么?怜星回移花宫了?什么叫并无干系?随便将屎盆子扣在我移花宫的头上,难道就不要给我移花宫一个交代吗?”邀月语气冷漠平淡的问出这些问题,有种咄咄逼人的意味。   追命面对邀月的问题也是十分的头疼,这事本就不是他管的,他如何回答她,而且怎么算也都是他们理亏。如此想来,追命只好十分给面子的同邀月说:“大宫主尽管放心,但凡是案件总是要结案的,到时候自然会给移花宫一个交代,还移花宫清白的。”   追命都说出这样的话来了,邀月也不是什么抓着不放的人,毕竟这帐就算是要算也不是和追命算,这一点她还是分的很清楚的。既然已经有怜星的下落了,那么邀月也就安心了。   追命传达了这个消息之后,很快又走了,果然像他说的,他没时间和陆小凤一起喝酒了。不过,陆小凤早就让掌柜的准备了一葫芦的酒让他带走了,追命很是欢喜。对于一个嗜酒如命的人来说,美酒总是能让他开心的。不得不说,陆小凤总是那么讨人喜欢,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追命走后,众人也都没了吃饭的心情了,花满楼出面结了帐。西门吹雪是最先离开的,他和邀月一样喜欢一直待在一个地方,很少走动。而西门吹雪最喜欢待的还是他万梅山庄的演武场。花满楼想念他小楼里的花草了,自然也是要回去的,就剩下陆小凤一个浪子四海为家了。   邀月自然是知道凭花满楼的武功一人回程肯定没有问题,可是怜星武功不高嘛,还是照样让她担心。是以,邀月对陆小凤说:“陆小鸡,你和七童一起回他的小楼等着吧。你们到小楼的那一日,美酒自然就到了。”   “当真有美酒?”陆小凤似乎是对酒很感兴趣,如此也难怪会和追命认识,大概都是喝酒喝出来的交情吧。虽然陆小凤心里清楚邀月的想法,但是看破不说破才是最好的。   对于很是上道的陆小凤,邀月这时候总算不想揍他了,她随意道:“当日我请你帮忙时便说了,若是成功了,移花宫的美酒任你品尝想喝多少都有。虽然,这件事也算不上成功或者失败,但是,陆小凤是邀月的朋友。那么,只要你愿意往移花宫去,我总不会少了你的酒的。”   虽然邀月平时总喜欢和花满楼一起挤兑捉弄陆小凤,但是陆小凤心里总有他的想法,他们都是他的朋友啊!但不得不说,邀月这一番话直叫陆小凤眉开眼笑满面红光。   “那真是太好了,花满楼我们赶紧回你的小楼去吧。等邀月的美酒到了,咱们一起喝两杯,有酒有朋友,这才是江湖啊!”陆小凤有些迫不及待了,拿胳膊捅了捅花满楼,恨不得马上拉着他一起走。   花满楼摇着折扇,无奈一笑,这个陆小凤,“阿月,既然追命说怜星已经回去了,你便早些回移花宫看看吧。若是她安好,不妨给我来封信,或者你们一起到我的小楼里来坐一坐也是极好的。你知道的,陆小凤总是喜欢去找些麻烦事的,我的百花楼他待不住的。”   花满楼原也是照常邀请邀月姐妹去他那里做客,怜星倒是常去,但是邀月这个不喜欢出门的也只去过几回。这一次出门也是为了怜星,也是邀月在花满楼的百花楼里住的最长的时间里。   没想到,这一次邀月竟然一口应下了,“好,如果怜星安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你的小楼做客。七童,你可不要再把你的好东西都先告诉陆小鸡知道了。”   “哎,邀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吗?”陆小凤不乐意的嚷嚷起来了,这才是邀月嘛。   但是,邀月是听不到了,因为在陆小凤嚷嚷的时候就已经似一朵云一般飘然离开了。以她的轻功,此时早已走了很远了。   就像是来时一样,邀月骑着她来时的那匹马飞奔在了回移花宫的路上。在回去的路上,邀月想过很多和怜星相见时的场景,可却没想到是这样。   邀月到移花宫的时候,竟然见她素来不爱练武的妹妹,在移花宫的演武场练剑,招招狠辣,出手毫不留情。   邀月微一挑眉,当下拔剑上去,一剑挑在了怜星的剑上,毫无疑问怜星输了。邀月将剑收起,目光犀利的看着怜星,“你就不想告诉告诉我,你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了吗?”   怜星是她的妹妹,邀月总是想知道怜星的一切消息,而怜星也从不敢违抗她。但是,这一次出乎邀月意料的是,怜星是这么回答她的,“姐姐,我忘了!”   忘了?怎么可能呢?邀月一点都不信,可是怜星眼里的茫然却是半点儿都做不得假的,由不得邀月不信。   “那你知道你是为的什么离开的移花宫的吗?”邀月试探道。   “我不是去江南找七童的吗?可是,七童好像不在家,我就只好回来了。”   “那你怎么想起练剑了?这可跟你平时那懒惰懈怠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啊!”   “我……我也不知道。”   只这么几句话,邀月已经不想再跟怜星聊下去了。她的妹妹变了,这是邀月一种说不上的感觉。   “姐姐,你平时都不出门的,为什么这一次出去这么久才回来啊?”邀月转身要走,但是怜星叫住了她。   “这不重要了,你以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移花宫吧,有事我会吩咐别人去做的。”   不管怜星这一次出门遇到了什么,但是邀月已经霸道的决定不放怜星出门了,她的妹妹待在她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至于和七童的约定,她想他会谅解的。   而怜星也觉得她的姐姐出了一趟门回来,越发的霸道了。姐姐她不会是遇上了什么人和事了吧? 第29章   怜星还在想自己的姐姐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才会有这么大的改变。她没有料到的是,第二天,移花宫里就来了一个人,一个男人。   移花宫里说一不二的是邀月,当然怜星也不是什么可以被随意违逆的人。怜星安排了下面的人好好准备一桌饭菜,她已经很久没有和姐姐一起吃饭了。可是,就在她准备着人去请邀月的时候,就有手下的宫人来报,花婆婆亲自去绣玉谷接了一个人进移花宫。   “花婆婆亲自去接的?有意思!”怜星正将插在白瓷梅瓶中的墨玉梅花拿了出来,在手上把玩着。在移花宫甚至在江湖上,唯有她有资格随意的触碰姐姐最爱的花,因为她是她独一无二的妹妹。   来人不着痕迹的打量了怜星手上的墨玉梅花一眼,小心的咽了咽口水,低头道:“二宫主,那人手上拿着大宫主的墨玉梅花。”   真正的墨玉梅花是移花宫的镇宫之宝,江湖上现在盛传的只是邀月因为喜欢墨玉梅花的特别,故而栽种出来的罢了。在移花宫里,唯一有资格将墨玉梅花送给别人的就是邀月了,就算怜星是她的妹妹,但是花却是她邀月一个人的花。   怜星把玩着墨玉梅花的手停住了,她的眼里突然涌现出一丝哀怨来,姐姐怎么能把花送给别人呢?怜星把花插回白瓷梅瓶中,就带着宫人匆匆出门去了。她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怜星气势汹汹,走路如风,可她一见那人,便觉得她这一趟算是白走了。因为以她的功力,绝不可能将那人从移花宫里扔出去的。   那人一身白衣,俊美非凡,目若朗星,如高山冰雪般清冷,又如浮云般缥缈变幻。他手里拿着一柄乌鞘剑,她只看一眼便觉得剑气逼人,而另一只手中赫然就是墨玉梅花。   “你是何人?到我移花宫来做什么。”   初一见面,怜星是欣赏这个人的,因为他身上的气势她只在她姐姐身上见到过。可只要一想到,这个人是来找她姐姐的,怜星就觉得自己不能平心静气的跟那人说话了。   “叶孤城。赴约。”叶孤城的语气平淡,简洁的回答了怜星的话,却连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赴约?”怜星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许多,是赴姐姐的约吗?不可以,“移花宫没有你要赴的约,你走吧!”   怜星只想赶叶孤城走,就算是叶孤城要动手,她也是不怕的,以她的武功总能撑到姐姐来的。到时候,姐姐还能不管她吗?   怜星想的很好,但是她猜错了邀月的反应。   “叶郎自是来赴我的约,怜星你失礼了。”邀月的声音空灵缥缈,那一声叶郎却是数不尽的温柔缠绵,怜星发誓姐姐从来没有这么叫过她。她只会冷冷的命令式的叫她怜星,就像现在一样。   怜星瞪大了眼看着邀月,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她死死的咬住嘴唇,一言不发。她怕自己一开口,又会得罪了姐姐,可是那是她的姐姐,别人休想靠近。   邀月从小就是个霸道的性子,怜星也因为姐姐受过委屈,可她却离不开她,因为她是她的亲人。   邀月没有看向怜星,她这个妹妹最近变得太多,不听话了。邀月反倒是看向了站在那里的叶孤城,眉目柔和,墨玉梅花在他的手上,更显得他的手指白皙修长,那是一双握剑的手,亦是她心上人的手。   邀月和叶孤城相携离去,皆是白衣,恍若神仙眷侣,但是怜星不高兴了。她站在原地,只觉得头疼的紧,她好像忘了些什么,白衣?她现在十分讨厌白衣。   邀月也不知道要将叶孤城引到哪里一叙,见他手中一直握着的墨玉梅花,她心思一动将叶孤城带到了移花宫的花园里。   移花宫虽在深山之中,却是仙境一般的存在。移花宫的花园,可以说是拥有全天下的奇花异草,便皇帝的御花园也不及这里万分之一。   “墨玉梅花既然送给你了,你收好就是,总拿在手上做什么?”邀月见叶孤城总将墨玉梅花拿在手上,心里虽然高兴,却莫名的生出一丝羞意,她的花在他的手上。   “我答应了阿月来赴这一场墨玉梅花之约,自然是不会反悔的。这花须得让阿月时刻瞧见才是。”叶孤城目光紧紧锁在邀月的身上,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却是将墨玉梅花收回了怀中。   叶孤城的意思便是这花在手,便是让你把我的心意时刻看在眼里。邀月知道叶孤城说话总是这般,可她心知他意,由此便可生出无限的甜蜜来。   邀月和叶孤城在一起,两人虽然彼此有情,却不是那等腻歪之人,过分的甜言蜜语他说不出来,她亦听不下去。邀月目光毫不躲闪,紧紧看着叶孤城,两人四目相对,许多事不言自明。   “东西拿到了?”邀月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一句话。   叶孤城的脸上却陡然浮现了一丝浅淡的笑意,他言辞恳切,“阿月,有你,便是可遇不可求了。”   叶孤城没有正面回答,但是邀月却知道她帮到了他,心下稍宽。她又问他,“叶郎,你下面准备怎么做?”   她不想只帮他一次,她喜欢的是风雨同舟,并肩而立。只要他愿意握着她的手,那她又有什么理由松开呢?   “阿月,你不该卷进来的。若有困难,我会对你说。但是,移花宫不能卷进这一场不知胜负的战争中。”叶孤城用来握剑的手,这一回珍而重之的将邀月的手握在手中,他在担心她。   叶孤城自视甚高,从不怕什么难事,只是他的情感在邀月的面前总是拦不住的。   叶孤城的想法,邀月清楚,她确实不能带着移花宫去加入进去,移花宫是师傅传给她的。叶孤城手温热舒服,他握着她的手,邀月便觉得心里软成一片,不知该如何是好,这都有些不像她了。   “好,我听你的。”邀月点头答应了叶孤城的请求,这是从没有过的事。   从来没有人能够动摇邀月的决定,便是她的妹妹怜星也做不到。而现在,叶孤城只说了一句话,她便听从了他的话。这世上有一样东西,便是铁石心肠,也会变得柔肠百结,缠绵悱恻。   邀月和叶孤城对面而站,叶孤城的手还不曾放开邀月的手,而现在他反应过来了。叶孤城似乎有些许紧张,他握剑都不会颤抖的手,此时仅仅是握着邀月的纤纤玉手,却犹如最稀世的珍宝,忍不住想颤抖。   叶孤城语气平淡就像平常一样,任是谁都看不出他平淡的语气下隐藏着什么,可邀月却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叶孤城缓缓的一字一句的问邀月,“阿月,我从不曾握过一个女子的手,亦不知该如何握着你的手,如此,可好?”   “如此便好。”邀月粲然一笑,这一园子的奇花异草也抵不过她此时的笑颜,叶孤城只觉得心头一松,不自觉的面露笑意。   叶孤城和邀月相携着在移花宫的花园中漫步,叶孤城一手握剑,一手握着邀月的手。剑和邀月,便是叶孤城此生最重,他既然抓住了,便绝不会放开。   两人在花园里走着,无一人敢来打扰,怜星面无表情的带着几个心腹宫人站在花园不远处的檐下静静地看着那对神仙眷侣,衣袖下的手却紧紧的捏成了拳。   宫人们碍于怜星的冷面,不敢出声亦不敢抬头,却忍不住偷偷拿眼去看花园里的人,那人当真是大宫主?当真是不可思议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城主一出场就是撒狗粮,怕不怕?!怜星已经化身姐控,有种要搞事的感觉。 第30章   自从叶孤城到了移花宫之后,邀月便只觉得移花宫是世间最美好的地方了,她是一点都不想出去的。但是,并不是邀月不想出门,就能不出门的,总有需要她不得不出门的事。   “宫主,还有不足一旬的时间便是江南花家花老爷的寿辰了。你总是该去的,人生难得一甲子啊!”花婆婆见邀月见到叶孤城之后,颇有些不闻窗外事的意思,这可不行。   “让怜星去吧……算了,还是我去吧。我知道花婆婆的用心,便辛苦你帮忙准备些拿得出手的寿礼了。”   邀月不想和叶孤城分开,再加上她不喜欢出门,是以她第一反应便是让怜星替她去也是一样的。可是,邀月话一出口,又想起怜星这一趟出门回来后的样子,她心里打定主意不让怜星再独自出门了。没有办法,邀月只能自己亲自去一趟江南了。毕竟,花老爷也不是外人,她们姐妹俩一个都不去的话,却也有些说不过去了。   “宫主说的哪里话,你既然决定去了。老身这就叫人将寿礼预备好,稍后再与宫主过目。”花婆婆对邀月如今的状态甚是欣慰,宫主如今好说话的多了,这样就很不错了。   花婆婆说完了事,便下去筹备寿礼去了。邀月却不想跟叶孤城开口说这件事,因为她现在总希望能与他多待一会儿,哪怕仅仅只是看着他,一起散步用膳都觉得分外的美好,令人沉醉。   叶孤城在移花宫待了三天,和邀月朝夕相处了三天,两人情意绵绵,两心熨贴。就在邀月想见叶孤城的时候,他恰好也想想见她,便来找她了。   三天里,两人相见最多的地方便是移花宫的花园了。现在他们正在花园中散步,邀月和叶孤城各有自己的心事,却都踌躇着不知如何开口。   “阿月,”叶孤城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来,唤了邀月一声。   邀月亦停下脚步,眼眨也不眨的看着叶孤城,等他接下来的话,可叶孤城却一直没有开口。邀月心下一叹,无可奈何的对他说:“叶郎,你要走了,是不是?”   叶孤城的一个“是”字在唇边绕了绕,还是没说出来。而邀月看上去不在意的说:“没关系,正好我也要去江南。咱们顺路一道离开移花宫还是可以的,你说可好?”   向来冷漠无情的剑客此刻眉眼柔和,数不尽的温柔缠绵之意尽藏于那一双灿若寒星的眼眸中,他知道她的心意,缓缓吐出了一个字,“好”。   叶孤城的手熟练的执起邀月的手,复又在这奇花异草中散起步来,一时间只有脉脉温情于花草蜂蝶中流淌。   两人走至一处亭子,准备在那里歇脚。叶孤城缓缓松开了两人紧握着的手,就在邀月还在留恋那一丝肌肤相亲温热难言的触感之时,叶孤城将他手里的乌鞘剑横在了邀月的面前。   叶孤城示意邀月接过他手中的剑,邀月微微一怔,随即将牢牢握在手里,此刻便是全天下的珍宝都放在她的面前,她也不可能放下手中的剑。因为这是叶孤城的剑,是他亲自交到她的手中的。   剑客手中的剑便是剑客的性命,叶孤城亦是一名剑客,他视剑如命。但是,现在他却将他手中的剑交到她的手中,亦是将性命放在了她的手中,这是何等之重。   叶孤城将自己的剑放在邀月的手中,而他自己那双执剑的手竟然在那盛开的奇花异草中觅得一朵花,花白如雪,晶莹如玉,层层叠叠的花瓣姿态极妍。叶孤城弯下腰,将这一朵花轻轻簪在了邀月似墨的发间。这花似乎在她的发间绽放出了一种别样的美,流光溢彩,相映生辉。   邀月感受到叶孤城的气息从她的耳边面颊拂过,只觉得心跳的速度越发的快了,只得牢牢的握着手中叶孤城的剑,仿佛这样能给她多一些力量。邀月的面颊有些发烫,微微泛着红晕,她不似寻常女子含羞低头,反而迎着叶孤城深邃炽热的目光,看似漫不经心的问他:“叶郎,你说好看吗?”   “人比花娇,光彩夺目。”叶孤城唇角一勾,一字一句道。   叶孤城伸手接过邀月递过来的乌鞘剑,在她身旁坐下。两人并肩而坐,耳畔吹着细微的风,眼前是姹紫嫣红,群芳斗艳的场景。   叶孤城知道他现在正在做的事,不管是换作什么样的人都会觉得那是大逆不道,不是劝阻便是反目,只有她一如既往。这样的邀月,让他一贯平静无波的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成了,也许会是满目佳人,难见旧人。败了,那就是一败涂地,再无余生。这些事邀月难道不曾考虑过吗?叶孤城不信以她的聪明才智会想不到。但她还是义无反顾的站在他的身边,她是信他的,不管其他,只信他这个人。   这般炽热的情感,他若是不予以回应,他以为这世上便再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事了。是以,叶孤城将他视之如命的剑交到了邀月的手中,却只为在她的发间簪上一朵花。他不知以后会如何,而他能做到便是将他现在的心意告诉她,阿月是不会看错人的。   叶孤城看着移花宫一望无际的花海,心里却是缠绵一片,他似乎还能闻见她身上那股似兰似麝的醉人甜香,让他有一瞬迷醉的眯起了眼。忽然,叶孤城的面颊上拂过一片柔软,恍若一片轻羽划过掌心的感觉,他只觉得心里一阵酥麻甜软。   叶孤城睁开眼,只觉肩上微微一沉,就见邀月如星辰般的眼直直的看着他,绝美的容颜此刻轻轻靠在他的肩上。叶孤城将手搭在了邀月的肩头,揽着她,心下微叹:人总是难逃这儿女情长,谁也不会例外,而现在唯有甘之如饴四字方能解释他的心了。   晚间,花婆婆已着人先行将寿礼安排妥当,只待第二天派遣移花宫弟子悄悄送往江南桃花堡。邀月已经将宫里的事务打点好,余事交给花婆婆打理,也准备第二天便出发离开移花宫往江南去。   怜星突然闯进了邀月的屋子,气势汹汹的,却在邀月冷冷的一眼看过去之后,立刻委屈巴巴的低下头,咬住自己嫣红的唇瓣,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邀月心下一软。随手一指旁边的凳子,随意道:“怜星,你的胆子越发的大了,我不叫你,你也敢来找我的麻烦了?”   “姐姐,谁敢找你的麻烦呀!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明天要去桃花堡,带我一起去好不好,正好我也想见见七童。”怜星连忙坐到凳子上,三言两语讲来意说清楚了。   怜星眼巴巴的看着邀月,邀月却没有松口,“让你出去?你上一趟出去,不知费了我多少心思。你还是待在移花宫的好,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很快是多快?我上次不过寻常的出门,到底怎么了吗?”怜星的脸色不好看,但她从不敢跟邀月大声说话,只好小声的说着,还不时的偷瞄邀月的脸色。   邀月手里拿了一卷闲书翻看着,仿佛并不在意怜星,但是只有邀月自己知道书上的字她是一个都没有看进去。怜星这一趟回来变了很多,就像她很久之前一样活泼跳脱,更加依赖她了。   邀月说不上来怜星这样子到底是好是坏,可她忘了她出去那一趟的一切。想到这里,邀月目光一冷,她要找无情好好的谈谈了。   邀月没有说话,怜星却还是不肯放弃,她不想总是待在移花宫里。姐妹俩,邀月不喜欢出门,但怜星却待不住。虽然怜星看起来是个温婉娴静的美人,但邀月知道她不喜欢待在移花宫里,她更喜欢江南的桃花。   就在怜星试探的拉上了邀月的衣袖时,邀月手里的那卷书后面传来了邀月的回答,“怜星,如果你能够做到一直跟在我身边,保证每天都出现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便同意你去了。”   “真的?姐姐放心,绝对没问题。”怜星不假思索的答道,生怕邀月反悔一样。   邀月心下轻叹,嘴里却松了松,“那你回去准备吧,七童还邀请我们去他的小楼呢!你若是去了,他也会高兴的。”   怜星高高兴兴的回去了,就像个孩子一样,似乎刚刚那个风风火火气势汹汹的闯进邀月房间的人不是她一样。   邀月忽然觉得也许怜星一直这样子也不错,什么烦恼都没有就像个孩子一样,她是姐姐,她总会护着她的。只是,邀月把手里的书随手扔到了一边的小几上,起身从榻上起来,站到了窗边。   窗外银白色的月光倾洒在移花宫的地面上,给满地的花草也带上了一抹神秘莫测的色彩。邀月看着窗外的夜色,下定决心,江南这事一了,她要找无情好好算上一笔账。如果他的答案不能令她满意的话,便是六扇门又如何?怜星是她唯一的妹妹,伤了她的人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城主撩起来还是很撩的!大宫主表示无情那小子有点欠揍! 第31章   原本邀月还在想可以和叶孤城一起走一路,虽然还是要分别,但是两个人能够一起便是好的了。可是,谁叫邀月挨不过妹妹撒娇,一时心软,只叫他们原本的两人世界,多出了一个拖油瓶来了。   叶孤城倒是还好,毕竟怜星是邀月的妹妹,他现如今还不够名正言顺,哪里能同人家妹妹吃醋呢?到了怜星这里可就不一样了,在她眼里,叶孤城就是想把她姐姐骗走的坏人。是以,怜星出了移花宫之后,便时时缠着邀月,不给她和叶孤城单独相处的机会。   邀月这会儿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她从前怎么没发现怜星这般缠人呢?其实,邀月自打上次怜星和无情一起失踪这件事发生了之后,她才发现怜星对她是多么的重要。是以,如今邀月对怜星的容忍度高了很多。   但是,就算是邀月变了,她也还是那个邀月。这不,怜星缠她缠的太紧了,邀月不高兴了。怜星大约是小时候被姐姐收拾惯了,这都跟陆小凤一样有危机预感了,邀月方才掸了掸衣袖,怜星就瞧准机会脚底抹油了。   “叶郎,明天我们就要分别了。这几日来怜星缠的紧,也没法子跟你一起说说话。”邀月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无奈的。   叶孤城轻轻将人拥在怀中,只道:“阿月,我不知道我现在做的这件事会不会失败,会不会给你带来危险。是以,我也不知道该对你承诺什么。但是,阿月,我希望能有一个机会成为你名正言顺的夫。”   邀月心里熨贴:世人皆道叶郎跟西门吹雪一般沉默寡言,可谁有能知道,他说的话每每都能说进她的心里呢?   邀月眉眼弯弯靠在叶孤城的怀里,用手臂圈紧了他强劲的腰身,话语如春水般缠绵,“叶郎,我等你。”   邀月的话一说完,她只感觉到叶孤城抱着她的手越发紧了些,两人都不再说话,只静静地享受着彼此相拥的美好时刻。   忽然,邀月只感觉到有一个冰凉的物件套上了她的手腕,但只一会儿便变得温热。邀月微微抬起手腕,如一汪碧水般通透的玉镯此时正戴在她白皙的手腕上。邀月的唇边扬起了一抹笑,玉镯定情,叶郎这是想将她套牢吗?   叶孤城的声音有些许的不自在,这是他第一次送东西给邀月,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但是,这镯子的意义不一样。   “阿月,这是叶家祖上传下来的,母亲临终时交给我的。今日,我将这镯子带在你的手上。”   叶孤城话里的意思表明这玉镯是叶家每一代主母才能拥有的,而他此刻便将这镯子交给了邀月,就足以证明他的心意了。邀月不是一般的女子,她不会拒绝叶孤城的心意,她更是认为除了她便没有人配得上叶郎的镯子了。   第二天,叶孤城和邀月分别,回白云城去了。至于邀月,则是和怜星一起继续往江南走。   许是个习惯,邀月每每到了江南不喜欢往花家桃花堡的老宅去,只先去找花满楼。到了如今,这习惯还是改不了。   邀月和怜星到花满楼的小楼时,只听得小楼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很显然是花满楼的琴音。因为这琴音里所流露出来的那种对于生命的热爱和对世间万物的怜惜之情,怕是除了花满楼以外,没有谁会弹得出来了。花满楼的琴声飘远,就连小楼旁树上的鸟儿都静静地停在树梢上,似乎也在侧耳倾听花满楼的琴声呢!   花满楼的小楼的大门是从不关的,因为他说过他欢迎这所有的人到他的小楼里来做客。邀月和怜星走进小楼,就见花满楼坐在那里拨动琴弦。花满楼早就听到邀月和怜星的到来了,他不再弹琴,反而走到桌前给她们倒上了茶水。   花满楼面露微笑,“阿月,怜星,你们来了。不如,尝尝我的新茶,如何?”   怜星应了声好,脚步轻快的走到桌边,准备拿起花满楼倒好的茶尝一尝,因为七童从不说谎的。至于邀月,脸上却带出了一抹莫名的笑意,她取过茶壶重新倒了杯茶,然后拿起茶杯往一边的窗户那儿掷过去。   怜星有些好奇姐姐为什么会这么做了,但是她下一刻就明白了。因为窗户那里出现了一个人,那人长了四条眉毛,还穿着件大红色的披风。   陆小凤的灵犀一指总能派上用场,就如此刻邀月掷出去的那杯茶就正好被他的手指稳稳的夹住。陆小凤喝茶就如喝酒一般一饮而尽,他笑道:“邀月,上次的美酒我刚喝完,这回你就要请我喝茶吗?”   “这是七童的茶,谁要请你喝了!”邀月反驳道,此时她方才在桌边的凳子上坐下,一手拿起花满楼刚刚倒好的茶,准备品尝一二。   陆小凤的朋友们总喜欢调侃陆小凤,他早就习惯了。因此他还是面带微笑,倒是让一边的怜星有些好奇,原来这世界上还有人的脸皮可以这般厚的。   “花满楼,邀月不请我喝茶,那你请不请?我刚刚可是听了你弹琴呢!”陆小凤走到桌边将茶杯放下,笑着问一边的花满楼。   花满楼的面上还是带着笑,只是他却道:“你陆小凤五音不全,又不懂琴,还背后偷听。你说说,我要不要请你喝茶?”   陆小凤一听花满楼这么说,当场不干了,只叫唤着:“花满楼,这里好歹还有个美人儿在,你莫要这般不给面子啊!”   “正是因为有人在,才不能给你面子。怜星,他是陆小凤,当然你也可以叫他陆小鸡。”邀月将茶杯自唇边拿开,开玩笑道。   怜星的美貌虽然比不上邀月,却也是世间少有的美人。陆小凤素来欣赏美人,这回正准备在怜星面前留个好印象,却被邀月和花满楼一起给破坏了。而且,陆小凤知道怜星的名字,上一次邀月就是为了找她,才请的他帮忙的。   这让陆小凤对怜星这个名字印象深刻,此时陆小凤再也不想什么给美人留好印象这件事了。因为如果他真的给怜星留下好印象的话,大概邀月就要一掌拍过来,要他好看了。   怜星对于陆小凤的认识也就是在移花宫的情报里了,如今一见面就是这么个场景,她想这人还真是有趣。怜星相比于邀月来说,脸上的表情要丰富的多,不像邀月整天冷着一张脸。此时,怜星微微歪着头,脸上有着小女孩的娇俏可爱的笑容,一双明亮通透的眼,只叫陆小凤眼前一亮。   只是,还不待陆小凤心里多想些什么哄美人开心的主意来,邀月手里的白瓷杯子轻轻往桌子上一放,便叫他如临大敌。   还好,邀月一句话岔开了话题,倒叫陆小凤松了一口气,邀月问花满楼:“七童,你何时回桃花堡,我们同你一起。”   “花满楼回桃花堡做什么?”陆小凤有些好奇。   “再过不久就是我爹的六十大寿了,你说我回桃花堡做什么?”花满楼手里的折扇一收,陆小凤却立刻跳起来了。   “完蛋了,花满楼你爹过寿,我都没准备礼物。花满楼,你家欢迎个白吃白喝的人去不?”陆小凤的脸耷拉下来,怜星瞧着有趣一直盯着陆小凤看。   “没想到啊,陆小鸡,你竟然还学会白吃白喝了?”邀月有意调侃陆小凤。   其实,江南花家也算得上是顶顶有钱的人家了。所有人都知道,江南花家的地皮最多。如果给你一匹快马,奔驰一天可能都跑不出花家的地界。由此可见,花满楼他爹会是缺这一份礼物的人吗?   方才还耷拉着脸的陆小凤,这会儿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了。花满楼可是他陆小凤的好兄弟,去兄弟家蹭顿饭吃吃,怎么了?   邀月还没说什么,倒是怜星忍不住笑出声来了,这陆小凤可真好玩。   “姐姐,我上次来找七童没找到,是不是七童和这个小凤凰一起出门玩了?”怜星这话一出,陆小凤和花满楼心里顿时觉得有些奇怪,他们都偷偷拿眼神看邀月,邀月只微微摇头,他们便知道怜星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了。   “是啊,我跟陆小凤出去了。”花满楼收敛了心中的担忧,笑着回答怜星。   陆小凤原以为怜星会不高兴,可是没想到怜星却说:“七童,下次你们出去玩儿,也带上我,好不好?”   不过,花满楼可没有直接应下,他反倒是侧头偏向邀月那边。花满楼这个动作一做出来,怜星当即心领神会,冲着邀月甜甜一笑:“姐姐,你说好不好?”   “如果哪天你打得过我了,不管你想去哪里玩,我都不会拦着你的。”邀月没有正面回答怜星这个问题,但是她的话却像是给怜星泼了盆冷水。   怜星心想:如果她哪天能打过姐姐,那一定是她在做梦,还没醒!   邀月只觉得怜星出来之后,胆子越发大了,人也越发像个小孩子。也不知她是怎么了,邀月想起花家似乎住了个神医,便准备让人给怜星看看。   陆小凤看邀月和怜星相处倒是有趣,不免多瞧了几眼。这时,小楼外的路上响起了马车声,似乎是有人来了。 第32章   马车的响声停在了小楼的外面,一个老人进到了小楼里面。来人正是花家的老仆人花平,可谓是从小看着花满楼长大的。所以,花平不止很了解花满楼,还很熟悉邀月和怜星。   花平在见到花满楼的时候,恭敬的行了一礼,却在看向邀月的时候,眼神微不可察的闪躲了一下。邀月见此,眼里精光一闪,却并不做声。   原来花平此番前来正是受了花老爷的差遣,让他请花满楼回去帮忙招待宾客的。不过老实说,花老爷有七个儿子,个个都是出色人物。花满楼最小,又因为他的眼睛,所以花家就算是忙到人仰马翻,也不会麻烦到花满楼的头上的。但是,很显然花满楼并不喜欢这样的特殊照顾。是以,这一次,花满楼对于花平带来的消息还是很满意的。   邀月和怜星本就是来贺寿的自然是要跟着一起走的,而陆小凤他是不会一个人留着发霉的。三人跟着花满楼一起坐上了他最爱的泉鸣马车,一起往花家老宅所在桃花堡去了。   泉鸣马车是花家特制的马车,而最喜欢乘坐这辆马车出行的就是花家的七公子花满楼了。因为这马车的特殊之处就在于,马车奔驰起来的时候,坐在马车中便能听到如山泉叮咚的声音,故此叫做泉鸣马车。   此时,陆小凤正不安分的好奇的想要研究这马车里的奇妙之处,被邀月冷冷的瞥了一眼之后,就老老实实的坐回去了。   怜星见了陆小凤的模样,就躲在邀月身边笑得开心,就差拍手称快了。一见美人的笑脸,原本还有些恹恹的陆小凤,立刻又打起精神来了,可是碍于邀月在,不敢往怜星身边凑。   而花满楼虽然看不见,但是他的耳朵总能让他听到一些不同的东西。就正如此刻,花满楼甚至可以感受到陆小凤脸上的笑,是每回阿月在的时候才会出现的那种笑。换个说法就是他又想口花花调皮一下,却又怕挨揍,这就是陆小凤见邀月的时候常会露出的表情。   用花满楼的话说,就是有陆小凤在的地方,总不会寂寞的。一路上,陆小凤故意逗乐,气氛倒是轻松。且不管邀月捧不捧场,只说怜星十分给面子的亮着眼睛,甜甜的笑,只让陆小凤差点要顶着邀月冷到可以冻死人的目光去跟怜星调笑一番了,可惜他不敢。   邀月也很苦恼,妹妹变得跟小孩子一般,前面刚走了个无情,怎么这会儿这个陆小鸡也不太安分的样子。看来,给妹妹找个正儿八经的妹夫,还是很伤脑筋的。   桃花堡很快就到了,正如花平所说整个花家都在为花老爷的大寿忙着,可是即便如此花老爷还是迎出来了。因为花满楼回来了。   “七童回来了,邀月怜星也来了,这回可要多住几天。这便是七童提过的陆小凤陆大侠吧。快些进来吧!”花老爷不愧是商人出身,他一张口就把所有的人都提到了。   花老爷这一次是过六十大寿,但是他保养的还是很好的,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候的风采。他笑起来的时候,那一双眼如弯月一般,在陆小凤的脑海中出奇的和怜星的眼睛重合在了一起。这一想,直叫陆小凤一个哆嗦。   可见,这想的太多吧,也不总是件好事。   花老爷也是很忙的人,他将邀月几人迎进了家门之后,便又去忙自己的事去了。这接待他们的任务就由花满楼代劳了,不过花满楼倒是很乐意能帮忙做些事。   邀月和怜星住的地方是她们惯常到花家来会住的地方,可是,邀月不爱出门,怜星最常在那院子里住。陆小凤则被安排在了上等的客房,也可见花家对于陆小凤的重视了。   到了花家,邀月和怜星就习惯的先去祭拜花满楼的母亲和她们的母亲。邀月母亲的牌位并没有放在移花宫里,而是置在了花家。   陆小凤总是不能安分的待着的一个人,这不,他又来找花满楼聊天了。   陆小凤这时才想起来问花满楼关于邀月和怜星的事,因为瞧花老爷的模样,邀月怜星也是与花家常来常往的。   “阿月和怜星的娘亲和我爹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我们自小就经常在一起玩耍。后来,她们长久待在移花宫里,方才见的少些。”花满楼如此解释道,不过他对陆小凤能忍到现在才问出来,还是很奇怪的。   陆小凤自然也是看出花满楼的意思了,他自己倒了杯茶,感慨道:“这不是瞧着你们青梅竹马的样子吗?再说,邀月那个样子,谁敢当面问呢?”   “陆小鸡,你且说说,我怎么个样子了?”邀月似笑非笑的声音从陆小凤身后传来,当然还有怜星非常幸灾乐祸的笑声,陆小凤只觉得后脊背一阵发凉,小命儿休矣!   陆小凤讪讪一笑,连忙给邀月让了座,还十分狗腿的倒了杯茶递过去。陆小凤见邀月接过茶杯,方才松了口气。   可是呢,有人偏见不得陆小凤好过,怜星揪着邀月的衣袖,娇俏的说:“小凤凰,你就给姐姐倒茶吗?我的呢?”   说完,怜星还将另外一只手伸到了陆小凤的面前,然后用那一双水眸看着他。于是,陆小凤在邀月十分危险的眼神中,给怜星也倒了杯茶递过去,心道:小姑奶奶啊,这热闹是能瞎凑的吗?   怜星开心的接过了茶,邀月也没揪着不放,这气氛倒是不错。不多时,下人来传话,说是老爷在客厅预备来酒宴接风洗尘,让他们一道过去。   在花满楼的带领下,邀月三人很快就到了花家的客厅。此时,花老爷已经等在那里了,还有几个今天一道来此的客人。   花老爷能将家业置到如今这般大,这三寸不烂之舌可是功不可没。是以,今日这顿饭是吃得宾主尽欢。   夜半时分,邀月总有些辗转反侧,她以为自己是想念刚刚分别的叶孤城了。故而,邀月起床站在窗前,望着深夜的天空,今夜没有一丝月色,似是有乌云飘过。   像这样的夜晚,最是适合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了。邀月突然心中一凛,她随意穿了身衣裳,足下运着轻功,先是去见了怜星。怜星此时正睡得香甜,根本没有察觉到邀月此时已经站在了她的床前。   怜星的功力不及邀月,可也不会连有人站在她的床前,她都察觉不到,甚至还能睡得如此香甜。更何况,邀月根本就没有刻意去放轻动作。   邀月从怜星的房间退了出去,正要去花满楼那里看一看,却看见陆小凤跟在花平的身后,十分小心翼翼的,似乎并不想被人察觉到他的行踪。   邀月一挑眉,她似乎已经猜到到底是谁在搞鬼了。邀月轻松的跟在陆小凤和花平的身后,并不曾叫两人察觉到。直到两人停在了一处屋子门口,开门的人正是花老爷。既是花老爷,邀月也不屑于隐藏行迹了,她想知道花老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陆小凤见到邀月的时候,有些惊讶,反倒是花老爷处变不惊的将邀月和陆小凤请进了屋子里。而屋子里除了花老爷,还有今日花老爷请的几个客人,皆是武林中的好手。   “花伯父,你今日如此大费周章是为何啊?”陆小凤很是不解,是以他便直接问出来了。   当然了,花老爷给他的答案便是为了消除花满楼心中的仇恨和恐惧。这一点,陆小凤是不信的。是啊,谁能相信如花满楼这般乐天热爱生命的人心中会有仇恨呢?   于是,花老爷在众人的面前讲了一个关于铁鞋大盗的秘密。多年前,有一铁鞋大盗为祸江湖,花老爷为了江湖道义,与一众武林同道开始对其追杀。只是,那铁鞋大盗伏诛之前,为了报复花老爷,毒瞎了花满楼的双眼。   然而,世人皆道铁鞋大盗已死,而铁鞋大盗也确实消失于世间,唯独花满楼认为铁鞋大盗还活着。为了消除花满楼心中的恐惧,花老爷准备找陆小凤和这许多武林同道共同演一出戏。让陆小凤假扮铁鞋大盗,再让花满楼亲手杀死铁鞋大盗。   为了陆小凤的安全,花老爷还特的准备了刀枪不入的宝甲给他。这一场戏,不管是花老爷的恳求还是为了和花满楼之间的兄弟情谊,陆小凤都必须得演。   而未进门前还欲一探究竟的邀月,此时竟然就坐在角落里,默不作声。而众人竟然都跟这间屋里根本没有邀月这个人一样,都不往邀月那里看一眼,十分的奇怪。陆小凤拿着手里的宝甲,总觉得这气氛十分的诡异,处处都透露出不寻常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搞事情了! 第33章   邀月的魅力是无与伦比的,光是她的一个背影就能叫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的身上,她的存在是那么的不可忽视。但是,这时陆小凤有一种感觉整个屋子里除了他以外,旁人竟然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这着实是一件怪事。   陆小凤不知这是邀月与自身功法的有关,她除了明玉功以外早年还曾得到过《神水宝典》,正是因为这门秘籍的加持她修习明玉功才会如此之迅速。邀月的功法特殊,她此时又特意的收敛气息隐藏行迹,是以整间屋子里的人都没注意到她。   离开了那件屋子,邀月没有回屋,反倒是叫住了陆小凤。邀月示意陆小凤跟上来,两人一前一后到了桃花堡的后山。   花家的桃花堡在一座山上,有山有水,风景秀丽。此时,夜深人静,乌云散去了一些,露出一弯残月来。   “陆小凤,此事有诈,你且不可轻举妄动。”邀月武功高强,又自恃耳力过人,这周围但凡是有一丝风吹草动,皆逃不过她的耳朵。是以,到了这后山,邀月察觉无人,便同陆小凤直接摊开说了。   陆小凤眉头一皱,“邀月,你可是发现有何不对了?只是,这事是由花伯父主导……”   陆小凤话未说完,邀月已知他心中疑虑。确实,花老爷是花满楼的父亲,他总不会害自己的孩子。但是,怕就怕在有人利用花老爷的这一番爱子之心,另有企图。   “关于七童的眼睛的事,我早就清楚了。当年,我还曾替他寻找名医,只是到底无法如愿。如今,与花家关系密切的宋神医也一直为了此事费尽心力。”   邀月先是解释了花满楼的事,又反问道:“陆小凤,你今日在饭桌之上,可曾留意到什么?”   陆小凤是个聪明人,邀月有此一问,定是有什么发现,他便道:“今日晚宴,花满楼面前有一道菜,单是给他的。我因为好奇,花满楼便给我夹了一筷子。那菜没什么,只是那酒倒是让人不甚酒力。”   邀月瞥了陆小凤一眼,“你确定你晚上就没中招?”   陆小凤闻言,脸色一变,“那酒中被人下了药?”   邀月心道:此时方才反应过来,还不算太迟。   “那菜和酒,单单一样都是没毒的,偏是混合在一起,才成了毒。今天晚上不只是七童中招了,你和怜星也没有逃得过。”邀月意有所指道。   陆小凤登时想起来了,花老爷只道是给花满楼下了药,助他安眠,防止事情被他提前知晓,可如今怎么大家都中招了?陆小凤灵光一闪,只面色不大好,“难不成,有内鬼?”   邀月颔首,“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人在暗,行事又如此方便,若是不及早解决,恐伤人命。”   邀月本可以迟些再将事情告诉陆小凤,也可暗中寻摸线索。只是,时间推迟一分,便会如邀月所言,有人因此而丧命。邀月不在意他人的生死,可是此事关乎花满楼,又是花老爷的寿辰,死了人总归是不好的。是以,邀月才叫住陆小凤,有了此时这番话。   如此,不过是邀月于亲人的一点关心罢了。世人都说邀月似仙似魔,可邀月是人,是人又如何能没有感情呢?   “邀月,那你可有何想法?”陆小凤心知邀月素来心思缜密,很是沉得住气,这一回怕还是因为花满楼的缘故吧。   “此人背后促成此事,必定所图不小。此事,你须得暗中行事,切不可打草惊蛇。”邀月只是如此道,却未细说。   不过,邀月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这事要由陆小凤去办了。陆小凤不管在哪里都能惹上麻烦,他自己都无可奈何了。但邀月将事情托付给陆小凤,显然是觉得他可靠。陆小凤这么一想,不禁得意起来,笑道:“像邀月这样的美人,如此看得起我陆小凤,真是令人开心呐!”   邀月素知陆小凤正经不起来,虽然见怪不怪,但总也会捉弄他一二。邀月唇角一勾,“陆小鸡,你且仔细看看手上的宝甲。若不是我看得起你,不出两日你便成了只死凤凰了。”   邀月说完,脚下一动,动作优雅高贵,没一会儿便飘远了。   陆小凤就着微弱的月光,细细的端详方才花老爷赠给他的宝甲。哎?怎么有一处勾丝了?不是说好的,制作精良,刀枪不入的吗?陆小凤手上稍稍用力一扯,那被称作刀枪不入的银丝宝甲竟然破了个洞,露出一团烂棉花来。   陆小凤当时就愣住了,眸光闪烁不定,好歹毒的心思啊!若不是邀月提醒,他真的按照计划去做了,到时花满楼便真能将他一剑穿心了。花满楼要真是杀了他……陆小凤不敢再想下去了,这人必定和花家仇深似海。也许花满楼是对的,铁鞋大盗真的没有死。   陆小凤一刻也不敢耽搁,按照邀月所言,悄悄找到了花老爷,打探情况。   第二日便是花老爷的寿辰,六十大寿本就是个重要的日子,再加上花老爷的身份,前来贺寿的人形形色色,比如富商大贾,朝廷命官,各路武林高手。   世人甚少知道移花宫和花家的渊源,邀月也不准备将这事弄得人尽皆知。否则,就如今花家这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之势,这后面的麻烦事绝不可能少的。是以,邀月送的贺礼悄悄提前便送给了花老爷。   花家不缺金银财帛,邀月自是不会送这些俗物的。故而,花婆婆选的贺礼都是诸如千年人参,天山雪莲等的这些珍贵药材。这些东西既能尽到心意,又不会过分的俗套,也是能用得上的。   不过,叫邀月心中暗暗欣喜的是,叶孤城也派人悄悄送了份礼物给花老爷,便是南海的特产水火不侵的鲛纱和鸡蛋大小的明珠。叶孤城的礼物确实贵重,加上花家和白云城往来甚少,花老爷一开始竟不太敢收。还是花满楼替邀月出面说服的花老爷,这也叫花老爷这样的人精隐约看出了邀月和叶孤城的关系匪浅。   邀月最满意的是叶孤城的这番心思,他愿意替她考虑周全,她心中自是欣喜万分,恨不得一眨眼便能飞到他的身边。只是,江南与南海的距离着实远了些,哪里是那么轻易便能到的呢?这个时候,邀月就不禁想起了移花宫和白云城的距离,这在将来也许会是个小麻烦吧!   只是,原本一切进行正常的寿宴,迎来了一群异国他乡的人。为首的是个女子,打扮的花枝招展,华贵异常,说是瀚海国的孔雀王妃。邀月心中暗笑道:打扮的这么花里胡哨的,说是孔雀倒也相宜。   孔雀王妃献上了许多异域美酒和大笔的金银来给花老爷贺寿,但是叫邀月看来这其中并不简单。果然,邀月听得怜星拉着她的衣袖撒娇道:“姐姐,这酒味道怪怪的,不好喝。”   邀月抬手拿过怜星手里的酒杯,也不看她可怜巴巴的眼神,状似无意的在鼻尖晃过,随即将杯子放回了桌上,有意无意道:“既然酒不喝,那便莫要乱喝了。”   邀月说话时,还不经意的往陆小凤和花满楼那处看了一眼,陆小凤一个激灵随意将酒杯往桌上一搁,拉着花满楼道:“花满楼,喝酒有什么意思,不如吃菜,哈哈,吃菜。”   陆小凤喜欢喝酒,可如今一个喜欢喝酒的人竟然说喝酒没意思,这不是明摆着这酒不对劲嘛。花满楼从善如流的放下了酒杯,笑着拿起了筷子。可其他的人似乎都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喝酒吃菜好不热闹。只有,花老爷在那孔雀王妃出现之后,面上有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忧虑。   邀月若有所思,看来这孔雀王妃也是来者不善,同那幕后黑手之间,必然有联系。   果不其然,酒过三巡,酒宴上就有人不甚酒力倒下去了。只是,一个人可以说是不甚酒力,那么整个寿宴上好几十桌人,难道都不甚酒力吗?   花老爷反应及时,问宋神医取了些解毒的药丸分散出去,只是这药效发挥还要些时间。不过,对于某些人来说,他们只需要短短的时间就能达成目的了。   邀月等人佯装中招,暗中等待时机,想要抓出幕后黑手。那本是来贺寿的孔雀王妃此时刀剑在手,而花家也叫这群异国人给围了起来。   “若是花老爷肯交出瀚海玉佛,本王妃自是来祝寿的。若是不肯交出来,那么这喜事恐怕就要变丧事了。”   原来,当年花老爷和瀚海国的国王关系匪浅,国王将象征国家传承的瀚海玉佛交给了花老爷保管。如今瀚海国王已经年迈,这孔雀王妃估计就是打着夺权篡位的主意来的。花老爷不笨,这东西肯定不能交出去。   花老爷打定主意不交,但是却不能不顾在场宾客的性命,故而打算大家集体撤进花家的密室躲避一二。而正在此时,花老爷发现刚才宋神医给的解药似乎并没有起任何作用,反而四肢无力感加重,便是内力也无法运转。   此刻,邀月却端坐起来,对宋神医道:“宋神医或者说,铁鞋大盗,你这番谋划当真是用心良苦啊!”   宋神医微微变了脸色,下一刻又恢复自如,淡定的说:“自然是用心良苦,如今不是即将大功告成了吗?哈哈哈。”   宋神医走到了孔雀王妃的身边站定,却听得那孔雀王妃唤那宋神医,“爹,你同他们多说什么。赶紧动手,事成之后,瀚海国国丈的位置便是你的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城主客串出场一会会儿,真正的主场在后面喵~ 第34章   在这个世界上,来自地位的诱惑是最让人无法抵抗。因为拥有了地位,也就拥有了权力和财富。而现在孔雀王妃如所说,恰好满足了宋神医想要的一切。   来参加花老爷寿宴的宾客无一例外全都中招了,宋神医的脸上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不急不急,他们中了我的药,现在便是砧板上的肉,还不是随你处置。”   陆小凤一直记得花满楼的心事,他佯装虚弱,故意问道:“铁鞋大盗多年前便被杀了,你又是如何逃出生天的?”   许是太过得意忘形,宋神医也就顺口回答了陆小凤的疑惑。   原来,铁鞋大盗本是兄弟两人,他们身形面貌相似,故而一直没有人知道铁鞋大盗其实是两个人。而其中一人确实在多年前被杀死了,他便是另一个铁鞋大盗。今日不光是帮自己的女婿拿回瀚海玉佛,也算是替他那个兄弟报个仇。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花老爷开始有些后悔自己没有相信花满楼的话,还轻信了这人的鬼话险些就酿成了大错。但是,这时他又开始庆幸有邀月和陆小凤在。   该说的都说了,那便是时候开始动手了。邀月一心想将害得花满楼瞎了双眼的人碎尸万段,如今哪里能轻易的放过这个铁鞋大盗去。只是,邀月想着若是能让花满楼亲自动手,也许会更好。这时候,她先前随意抓的那一把瓜子就派上用场了。   邀月看似随意的将手里的瓜子扔出去,却恰好打在了铁鞋大盗的周身大穴上,叫他立时倒在地上无法动弹。邀月如此动作,那孔雀王妃又惊又怒,随即下令手下的动手,要叫整个花家鸡犬不留。   邀月嘴角泛起了冷笑,这花孔雀胆子倒是不小,当她邀月是摆设吗?邀月抬手轻轻一挥,一道真气将逼近他们的人全数扇飞了出去。她冷声道:“此时还不出手,莫不是想要我亲自动手?”   陆小凤略有些惊讶的看着邀月,难不成她还埋了暗棋?可他仔细一想,邀月好像确实是这样的人。   邀月话音刚落,一群白衣女子持剑自院墙上飘落在院中,同孔雀王妃的手下厮杀起来。这群白衣女子个个年轻貌美,武功招数既优雅又狠辣,不多时便将院子中的人尽数斩杀,唯剩孔雀王妃一人衣衫染血却还有一战之力。   孔雀王妃且战且退,似乎想等着援兵的到来。可是,这时又一白衣女子从天而降,对邀月道:“大宫主,桃花堡外的那些小贼已全部解决了。”   这句话绝了孔雀王妃最后一线生机,她一时心神慌乱,叫人一剑穿心,当场毙命了。而铁鞋大盗倒在地上,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目眦欲裂,却什么都做不了。   邀月见此心中冷笑,铁鞋大盗夺了七童的眼睛,如今,她便让他用自己的这双眼好好看这些人的下场,但这仅仅只是开始。   移花宫的人出手了,这动作可谓是相当的迅速,此时只剩下满院子的尸体罢了。陆小凤自铁鞋大盗身上搜出了解药给众人服下,花满楼站在铁鞋大盗的面前神色不定。   怜星从移花宫的宫人手里拔了一把剑出来,当即就想往上冲,却没想到被邀月给拽回了身边。怜星不解的看着邀月,她一跺脚,不满道:“姐姐,你做什么拉住我?他害了七童的眼睛,便要叫他血债血还。”   邀月看了怜星一眼,怜星的声音便立刻消了下去,只眼巴巴的看着她。邀月轻叹一声,看向了花满楼,“七童,这是你的事,便由你自己做主,可好?”   邀月说完,又扔了颗瓜子出去解了铁鞋大盗的哑穴,铁鞋大盗此刻也还是只能躺在地上,听着一步步靠近他的花满楼的脚步声。可他说的话,只叫邀月想杀他个千百次。   “做个瞎子的滋味怎么样?你要杀我便动手吧!但是若叫我重来一次,我还是会毒瞎你的双眼,依旧叫你一辈子活在黑暗中,哈哈哈!”   铁鞋大盗死到临头却还如此大言不惭,就连陆小凤都觉得花满楼会一剑刺上去,怜星这时又在想移花宫的哪些刑罚可以拿出来用用,便是死了也要鞭尸才算解恨。可是,只有邀月知道花满楼最终是不会动手的。   果然,花满楼只是给了铁鞋大盗一剑,却没有要了他的命。这时的花满楼已经从困扰他多年的梦魇中走了出来,他面上带着一种纯净的笑,那种明媚无暇的笑,只刺的铁鞋大盗眼睛疼。   “这一剑是你该得的,我不会杀你。我虽然看不见,但我却可以感觉到生命的美好。而你才是真正的活在黑暗中的人。”   花满楼的剑尖上的血滴进了泥土中,铁鞋大盗只嚎叫着花满楼是个不敢杀人的懦夫,却叫邀月隔空一巴掌扇掉了他的一嘴牙。现在铁鞋大盗疼痛难忍,却不敢张口,因为他一张口便是满嘴的鲜血和掉落的牙齿。   杀人,对于江湖中人来说,是件司空见惯的事,也是最简单的事。而花满楼留下了仇人的性命,才是最难做到的。花满楼的坚持就是对于生命对于一切美好事物的热爱,这世上很少有人能做到他这样,所以这世上也只会有一个花满楼。花满楼可以杀了铁鞋大盗,但那就违背了他的坚持,所以他选择了放过。   只是,除了花满楼以外所有的人都想要铁鞋大盗的命,铁鞋大盗便是活不成的。移花宫的人在邀月的眼神示意中将铁鞋大盗废了武功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又绑好,押了下去。邀月状似无意的看了怜星一眼,这人便是用来敲开六扇门大门的钥匙了。   死,有时比活着更像是一种解脱。生不如死的活着,才是最大的煎熬。邀月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她一辈子也做不成花满楼这样的好人。   --------------------   作者有话要说:   忙着考试少更一点。朕申了下期的榜单,如果有榜的话,按照榜单要求更新。如果没有的话,就还是隔日更新! 第35章   花老爷的寿宴虽然被血色浸染,但是花老爷还是高兴的,因为他家七童的烦心事没有了,再不会被困扰了。但是,当花老爷悄悄进到自家密室的时候,他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瀚海玉佛不见了。   孔雀王妃死了,铁鞋大盗也被抓住了,所有的阴谋都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戳破,一切都非常的顺利。可就是太过顺利了,邀月总觉得有什么事是她没有想到的。当花老爷召集他们,告诉他们瀚海玉佛被盗的消息的时候,邀月这一颗提着的心总算是落到了实处。   一切都不可捉摸的阴谋才是最可怕的,而肉眼所能见到的阴谋总能有破解的办法。   “花伯父,这瀚海玉佛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陆小凤大多数时候是个急性子,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   花老爷从来都是见人三分笑,可现在他笑不出来了,“在瀚海国,这玉佛便是胜过玉玺的存在。有了这玉佛,不管是不是谋朝篡位,这登基者都是被承认的。”   花老爷曾经交友广阔,这瀚海国的老国王便是他的好友。所以,一个人十分的信任对方将象征着国家的玉佛托付保管,另一个人则是不顾私通他国的风险将这宝贝藏在自家密室之中。这藏在花家的瀚海玉佛此刻就是最暴烈的火药,一不留神就能让人粉身碎骨。   可现在这火药不见了,握在自己手里的叫武器,但是在敌人手里的就只能叫做凶器了。花老爷忧心的正是,有人会用这瀚海玉佛做些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花老爷三言两语便将这其中利害关系透露出来了,在场的人谁都不是笨的,人人心中都有了数。   邀月是最先发话的,“移花宫会派人暗中寻找的。”   陆小凤也因为同花满楼的关系,拍着胸脯保证他会发动江湖中信得过的朋友暗中帮忙的。   可陆小凤这话一出,邀月就颇有些复杂的看了陆小凤一眼。毕竟,陆小凤的朋友有几个是靠谱的呢?感觉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能把他坑的死死的。当然了,这话邀月是不会说出来的,这个时候泼冷水有些不太好。   花老爷的脸色稍微好了些,花满楼又出来劝慰了两句,到底是叫老人家暂时把心放回去了。   今夜的月色不是很好,所以邀月的心情也不是很好。她独自一人坐在屋顶上,微凉的风吹起了她白色的裙摆和墨色的发丝。月光下的邀月整个人就像是上好的羊脂白玉雕成的,绝色无双却没有什么生气,似乎下一刻便要羽化登仙。   邀月很想叶孤城,她在想他此刻在做些什么,有没有像她想他一样在想她。邀月想的出神,是以,这时穿着一个大红色的披风的人落在了她的身边,她也没有一掌拍出去。   “陆小鸡,想死的话,可以吱一声。”邀月看都不看一边的人就可以猜到这么骚包的红色披风除了陆小凤还能有谁呢?   陆小凤本来是准备回去会周公的,但是谁叫他一抬头就见到了屋顶上坐着个忧郁的美人呢?虽然邀月并不觉得自己忧郁了,但是在陆小凤眼里就是,他又怎么能不为美人分忧呢?   “邀月,我这条小命还想再活个百八十年的,你就放过我吧。”陆小凤愁眉苦脸的,四条眉毛都几乎皱到了一起,油嘴滑舌道。   还百八十年的,这小凤凰可真能想。邀月的心情好些了,毕竟有这么个油嘴滑舌还喜欢耍宝的陆小凤在,谁都不会无聊的。   “我今天出手太着急了。”邀月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让陆小凤颇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邀月下面的话倒是让陆小凤明白了。   “移花宫的声势太大了,以往我总觉得没什么不好。可是如今我却觉得,木秀于林未必是好事。”   陆小凤默默的在心里把后半句话补上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邀月以往从不觉得移花宫的声势浩大,因为她们做的事从不会触及到当权者的底线。可是,邀月自打知道了叶孤城要做的事情之后,她便开始有些害怕了。因为她想和他站在一起,这移花宫的声势太大容易引人注目。   陆小凤是个聪明人,他知道邀月在后悔今天让移花宫的门人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将孔雀王妃带来的人手杀了个干净。这样一来,移花宫势力庞大这一件事也算是正式露在了某些人的眼前,而江南花家和移花宫交往过密这件事也照样瞒不住了。   江南花家富可敌国,移花宫势力庞大深藏不露,这样的两者结合在一起,难保当权者不会怀疑他们有谋反的心思。为君者,皆是多疑的,而他们一贯是宁可错杀也不会错放。   邀月先前很少往花家来,就算是来了,也只是去百花楼找花满楼。就连这一次给花老爷送寿礼也是暗中送来的,她心里也是有所顾忌的。是以,邀月才会说她出手太过着急了。   陆小凤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邀月了,他总觉得自己的脖子有些凉凉的,知道的太多了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邀月好笑的瞥了陆小凤一眼,她也只是发发牢骚吧了。陆小凤是她认可的朋友,虽然说平时油嘴滑舌不太着调,但是他的人品是没话说的。   “陆小鸡,我明天便会带着怜星去京城了。这墨玉梅花给你,若是你遇上什么难事,尽可以让移花宫的人帮你。”   邀月随手扔了枝墨玉梅花到陆小凤的怀里,陆小凤倒是被这从天而降的大礼给砸晕了。说好的知道多了要被灭口的呢?怎么还送了朵花?   陆小凤当即咧开嘴笑了,忙不迭的把那枝墨玉梅花塞到了自己的怀里。人家把你当朋友,你自然也的多问几句才是。   “邀月,你带怜星去京城做什么?赏景吗?”   下一刻,陆小凤就差点从屋顶上掉下去,还好他下盘稳。他真是后悔,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让你多事。   “去京城,揍一个叫无情的小白脸。陆小鸡,你要一起去吗?”   堂堂六扇门四大名捕之一的大捕头无情,你居然叫人家小白脸,还要揍人家?陆小凤真是想给大宫主竖一个大拇指,您老人家厉害了。   这么个大美人用这种可以把你冻死的眼神看了你一眼,陆小凤当即一哆嗦,谁敢不同意啊!他投降还不行吗?   这下子邀月满意了,足尖一点,似一朵轻云一般飘走了,心满意足的要回去睡觉了。至于可怜的陆小凤,他一拍脑瓜,让你看见美人就走不动道儿,该啊!   邀月可不是闲的无聊才带陆小凤去的,这个小凤凰还是有点用的。当然了,第二天,花满楼也跟着起去了。至于是去看热闹的,还是有什么别的事呢?这个就只有他本人才知道了。   本来一人一匹快马就行了,可是怜星非闹着要坐花满楼的泉鸣马车。邀月现在是看见她这个粘人爱撒娇的妹妹就头疼,她这一头疼就像揍人,当然了这第一人选就是身在京城的无情了。   此时,无情正坐在自己的小楼里,望着窗外,面色冷淡,神情忧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连过来找他有事的追命来了都没有发现。   好在花满楼的泉鸣马车够大,这不,四个人坐在一辆马车里还是绰绰有余的。邀月约莫是无聊了,马车刚走没多远,她就掀开了马车上的窗帘子的一角,一个白衣持剑的身影忽然进入了邀月的视线中。   陆小凤正和花满楼说笑呢,怜星也在一边乐不可支的看着陆小凤耍宝说故事,就在这时,一阵清风吹过,邀月的位置上连个人影都没有了。三人一惊,面面相觑,难道说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连忙叫车夫把马车停在了路边。   邀月一见那白衣持剑的身影,怎么看怎么像叶孤城,她也顾不上此刻叶孤城应该在白云城,根本不可能在这里,连忙追出去查看。   邀月的轻功便是号称偷王的司空摘星比不过她,她自然是很轻松的在一个巷子里追上了那个身影。可是,那身影一转过身,却是与叶孤城容貌有几分相似,喜欢学西门吹雪的叶孤鸿。   邀月见叶孤鸿一见她便有些瑟缩害怕的样子,微微皱了下眉,转身便走了。   可是,邀月不知道是她离开后,那巷子深处的阴影处走出了一个人来,那人同样是白衣持剑。那人看着邀月离开的方向,清冷无波的脸上一瞬间出现了一种复杂的情绪,却又瞬间归于了平静。   邀月很快就回到了马车里,车夫得了命令,又立即启程了。   “姐姐,怎么了?你刚刚怎么突然走了,吓坏了我们了?”架不住陆小凤一直挤眉弄眼的怜星顶着自家姐姐的一张冷脸,硬着头皮问道。   “认错人了。”邀月只说了这一句话,便不肯多说一个字了。   可她这话让马车里的气氛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就连花满楼这样乐天的人都忍不住皱了皱眉。邀月会认错人?什么样的人值得她连一句话都不说就冲出去呢?   可是,邀月周身气息太过冷淡,他们谁都不敢问呐!   --------------------   作者有话要说:   朕可是要搞大事情的人,城主已经被安排上了!这一期榜单出来,朕会在原本隔日更的基础上加两更的,爱朕的小天使们! 第36章   最近难得没有什么大案子,神侯府是安静的很,无情追命四人常年在外奔波的,如今也皆在府中。   诸葛正我也难得闲暇正在府中散步,却见追命急冲冲的往府外冲,要不是他叫住他,他怕是都要直接飞奔出去了。   诸葛正我很是好奇,也有意调侃道:“追命啊,你这般着急,可是有什么急事?我记得六扇门最近可没有大案子啊!”   追命见了诸葛正我有些不好意思,他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笑着解释道:“世叔不知,今日休沐,乃是有人约我去喝酒,是以才这般匆忙。”   “追命,无情你可看见了?”诸葛正我似乎是突然想起无情来了,随口一问。   追命倒是有些小牢骚,难得无情不在,给世叔说说也是好的。   “无情还在他的小楼里呢,世叔也知道他寻常不怎么出门的。只是,他最近好像是心情不好,整日间冷着张脸,我也少见他的。”   诸葛正我也大概猜到了,见追命这副样子,想到他们难得歇两天,便一挥手让追命出门去了。   追命得了允许,下一瞬便消失在了诸葛正我的眼前,诸葛正我心想:这回应该是世间难得的好酒,才会叫这个小酒鬼这般激动吧!他笑着一边摇头一边捋着胡子,又接着逛他的花园了。   能叫追命这种嗜酒如命的人都这般着急的,必定是好酒,只是不知道这请追命喝酒的人是谁了。   京城望江楼的雅间里,早早便有一人等在那里,那人穿了件大红色的披风,眉目俊秀,还长着四条眉毛。   “陆小凤,我来的不算迟吧!”追命匆匆出现在了屋子的门口,谁也不知道他为了这好酒,出了神侯府后便一路用轻功飞奔而来。   “自然是不算的,毕竟,这好酒正是为你准备的。”陆小凤做个请的手势,让追命在他对面坐下,然后手一指桌上的酒壶,一挑眉,“这酒如何?”   “虽不见其色,但这酒香浓郁醇厚,似有若无,却能叫人回味无穷,果然是好酒。”追命一出现在屋子里便闻到了酒香,这酒香他从未闻过,果真如陆小凤所说是难得一见的好酒。   陆小凤替追命斟了杯酒,自己也倒了杯,两人碰了杯,便皆一饮而尽。陆小凤喝完杯中的酒,便看着追命,等他的评价。果不其然,追命对这美酒是赞不绝口,还追问这酒的来历。   “陆小凤,你是如何寻得这等好酒的?可否透露一二?”   陆小凤心中暗叹:终于到了今天的正题了,这样的美酒像他这样四海为家的浪子是拿不出来的,必须还得是移花宫这种收集世间珍藏的地方,方才能拥有这样的美酒啊!不过,追命啊追命,这酒不可是那么好喝的。   陆小凤心里正在替追命感叹呢,但是他面上倒还是一如往常般,挤眉弄眼的笑道:“追命,今天这酒可不是我请你喝的,这酒却是另有主人的。”   追命还在回味着方才喝的酒,乍一听陆小凤这么说,当时便怔住了,感情今天这是出鸿门宴啊!   这屋子里原本放了一扇黄花梨木绣山水花鸟的屏风,这屏风追命甫一进门便看见了,只是当时他一心想着好酒并没有注意。但是此刻,陆小凤话音刚落,这屏风后面便走出来一个人,一个绝色无双的美人,却是叫追命当即变了脸色。   四大名捕之中唯追命以内力深厚见长,可他居然进屋这么久都没有发现这屋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可见来人功力必定在他之上,不可小视。当追命见到邀月的时候,不知不禁松了口气却又提起心来。   邀月武功深不可测,是她倒还好,毕竟大家也都算认识。可偏偏就是如此,才不好,因为上一次京郊杀人案叫移花宫背了黑锅,无情还和怜星一起玩了出失踪。是以,追命见到邀月这心情十分的复杂。还有就是说好的给移花宫一个交代的他们,如今还是没有结案,只是不知这其中究竟是何原因。   “我移花宫的美酒,追命捕头喝着可还满意?”邀月缓步从屏风后走出,可每走一步久都能叫追命感受到她身上强大的气场,威势深厚,不容小觑。   追命朗声笑道:“我道是这世上什么地方会有如此好酒,而却是我不知道的,原是移花宫的美酒,当真是好酒。”   “我想,等闲之辈谁都不可能轻易喝到这样的美酒的,不知大宫主请我喝酒,是何原因呢?”追命心里也清楚,移花宫的酒可不是那么好喝的。   邀月走到桌边,寻了张板凳随意的坐下,漫不经心道:“带我去神侯府,我要见无情。”   追命脸色莫名,邀月难不成是想找无情的麻烦?   事实上,追命想的没有错,邀月确实是来找麻烦来的。以邀月的武功,便是守卫森严高手如林的神侯府也不是去不得的。不过,邀月要的是正大光明的,她去找无情聊聊关于怜星的事,不需要偷偷摸摸的。至于,让陆小凤去套路追命,不过为的是少些麻烦事,方便些罢了。   俗话说,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追命喝了邀月的美酒,她又这般虎视眈眈的看着他。追命如今是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呢?   邀月率先走出了屋子,追命跟陆小凤也连忙跟上去。陆小凤见邀月在前面并没有看他们,耸了耸肩,眼神无奈的看了追命一样,表明他也是身不由己的。追命不置可否,邀月却像是看见了一样,语气如常,却叫陆小凤一个哆嗦,“陆小凤,去叫七童和怜星快些跟上。”   陆小凤笑着应道,连忙去隔壁叫来了花满楼和怜星。追命见此情形,知道陆小凤和邀月关系还算不错的样子,心里也算是稍稍安定下来了。毕竟,看样子也不像是来寻仇的。   追命领着邀月四人去了神侯府,说是无情的客人,让人去通知无情。邀月似笑非笑的看了追命一眼,追命一脸的无辜,他真的不是在通风报信,真的。   邀月的美貌世间少有,怜星也是难得的美人。这样两个美人来找无情,神侯府的人见邀月冷漠的样子,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难不成无情大捕头也开始招桃花了?这一次还是两朵?   神侯府的下人行动也是很快的,很快就传来了消息,说是无情请几位客人往他的小楼一叙。这下子,倒是叫追命心里也泛起了嘀咕:无情难不成真的跟移花宫这两位宫主之间有什么纠葛?   也不怪追命这么想,无情平日里很少让人到他的小楼里去,他总是一个人待在那里。寻常见客,无情总是会在神侯府的会客厅里见人,从不会叫人去他的小楼的,今日倒是奇怪。   邀月虽然不知无情的习惯,但是对于她想这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揍无情一顿,不对,是好好跟无情聊一聊,无情的小楼倒不失为一个好地方。   怜星近日来越发的粘着邀月了,她紧紧的跟在邀月的身边。陆小凤有些好奇,而花满楼则是气定神闲,两人则是跟在邀月和怜星的后面。四人一道往无情的小楼去了,带路的还是追命。   到了门口,追命倒是觉得有一些对不住无情了,所以自己先脚底抹油了。邀月主要是为了见无情,追命走还是留,对她来说并没有影响。   小楼的大门无风自开,无情正坐在他的轮椅上,显然是等了他们很久了。邀月带着三人一进门,她便察觉到无情的目光一直在怜星的身上不曾移开,邀月下意识的去看怜星,却见她正好奇的四处看看,并没有去看无情。   “无情,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邀月见无情似乎消瘦了些,同他们第一次相见比起来,身体也越发的不好了。   无情轻咳了一声,只道:“大宫主,我等你很久了。”   邀月一挑眉,难不成,还等着她来揍他?   不过,无情这一声轻咳倒是吸引了一直东张西望的怜星的注意力。怜星好奇的看着无情,一双美眸清澈见底,但这样子明显是不认识无情了。   怜星扯了扯邀月的袖子,自认为小声道:“姐姐,这人为什么看着这么眼熟,我以前见过他吗?为什么一见他,我的心口就有些难受呢?”   怜星自认为小声,但是整间屋子里的人却都听见了。陆小凤似是听到了什么重大八卦一样,眼神不住的在怜星和无情的身上逡巡,而花满楼则是收敛了笑容,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握着折扇,似乎在思考什么。   邀月这时候,也不知道怜星到底是个什么想法。自然怜星变了之后,许多行为作风都同以往大相径庭,让她捉摸不透,也十分的担心。   整间屋子里最令人瞩目的还是无情,他的眼神一直都不曾从怜星的身上移开,目光执着专注,即使怜星并不去看他。他初时听到怜星说的话,眼里的光变得黯淡了下来,可当他听到怜星说自己心口难受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怔住了。   无情目光复杂的看着怜星,那里面有缠绵的爱意也有无尽的不可言说的悲伤。而这一切都落在了时刻关注他们的邀月的眼里,她思来想去,做了一个决定。   --------------------   作者有话要说:   一坛酒钓出一个追命来,一个追命钓出一个无情来,哈哈哈!即将要放城主出来搞事,至于是下一章还是下下一章,嘤嘤嘤,就看情况了! 第37章   邀月见怜星如此问她,并不回答她的话,反而问道:“怜星,你喜欢这里吗?”   怜星撇了撇嘴,眼珠子还不安分在屋子四处打量,“姐姐,这屋子里沉闷的紧,没有意思,我们换个有趣的地方吧?”   无情并没有说话,只是坐在一边看着她们,因为他知道跟现在的怜星计较,是计较不出来什么结果的。   邀月给了陆小凤一个眼神,陆小凤连忙凑上来,对着怜星嬉皮笑脸的说:“怜星,我在这京城有几个好朋友,他们都特别的有趣。”   像是在故意吊怜星的胃口一般,陆小凤并不把话说完,花满楼倒是瞬间就明白了邀月和陆小凤的意图,他们要支开怜星。   花满楼主动接过话头,表现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冲着怜星和陆小凤提议道:“陆小凤,我倒是有些好奇你的这几个朋友了。怜星,你不是觉得无聊吗?不如,我们跟着陆小凤一起去看看,可好啊?”   花满楼话音刚落,怜星就松开了邀月的衣袖,拍着手,很是高兴的答应了,“好啊好啊,七童小凤凰,我们一起去啊!”   怜星急匆匆的离开了屋子,还不忘回头叫上陆小凤和花满楼,催促他们快一些。   现在屋子里就剩下邀月和无情两个人了,邀月索性坐在了无情的对面,好整以暇的看着无情,“无情大捕头,你就不想同我解释些什么吗?为什么我好好的妹妹跟你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变了这么多呢?”   “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对她做了什么呢?”邀月话锋一转,声音亦变得冷厉起来。怜星是她的妹妹,无情若是真的做了什么事,那就怪不得她狠心了。   无情并没有被邀月这般冷酷的模样所影响到,他还是一如往常,只是轻叹了一声,“怜星她中了毒,这种毒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毒发。每当毒性发作的时候,她总是会忘记一些东西。”   无情的解释并没有出乎邀月的意料,她早已猜到了。只是,下一刻无情的话,倒是叫邀月有些尴尬。   因为无情说道:“她上一次毒发的时候,便将我忘了。她曾经说过的话,也都忘了。如今,唯剩我一人记得,又有什么用呢?”   邀月怔住了,她原以为是无情负心薄幸,叫怜星伤心了,这才气势汹汹的要找无情算账。可是,邀月怎么也没想到,如今看起来真正负心薄幸的竟然是怜星。   照无情的这番话来说,分明是怜星去撩拨的他,无情动心动情了,怜星却一朝将一切都给忘了。渣,真的是太渣了。邀月在心里不禁开始同情起无情来了,因为不算怜星这事,邀月还是很欣赏无情的。   不过,邀月是不可能将这话说出来的,因为这帐她还是要算的。   “怜星为什么会中毒?”邀月的重点现在是这个,因为知道原因才能方便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无情的声音有些沙哑,“她是为了救我,中了别人的暗算。”   邀月一挑眉,目光不善的看着无情,“那人呢?”   无情叹了口气,目光诚挚的看着邀月,“我杀了那人。”   邀月绝对相信无情说的是真话,可是,他们原本就是为了查案,追命也说了会给她们一个交代。但是,如今这黑锅还是移花宫在背。就算是怜星渣了无情,邀月也不得不算这份帐。   “那么,上次京郊杀人案,你们到底查到了些什么?”邀月十分好奇,他们查到了什么才会被人暗算,也许背后那人所图不小。   “那次的案件并不曾有结果,因为案件最重要的突破口死了。”   邀月从无情的表情上看出来了,那所谓的最重要的突破口正是偷袭他们,被无情所杀的那人。也许,那人本不会死,线索也就不会断。但是,那人伤了怜星,无情情急之下动手,难免没有分寸。所以,这人死了,这件案子便结不了了。   “当真如此简单?”邀月忽然觉得这事不可能这般简单,故而有此疑问。   “当真。”无情的目光丝毫不见躲闪,他在向邀月证明自己说的话。   邀月忽然一笑,满室生香,也不知她信了还是不信,她只似笑非笑的对无情道:“那么,你们承诺给移花宫的交代呢?怎么说?”   无情并不能立即揪出凶手,是以他只能如此保证道:“案件与移花宫并无干系,六扇门的人已经核实过了。不日,便会张贴告示说明一切,证明移花宫的清白。至于案件真正的凶手,我不会放弃追查的。”   无情向来重诺,从不轻易许诺。他看着冷清,可是心里却藏着如火的热情。邀月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她知道无情还会继续追查下去的。   移花宫的名声不管是臭名还是美名,其实在邀月的眼中都不重要,她从来都不在乎这些。但是,如今叶孤城所图甚是危险,万一同移花宫扯上干系,邀月不愿意让移花宫因为莫须有的罪名带累叶孤城。是以,到如今知道邀月和叶孤城关系的人,屈指可数。   “好,我等你抓到凶手的那一日。那,怜星的毒,你可找到解决的办法了?”其实,邀月最关心的还是怜星,她其实已经动用过移花宫的势力去遍访神医,只可惜江湖上多的神医是欺世盗名之辈。   邀月最近遇到了的神医便是伪装成神医宋问草的铁鞋大盗了,很可惜这人如今已经叫邀月折磨的半死不活的,她还准备将那人送给无情做见面礼来着呢。   “怜星中的毒,只能找当世神医相救,或可有一线生机。杀人神医平一指早已归隐江湖多年不知踪迹了,听说最近曾有人在华山附近见过他。药王谷也不知是否还有传人在。病郎中倒还有几分名声,我已经让人去寻了。恶人谷里还藏着个毒医万春流,于毒道应有研究。只是,我身在公门,这恶人谷不便去,还望大宫主能出手相助。”   无情显然是早有准备的,他将自己搜集的消息一一告知了邀月,末了还希望邀月能出手帮忙。邀月颔首,无情所言,与她派遣移花宫的门人四处搜寻的消息分毫不差。无情如此用心,倒是叫邀月不好责怪他没有照顾好怜星了。   邀月与无情聊了这么一会儿,总算是将为了怜星而担心的那颗心放下了。至此,邀月也有心试探无情了,“若是怜星解了毒,将一切想起来了或者将一切都忘了,你该如何自处?”   无情自幼遭遇了太多的苦难,他从不轻易与人交心,只因为不曾得到便不会有失去。可是,他已经得到过怜星炽热如火的情,又让他如何能放得下心中的那份爱呢?   无情袖中的手不经意间捏成了拳,嘴里还是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但,我总是希望能等到她的。”   无情说的轻松,可邀月知道他不会轻易放手的。无情和怜星会不会有结果,邀月也不知道,因为叶孤城,她并不能对如今这个为情所困的痴情人承诺什么。   邀月还是心软了,她这一次叫了无情的名字,“无情,只要你的心意不变,我不会阻拦你和怜星的,不管怜星想起一切还是忘记一切。”   “多谢大宫主成全。”无情松了口气,嘴里却莫名有些泛苦。   邀月的语气变得轻松起来,有些俏皮道:“或者你可以叫我一声邀月,当然你要是想叫我姐姐的话,我想我也不会拒绝的。”   邀月的眼里有一丝蛊惑,无情除却不良于行这一点,这人便没什么缺点了,他对怜星心意赤诚便足以让他成为怜星夫婿的候选人了。邀月为了妹妹,也是费了一番苦心的。   无情也是聪明人,他知道邀月有心成全,也顾不得许多了,顺着邀月的话,叫了声“姐姐”。   邀月表示无情还是很上道的,“你不介意我带着怜星在你这府里做几天客吧?”   “荣幸之至。”这大概是无情最近一段时日得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邀月和无情谈完了,无情亲自命人张罗邀月他们的客房安排,这便足以表明他的好心情。殊不知,无情这一番动作,倒是让神侯府里的一众人等心思浮动。众人皆以为无情看上了邀月,如今正献殷勤呢!   无情知道会有人误会的,但是他也顾不得许多了。毕竟,讨好一下这位邀月姐姐,他的追妻之路才会越加顺畅。   陆小凤收到邀月的暗示,故而跟花满楼一起带着怜星在京城好好的玩了一天。晚间,三人回到神侯府时,怜星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连连追问陆小凤第二天还有什么安排。瞧见这一幕的无情,心情就不那么好了,怎么好像还多出一个情敌来的样子。   邀月在一边老神在在的样子,眼神却不住的偷瞄无情和正缠着陆小凤的怜星,心里偷着乐:无情大捕头,姐姐我好心给你制造些危机感,不用感谢我的。看好的美人要早些下手,否则觊觎美人的人可多去了。   陆小凤不明所以,只觉得后背有些凉飕飕的,殊不知邀月又套路了他一回。怪道邀月非要带着陆小凤一起来京城呢?原来,她是早已预谋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以为怜星是被渣的那个,结果倒霉的竟然是无情,大宫主表示这年头妹妹不好养啊! 第38章   邀月带着怜星在神侯府住下来了,至于跟着一道来的陆小凤和花满楼叫无情心生危机感,可他总也不至于小气到连间屋子也不给他们准备的。是以,陆小凤和花满楼也沾了怜星的光住进了神侯府。   邀月见这未来的妹夫如此上道,这原本准备用来杀鸡儆猴,恐吓无情一番的铁鞋大盗就被邀月换了个说法。邀月打定主意要让害了花满楼的铁鞋大盗受到法律的制裁,是以将铁鞋大盗作为见面礼送给了无情,语重心长的告诉无情要好好招待这个礼物。   无情心领神会,这铁鞋大盗杀人无数,作恶多端,也是时候还上一笔债了。无情亲自命人将铁鞋大盗押回六扇门的重狱里严加看守,自有手下的人好好招呼他的。至于,铁鞋大盗最后的罪名,无情也命人仔细搜集罪证,再去定夺,要保证受害人都能得到公道。   昨天怜星出门逛了一天,邀月可是为了怜星不曾出去神侯府。   今日,邀月有心给怜星和无情制造些机会,是以她便独自出门逛逛这所谓京城的风景了。   至于,陆小凤像是察觉到了邀月的用意,一大早就拉着花满楼跑了,说是出门会友去了。让怜星知道了,又是一阵气闷,大家都出去玩儿了,却没一个人带上她的。   邀月出门也不是纯粹为了逛街的,要知道她可是能在移花宫闭关个好几个月都不出房门的人,怎么可能到了京城就爱出门了呢?   京城作为一个王朝最繁华的地方,也是最能直接看出某些问题来的地方。与江南水乡的静谧比起来,京城反而更加的喧嚣繁华,似乎就是两个地方一样。   一个地方过分的完美便会显得不够真实,就如同此刻的京城,在邀月眼中,它繁华热闹,这里的人们热情和善,就连官府的衙役都没有那般盛气凌人,反倒是格外的平易近人。   从京城的一切看来,这个王朝如今算得上是太平盛世了,只是不知道这其中暗藏着什么样不为人知的汹涌暗流呢?   邀月的美貌太过出众,她只要往人堆里一站,焦点总是会在她的身上,这一切从不会有例外。但是,有时候太过引人注目反而不方便行事。好在邀月的敛息之术已经练得炉火纯青,每当这时就算她的样貌没有丝毫的改变,也不会再有人注意到她了。   移花宫在京城也有产业,不过邀月这一次选了一家糕点铺子走了进去,但这铺子却并不是移花宫的产业。   邀月一进门,这家的掌柜的便迎了上来,热情的招呼着。但是,邀月却不曾理会他,打量了这店铺一番之后,邀月只对这掌柜的问道:“你家东家呢?”   合芳斋在京城开了很有些时日了,但是从不曾有人知道这背后的东家是谁。尽管有人问过,可掌柜的还是一问三不知的样子,再后来便没有人问了。   但是,邀月这一次并不是在问东家是谁,她是要见这人。而且,邀月这口气分明是认识合芳斋的东家的。掌柜的最是擅长察言观色,当时就预备去请示东家。   邀月见此并不着急,反倒是漫不经心在店里逛了起来,随口道:“告诉西门吹雪,他有客人。”   掌柜的一听这话,片刻不敢耽搁,匆忙进到了后院去。不多时,掌柜的便出来,恭敬的将邀月请到了后院。   邀月进到了后院,果然看到了西门吹雪,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女子。邀月的记性一向不错,她一眼便认出来这女子是独孤一鹤的徒弟,那个曾经当众都丝毫不曾掩饰对西门吹雪的爱意的孙秀青。   邀月知道孙秀青不会轻易的放弃西门吹雪,但是她没想到的是西门吹雪居然肯让她跟在他的身边。难不成,这铁树也有开花的时候吗?   “没想到,西门吹雪的身边也会有美人?”邀月一时好奇才会进来的,因为她在街上看到了西门吹雪的身影,身边似乎还有其他的人。   西门吹雪是个寡言冷淡的人,除了他的剑,他似乎对任何人和事都提不起兴趣。但是,这时候的西门吹雪分明多了些人情味,就比如他让孙秀青跟在他的身边,就比如他此刻回答邀月的话。   当然了,寻常女子,西门吹雪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更别提回答她的问题了,邀月是个例外。   “当邀月不待在移花宫的时候,西门吹雪身边又为何不能有人在呢?”西门吹雪这话说的有歧义,果不其然,孙秀青此刻眼神防备的看着邀月,似乎邀月会对西门吹雪做什么一样。   邀月倒是想知道,这西门吹雪几时也学会了调侃别人了。他的意思分明就是喜欢待在移花宫不出门的邀月也能出门瞎晃悠了,他西门吹雪身边怎么就不能跟着个美人呢。   “如果,你还想和叶孤城比剑,你就该明白。此刻的你,便是三年五载之后,亦不是叶孤城的对手。若说是当初一别时的你,倒是很有希望。”邀月不知怎么起了挑事的心思,有意道。   她这话一出口,西门吹雪还没有什么反应,孙秀青的脸色倒是变了。邀月这分明就是在教唆西门吹雪与她一刀两断,也不怪孙秀青变脸了。   西门吹雪倒是淡定,“我想知道,叶孤城的剑道是不是在遇到你之后发生改变的,我也想试着找寻我自己的剑道。”   邀月怔住了,原来西门吹雪搞这么一出,背后竟然是因为她和叶孤城。不过,邀月随即就释然了,所有的创新最初都是源自模仿。只是,西门吹雪现在清醒,难保日后不会泥足深陷,无法自拔。若是如此,倒是有些可惜了这么一位难得的剑客了。   邀月还是忍不住多事说了一句,“你能记得你的初心便好,我也想见到一个全新的西门吹雪。”   “这是自然。”西门吹雪如此道。   西门吹雪的话说完,孙秀青的脸色倒是好多了。这时,一个穿着大红色披风的人直接从院子外面翻墙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个一脸无奈的花满楼。   “陆小鸡,你怎么到哪里都改不了这翻墙的坏毛病呢?莫不是,哪天,移花宫的墙你也想翻翻看?”陆小凤每次出场都是这样,叫邀月忍不住嘲笑了他两句。   “不敢不敢。”   陆小凤原本兴冲冲的带着花满楼过来找西门吹雪来了,谁知道还能遇上邀月这脸当场就垮下来了。不过,随即邀月就不能吸引他的注意力了,因为他也同样好奇上了西门吹雪和孙秀青。   西门吹雪也懒得再重复一遍,但是陆小凤一下子就看出来了,只是心里暗自嘀咕道:乖乖,西门这动作够快的嘛。邀月和叶孤城还没动静呢,他这怎么就像是抱得美人归了呢?明明,上次一别也不过几个月的功夫啊!   陆小凤不由神思飘散,开始想起了自己的各路红颜知己来了。倒是花满楼察觉到了,给了陆小凤一扇子,这才叫他不再胡思乱想了。   邀月三人跟西门吹雪告辞准备离开时,掌柜的还得到西门吹雪的叮嘱给三人一人整了一盒合芳斋最出名的点心。   陆小凤拿到点心的时候一怔,对着邀月和花满楼耸了耸肩,提溜着打包好的糕点,调侃道:“瞧瞧,这西门有了媳妇儿以后啊,人都变大方了。要知道,我上次来的时候,差点儿没叫他撵出去,哪像今日还能提溜着一盒糕点走。哈哈,这一趟走的不亏。”   “像你这样有正门不走还偏要翻墙进的,不揍你已经算你运气好了。你瞧瞧,七童都给你带坏了,还学会翻墙了。”邀月才不愿意叫陆小凤得瑟上呢!当然了,她绝不承认是西门吹雪这一盒子糕点的作用,才叫她好心替他说两句。   陆小凤脸皮厚经得起说,倒是花满楼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他确实是被陆小凤撺掇的。原本他要从大门进的,可是陆小凤先斩后奏自己翻进去了,他也就只好跟着做一回失礼的事了。   这一番折腾倒是叫邀月不好再继续逛了,因为陆小凤和花满楼也在,她便是想查看情况,也不大方便。三人索性一起回神侯府去了,只是这府里,一天的时间倒是变了个样子,变化最明显的还是怜星和无情。   明明早晨,怜星还十分不情愿的留在府里,觉得无聊。可如今,邀月见怜星老老实实的待在无情的旁边,只看着无情,却也不觉得无聊了。邀月一挑眉,看样子,无情这个小白脸还是有点本事的嘛!   邀月作势轻咳了一声,怜星连忙抛下了无情,跑到了邀月跟前。邀月很好心情的把手里的糕点递给了怜星,还有些得意的看了无情一眼,心里还可怜他呢!结果,怜星拿到了糕点就不要姐姐了,回去找无情一起吃点心去了。   邀月的脸当场就黑下来了,就这么一天,胳膊肘就朝外拐了?邀月觉得有些手痒,大概有人要倒霉了。   好在陆小凤的危机意识不错,连忙把自己手里的糕点递给邀月,嘴里只道:“我这人不爱吃甜的,要不,邀月你帮帮忙?”   殊不知,陆小凤眼睁睁的看着邀月拿走了点心,心里还在哀嚎:点心重要还是命重要,这根本不是个问题啊!   不过,陆小凤机灵,他又瞄上了花满楼手里的那包,打定主意去蹭几块吃吃,大家都是好兄弟嘛,自然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宫主表示走到哪里都能遇上撒狗粮的,欺负她没有城主嘛?下一章,放城主出来撒狗粮!搞事情就先放一放吧,总会搞上的! 第39章   有一个缠人的妹妹确实是一件叫邀月感到无比头疼的事,可是突然有一天缠人的妹妹不缠人了,这件事就更让邀月头疼了。因为,怜星缠上了无情,连看自家姐姐的功夫都没有了。   邀月有些无聊的吃着从陆小凤那里打劫来的点心,不,是帮不爱吃甜食的陆小凤解决一下难题。不过,令邀月感到诧异的是,像西门吹雪这样的人会开一家糕点铺子,而这糕点的味道还不赖。   邀月忍不住又吃了一块,但是她的心思已经从西门吹雪的点心飘到了白云城的美食上了,或者准确来说,是某个身在白云城的人身上。   那么,邀月以为此刻正在白云城的叶孤城真的在白云城吗?不,他不在,他也和邀月一样在京城,甚至离邀月住的神侯府并不远。   在这间密室之中,烛光点点,叶孤城握着他的乌鞘剑,一身白衣格外的引人注目。叶孤城此刻正坐在一张桌子前,桌上放着一个长长的檀木盒子。叶孤城的目光久久的停留在这个长盒子上,他手里的乌鞘剑隐约间发出了一丝轻鸣。   半晌,叶孤城抬眼看向桌子后坐着的那个人,玉带锦衣,面有微须,身上有着上位者的气势。但是,这一切在叶孤城的眼里都抵不过眼前的这个盒子里的东西。   那人打开了桌上的盒子,盒子里躺着一把古剑,古朴无锋,寒气逼人,绝对称得上是一柄好剑。   “赵王爷,你想要什么?”这是叶孤城进入这间密室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宝剑自然是要配英雄的,这样的好剑须得叶城主这样的绝世剑客才能配得上。又何须谈什么要求呢?这不过就是本王给叶城主的见面礼罢了。”赵王不吝言辞的夸赞了叶孤城一番,将这样一柄好剑轻描淡写的算做了一份见面礼。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更没有掉馅饼这样的好事。叶孤城压根儿就不信赵王的这份说辞,他目光犀利的看着赵王,似乎要将他看穿,赵王也丝毫不惧叶孤城的目光,看上去十分的气定神闲。   “叶城主,还是收下本王的这份见面礼吧!”   赵王盛情难却,叶孤城也确实看上了这份礼物。叶孤城抬手合上了盒子的盖子,沉声道:“那叶某便多谢赵王赠剑之情了。”   叶孤城一挥衣袖,带着装着那柄古剑的盒子离开了密室,只剩赵王一人还留在密室中。   不多时,密室的一面墙上又出现了一道门,门里走出了一个人来。此人同样身穿蟒袍,大腹便便,微胖的脸上始终带着笑意。这人十分的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只有那通身的气派和眼中偶尔闪过的精光表明此人绝非善茬。   “南王,剑已经交给叶孤城了。不知,你承诺的……何时兑现?”   来人正是南王,看样子赵王似乎跟南王之间有什么交易。   南王笑意不减,他一拍手,密室的一侧便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箱子。南王手下的暗卫将那一只巨大的箱子打开之后,满箱子都是金灿灿的黄金。   “赵王既然将事情办妥了,本王又岂是吝啬之人?”南王笑着对赵王说,这箱子黄金原是两人的交易。   但是,仅仅是将一柄古剑交给叶孤城便能有这么的多的好处了吗?满满一箱子的黄金啊,着实不是个小数目,只看赵王那眼里难以抑制的喜悦便能看出来端倪来。   赵王和南王相视一笑,似乎彼此都很满意。   至于叶孤城,他带着那柄古剑回到了自己在京城的住宅,将古剑随手搁在了书房的架子上,看上去并没有在密室里的那般重视。   就在邀月心情烦躁的快在神侯府待不下去的时候,神侯府的下人道有人寻邀月。邀月有些好奇,是什么人会找她。她收到了一只檀木盒子,里面是一个小巧玲珑的白色海螺,像极了邀月在飞仙岛的沙滩上见到过的那些。   邀月小心的将白色海螺从盒子中取出来,拿在手中把玩,一纸小小的信笺从海螺中掉了出来。邀月难掩目中的柔情,将海螺放在一边,端详起信笺上的内容。   “别后数月,殊深驰系。今夜良宵,盼卿同游,以慰相思。”   若是能让冷酷无情的人儿说出如此缠绵话语,让高山冰雪化作和煦春水,必然是一片痴心两情相悦方才能有如此神奇的变化。   邀月看着手中的信笺满目温柔,向来冷漠的脸上此刻是一抹醉人的笑,若是她从来都这般,天下再没有男儿能不对她痴迷。但是,能令邀月露出如此笑颜的人,这世上也只有一个人。   有道是女为悦己者容,如邀月一般也不例外。邀月今日依旧穿了一身白色的衣裙,衣裙上用银线绣着云纹,这其中暗藏着何等心思,不言自明。   邀月的美貌从不需粉黛来增添,她梳着寻常的发髻只簪了朵玉石明珠攒成的花,腕上套上那一只清透的玉镯,便打算出门赴约了。   邀月走到神侯府的门前,正巧碰上了回来的陆小凤和花满楼。   陆小凤一见邀月似乎不同寻常的样子,只觉眼前一亮,故意道:“邀月,你这是要出门吗?今天是京城的花灯节,晚上有烟火可以看的哟!”   “既有烟火可以看,你怎么同七童回来了?”邀月哪里不知陆小凤的调侃,故意反问道。   “哎,光是我和花满楼两个人,有什么意思?我们打算回来叫上怜星和无情一起,人多才好玩嘛。”陆小凤绝不承认自己是嫉妒了,什么叫人多才好玩?   邀月一眼看穿了陆小凤的心思,忍不住瞥了他一眼,便施施然的出门了。   陆小凤见邀月走了,连忙捅了捅身边的花满楼,小声八卦道:“花满楼,你猜猜,邀月是去见谁了?”   花满楼笑而不语,一副早已看透一切的表现,叫陆小凤自觉又讨了个没趣。   不过,花满楼进门前,又对陆小凤故作神秘道:“陆小凤,今晚的花灯节,你怕是要一个人过了。”   陆小凤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花满楼摇着扇子进门了,声音里还隐约透着笑意,“佛曰,不可说。”   陆小凤撇了撇嘴,打算去找怜星和无情一起出门,结果,早已经人去楼空了。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一个人过节吗?谁还没几个红颜知己啊!   邀月刚离开神侯府没几步远,便发现路边站着一个白衣持剑的身影,心中雀跃,连脚步也不自觉的轻快了起来。   叶孤城素来是个沉得住气的,只是见了心上人之后,就短短的几步路,他也开始觉得长了,还是忍不住迎了上去。   “阿月,你来了。”   “叶郎,我来了。”   说完,四目相对,两人眼里都不禁浮现出了笑意。平日里再智谋无双才华横溢的人,到了此刻,竟然只会说出这样的话了。两人心里也都觉得好笑,可是更多的还是甜蜜,浅浅淡淡却回味无穷。   邀月和叶孤城并肩走着,走动间,同样的白色衣袖看似不经意的摩擦着,而衣袖下已然十指相扣。   两人都不是什么喜欢说话的人,再加上情之切,万般思绪在心,却不知如何倾诉。是以最初两人只是紧握对方的手,走在这京城繁华的街道上。   此刻的街道是繁华的,喧嚣的,而邀月和叶孤城的身边却有着一种别样的静谧。本是他们两和这繁华格格不入,不知怎的,看起来却是这世俗融不进这两人之间。   “叶郎,你不是该在白云城吗?为什么会到京城来?”邀月见到叶孤城的那一刻是惊喜的,但是她也隐隐的为他担忧,京城是个是非之地。   “阿月,我到京城来是为了取一件东西。”叶孤城如此说道。   邀月也不去问叶孤城到底是来取什么的,她只问:“东西拿到了吗?”   叶孤城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他转头看向邀月,沉吟了一会儿方才缓缓道:“拿到了。”   “拿到了就好。”邀月笑了,似是在替叶孤城开心,但是叶孤城的心那么一瞬并不是那么开心,这情绪一闪而过,只有叶孤城自己知道。   繁华的街道,实在不是邀月和叶孤城这两个习惯了安静的人待得下去的地方。好在叶孤城贴心,他们只是路过这街道罢了。换句话说,叶孤城今晚的重点不在街上。   轻功绝佳的好处就在于能够看到寻常人看不到的风景。叶孤城和邀月一同站在京城的城楼的屋檐之上,没错就是屋檐。   “阿月,你看。”   叶孤城的声音即使是在漫天烟火声中也清晰的可以传到邀月的耳中,邀月抬眼看去,漆黑的天空中炸出了五彩缤纷的焰火,很是好看。但是,邀月一眼就看到了叶孤城想让她看到的那一朵烟花,那烟花绽放的瞬间像极了他在她发间簪上的那朵花。   “阿月,委屈你了。来日,我再还你一场烟火,可好?”叶孤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却满是柔情。   “好。”邀月弯了弯眉眼,叶郎,我等你!   --------------------   作者有话要说:   拉着城主出来撒糖,后面开始搅事情!   小可爱们,朕在这里要给你们请一个假。作为一个海外党,朕在外面念书,已经一年没能回家。这两天就要放假了,朕已经买好票回家了,但是收拾行李火车飞机加起来好几天,没有办法更新了。所以要断更一周,20号的早上六点,朕准时更新,因为那天朕就到家了。等朕回家了,就开始日更三千,是日更哟,爱你们哟!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寂照不安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正是月圆好良宵,邀月同叶孤城一起看了场烟火,便觉得心中欢喜无限,哪里还有白日的无聊和烦躁呢?   夜渐深了,但京城的街道却越加的繁华喧闹了,对于长久居于移花宫的邀月来说,她其实并不是很喜欢这样的热闹。好在叶孤城深知邀月的心思,因为他们是同一种人。   “阿月,我在此处有一间宅院,可要去饮一杯茶?”叶孤城言语间淡淡的,却掩不住他的关切之意。   邀月心知,叶孤城哪里是想请她喝茶,无非是看出她不喜此间喧哗,更是告知她他所在之处,其意自明。毕竟,神侯府那样的地方,并不是他们可以常常相见的地方。   “好啊。”邀月自然是答应了,她眉眼弯弯便是此刻天上的月也极不上她眉目间的半分颜色。   邀月和叶孤城自一见面,两人的手就不曾松开过。十指相扣,彼此肌肤相触,那种暖意便是夜间偶有凉风吹过,也丝毫不见褪色,反而越加热烈。   叶孤城不是那种多言的人,他的关切不是流露在表面的,而是在他的一举一动之中不经意流露出的真挚,这恰恰是他最让邀月为之心动的地方。   两人并肩携手,缓步从喧闹的街道中穿过,这一次繁华的尽头是寂静而不是寂寞。   叶孤城在京城的宅院不大不小,布局构造像极了白云城的城主府,却正是邀月最喜欢的模样。有的时候喜欢一个地方,只是喜欢那里有她喜欢的人罢了。   叶孤城的饮食皆是定时的,从不曾改变过。可眼下,时值深夜,叶孤城却命人准备了汤羹,那么是为了谁呢?   其实,武功高了,人的精力便会提升到另一个状态下。较之常人来说,武功高深之人对于饮食的要求并不高,甚至少吃个一两顿也没有什么感觉。   晚风微凉,一盅暖暖的鲜香味美的汤羹放在面前,便是邀月并不是多饿,也被勾起了食欲。邀月舀了一勺汤放进嘴里,那熟悉的味道正是她在白云城时最喜欢的。   邀月不自觉的又舀了两勺,她不经意间抬头看去,却见叶孤城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饶是邀月并不是什么害羞忸怩的女子,可心上人这般注视下,她也不由得面颊发烫。   邀月手里拿着汤勺搅着碗里的汤羹,低头随口道:“我原是不知,叶郎出门时竟然还要将自家的厨子给带上的?”   “厨子还在白云城,但是这一道汤羹,我的宅院中的厨子都学过。”叶孤城似乎在说什么不起眼的小事,但是白云城产业与移花宫相比,怕是还稍微多些。   只因这一道汤羹是邀月爱喝的,所以但凡是白云城,不,准确来说是叶孤城的宅院中的厨子便都会做了。   汤是滚烫的,邀月的心也是滚烫熨贴的,她有一瞬间的冲动叫他不许离开她的身边,只是邀月心里清楚她不会这么做的。   “你还要在京城待多久?”邀月有些踌躇,但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其实,叶孤城本应该在见过邀月之后便启程离开的。但是,叶孤城此刻才明白,或许是他高估了自己,他也只是个普通的男人,也会不想离开自己心爱的女人。这是第一次,叶孤城改变了自己的计划。   不过,叶孤城的心思是不会诉之于口的,他只道:“还要再待几天,阿月若是有空闲,不妨来此处。厨房备了你喜欢吃的食材。”   邀月粲然一笑,他总是这样,连句像样的情话都不知说的明白些,除了她,还有谁能明白他那点小心思呢?也许为了她家叶城主的这点美食,她可以多多走上几趟。   叶孤城见邀月这般模样,不自觉的轻咳了一声,难不成如今他的心思已经这般明显了?还是说,心有灵犀一点通呢?   一碗汤羹就算是邀月喝的再慢,很快也还是见底了。白瓷的汤匙与碗壁相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伴随着外面打更的声音,一下子惊醒了沉醉在这脉脉温情中无法自拔的两人。   “阿月,夜深了,你该回去了。”叶孤城口中轻叹,他在催促邀月离开。   邀月知道叶孤城是不可能让她留下来的,他这样的人总不希望叫她惹上一点麻烦。邀月如今住在神侯府中,虽说今天晚上是花灯节迟些回去也是可以的,可总不能夜不归宿。这样,对邀月的名声是不好的。   邀月有些恼羞成怒,这人为何每次都这般清醒呢?偶尔糊涂一二,也未免不可啊!   “也罢,叶城主都撵人了,我怎么好赖着不走呢?”   “阿月,我送你。”   叶孤城也不去辩白,只说要送邀月回去,却是有种在纵着她耍小脾气的感觉。这人实在是不通情趣,邀月腹诽道,可却半点都生不起气来了。   热闹的街道也渐渐冷寂下来了,人们都散了,摆摊儿的小贩也都收拾回去了。叶孤城一手握着剑,一手握着邀月的手,两人一起往神侯府的方向走。   可是,没走多远,叶孤城却突然停下来了,面上似有难色。   邀月有些担忧,“叶郎,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你若是着急,便先走吧。”   “阿月,我现在确有急事,可你?”   “我的武功你还不知道?能打得过我的有几个?还不快去。”   架不住邀月连连催促,叶孤城很快便消失在了夜间淡淡的雾色中。叶孤城离开了,邀月却忍不住的开始有些失落,虽然是她让他走的。   不过,邀月也不是一般的女子,她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叶孤城既然不在她身边了,邀月也就没了兴致,走的更慢了。   不过,邀月没走几步,叶孤城又回来了。不得不说,有这么一身冯虚御风的轻功确实是好。这么短短的时间,叶孤城便回来了。   叶孤城一身白衣一手持剑,一手持着一盏花灯,身长玉立的站在她的面前。   叶孤城把花灯往邀月的面前一递,“阿月,我险些忘了你的礼物。”   那双眼眸里藏着漫天的星辰,一下子就点亮了邀月的心,她接过叶孤城手上的那盏花灯。花灯的杆上还残留着叶孤城手上的余温,花灯的款式也就是一般的款式,上面画了一轮圆月浮云朵朵,一座远远的城池,这笔迹俨然就是叶孤城亲笔所画。   邀月心里一动再去看这花灯的做工,心里有一个想法浮现了出来。这时,她的耳边响起了叶孤城低沉优雅的嗓音,“阿月,你可还喜欢?”   邀月的目光还停留在花灯上,可她几乎不用抬眼都能猜到叶孤城此刻的面上是个什么样的表情,甚至他还在着急她到底喜不喜欢这花灯。   邀月拿眼偷偷瞄叶孤城,故意问道:“不知,这花灯是出自何人之手?”   叶孤城无奈笑道:“阿月,这花灯乃是我亲手所做。”   邀月的心思叶孤城能不知?她不过是逼着他亲口告诉她,这花灯是他亲手做的。   “我很欢喜。”得了自己满意的答案,邀月自然就给了叶孤城他想要的答案。   再长的路也是有尽头的,叶孤城将邀月送到了神侯府附近的路口,便不再向前走。邀月知道他的想法,只道:“叶郎,你快些回去吧。”   叶孤城没有回答,却是一直站在那里,直到邀月进了神侯府的大门,方才转身离开。邀月何尝不知叶孤城在守着她呢,她心中高兴,脚步轻快的进了神侯府的大门。临进门前,邀月还忍不住悄悄的去看那黑夜中的白色身影。   邀月方才进府门没多久,就碰上了一同回来的怜星和无情。怜星手上拿着好几盏花灯,但她看见邀月手上的花灯时,还是忍不住好奇,想凑上去看一看。   不过,怜星尚未靠近,邀月就将花灯换了个位置,叫怜星扑了个空。   “姐姐,你就给我看看,好不好嘛?”怜星扁了扁嘴,撒娇道。   “夜深了,回去睡吧。”邀月并不答话,还不着痕迹的把花灯往身后藏了藏。   怜星还想歪缠,却叫无情拦住了。也不知无情哪里来的这般魔力,叫如今谁的话也不愿意听的怜星,肯听他的话。   无情这般做法,倒是叫邀月挑了挑眉,好小子,这一手一箭双雕玩得可以啊!但是,邀月不得不说,无情的一箭双雕成功了。   既叫无情在邀月面前,证明了他和怜星如今的密不可分,还间接的给邀月卖了个好。无情又不是个笨人,他如何能看不出叫邀月这般小心爱护的花灯乃是出自有情人之手呢?   邀月将花灯挂在了床头,柔和的灯光透了出来,倒是叫她一夜好眠。叶孤城既然邀请了她,邀月自然是要去赴约的。   这不,第二天,邀月一早就又出门了,连早饭都不曾用,因为自然有人准备好了早饭在等她。   邀月这两日天天早出晚归的,叫陆小凤看见了,又忍不住去找花满楼八卦去。   “花满楼,你说说,邀月这几天跟变了个人似得,这是遇上什么好事儿了?”   花满楼倒了杯茶品着,笑道:“陆小凤,不是你红颜知己多着呢么,怎么,如今却猜不出来了?”   陆小凤眉飞色舞道:“花满楼,你这是嫉妒,知道不?”   陆小凤很是感慨,“哎,我哪里是猜不出来呢?我只是感叹像邀月这般的女子,也有从九天落到凡尘的一天。”   花满楼虽然没有谈过情说过爱,可是他心里却比那些自诩痴情多情的人更加明白,“阿月不是神,她也是人。女子本就多情,而如今阿月遇上了她心悦的那个人,自然就变成了最最温柔缠绵的女子了。”   “啧啧,没想到啊,花满楼你也是挺有一套的嘛。那你有没有对邀月动过心啊?”陆小凤八卦起来,那可是让花满楼这般温柔的人,都恨不得揍他一顿才好。   花满楼避而不答,“不可说,不可说。”   陆小凤是个胆子肥的,晚间邀月回来的时候,他非得拽上花满楼一起去跟邀月聊天,这藏了什么心思也就他知道了。可是,等陆小凤和花满楼到的时候,无情和怜星比他们还早一步等在邀月那里,只是这气氛有些不太对。   无情原说是要和邀月一起去找神医给怜星治病的,可是今天六扇门接到报案的,还不是一件小案子,注定无情脱不开身。是以,无情决定来找邀月说明情况。   邀月并非不通情达理,只是她非得要给无情这个小白脸点颜色看看,否则他岂不是日后更是要得寸进尺,怜星那个好说话的样子,哪里是他的对手?   花满楼一贯是出来拉架的,且他脾气好,人又好说话。这不,他听得邀月和无情的对话,心里便有了底。邀月本就不打算过多的为难无情,花满楼这一出场,正好给了她一个台阶,她也就顺势放过了无情。   “无情,你说过的话,自然是得要算数的。怜星这情况,也并非是不能等你结案。”   邀月看得出来无情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与怜星也是般配的。至于棒打鸳鸯,邀月如今和叶孤城浓情蜜意的,又怎么不会推己及人呢?更何况,怜星可是邀月唯一的妹妹。   邀月这里松口了,这气氛就和缓得多了。陆小凤本就是好奇的性子,什么事都想试试,这下他又开始好奇起无情口中的大案是什么了。   对于陆小凤的提问,无情向来淡漠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头疼无奈的神色。原来报案的人是当朝的赵王,还指明了要无情来查这件案子,说是只有无情适合。说实话,无情这一次总算是体会了一次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的感觉,叫他甚是无奈。   这赵王原本不是什么皇亲国戚,而是异姓封王,如今的赵王只是老赵王的儿子罢了。老子厉害,儿子可不一定出息,这可不就是虎父犬子吗?   如今的赵王哪还有他父亲的本事,不过是个仗着权势,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罢了。可偏偏正是因为如此,皇帝对他十分宠爱,他指明了要无情破案,无情又怎么能拒绝呢?   至于这案子就更好笑了,不过是个遭贼的案子,这赵王还非得兴师动众的,让四大名捕之首的无情去查。叫陆小凤听了不住的咂舌,还是邀月斜了他一眼,他才消停的。   赵王深得皇帝宠信,老赵王是个帮先皇打江山的武夫,因而御赐了一柄古剑给他。赵王一直当作传家宝日常吹嘘,整个京城谁人不知他赵王府有一柄御赐的古剑。可眼下,这古剑给人偷了去,赵王能不着急吗?   要不说脑补要不得呢,这无情刚把这倒霉案子一说,各人就都有了不同的心思。   这最夸张的是陆小凤,他心里一咯噔,想:该不是老猴子手痒去偷的吧?好死不死,还是无情查这个案子,要是追命,说不得兄弟我还能帮一帮。这回你就自求多福吧!   陆小凤心里给司空摘星默哀,面上却笑得跟朵花似的,那幸灾乐祸的劲儿,怎么看也不像是担心的样子。   怜星正不安分的满屋子乱转呢,无情看着是在听众人说话,可这视线一直在怜星的身上。花满楼失笑摇扇,却敏锐的察觉到邀月的失神,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不过也没有多在意就是了。   至于邀月为什么失神呢?因为无情拿出的那幅图上画着的古剑,分明与她在叶孤城书房看见的那把一模一样。这赵王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呢?   --------------------   作者有话要说: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朕回来啦,更文更文喵~ 第41章   因为赵王丢失的是御赐的古剑,他又点名要无情来查这个案子。他又想早日解决这个案件,好陪着怜星一起去寻找神医。所以,无情片刻不耽搁,当天便去了赵王府。   无情方才一到赵王府,王府的大管家便将无情接到了王府的会客厅当中。赵王早已在那里等候,看上去十分焦急的样子。赵王一见到无情,便连忙起身上前。   “无情,本王丢失的那把古剑乃是先皇御赐,这重要性不用本王多说,你也当明白。三天之内你若是破不了案,本王便要去找圣上说道说道。”赵王这人为人不怎么样,说话也同样让人觉得不舒服。   赵王这番话点明了这把古剑的重要性,同时也变相的在暗示无情或者可以说是在威胁他。赵王说话带着一种居高临下之感,或许这是上位者的通病。   好在,在无情眼中赵王与其他普通老百姓并没有什么差别。与他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人,所以他自然不会将他放在心上。   “王爷所言,无情谨记在心。还请王爷将事情的前后经过重新叙述一遍,再命人将我带到王爷平时收藏古剑的地方,也好让我查看一下那里的情况。”无情说话冷漠,一板一眼,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虽然古剑是御赐的,对于赵王来说十分的重要。但是,赵王依旧不想看着无情那张冷漠寡淡的脸。所以赵王只是面见了无情,向他说明了事情的利害并离开了,剩下的事情赵王全部交给了王府的总管一并处理。   赵王的离开对于无情来说是无关紧要的,因为赵王不在的时候,他或许能更好的进行调查。   王府的总管倒是一个尽职的人,他向无情仔细的说明了当时的情况。   原来,因为那把古剑是先皇御赐的,所以赵王府特地准备了一间藏宝阁用来收藏那把古剑。赵王本人也对那把古剑十分的重视,每天都要去看上一遍,方能安心。   只是凑巧前两日赵王因有事离开了王府,并不在府中,所以也无人前去查看古剑的情况。但是等到赵王回复之后前往藏宝阁,却发现收藏在那里的宝剑已经不知所踪。   王府管家对无情所说的话,与无情接到王府报案时所描述的情况一模一样。但是,无情知道王府管家的话也不能全信。是以,无情对此不置可否,只让管家带他去藏宝阁一看究竟。   赵王府的藏宝阁是一间富丽堂皇的屋子,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但是,以无情的眼力看来,这些奇珍异宝当中,有一些不对劲。不过无情当时也没有多想,他只往收藏古剑那处地方去看。   赵王府用来收藏古剑的是一个长檀木盒子,如今盒子仍在,但盒子中的宝剑已经不知所踪。   无情有些好奇这个檀木盒子,便准备上手去摸,但是却被王府的管家所阻止了。管家道这方盒子因为是专门用来收藏古剑的,是固定在了这一张桌案上的,无法移动的。   无情在藏宝阁中四处查看了一下,发现藏宝阁门窗完好,并无任何损坏的迹象,而屋子中也不存在任何打斗的痕迹以及其他的蛛丝马迹。   在无情查看藏宝阁的过程中,王府的管家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亲,似乎害怕无情发现些什么,又或者是对藏宝阁中的东西有所图谋。   无情心中一动,对王府的管家表示自己已经查完了这件藏宝阁,并无任何可疑的迹象。至于其他的事,要等他回到六扇门以后,好好考虑一番再做决定。   赵王府的管家将无情送出门以后,面上似乎终于松了一口气,往不迭地往府里走去。而这一切正被躲在一边的无情看见了。   原来无情并没有真正的回六扇门,他只是在王府附近的角落停下来,暗中观察。而赵王府的管家的一举一动正向无情表明了,这件事情或许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不过不管无情怎么想,他还是如约的回到了神侯府。原来无情出门去赵王府查案的时候,陆小凤几人也想跟随,但是因为他们的身份并不允许。是以,他们都留在了神侯府里,等待无情的回来说明情况。   可是,等无情回来向众人说明他在王府遇到的一切事情之后,众人的心里又各是一番思量。   “无情你说,王府的藏宝阁中并没有任何可疑的迹象,也没有人进去过的迹象。那么由此看来这偷盗宝剑的人,如果不是王府中人,那么便是一个武功极其高强的人才能做到如此不留痕迹。”陆小凤摸着下巴如此说道。   无情颔首,陆小凤考虑的与他所想并没有太大差别。只是今日王府中管家的一举一动以及藏宝阁中的异样,让无情觉得事情并不是表面上看来,仅仅是偷盗古剑这么简单。   无情心中想道:还是需要有人夜探王府,仔细查看一下王府中的藏宝阁里的情形。   无情行动不便,这事情便交由追命来办。不过因为陆小凤为人心思缜密,武功也很不错,不失为一个查案的好手。是以,无情便让追命和陆小凤一起去夜探王府的藏宝阁。   邀月今日甚是寡言,一句话都不曾说过,她只坐在一旁听着众人的谈话。在无情将事情交代清楚以后,众人便各自离去了。   怜星还是缠着无情在一处,陆小凤则和花满楼两个人一起去找追命喝酒去了。至于邀月,她离开了神侯府出门去了。   因为邀月这几日时常早出晚归,天天都不在神侯府中是以他今日又一次出门,众人并未感到怀疑。   邀月悄无声息的到了叶孤城的那座宅院,她问过管家,便知道叶孤城此刻正在书房之中。邀月片刻也不耽搁,径直往书房去找叶孤城了。   因为叶孤城和邀月两人关系亲密,是以邀月,通行无阻的到了叶孤城的书房,而此刻叶孤城正当坐在桌案前,不知在看着些什么。   不过就算如此,邀月走到书房附近的时候,叶孤城便已经有了察觉。是以,邀月来时,叶孤城便起身去迎了上去。   邀月面容冷淡,似乎与平日里并无什么不同,但是叶孤城却敏感地察觉到,她似乎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   “阿月,你是为了古剑来的。”叶孤城出口的话十分的笃定,叫邀月想来更是可以肯定是有人故意要找叶孤城的麻烦。   邀月抬手指了指,叶孤城放在架子上的古剑,“叶郎,这剑是何人给你的?”   以叶孤城的人品是绝对不可能做出偷盗古剑这样的事情来的,更何况这还是一把藏在王府中的御赐的古剑。   “赵王。”面对邀月的疑问,叶孤城没有丝毫隐瞒直接告诉了邀月。   果然是赵王搞得鬼,邀月眉心微皱,这个阴谋绝对是冲着叶孤城来的。不过邀月抬眼去看叶孤城的脸,只一眼,当即便得出了一个结论。   “叶郎,你是在将计就计?”邀月虽是一个疑问句,但是却是语气中却透露出十分的笃定来。   “阿月,这条路上的风雨才刚刚开始。”叶孤城轻叹了一声,说出这样一句话。   邀月知道叶孤城只是感叹,他们两个是同样的人,他做下的决定轻易是不会动摇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搞事中! 第42章   邀月此刻坐在叶孤城的书房中,端详着叶孤城放在架子上的古剑。叶孤城见她一直盯着看,便伸手将那古剑拿下来,放在她的面前,动作很是随意,这一点也不像是叶孤城平日里的模样。   邀月心中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并没有抓住,她拿着古剑仔细的看着,突然问道:“叶郎,这一次的幕后主使不是赵王,对吧?”   “赵王确实不是幕后主使,这背后另有其人。”叶孤城对于邀月的问题并没有避而不答,反倒是将实话说出来了。   “那这人如此陷害于你,可是这人与你有什么牵扯?”邀月放下手里的剑,只看着叶孤城。   叶孤城对上邀月的双眼,目光犀利,“阿月可知,我此刻正在做的事,我的父亲也不是没有做过。只是,他失败了,还因此欠了一个人人情。这样的一个人情便是用命也得偿还,因为这本就是一条命的人情。”   “父债子还,如今这笔人情债便落到了我的头上。若说,以往我或许还能同意那人的要求,可是如今我不可能搭上我所珍视的。因为,他不管成功或者失败,我都会死,白云城也逃不过最终的劫数。”   邀月皱眉,“那人有异心,想拉着叶郎上他的贼船,必要的时候,再将你推出去做替死鬼,好狠毒的算计。这人是谁?我……”   邀月说着说着却突然停住了,她本想替叶孤城动手杀了那人,这样一切的阴谋诡计没有了主使,自然就瓦解了。可是,能够指使赵王去做这件事的人权势地位必然非同一般。若她亲自动手,那势必牵连不少。   叶孤城怎能不知邀月心中所想,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关切道:“阿月,这件事你不能掺合进来。那人不是那么好杀的,不可以连累你和移花宫。你要相信我,我会将事情处理好的。”   邀月的手被叶孤城握着,就像是被他握住了自己的心一样,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邀月也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她一挑眉,“那人是谁?”   邀月的意思很明显了,既然叶孤城不肯叫她去杀了那人,那么这人的姓名必须告诉她,这就是她的条件。否则,邀月若是真心想查,以她这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早晚她也是会知道的。   叶孤城轻叹了一声,眼里有些无奈,“南王。”   邀月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中的疑惑顿时全都解开了。南王串通赵王,让赵王把古剑送给叶孤城,再去报案。偷盗御赐之物,这罪名可不小。看来,南王是铁了心,要把叶孤城拉上自己的贼船了。   南王与先皇乃是亲兄弟,如今的皇帝不过是个体弱多病的少年,南王有这心思倒也不足为奇。   “阿月,你想知道的都知道了,但千万不要轻易出手,可好?”   叶孤城知道邀月素来冷静,但是他们都一样遇上在乎的人和事有时候都会有那么一些冲动。他怕她一时冲动对南王出手,刺杀当朝亲王,南王还是当今皇帝的叔父,这罪名牵连的就更多了。   “叶郎,我知道的,你放心好了。”邀月满口应下,她知道叶孤城的担忧,她是不会轻易出手的。但是,若是那南王还继续这般不识好歹,借刀杀人而已,谁又不会呢?   既然将事情说开了,邀月的心便放下了。邀月相信以叶孤城的谋算,定不会有问题的。   邀月原本打算暂时先离开一阵子的,但是叶孤城一句话就叫她再也走不动路了。   叶孤城的语气一如平常,“阿月,过几日这事一了结,我便要回白云城去了。”   邀月知道他将要离开,哪里还能离开呢。邀月自然是挂念叶孤城的,想要多些和他相处的时光。哪怕只是两个人在同一间屋子里,不说话,只各自做着各自的事,那也是好的。   邀月如此想法,叶孤城又何尝不是呢?只是,她若真的想走,他又怎么好罔顾她的想法去强留她呢?   叶孤城本不是这般的人,他向来洒脱,若轻云一般飘渺自在。他唯独碰到邀月会如此,不仅因为邀月是他的心上人,更重要的是他心中因为一些事而感到不安。而且这种不安随着叶孤城和邀月的情意渐浓,越发的强烈了。   邀月不知叶孤城的想法,她只以往叶孤城同往常一样,有心留她,却不知道如何开口。碰上这么个不通情话的人,邀月也只能自行认栽了。   邀月没能走成,又在叶孤城的宅院中待了一整天。等到她回到神侯府的时候,这天色早已变得深沉。   怜星本想去睡的,可是邀月还没有回来,无情也因为要等追命和陆小凤回来没有睡。是以,怜星只好手撑着下巴,靠在无情身边的椅子上强忍睡意。怜星实在是困倦了,头一点一点的,叫无情看了有些心疼。   这时候,无情开始觉得追命和陆小凤的轻功着实慢了些,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他计划着,等哪天好好给他们俩训练一番。虽然无情不良于行,可是他对于轻功的研究可是一般人比不上的。   就在无情差点儿忍不住准备强行让怜星回去休息的时候,邀月回来了。原本还昏昏欲睡的怜星一听到自家姐姐回来了,连忙打起精神,粘了上去。   “姐姐,你回来了,我等你很久了。”怜星拽着邀月的衣袖,巴巴的看着邀月,一双明亮的眼如清泉般一眼便能看到底。   邀月并没有挥开怜星,或者说自打怜星出事之后,邀月便再也做不到以前那般冷漠的对待怜星了。怜星是她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了,她不能叫她出事。   邀月从袖中取了一枚鸡蛋大小的夜明珠,即使屋子里有灯火映照,也无法掩盖夜明珠的莹莹光辉。怜星见到那夜明珠的第一眼,眼睛便亮起来了,她有心向邀月讨要,可是她又不敢,因为邀月一定会拒绝她的。   怜星眼里的亮光随即就黯淡下去了,无情看在眼里,心想:既然怜星喜欢这夜明珠,那我改日也去寻一些来,好叫她开心。   但是,这一次出乎怜星的意料,邀月没有等到怜星开口便将这夜明珠放在了她的手上,只淡淡道:“这个给你。”   怜星的脸上顿时绽开了笑容,她紧紧攥着那颗夜明珠,然后一把抱住了邀月,开心道:“姐姐,你最好了,我好开心呐!”   邀月不大喜欢旁人靠近她,便是怜星也不例外。邀月猝不及防的被怜星抱住,有心推开她,可又想到怜星如今就跟小孩子一样,便放弃了挣扎,只让她抱着她。   这姐妹情深的场景,无情见了心中居然泛起一种酸酸的感觉,这都有些不像他了。无情有些失神,这时门外有动静传来,却原来正是追命和陆小凤回来了,跟着的还有花满楼。花满楼并没有随着两人一起去,他只是提前到门口去迎接他们罢了。   陆小凤一进门便给自己倒了杯茶,大口的喝了起来,追命倒是没他那么夸张,却也挑了张凳子坐了下来。不等邀月他们开口询问,陆小凤便抢着开口了。   “这赵王本事不小啊,赵王府的藏宝阁里居然藏着不少武林高手,倒是叫我和追命麻烦死了。”   陆小凤和追命的武功自然是不用说的,等闲武林高手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是,陆小凤所言,分明是那里高手众多,他们又一心查探藏宝阁里的消息,才弄得这般。   “情况如何?”无情开口问道。   “情况?很有情况。那藏宝阁里古怪的紧,依我看,这起案子指不定是赵王贼喊捉贼呢?说不得是他自己弄丢了御赐的古剑,又怕皇上怪罪,才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听陆小凤这话,似乎他和追命查到了不少东西,众人听了皆是皱起了眉头。   --------------------   作者有话要说:   套路太深,嘤嘤嘤! 第43章   陆小凤为何会说赵王这一次是贼喊追贼呢?这也是有原因的。   入夜之后,追命就和陆小凤一起去夜探赵王府了。这一路上,倒也算是畅通无阻了,毕竟他们二人的轻功已经是当世少有的了。   只是,等他们二人到了藏宝阁附近的时候,便发现了不对劲。以他们两人的内力这么近的距离,如果有人肯定是能察觉到的。追命和陆小凤相视一眼,分头查探,果然这藏宝阁里藏了不少高手。不过,由于两人十分的谨慎,倒是没有叫那些人察觉出端倪来。   还未进入藏宝阁便这般麻烦,若是真的进去了,怕是免不了一场恶战,而且无情交代的事就办不成了。追命和陆小凤两人合计了一下,追命了解京城以及各大王府的布防便由追命去将那些高手引开,而陆小凤则是伺机潜入藏宝阁一探究竟。   不出二人所料,追命一出手就将藏宝阁附近的高手一下子引走了大半,剩下的对于陆小凤来说也就是小猫两三只了,他注意些就是了。   陆小凤顺利的进到了赵王府富丽堂皇的藏宝阁,里面的珍宝可谓是数不胜数啊!但是,陆小凤根本没空去看那些珍宝,他直奔那个据说是用来收藏古剑的檀木盒子而去。果然,那盒子确实如赵王府的管家所说是固定在那里,陆小凤想拿起来看看,并没有成功,却依旧是叫陆小凤发现了端倪。   因为那盒子确实无法移动,但是那盒子的底部沾上了一些黑色的墨汁,并不显眼。也是陆小凤拿手去摸,才发现手上沾上东西了。   陆小凤的鼻子还是比较灵的,那墨并不是王府里用的那种价值连城的墨,而是寻常木匠会用来做记号的劣质墨,甚至还隐隐有些难闻的味道,因为有檀木本身的香味掩盖倒还不显。这还得多亏了陆小凤有一个天下第一巧手的朋友,他才会知道这一点。   陆小凤发觉这盒子有古怪,便上手仔细的去摸,倒真叫他摸出了一个隐蔽的机关。只是,陆小凤还来不及去打开盒子,他就听到了他和追命约定好的暗号。追命已经回来了,而且这暗号急促,那群高手定然即刻就到。陆小凤也不好耽搁,匆匆离了藏宝阁,两人便一起回来了。   “就凭这些,你何以见得就是赵王贼喊捉贼呢?”花满楼率先问陆小凤,这些并不足以证明赵王自己就是那个贼。   “这还不简单,明日无情再和追命一起去一趟赵王府,去那藏宝阁中寻机打开那盒子上的机关看看便知。若我没有猜错的话,那把古剑还在那檀木盒子里。”陆小凤摇头晃脑的,脸上还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如果真的像他所说的一样,那这赵王的圣宠怕是要到头了。   无情点头应允,说第二天便叫上追命一起去赵王府再探究竟。邀月听完陆小凤的话,再结合今日她和叶孤城说的那些话,心里便对这件事有了大概的猜测。   第二天,无情还没有和追命一起出神侯府的大门,便接到手下的消息,说是已经有了那把御赐古剑的下落了,就在白云城主叶孤城的宅院中。   白云城主叶孤城的名号在江湖中也是响当当的,谁人不知他是江湖上难得一见的剑术高手,说他爱剑,这一点谁都不会怀疑。可是,要说他偷了赵王府御赐的古剑,这事放在谁的身上都不会相信的。   但是,既然有了消息,无情便不能不去查,可昨日陆小凤的话也不得信。正好那时铁手也在神侯府中,这事无情便请铁手代办了。至于为什么不找寻常的捕快,白云城主叶孤城那样的人物,寻常捕快哪个能扛得住他的气势,更别说是查案了。   于是,无情决定兵分两路,他带着追命一起去赵王府再查看一番。而铁手则是去叶孤城的宅院中,请他协助调查。陆小凤也自告奋勇的要跟铁手一起去了,说是他和叶孤城是朋友,也好说话。无情知道,陆小凤这人满江湖的朋友,如果是别人说这话,他也许会不信,但是陆小凤的话,他是相信的。   邀月见陆小凤这般积极,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却见陆小凤偷偷朝她挤了挤眼睛,弄得邀月有些哭笑不得。邀月知道陆小凤是好意,便随他去了。   无情那边,他自是熟门熟路的,赵王因为是指名要无情来查的,如今无情要再去藏宝阁看看,于情于理都不好不答应的。于是,赵王便叫管家带着无情和追命去藏宝阁。在无情和追命没注意到的时候,赵王悄悄的给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当即心领神会。   管家在前面带路,他身后无情和追命相视了一眼,各自心中对陆小凤的看法似乎又信了几分。到了藏宝阁之后,管家一如上次一般只跟着无情和追命。可是,管家只有一双眼睛,而无情和追命是两个人。是以,到底还是达到了来时的目的。   有无情拖住了管家,追命轻松的找到了檀木盒子并打开了上面的机关。打开之后,檀木盒子中赫然躺着一把古剑。原来,果真如陆小凤所说,这赵王贼喊捉贼,只是怎么又牵扯上叶孤城了呢?   当看到追命拿着古剑出来的时候,管家的脸色都变了,整个一个吾命休矣啊!无情从追命手中接过古剑,似笑非笑的问管家:“不知王爷何在?这剑可是丢失的那一把?”   管家没能看好无情和追命到了赵王的面前,他甚至不敢去看赵王难看的脸色。这时候,赵王也是骑虎难下,这古剑竟然被他们找出来了,这可如何是好?若是承认这古剑是真的,这事已经传到皇上耳朵里了,少不了一个欺君之罪。可若是不承认,也不知道南王的计划可不可行。   正在赵王犹豫纠结之时,王府的门房前来禀报说是有人来找无情。这恰好给了赵王一个考虑的时间,赵王便立时让带了人进来。   来人正是神侯府的人,来人声称铁手已经在叶孤城的府里找到了御赐的古剑了。这下子,赵王的难题迎刃而解。   “无情啊,你找到的这一把原是本王做来赏玩的剑,并不是御赐的那一把,只是外形相似罢了。”赵王的脸色终于好些了。   “王爷所言当真,这剑确是假的?”无情颇有深意的问了这么一句话。   赵王自然一口咬定无情他们找出来的这把剑是假的,无情追命对此不置可否,但却说要将这剑带去神侯府与从叶孤城那里拿来的那一把比对一番。赵王无法,只得同意。   却说铁手那边,因为有陆小凤这个厚脸皮在,倒是叫他们顺利的见到了叶孤城。铁手自是敬佩叶孤城这样的绝世剑客的,他有些为难的说明了来意,谁料叶孤城虽然看着冷漠孤傲,却意外的通情达理,十分的配合。   铁手也是带着六扇门的捕快来的,既然叶孤城愿意配合,他们便在叶孤城的宅院查找了一番。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在叶孤城的书房的架子上找到了一把古剑,跟赵王给的那张图上画的一模一样。这下子真的叫铁手和陆小凤大吃一惊,不过叶孤城依旧淡定自如,半点也不着急,倒是叫两人又产生了别的想法。   铁手和陆小凤带回了一把古剑和一个白云城主,无情和追命也带回了一把古剑和一个赵王,这下子神侯府热闹起来了。   两把一模一样的古剑,叶孤城和赵王都说自己的那把是假的。那么,这两把古剑到底哪一把才是真正的御赐的古剑呢? 第44章   叶孤城为人孤傲冷漠,他的身上天然就有一种叫人无法靠近的距离感,这种感觉赵王曾在皇帝的身上感受到过。可是,如今的皇帝只是个小少年,哪里及得上叶孤城的这般气势呢?   正是因为见到了叶孤城,赵王才会觉得南王的计划成功不了,所以他偷偷的做了点手脚。结果,好家伙,叶孤城没坑着,他自己倒陷入了这么一个两难的境地。   神侯府中,四大名捕都在,诸葛正我也因为这一次叶孤城被铁手请过来,特意想来见见这样一个孤高的剑客。再加上邀月怜星陆小凤花满楼这几个人,神侯府的大厅这回可是热闹了。   这人一多,就叫赵王开始有些慌张了,他直接想以势压人。可是诸葛正我却不是那种会买账的人,这自然就是无果的。   因为这一次是赵王亲自要求要无情来查这件案子,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主持验证两把古剑真假的人就是无情,无情环顾众人,如此道:“赵王府丢了一把御赐的古剑,现在从王府的藏宝阁里找出了一把古剑,又从叶城主的宅院中找出一把。这两把古剑的真伪该如何辨别。以我所见,不如让两人分别持剑相拼,以此分辨,如何?”   无情这个法子不失为一个好方法,这历时上千年还依旧能寒光逼人的古剑可谓算得上是神兵了,现如今伪造的那把又如何比得上真的那把古剑呢?除了赵王面色不定以外,其余众人都赞同无情的主意。   为了公平起见,毕竟让叶孤城这样的绝世剑客和早被酒肉女色腐蚀的赵王来比剑这也不合适,不是吗?所以,无情让追命和铁手分别持从赵王府和叶孤城府里找出的古剑,比试一二。   追命和铁手就拿着那两把剑彼此切磋了一下,在场众人皆是抱着一种欣赏的态度,就连叶孤城也不得不说,这两人的剑法能练到这种地步已经很不错了。毕竟,追命和铁手严格来说也算不得江湖中人,他们是朝廷的捕头,自然不能以寻常的剑客来要求。   赵王神色紧张,衣袖掩盖下的手紧紧的抓着椅子的扶手,眼神一错不错的盯着追命和铁手手里的剑。果然,铁手手里的古剑在两人一番切磋之后,应声而断。赵王看着眼前这一幕,真是悔不当初,当初若是全然按照南王的计划来,也不至于……   赵王轻叹了一声,也不去看那两把剑了。无情见状一挑眉,“赵王爷,如今,这情况当怎么处理?”   “原是本王的错,这府中银钱花销太大,本王不得不去典当些东西。这古剑是御赐的,自然是不能直接拿出去的。本王就命人造了把假的拿去典当,将真的藏起来了。本王怕皇上怪罪,才出此下策的。”赵王现在只能自揭其短来圆谎了,南王他是如何也不能说出来的,否则这事便不好收场了。   “倒是连累了叶城主了,本王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赵王也算得上是能屈能伸了,可是叶孤城却并不买账,他一侧身便避开了赵王那一礼。   赵王毕竟是王爷,除了皇帝谁人敢受他的礼,这不是变相的说自己有谋逆之心吗?更何况,这么简单一句道歉就想把事情了了,叶孤城可也没那么好说话。   赵王见叶孤城这般态度哪里能不明白他的意思,这时候他也不好说南王这主意不好,只怪他自己作茧自缚。   赵王从追命手上接过那把真的古剑亲自捧到了叶孤城的面前,踌躇了会儿,“叶城主,本王对不住你。这古剑本就该是你的,如今本王将它给你。一把好剑自然是要配叶城主这样的绝世剑客的。”   叶孤城一挑眉,这赵王还真是只会这么几句了,如此耳熟的话,分明就是赵王那日在密室里跟他说的。叶孤城似笑非笑的看了赵王一眼,在赵王满心忐忑之下,接过了赵王手上的剑,“如此,叶某便收下了,谢过赵王爷了。”   叶孤城虽然为人孤傲,但是礼数上他是不会缺的。毕竟,白云城就算是远在南海,那也还是隶属朝廷的管辖的。   赵王和叶孤城的事算是解决了,可是赵王之前报案的事可是连皇帝都有所耳闻的,这事可不好办呐。赵王这时候也没有办法了,他自己做的事,总该自己收场的。   “无情,这一次的案子你办的很好。本王将撤回管家报的案,至于皇上那里,自有本王去说,不与你们有丝毫关系。只望今日在场诸位能够守口如瓶,否则本王也还是能做点事的。”   赵王也是走投无路了,但是这事不能外传,为此他也不得不放下狠话了。当然,他也是说得出做得到的。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谁也跑不了。   诸葛正我不置可否,但是,不得不说赵王这办法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至于其他人,叶孤城都不管这事了,他们又不是当事人,也没权利说不啊!   邀月看着这么个收场,不由得想起叶孤城曾经感叹过的话,这风雨才刚刚开始啊!   赵王缺钱,南王便以金银买通了赵王,让他用御赐的古剑来陷害叶孤城。但是,赵王胆小,见到叶孤城时便开始后悔了。是以,当初叶孤城拿到的那把剑就是假的。所以,一贯对剑十分爱护的叶孤城才会对那把剑是那么个轻忽的态度。   不过,叶孤城也不想吃亏,毕竟对方都算计过来了。叶孤城将计就计,叫赵王将真的古剑赔给了他。这一来教训一下赵王,再给南王敲个警钟让他不要妄想再做些什么不合时宜的事,二来,这古剑对于爱剑之人确实是件不可多得的宝物。   这么一场啼笑皆非的闹剧便结束了,那么叶孤城和邀月的分别也就提上日程了。叶孤城也该要回白云城去了,而邀月则要带着怜星去求医,怜星这样子也确实不能再拖下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日更还是没有小可爱看,天天码到半夜,算了,那朕还是隔日更吧,反正不会弃坑的。朕自己站的cp,绝不坑!表白一下评论的小可爱们,爱你们哟~ 第45章   也许是因为分别已经成为了一件常事,短暂的分别是为了更好的相守。   叶孤城有自己要去做的事,邀月便想要支持他帮助他。因为对于邀月来说,爱一个人便是那人就是一切,爱得深,可一旦恨起来也是不留余地的。   而对于叶孤城来说,家族的重托不可辜负,心上人亦不能放弃。他能做的,便是让她先离开,然后在远处默默的守着她。   十里长亭,荒草夕阳,一辆马车早已驶去了,独留下邀月和叶孤城诉说这离别之情。   “阿月,我想做的事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再给我一些时间,让我用最好的一切迎你回去,可好?”叶孤城想了想,这是他目前唯一能给的承诺了。他甚至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叫邀月的玉指堵住了将要开口的话。   “我等你。”   其实,什么都不必说,只要彼此心意想通,再长的时间和再远的距离都不是问题。叶孤城和邀月都是彼此认定的那个人,这就已经是一切了。   两人分别后,邀月追上了先前那辆已经驶远的马车。那是花满楼的泉鸣马车,里面有怜星花满楼和陆小凤。   对于花满楼来说,怜星是亲人,帮她寻找神医自然是义不容辞的。而陆小凤虽然喜欢四海为家,到处漂泊,但是朋友对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为了朋友两肋插刀都是可以的,更何况是一起上路寻找神医呢?再说了,邀月和怜星可是陆小凤早已认定的朋友了。   至于无情为什么没有一起来,他倒是想呢,可是他手上总有该他处理的公务需要收尾。无情已经说好了,等手上的事情结束了,便立时来寻怜星。   神医要去哪里寻呢?无情查到最近在华山会召开武林大会,届时杀人神医平一指会去杀人救命,这倒是一个好机会。   于是,邀月带着怜星和花满楼陆小凤两人一起踏上了去华山的路。只不过,这路走了一半的时候,他们就遇上事了。   移花宫的宗旨便是拯救天下受苦受难的女子,是以移花宫的弟子常在外行走,会救一些可怜的女子回去,而这些女子也将成为移花宫新的下属。这本没什么不妥的,以往她们都是这么做的,但是这一次遇上了个硬茬子。   怎么回事呢?原来,这一次移花宫的弟子碰上了一群拐卖良家妇女的人贩子。碰上这样的人贩子,便是常人都不会束手不管,更何况,本就是为拯救天下女子的移花宫呢?   这移花宫的弟子一出手,这些人贩子哪里还有好下场。可偏偏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来,那人见移花宫的弟子似是要杀那些人贩子,出手也不留情,秉着救人为上的原则,居然不分青红皂白的便要救那些人。自然是要打起来的,只是这人武功奇高,这些普通弟子哪里是这人的对手?   说来也巧,正好就让邀月看到了移花宫的求救信号,当时便不高兴了,什么人敢对移花宫的人动手,怕是不想活了,这必然是去教训教训那人的。   邀月轻功先行一步,马车则在后面跟着,等她到时,阻挠移花宫办事之人正好将移花宫的弟子全部打伤在地上。那人虽然并无有杀心,但是却足以让邀月拿他开刀了。   那人是个长相普通的粗壮汉子,浓眉大眼,一身旧衣还拿着一把生了锈的剑,周身的气势外放,看着是个江湖豪侠。但是,这样的人在邀月的眼中,她是看不上的。毕竟,邀月做什么都喜欢最好的,这人给她的第一印象就不过关。   邀月只听得,那人道:“你们是移花宫的又怎么样?难道移花宫的人就能草菅人命了吗?”   那群被打倒在地的移花宫弟子,虽然受了伤,却也不容别人毁坏移花宫的名声。要知道,她们这些人要是没有移花宫,此时说不定坟上的草都多高了呢!   “移花宫做事自有道理,从不草菅人命。你这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横加指责,还打伤了我们姐妹。你真当移花宫没有人了吗?要是大宫主知道了,必定饶你不过。”为首的那个移花宫弟子言语掷地有声,叫邀月听了,心里也是满意的。   只是,那人不听,硬要放了那群人贩子。邀月秀眉一挑,当即冷声道:“阁下好本事,邀月倒要讨教一二了。”   邀月说着便一掌朝那人劈去,只见那人身手敏捷,侧身躲了过去。邀月自认自己但凡出手,即便未出全力,那也不是寻常人说躲便能躲得了的。当即,邀月脚下一动,立时又劈出一掌,那人一时无法躲避,便迎了上来。   邀月第一反应便是,这人内力不俗,难怪有这么个本事,都敢挡移花宫的道了。邀月复又催动内力,那人亦是如此。邀月心头冷笑,她有余力,然而他却没有。一时,邀月另一只手也劈去一掌,只将那人震了出去。但是,那人反应及时,因而也稳稳的站在那里了,只那唇边带血,显然是受了内伤。   邀月控制住体内翻腾不止的内力,目光冷如电,“阁下的功夫不错,敢问尊姓大名,也好叫我移花宫的弟子记下。”往后她见一次,便要打他一次。敢欺我移花宫无人,那就叫你知道厉害!   要说邀月能杀此人吗?能。但是,邀月并非不讲道理的人。那人只是打伤了移花宫的弟子,并未伤及她们性命。是以,邀月也将他打伤,不伤性命。若是,移花宫当真有人死于他手,那便是不死不休了。   “某家燕南天,你便是移花宫的邀月,果然不俗。”燕南天十分的豪爽,抬手抹去了唇边血迹,只是,他又皱眉,不满道:“你既是移花宫的宫主,就该管好自己手下的人,莫要为非作歹,残害人命。”   “我们何时为非作歹,残害人命了,你这人不听我们解释,便信了那群贼人的话,倒还有理了!”方才说话的那名移花宫弟子站在一边指着燕南天,毫不客气道。那弟子又对邀月道:“大宫主,我等深受移花宫教诲,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来呢。”   “大宫主,我等见那群人贩子,贩卖良家妇女,对她们非打即骂。我等出手阻止,那些不止不知悔改,反而想对我们下手。是以,我等才会动手。还望大宫主明察。”那弟子解释完便跪在了地上,其他的弟子也都纷纷跪在地上,以证实自己所言绝非谎话,而是句句属实。   邀月自知自己治下绝不可能出现燕南天所说那种伤天害理的人,否则移花宫的门规也饶不过她们去。   邀月闻言并不作声,只冷眼看着燕南天。燕南天听得前因后果,方才知道自己出手莽撞了,可事已至此,梁子也算是结下了。   “某家一时救人心切莽撞了,还望邀月宫主莫要见怪。”燕南天如此道。   邀月见此人这般说辞,心中已是不满,而此刻和花满楼陆小凤在一边听了一会儿的怜星皱了皱眉头,“救人心切?那她们解释了,你听了吗?出手伤人也不知道歉,枉你看着还像个侠士剑客,却原来差得远了。”   怜星说话带刺,她虽然如今行事像个孩子般,但是她的头脑还是很清晰的,她自然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些本就是事实。更何况,怜星知道如果自己不说的狠一些,姐姐便又该出手了。   在花满楼和陆小凤看来,此人确实是一片善心,侠义心肠,路见不平而已,只是不明真相被蒙蔽了罢了。   燕南天面色微沉,到底还是按着怜星的意思,赔礼道歉了。他意思是自己因一时误会伤了移花宫的门人,特意向邀月怜星她们道歉。   既然已经道了歉,要是再揪着不放,倒是不够大度了。邀月以为此番误会,有一部分是因为移花宫在江湖上亦正亦邪的名声才引起的,因而这一次便要叫这燕南天知道移花宫做事,也是有章法的。   因此,邀月下令移花宫弟子将那些人贩子打折手脚之后,便送交官府。至于,那些女子,有家的便助她们归家,无家的就叫她们查探身份之后带回移花宫。   邀月下令时还不着痕迹的看着燕南天,但凡他敢说一句她做的不对,今日便要正经的再打上一场了。好在燕南天只是皱眉,却没有出言反驳。邀月赐了疗伤的丹药给移花宫的弟子,之后便让她们收拾了那些人贩子,带着那些女子先回移花宫在这附近的产业去了。   气氛一时冷了下来,陆小凤惯是个会活络气氛的,三两句就叫气氛好转了。   “阁下可是那有神剑之称的燕南天?幸会幸会。”   “某家不过一个江湖人罢了。”   陆小凤见燕南天旧衣锈剑,不太讲究的样子,又想起叶孤城和西门吹雪来,心道:果然,即使都是剑客,像叶孤城和西门那般的却是少见。也不知这三人的剑相遇,又会是怎么一副场景呢?   --------------------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论比剑还是城主厉害,不容反驳!燕南天只是路过而已。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小豆子康1个;爱你哟! 第46章   邀月处理完燕南天和移花宫的误会之后,便准备收拾启程了,丝毫不想管还站在那里跟陆小凤相谈甚欢的燕南天。   邀月面无表情的看了陆小凤一眼,脚下只往马车那里走去,头也不回,淡淡的随口道:“陆小凤,你便接着聊吧。我们要先走一步了。”   邀月的话当即叫陆小凤的笑僵在了脸上,不是吧?他心道:邀月这到底是有多不喜欢燕南天啊,连带着他也一起看不顺眼了吗?陆小凤这个时候开始有些庆幸自己之前没有和移花宫起过冲突,更是没有对移花宫有偏见。不然,打架还是次要的,哎哟!   于是,陆小凤只得连忙跟燕南天告辞。之后,陆小凤便脚下不停的往回走了,终于在马车启程之前追上去了。燕南天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有些不解,可那马车离开的方向又叫他隐约有些期待。   燕南天不明白为什么邀月会对他这般态度,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不过,邀月他们去的方向也是华山,说不定他们也是去看武林大会的。虽然邀月有些不待见燕南天,可是燕南天却有些期待再次和邀月相见。   自古英雄爱美人,更何况还是邀月这般举世无双的美人呢?谁会不心动呢?燕南天也不外如是。   因为邀月心中不高兴,便吩咐车夫将马车驶得快些。怜星向来是听姐姐的,花满楼又是个好脾气。陆小凤便是心里头嘀咕,他也不敢顶着邀月那张冷脸作妖啊,这不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吗?是以,本是要三天的路程,这下子两天便到了。还好三人都是习武之人,又不晕马车,否则,现在便难熬了。   他们的马车停在了华山山脚下的一个小镇中。这小镇以往是个人烟稀少的地方,但是却此刻云集着各地的江湖高手,别样的热闹。   怜星有些好奇这小镇里会有些什么好玩的东西,便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陆小凤,想叫他带着她一起出去玩。陆小凤倒是想带着怜星出去玩呢,可他哪儿敢啊?陆小凤无奈的耸了耸肩,朝着怜星悄悄摊手,他也没有办法的。怜星偷偷觑了觑自家姐姐,好吧,还是算了吧。   花满楼虽然看不见,但是哪里能不知道怜星和陆小凤的小心思呢?花满楼从来不怕邀月的冷脸,而邀月对他的态度可要比他们俩好多呢。   花满楼笑着摇着折扇,头往邀月那边偏了偏,“阿月,咱们到了。是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吗?还是先去找平一指?”   邀月真的是不用想,也是要去先找平一指的。只是,她看着自家妹妹怜星和陆小凤都是那一副打不起精神恹恹的样子,心中恨铁不成钢啊,“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吧,等下我先去看看。七童,你便和陆小鸡一起陪着怜星在附近逛逛吧。”   “阿月,我陪你一起吧。有陆小凤在,怜星肯定不会无聊的。”花满楼见邀月想一人出去,哪里能同意,连忙道。   这时,邀月对自家七童也有些无奈了,她让七童陪着不过是怕陆小凤把自家妹妹带坏了罢了。可花满楼不知道邀月的意思,他担心邀月,就想陪她一起去。邀月又想起了,那一次陆小凤把花满楼都给带着往青楼跑了,虽说只是去喝酒来着。这般想着,邀月只觉得额角有些抽抽,手也有些痒了,这陆小凤莫不是属欠揍的吧?   四人本打算找家客栈住住的,可是他们来得太迟了,好几家客栈都住满了。邀月也懒得再去一家一家客栈的去看了去问,便索性在小镇上买了个宅子。这所有的问题便都解决了。   住处的问题解决了,怜星便迫不及待的要和陆小凤一起出去逛街了,邀月则带着花满楼一起去找平一指的下落去了。   说来也巧,邀月和花满楼方才出了她买的宅子之后,便听见有人在讨论杀人神医的事情。   “你知道吗?这华山来了个杀人神医,说是要请他救命便要一命换一命,死一个救一个。”   “怎么这人口气这么大的吗?”   “那是人家有这本事,什么疑难病症都不在话下,故而有这么个杀人神医的名头。”   “这人现在在哪里啊?听说这一次武林大会在华山办,他呀,就在华山上山的必经之路的路口那里搭了个茅草屋,说是要杀人救命。”   “啧啧啧,老兄,咱们也去看看?”   “走走走。”   邀月微一挑眉,这刚想着去找就有送上门来的?她对着身旁的花满楼道:“七童,咱们也去看看情况,如何?”   “好啊。”花满楼当即应下,两人便往华山山脚下走去。   到了华山山下,果然在那上山必经之路的路边搭着一个茅草屋,似乎有不少人往那里去,甚是热闹的样子。   邀月和花满楼也随着人群往那里走去,那里似乎有些吵嚷。   那茅草屋的面前站着一个古怪的老头子,这老头长得古怪,脾气也不好,任凭他面前跪着的那个人怎么哭哭哀求,他都无动于衷,铁石心肠的很。   那古怪的老头子便是平一指。平一指似乎是有些烦躁,他一甩袖子,背过身去,“不管你怎么求都是没有用的,如果你不按照我的要求去杀一个人,那么我是不会救你的儿子的。我说话算话,杀一人救一人,这买卖不亏。”   花满楼素来热爱生命,别说是杀人了,就算是叫他伤害那些猫猫狗狗,他也是做不出来的。因此,花满楼听到平一指这么个言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阿月,当真除了这人便没有别的人能救怜星了吗?”花满楼似乎因为亲耳所闻,对平一指的感观很不好。   “也许有,但是目前来说,只有他了。”邀月从不对别人的行为做过多的评价,说她冷漠也罢,因为这本与她没有关系。   “七童可是看不惯这平一指的为人?”邀月十分的了解花满楼,他肯定是因为平一指必须杀一人才肯救一人而不高兴的。   “救人便救人,即使是提些难题,也好过杀人吧。”花满楼这样热爱生命的人怎么会赞同平一指的做法呢?   “生死本就有命,是人救逃不过生老病死。若是人一直不死,也许有一天便真的活不下去了。凡事皆有定数,万物亦是如此。七童以为呢?”邀月这番言论着实新奇,可是仔细想来也不无道理。   邀月的意思便是如果平一指只救人不杀人,死的人少了,活得人多了,那么该如何生存下去,也会变成一个问题。   邀月和花满楼说话既没有放低音量,也没有说避着旁人。花满楼不做亏心事,做事皆是出自本心,因而他不怕别人听了去。而邀月从不曾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放在眼里,她不在乎。是以,两人这番谈话被站在茅草屋的门口平一指给听了去。   平一指从不曾想到会有人能够理解他杀一人救一人的想法,他心里很是好奇这人是谁?还是个女子,也不知道这世上什么样的女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平一指往邀月和花满楼那里看,他一见邀月,便心中感叹:原来这世上还有如此美艳不似凡人的女子,着实是一件奇怪的好事啊!   邀月的美貌天下无双,曾经有好事者写了这么句诗:秀外张三娘,深宫邀月色。张三娘是江湖第一美人,十分美貌,常在江湖行走。而邀月呢,邀月是世间第一绝色,她常年待在移花宫中不出来,甚少有人见过她的面容。   好看的事物总叫人觉得赏心悦目,好看的人也总是令人心生好感,不是吗?   因为平一指古怪的要求和古怪的脾气,好多人都走了。便是有那不走的,平一指也不去管他们。这时,他主动离开了那间茅草屋子,走到邀月和花满楼的跟前。   “你们是来求医的?”平一指阅人无数,可依他所见,邀月和花满楼并无疾病,只除了花满楼的那双眼睛。   “不错,想请你救一人。”邀月为了怜星对平一指的态度也是很客气的,虽然还是带着那么种高高在上的冷漠罢了。   “看在你方才那番话的份上,我也就好心跟你直说了。这位公子的眼睛,除非取了活人的眼睛装上,否则,便是神仙下凡也无能为力。”平一指脾气古怪,邀月如此态度,他亦没有不高兴,反而好心说出了救治花满楼眼睛的方法,虽然这个方法花满楼是肯定不会用的。   “我要你救的不是他,而是我的妹妹,她中了一种奇怪的毒,无人能解。”邀月也是有意说那是一种奇毒,无人能解的,毕竟这也是事实不是吗?   果然,平一指对于邀月口中的奇毒很感兴趣,要知道学医之人总有些钻研精神的。可是,就算是平一指对那奇毒很感兴趣,但是他的规矩摆在那里,他也不可能自打嘴巴的。   “杀一人,救一人,这规矩不能变。”   “那么,你想让我杀谁?”   --------------------   作者有话要说:   根据榜单要求,会在原本隔日更的基础上加更的。表白小可爱们,猜猜平一指想要邀月杀谁?   感谢为朕投出霸王票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在晋江划水1个;爱你哟! 第47章   邀月的眼睛微眯,她倒是想知道平一指会让她杀谁。   结果,脾气古怪的怪老头平一指并没有直接说出要邀月杀的那个人是谁,因为此时从平一指的那间茅草屋里走出了一个长相丑陋的女子。这女子长相丑陋,脾气也不好,对着平一指颐指气使的,但是脾气古怪的平一指居然一点意见都没有。   这时候,邀月想到了无情查的那份资料,平一指是个惧内的人,向来都是自家娘子说什么便是什么。许多时候,平一指要求来求医的人杀的人都不是他自己要求的,而是他的夫人要求。   因为对于平一指来说,不管来求医的人杀了谁,对他来说都没有任何影响。否则,那次将平一指的丈母娘一家都杀光的那个人,平一指也不会救了。据说,平一指最恨的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夫人,一个便是他的丈母娘,因为是他夫人的娘。   邀月知道但凡是有本事的人,脾气都古怪的紧,她自己的脾气也不好。是以,邀月也不会妄加评论。   原本平一指的夫人只是一般的丑陋,可是有邀月这样一个世间第一美人在面前这么一对比,那可就是淤泥与白月光的对比了。怪道有人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呢,仔细想来确实如此。   但凡女子都不会喜欢比自己长得美的女子,尤其是平一指夫人这样的心肠的,她能看得顺眼邀月才奇怪呢?   “要救人可以,用你的命去换。”   平一指的夫人看着邀月的眼光十分的不善,就像是一匹眼冒绿光的饿狼一样。或许等邀月死了,她可以叫平一指将邀月的面皮剥下来给她换上,真是想想就令人激动呢!   其实,不管这女子是美或是丑,在邀月眼中,只要是女子,就是移花宫需要帮助的对象。可是,叫邀月碰上平一指夫人这样的人,便是她耐心再好也忍不了了,更何况邀月从来就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   “想要我的命的人,还不曾在这世上出现过。”邀月的语气一如既往,却叫花满楼听出了其中隐藏的杀气。   平一指的夫人是铁了心的想要邀月的命,她见邀月不愿意自杀,便把主意打到了邀月身边的花满楼的身上。花满楼全身上下无一处可以指摘,唯有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光彩。   平一指的夫人许是被邀月的美貌引起的嫉妒冲昏头脑,竟然想要挑拨花满楼去杀邀月,交换平一指帮花满楼治眼睛。   花满楼这人连小动物都不会去伤害,更何况是邀月呢。别说是还需要一双活人的眼睛才能叫花满楼重见光明,便是能叫他立刻重见光明,他也绝不可能伤害邀月一根头发。   花满楼脸上的笑意消失,渐渐沉了下来,这女子居然如此恶毒,花满楼不禁皱起了眉。   却不想,邀月唇边浮现了一抹冷笑,她似笑非笑的对一直在一旁一声不吭的平一指道:“既然是杀一人救一人,不若我替你杀了这个妇人,如何?”   这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了,平一指虽不敢去看他的夫人,但是那双眼里早就暴露了一切。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平一指的夫人见邀月如此说,便恶从胆边生,叫平一指去杀了邀月。   平一指医术了得,眼力也不差,他第一眼便知道邀月这样的人,他绝不可能打得过的。跟邀月动手,那不是死路一条吗?平一指不在乎自己什么时候死,可也不能死得这般憋屈,不是吗?   平一指从不曾违背他夫人的话,可是这一次他没有听她的话。他夫人一时冲动之下,居然自己拔刀向着邀月冲过去。   邀月面色如常,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丝毫不担心这即将到自己眼前的刀锋。花满楼知道邀月武功高强,可还是忍不住手中蓄势,只准备随时出手去救邀月。   平一指的夫人挟着那一把刀到了邀月面前,邀月只伸出手指,只是指甲那么轻轻一弹,便叫她手里的刀碎成了几截掉在了地上。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医毒不分家,作为平一指的夫人她手上自然会有那种触之即死的毒了。她的掌风裹挟着一把毒粉,一瞬间粉白色的粉末在空气中散开。   邀月目光一冷,找死,随手一招掌风将那粉白色的粉末给扇了回去。果然是沾之即死的剧毒,邀月的掌风有几人能逃得开呢?   平一指的夫人死了,自作孽不可活。原本邀月并不想要她的性命,可是她用毒,还要把花满楼算进去,这就不可饶恕了。   平一指看着自家夫人的死相凄惨的尸体,眼里没有悲伤,有的居然是解脱。可见,平一指平常叫夫人给折磨的怎么惨了。不过,即使这样医术如此高超的平一指竟然没想着自己去杀她,要知道他动手绝对是轻而易举,但这也算是两人自己的糟心事了。   “杀一人,救一人。你既然杀了一人,我便帮你去救一人。人在哪里?”   说着,平一指取了一个一指长的白色瓷瓶从里面到处些粉末来洒在了他夫人的尸身上,顷刻之间尸身化作来一滩清水,不多时便渗进了土壤中。   平一指见邀月看过来,随口解释道:“尘归尘,土归土。人死了,要这尸体何用,倒不如回归尘土。”   邀月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将平一指带回了她在华山买下的那座宅子里。他们三人回到宅子里的时候,怜星和陆小凤早就已经回来了。   怜星原是因为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有些好奇罢了,可是这样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若不是这次的武林大会指不定要多么冷清呢,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呢?所以,高高兴兴的拉着陆小凤一起出门玩的怜星,没多久就恹恹的回来了。   怜星一见邀月进门,便立时起身去迎接她,开心的去拉她的胳膊。邀月倒是懒得再去扯开怜星了,反正扯开了,她依旧能凑上来,何必呢?   “这是你的病人,你看看,该怎么救治?”邀月转头去看平一指,指着怜星如此道。   平一指的脾气古怪,直说叫怜星将手腕伸出来就行了。平一指姓平,本名无人知晓,一指只是江湖中人给的称呼。因为,他杀人救人都只需一根手指便足矣了。   平一指的一根手指搭在怜星的脉搏上,片刻后,便收了手,只看他脸上的表情便可以知道怜星这毒他能治。   “这是一味失传已久的迷药,从前只在前朝皇室的暗卫手中才会有的。这药无色无味,只是会叫人每隔一段时间就失忆一次,每一次都会叫人的心智下降,直到心智全失,便是命丧黄泉之时。”   “怎么救?需要什么?”这毒的由来不是邀月在意的,她只想知道怎么样才能救怜星。   “原本这位姑娘早该毒发身亡,可是因为她本身武功高强,再加上有一样东西抑制了毒发,是以才能拖到现在。所需药材皆是寻常之物,唯独缺少一味药引也是这□□中最不可缺少的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于南海深海之中采出的明珠,越大越好。”   邀月一时微皱起眉头,平一指却指着怜星腰间挂着那颗明珠,捋着胡子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有了这药引,老夫即刻便可安排解毒,不出七日便能药到病除。”   平一指这话一出,邀月的脸色好多了,花满楼和陆小凤更是立刻眉开眼笑,果然是个好消息。   “当真得亏了这送明珠的人啊!花满楼,你说是不是啊?”陆小凤想起了这明珠是由何人所送之后,当即脸上露出一个八卦的笑,不停的冲花满楼挤眉弄眼的。他见花满楼一心为怜星开心,根本无心理他,陆小凤便用胳膊捅了捅花满楼的腰,才得了花满楼一句话。   “陆小凤,这一回你倒也算是说了回正经话。”   “什么叫算是说了句正经话,明明一直都很正经好不好啊!”陆小凤不乐意了,他怎么总是遇上这种喜欢给他泼冷水的朋友呢!哎!   “好了,药方开出来了,陆小鸡,你就跟七童一起去买些药回来吧。”   邀月见平一指的药方开好了,哪里还会让陆小凤在这里找事呢。倒不如把他叫出去干活,果然陆小凤得了份差事还是很高兴的,当即就拉着花满楼出门了。   对于陆小凤来说,他就不喜欢闲着,所以不管是他自己找麻烦,或者是麻烦去找他,他都挺乐呵的就是了。   邀月叫平一指暂时先住在宅子里帮怜星治病,平一指自然是不会推辞的,只是他说是要回去拿一些东西。邀月可不怕平一指会跑,便同意他回去取东西去了。   邀月准备给无情写一封信告诉他怜星的情况,她本是叫怜星去休息的,可怜星不乐,邀月也就随她了。   邀月将怜星的情况告诉了无情,信快写完的时候,怜星凑过来,问邀月在写什么。邀月只说是无情想来找怜星玩,她便写封信叫他过来罢了。   怜星听了很高兴,非得胡搅蛮缠的叫邀月加一句话。邀月拗不过怜星,便写了怜星想说的那句话。   那么,怜星想说什么呢?   “无情,怜星想你了,你什么时候来啊?”   邀月封上了信,瞧着怜星这副无忧无虑的样子,突然有些想叶孤城了。她想,等怜星的病治好之后,她便悄悄的去白云城,给那人一个惊喜。   --------------------   作者有话要说:   想念城主,但是朕要搞事情了,城主要倒霉了! 第48章   当天,邀月就差人把信飞鸽传书寄到京城神侯府去了。只是非常可惜的是,邀月的信到了神侯府的时候,无情才离开神侯府不久,恰好就给错过了。   陆小凤和花满楼一道拿着平一指开的药方去买药去了。结果,说是最寻常的药材,可是还是有一两味没有买到。只能说,这地方太小了也不好,连味药材都买不到。   他们俩没买到药材,垂头丧气得回来了。这时候,邀月便只好叫移花宫的弟子从附近的城镇买好了送过来了,只是这少说也得耽搁一两天。好在平一指说了,怜星的病情暂时是被压制住的,时间还是够的,这才叫邀月放下心来。   移花宫的弟子动作迅速,邀月命令下达的第二天,她们就带着怜星需要的药材出现了。不仅如此,移花宫的弟子还带来了无情的信。这叫邀月有些诧异,分明她的信才寄走没两天,怎么这么快就有回信了呢?   原来,无情早早将手头的事务跟其他人做了交接,准备往华山赶来。邀月的信寄出去的时候,无情已经在路上了,只是无情路上又遇到了一些麻烦事,便耽搁了下来了。无情害怕邀月带着怜星又往别处去了,是以便先来一封信告知一二。   平一指开始给怜星治病了,陆小凤和花满楼都很高兴,只是邀月的心情似乎不大好。   因为武林大会要在华山召开,这两日时不时就会有人比武切磋。陆小凤是个喜欢看热闹的,便带着花满楼一起去了。怜星也很感兴趣,闹着要去,邀月不同意。   不过好在平一指说了,怜星可以出门去,这都治病并无什么影响。于是,邀月才肯叫怜星出门,陆小凤花满楼和怜星三人出门去了,宅子里就只剩下邀月一个人了。   陆小凤三人走时,邀月一人枯坐在院子中,等他们出门玩儿了一圈回来了,邀月还是一人坐在院子中,就像是一直坐在那里没有动过一样。   三个人都想知道邀月怎么了,也都很是关心她。就是邀月心情不好的时候,谁也不敢往上凑。就在陆小凤和怜星两个人推来推去的时候,谁都不敢去的时候。花满楼就走了过去,两人见了当时就不说话了,只准备在一边偷听。这种时候,谁出马也比不过花满楼。   花满楼走到邀月的身边,语带关切,轻声问道:“阿月,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花满楼的身上带着一种特殊的气质,叫再烦躁苦恼的人见了他,心也能渐渐平静下来。邀月沉吟不语,花满楼也不出声,只在一边陪着她。   半晌,邀月突然问道:“七童,如果有一件事你本不相信,可种种证据摆在你的面前,却又教你不得不信。你说,该如何才好?”   “那么,可否去求证呢?不管什么的证据,都抵不过眼见为实,靠自己去判断,不是吗?”花满楼的嘴角还噙着一抹柔和的笑,似乎没有什么事能叫他烦心的。   邀月素来也不是这般的患得患失犹豫不决的人,可是关心则乱,便是邀月也逃不过这一关。邀月哪里能不知道是该去求证呢,只是她该相信他的,而不是因为这些所谓的证据去怀疑他。若是去求证必然会叫他发现,那时他会不会很失望,她不相信他呢?   邀月依旧面无表情,可是眼里的纠结倒是一点不少。花满楼虽然目不能视,但是他比许多有眼睛的人更加敏锐,因为他是用心去看的。邀月这问题一问出来,就叫花满楼猜出了这事必然与叶孤城有关,毕竟这世上能叫邀月心绪波动如此大的人屈指可数。   “阿月,盲目的去相信或者是怀疑都是不可取的,坦诚相待才是最正确的做法。不管有什么,只要说出来,才不会一直留在心里,才不会成为最难抹去的伤痕。”花满楼的话总是很有道理,因为他的心眼看得透彻。   邀月知道花满楼的意思,她该去问清楚的,他们之间不应该有秘密的。若是这一次她误会了他,那么,日后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会一直相信他的。   邀月也不说话,自己心里想了很多,花满楼依旧是耐心的等着她。邀月站起身来,冲着花满楼微微一笑,“七童,我想清楚了,我现在就走。”   这时候,一直在一边偷听的陆小凤和怜星听到邀月说要走的话,也待不住了。怜星连忙出声问道:“姐姐,你要走去哪里?”   “怜星,你的病有平一指在,陆小凤和花满楼陪着你。过两天无情也会来的,这样我便不用担心你了。你的事解决了,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去做。我今日便走,你安心养病。好了之后无论你是回移花宫也好,还是跟无情一起也好,你自己开心就好,都随你。”   邀月将事情跟怜星交代清楚了,便想着要走,怜星不愿意,还是花满楼拦住了她。   “七童,你做什么拦住我啊?”怜星有些不解。   陆小凤却故意八卦的在那里挤眉弄眼,故弄玄虚,“怜星,你难道不知成全人家的千里相思?”   “千里相思?”   “怜星,你莫听陆小凤的,阿月只是有事要办罢了。我方才拦你,是因为不管你怎么说,她都会去的,不要彼此弄得不高兴才是。”花满楼拿手上的扇子敲了陆小凤一下,陆小凤当时叫了起来,就跟受了重伤一般,看起来很假很假。   花满楼同怜星解释了,怜星虽说接受了花满楼的说法,可到底还是有些情绪低落。   邀月离开了,陆小凤花满楼怜星三个人就连刚才出门游玩的好心情也都没有了。好在平一指说是要给怜星诊脉了,才算是将三人的注意力给转移了回来。   邀月策马奔驰,速度很快,愈发带着些凉意的晚风吹过她的面颊,她却并不觉得冷,因为这样才能叫她冷静下来。   无情的信里不光交代了他要来的事,还交代了怜星中毒的真凶。无情说,怜星中毒的真凶是……是叶孤城。这绝不可能,邀月看到信时的第一反应就是如此,怎么可能会是叶郎呢?且不说他们之间的关系,便是没有关系,叶孤城又为什么要对怜星下毒手呢?   可是,邀月也知道无情不会无的放矢,因为怜星的毒一直是无情心上的结。邀月强忍着看完了那封信,看完之后她动摇了。   无情道,他手下的人在那些杀手的尸身上,衣裳上面发现了一些疑点,那上面还沾着一些金色的亮晶晶的沙子。这沙子有一个不一样的名字叫金沙,较之一般的沙子不同,只有南海飞仙岛的沙滩上会有。   邀月当时心道,怎么可能会如此巧合呢?只在飞仙岛的沙滩上才会产出的沙子。但是,无情的信里附上了一个小纸包,里面裹着些细微的颗粒,金灿灿的,分明与邀月之前在飞仙岛的沙滩上看见过的一模一样。   邀月还记得,那天晚上的月亮很圆,银白色的月光映照在飞仙岛的沙滩和海面上,亮闪闪的格外好看。   那时,邀月好奇捧了一把沙子仔细端详着,细沙从她的指缝间漏了下来,她问叶孤城:“叶孤城,我第一次见到海什么样子的,所有的海边沙滩上的沙子都是这么好看的吗?”   叶孤城微微一笑,如此回答:“飞仙岛的沙子较之别处不同,更加柔软细腻,光泽更好,所以皇宫里每年都要派人来取一些走,还给了一个金沙的名字。”   仅仅是金沙而已,邀月也不会怀疑叶孤城,可是无情还道那些杀手身上有着海水的咸腥味和叶家的徽记。再联合怜星身上中的毒,药方和药引中最重要的那一味药就是南海的深海明珠,还是前朝皇室的秘药。这种种加起来,如何能叫邀月不起疑心呢?   邀月对叶孤城的心是一片赤忱,爱得越深就越是在意,她相信他,却又不得不怀疑他。是以,邀月才会在院中枯坐了一下午,她的心乱了,因为那个是她深爱的人。   如今,冷风中的邀月愈发的清醒了,这件事的巧合和疑点都太多了。也许,是有人故意设计陷害叶孤城也未可知。   不管如何,这一趟南海飞仙岛,邀月是非去不可了。不管事情的真假,邀月都想着去亲口问问叶孤城。在邀月心中,别人的话便是千言万语,都及不上他一句话。   邀月这一路走的很快,几乎都不停的。移花宫的产业众多,足够她一路换着快马继续赶路。邀月武功高强,体力耐心都强过寻常人,这一路上休息的也少。很快,邀月就到了海边,打算坐船去飞仙岛。   细细算来,这是邀月第二次去飞仙岛了。站在船的甲板上,迎面而来的是夹杂着水汽的海风,邀月忽然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也许是因为那座岛上有一个她心心念念的人,她才会有这种感觉的吧!   --------------------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搞事情! 第49章   邀月再一次踏上飞仙岛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来时一模一样,一点都没有变。海天一色的蔚蓝,时不时飞过的白色海鸟,阳光照耀下闪烁着细碎金光的沙滩,还有那个白衣持剑自远处而来的身影。这一切都叫邀月的心情变得宁静,心头冒出的急火被一股从天而降的涓涓溪流给浇灭了。   “阿月,你来了。”此时叶孤城已经走到了邀月的身边,他俊美的脸上带上了一抹笑意,他对邀月的到来感到十分的高兴。   “怜星的病好了,是不是?”叶孤城虽然是在问邀月,可这话里却是笃定。因为叶孤城知道邀月不可能在怜星不知生死的情况下来找他的,这样的她就不是他认识的那个阿月了。   提到怜星,邀月的神色也放松了许多,“我在华山找到了平一指,让他给怜星治的病。如今应该已经好了,我等不及要见你了,便先过来了。”   邀月这一句等不及听在叶孤城的耳中,比什么乐曲都来得动听。   “阿月,这是你第一次自己到白云城来,我很高兴。”   像叶孤城这样的人,如果他能把高兴这两个字说出口,那一定是非常的高兴了。邀月对于叶孤城的反应除了喜悦,还有一丝焦灼,她状似随意,实则目光一直盯在叶孤城的脸上,“怜星的病情还得多谢你送的那颗明珠,那是一味不可或缺的药引。”   “能够帮到怜星,便好了。你我之间,又何须言谢呢!”叶孤城面色如常,如此说道,“阿月,我们回去吧!”   邀月点了点头,跟在叶孤城的身边,两人并肩携手往白云城里走去。说实话,叶孤城的反应在邀月的意料之中,她的心稍微放下了些,她打算找个时间便将这事告诉叶孤城。   邀月又到城主府里来了,府里的人似乎很是欢迎邀月的到来,尤其是管家燕叔那眼睛都快笑得看不见了。   邀月依旧住在她第一次来时的院子里,许是叶孤城太忙了,他将邀月送到住处之后便离开了。不过,用膳的时候,叶孤城还是按时的出现在了饭桌前。   按照老管家燕叔的话来说,就是城主除了宫主在的时候,很少会准时的出现在饭桌前的,忙起来连饭都顾不上用的。这话叫邀月听了心中既是甜蜜又是心疼,甚至她在怪叶孤城不肯叫她给他帮忙,才叫他自己如此忙碌。   饭菜还是邀月熟悉的味道,叶孤城顾不上安排,但是老管家早就猜透了叶孤城的心意。就凭他家城主隔三差五的就要命人打扫邀月住过的屋子,就可以知道他家城主是有多么期待曾经在这屋子住过的女子回来了。   午膳后,叶孤城又消失了,邀月却是知道他是打算着先将事情处理了再来陪她。邀月既知叶孤城的心意,她便一个人在城主府里转悠了起来。邀月在叶孤城的城主府里,随意的走动,任何人都不会说上一句话,倒是叫她自由的将城主府转了遍。   晚间,叶孤城又准时的出现陪邀月用了晚膳。不过,这一次晚膳后,叶孤城倒是没有急着离开。果然,如邀月所料,叶孤城正是早早将事情做完,留出时间来陪伴她的。   “阿月,可愿随我一起去散散步,消消食?”   对于叶孤城的邀请,邀月怎么会拒绝呢?更何况,她一直都在等他,不是吗?   两人并肩走在沙滩上,十指相扣,银白色的月光洒在了海面上波光粼粼,显得深邃又神秘。   “叶郎,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邀月一直记挂着叶孤城正一心想做的事,眼下没有旁人,正好问一问。   “这事说来简单,却又不是什么简单的事。虽然有父亲为我打下的基础,可是如今的百姓已经习惯了安稳。也许我这一动,会给他们带来数不清的灾难,这不是我的本意。”   叶孤城虽然在按照父辈的愿望去做这个拨乱反正复辟王朝的事,可依他将小小一座白云城都管理的这般好,叫城中人人都爱戴他,就知道叶孤城绝不是个为了一己私欲就置旁人性命于不顾的人。这样的人,往往考虑的很多。   邀月心里清楚如果叶孤城想要举事,肯定会有人响应他的,但是叶孤城要的是叫百姓们免于或者是减少这一场无可避免战争带来的伤害。   这样的叶孤城别有一种魅力,邀月知道他的心思,却也说不出劝解的话,说什么一将功成万骨枯,那都是废话。如果轮到自己在意的,别说是性命了,便是一根头发丝也不允许旁人伤害的。   “叶郎,你在静待时机。或许,我可以告诉你,只要你愿意等,那么这时机很快就到了。”邀月突如其来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但是,她却不是故意说出来安慰叶孤城的。   邀月在京城那会儿,隔三差五的往出走,并不是总是去找叶孤城的。邀月在通过观察京城的状况,来分析这个王朝的寿命。   京城看起来是繁华热闹,百姓安居乐业,就连官府中人也不像别处那般颐指气使高高在上,全然一副和乐美满的世外桃源的样子。只是,太过完美就总是会很虚假。果然,还是叫邀月发现了异样。   京城那般的好,可是就在离京城不远的村庄里,那里的百姓甚至连饭都吃不上。那里的人们个个面黄肌瘦,老的老,小的小与京城里比起来,简直一个是仙境一个是地狱了。所以,那所谓的百姓安居乐业,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为了自己所谓的颜面罢了。这一幕,又有谁看得见呢?   京城就是如此了,那么别处还少得了吗?说什么江湖人士不遵守朝廷法度,说什么处处有人落草为寇,岂不知是朝廷一步步将自己的子民逼到这个地步的呢!   再说那当今皇帝,不过是个少年,皇室那么多皇叔皇侄,哪个不盯着他屁股底下的龙椅呢?所以说,叶孤城要是想将伤害降到最少,除了等之外,别无他法。   邀月的想法叶孤城怎么可能不清楚呢,他或许比她还要了解,只是他一人前行,还少了个支持他的人。族中的长老们一门心思的想要复国,全然不顾旁人的死活,而叶孤城也不愿意同那些长老们过多的争辩。   是以,叶孤城表明上积极的响应,实际上只是为了堵上那群人的嘴而已。因为,为了一己私欲而违背本心,这样的事叶孤城做不到。   邀月此时的一句话,倒是给了叶孤城继续坚持的动力。果然,两心相印才是这世上最美好的。   即使两人走的都很慢,可是这沙滩又能有多长呢?终是有尽头的。叶孤城将邀月送回了院子,便又回了书房,还是得做做样子的。   叶孤城回去了,邀月却站在窗前睡不着了,她总是不想看着叶孤城为难的。是以,邀月寻思着找个什么办法,叫叶孤城开心开心。   就在邀月如此想着的时候,一道黑影从城主府的院子里飞快的掠过,若是不是邀月目力惊人,怎么也不会发现的。邀月随后悄然出了屋子,跟在了那道黑影的身后。以她的轻功何人能发现她,倒是叫邀月跟着那人到了城主府里的一间偏僻的屋子里。   那黑衣人进了屋子,邀月则敛了气息靠近了那间屋子。邀月轻松翻身上了屋顶掀开了一片瓦片,把底下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的。可是,屋子里的情形却叫邀月抑制不住自己的怒气,想要一剑杀了屋子里的两个人。   屋子里是一个看起来十分儒雅风流的中年文士,那黑衣人正在向他汇报打探来的消息。邀月此刻正在屋顶上,她的目力耳力过人,自然是把屋子里的两人的一举一动都看了个清楚。   “怜星没死?当初我叫你们下毒的时候,那可都是朝着移花宫武功路数的命门去的,怎么会到如今还活着的呢?你们怎么办的事?难道就不怕城主怪罪吗?”那中年文士看着儒雅风流,文质彬彬,可是这脾气着实不好,连这心肠也是恶毒的很。   “原是朝着怜星的命门去的,只是当时无情在场,他们一时失手。”那黑衣人如此道。   “一时失手,那怎么现在才来报?”中年文士气得扔了只杯子,白瓷碎裂在地上的声音十分的清脆。   “城主给怜星送了颗明珠,压制了她的病情,我等以为城主不打算再动手了。”黑衣人将叶孤城送明珠的事说了出来。   “废话,城主不过是不想叫邀月那个贱人怀疑罢了。如果城主当真不想下手,当初又何必叫人给怜星下毒呢?不动脑子!”那中年文士有些气急败坏,这种怒气是在提到移花宫的时候更甚了,“邀月又到白云城来了,你现在再去把怜星杀了,不许再失手了。”   “是。”   一道剑光闪过,那黑衣人便死在了中年文士的面前。邀月自门外推门而入,手中的剑上连一滴血迹都不曾沾染。   邀月看着那中年文士,冷笑道:“不管你想杀谁都不会成功的,现在我给你一个自我了结的机会。”   那中年文士看着邀月眼中的杀意,当即脱口而出,“邀月,你不能杀我。我是你爹啊!”   “是吗?那你就更该死了,有人在地下等你去陪她呢!”   邀月转身不欲看那人,在那人想跑之时,拍出了十成功力的一掌,叫那人还来不及惨叫,便当场毙命。   而此时,门外出现了一个人。   --------------------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搞事情了! 第50章   门口的人正是叶孤城,邀月回来后一时无法入眠,叶孤城又何尝睡得着呢?   邀月的到来对于叶孤城来说,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同时也让他意识到如果他再继续隐瞒关于怜星的事,那么他们必定会陷入一个僵局。   在这座城主府里,叶孤城可谓是能够全面掌控的,当他知道城主府的一支暗卫正在秘密的进行活动的时候,他便已经来了。只是,邀月还在他的前面。叶孤城无法阻拦,也不能阻拦,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邀月杀了那两个人。即使,这其中一人还是邀月名义上的父亲。   叶孤城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而邀月则站在门里,四目相对,寂静无声,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过了良久,邀月起身离开了这间屋子,同叶孤城擦肩而过,而叶孤城居然不曾出手去阻拦邀月的脚步。   就这样,一个消失在了黑夜里,一个呆呆的站在原地,分明前一刻两个人还在飞仙岛的沙滩上互诉衷肠,而眼下却又这般绝情的分别了。   邀月此刻的内心非常的混乱,她看到叶孤城的那一刻曾万分的希望叶孤城能出口解释,只要他解释她就会听。怜星的毒还有那个负心人的存在,这一切都与白云城脱不了干系,那人死前还口口声声说给怜星下毒是城主的命令。呵,在这座白云城里还有几个城主?   第二天一早,管家燕叔匆忙找到叶孤城,那时候叶孤城正在书房里写些什么。   “城主,邀月宫主已经离开白云城了。”老管家一向关心叶孤城,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老管家以为是叶孤城和邀月之间吵架了,或者是闹矛盾了,在他看来,没有什么问题是解不开的。所以,老管家才第一时间来通知叶孤城。   可是,叶孤城的反应却出乎老管家的意料,他依旧埋头写着什么,连头都不曾抬起,只淡淡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老管家对于眼前的一幕简直是不可置信,叶孤城不该是这种反应的。可是,叶孤城是一个固执的人,他做了的决定从没有更改的可能。老管家十分的无奈,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好从叶孤城的书房里退了出去。   老管家退出去之后,一直埋头书写的叶孤城停了下来,他随手将笔搭在了笔架上,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叶孤城用手撑着额头,目光注视着桌案上的纸。但是,他在面前的纸上根本就没写什么,只除了邀月的名字。   叶孤城没有同邀月解释,因为他没有证据证明他自己是清白的。难道,他只空口白牙的说一句不是他邀月就要相信他是无辜的吗?叶孤城知道,就算是邀月因为心里有他选择相信,可是他一天拿不出证据,这件事就像是一根刺埋在两人的心里。   更何况,如果不是叶孤城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便是他自己都要怀疑是不是他做的了,更别说邀月了。叶孤城到了这个时候再不知道是有人故意陷害他,他就算是白活这么多年了。白云城里一定有内鬼,可这内鬼到底是谁的人呢?   叶孤城故意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等自己收集齐证据再向邀月解释。另一方面那幕后之人这么做,不就是希望他和邀月翻脸,最好将对方恨之入骨,老死不相往来才好。叶孤城要做的就是给那幕后之人这样一个假象,让那人以为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好露出破绽,让叶孤城找出真相。   邀月此时正在一艘船上,耳畔依旧吹拂这海风,周围的海和天还是跟她来的那日一样的湛蓝,只是邀月的心情却已经完全和来时不同了。邀月想,也许,只有她回到移花宫,一个人好好的冷静冷静,她才能够静下心来去思考这一切。   邀月回到了移花宫,怜星还没有回来,往日她喜欢的这样一种安静的如同仙境的地方,此刻却是那么的乏味冷清。   邀月曾尝试着要去闭关,可是她一闭上眼,就是往日她和叶孤城相处的一幕幕,亦或者是那晚两个人四目相对相顾无言的场景,就这么彼此走远了。这样的邀月,她根本不可能闭关成功,不走火入魔就已经算是好的了。   邀月整日的待在移花宫里,整个人都快疯魔了,为什么叶孤城会和这件事扯上关系呢?也许是移花宫的日子太冷清了,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天。等到怜星回来的时候,邀月看上去已经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至于是不是真的冷静下来了,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怜星这一次不是一个人回来的,陆小凤和花满楼也跟着她一起回来了。至于无情,听说是京中又出了大案子,离不开他这个大捕头。是以,在无情和怜星相见之后,相处了几日,两人便又再次分别了。这场景像极了当初的邀月和叶孤城,短暂的相聚之后便是分别。   花满楼是来过移花宫的,在很久之前,他看不见,但是他可以闻到移花宫里有着各种各样的花的芬芳,这在别处是不可能发生的。陆小凤虽然没有来过,但是他对移花宫很好奇,最让他感兴趣的还是移花宫的酒窖了。因为邀月曾经给陆小凤和花满楼送了不少移花宫的美酒,真的是世间少有的美酒啊!   怜星一回来,就有移花宫的门人告诉怜星,邀月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回到移花宫了。在陆小凤一路的啧啧称奇和花满楼的摇扇浅笑中,怜星很是顺利的找到了邀月。   那时,邀月正在移花宫的花园中练剑。一柄极细极长的剑在邀月的手中宛若一条灵动的长蛇在花间游走,一招一式极尽妍丽,繁复多变,然而这九分的美丽中藏了十分的杀机,冷厉狠辣。   陆小凤他们和邀月分开也有几月了,如今再相见,邀月身上的冷意只增不减。如今的她更像是仙更像是魔,而不像是个人。他们不知道分开的这些日子里,邀月遇到了什么,会教她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邀月早已察觉到怜星他们的到来,练完手上的这一套剑法之后,她方才收了剑缓步从缤纷的落花中向他们走来,如同九天之上的仙人一步步走下凡尘。   “姐姐?”怜星的病好了,她却不敢向之前那时候粘着邀月了,她有些忐忑的看向邀月,不自觉的抿着唇。   “回来了。”邀月没有看向怜星,只淡淡的道了一句话。邀月看向陆小凤和花满楼的时候,眼中也不像之前还带着调侃戏谑,只是淡漠的看了一眼,然后对怜星说:“好好招呼他们。”   说完,邀月便似一朵轻云飘远了,根本不给怜星答话的机会。对于怜星来说,邀月变了,变得比之前更加的冷漠了。   “怜星,邀月怎么了?”陆小凤见邀月的身影飘远了,便迫不及待的去问怜星了,花满楼也是一副神色凝重的样子,他也察觉到了邀月的变化。   怜星自己都是一头雾水呢,如何来解答陆小凤的问题呢?怜星唤来了移花宫的心腹弟子向她们询问邀月的情况,而弟子们说邀月自一月前回来后,便说要闭关,可没两天出来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了。   似乎并没有问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怜星正苦恼呢,花满楼却突然叹了一口气,陆小凤盯着花满楼狐疑道:“花满楼,你叹气做什么?你知道原因了?”   “陆小凤,你不是自称浪子,有很多红颜知己的吗?怎么如今你想不到原因了?”花满楼没有正面回答陆小凤的话。   陆小凤一惊一乍的,当即开口道:“你是说邀月变成这样,和叶孤城有关系?”   怜星原本对叶孤城这个要抢她姐姐的人就没有好感,听得陆小凤这么说,当场不高兴了,“如果是叶孤城的话,这笔帐移花宫一定要跟他算的。”   “怜星,邀月都没说要和叶孤城算账,你这是做什么?”陆小凤有些不明白怜星的想法。   怜星一拧眉,正准备好好跟陆小凤说道一番呢,却叫花满楼的话给挡回去了。   “怜星,陆小凤,这件事是阿月和叶孤城之间的事,别人没有办法插手的。与其在这里猜测,倒不如去找阿月问个清楚,你们说呢?”花满楼很理智的在分析目前的情况,对于怜星和陆小凤这两个不着调的,他也很是无奈。   花满楼说的话很有道理,但是怜星和陆小凤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去找邀月问个明白。刚刚邀月的表现还不够明显吗?现在凑上去,估计就是被一掌拍死的命运,他们俩怂了。   怜星和陆小凤齐齐的看向花满楼,一言不发,目含恳求,可是花满楼看不见啊,这样真的有用吗?事实证明,有用。因为花满楼就像是看见了一眼,给了怜星和陆小凤一人一扇子便走开了。   “怜星,花满楼这是去找邀月了吧?”陆小凤有些懵,还想着再确认一遍,这惊喜来得有点快啊!   “嗯嗯。”怜星看了陆小凤一眼,点了点头。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误会看似狗血,但是吧,真的是有人在搞事情的。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飞机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花满楼找到邀月的时候,邀月正坐在移花宫的一处屋顶上,她的身边似乎还有隐隐的酒香飘来。花满楼看不见,可是他依旧能够找到邀月,来到她的身边。   邀月白皙的手里拿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琉璃杯,那杯中微微晃动的红色液体正是上好的西域美酒,她将琉璃杯迎着月光,细细的端详着,似乎连花满楼的到来都没有察觉到。   “阿月,你今日怎么有这么好的兴致,喝酒赏月了?”花满楼微微一笑,笑容温暖柔和,似乎再没什么事能够让他感到愁苦的了。   “人生得意须尽欢,不是吗?”邀月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抬手又给自己满了一杯。也不知道邀月从哪里又变了一只酒杯出来,她斟满了一杯酒递给了花满楼。   花满楼笑着接过酒,“从不知阿月也会说出这般话来,或许我更相信这话会是陆小凤说的。阿月知道我会来?”   “除了你,谁敢在这当口上来找我呢?便是怜星,或许她中毒的时候会敢。”邀月唇边的笑便是此刻皎洁无暇的月光也及不上的。   “阿月,你在难过,借酒消愁,那么愁消了吗?”花满楼依旧笑着,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将邀月现在做的事都说穿了。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可现在看来,这话倒是假的。这酒啊,我是越喝越清醒了,七童,陪我一起喝吧!”邀月举杯看向花满楼,花满楼却没有拒绝。   以花满楼看来,邀月这样的人是不需要劝解的,她会自己想通的。若是邀月自己都想不通,不论你怎么说,她依旧是不会听的。所以,花满楼找到邀月不是劝解她的,而是来陪她喝酒的。   这要是叫怜星和陆小凤知道了,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说好的问问情况,怎么就变成陪喝酒了?   邀月是一个自制力特别高的人,那是因为她还没有遇上让她失控的事。这一次在白云城,邀月就隐隐的感受到自己的不受控制。现在看来,也许邀月和她的娘亲是一样的了。   邀月的娘亲正是花满楼的亲姑姑,江南花家的大小姐,曾经名动江南的大美人。她花容月貌,善解人意,武功不俗,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似乎女人所有的优点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堪称完美的女人居然会在一个深夜里引火自焚。   而叫她引火自焚的原因就是邀月的父亲,正是被邀月在白云城一掌劈死的那一个。最完美的女人也会动心,虽然对方仅仅是一个武功家世皆一般的人,可架不住那张脸,还有那张满是甜言蜜语的嘴。如果只是这样,倒也没什么,可是面对这样一个美人妻子,那人居然还能出轨,还能将她伤的绝望自焚,连自己的一双女儿都不管不顾了。   邀月骨子里的那种疯狂,像极了她的娘亲,那个为爱而死的女人。可是,邀月的疯狂里带着一种理智的冷静,她能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她会去克制。   花满楼并没有陪邀月喝很久,因为邀月只拎了几壶酒上来而已,两个人一起喝,很快就喝完了。酒喝完了,邀月倒是一点醉意都没有,她起身站在屋檐上眺望远方,那方向赫然是白云城的方向。   冷静下来的邀月只觉得这一次的事情破绽百出,叶孤城或许是被人陷害的。可是,就是因为如此邀月才更要做出这一副态度来,叶郎做错了事,她不会轻易的就原谅他的。而且,这个幕后黑手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邀月不会知道,她所谓的幕后黑手很快就要浮出水面了。邀月的心情似乎已经调整好了,花满楼饮尽最后一杯酒,便离开了。此时的阿月不再需要人陪伴,她一个人也一样会很好,花满楼总是这么的贴心。   邀月在借酒消愁,可叶孤城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在白云城自己的地盘叫人算计了,就算是想要自证清白,都拿不出证据来。这是一件多么叫人窝火的事情啊!   那个人藏在白云城这么久,还能暗中操控着白云城的暗卫,可他却没能够察觉,这些还不够叶孤城头疼的吗?   此刻,叶孤城坐在书房中,叶家的几位长老都被他叫过来了。这些人说是长老,却也是因为对叶家忠心耿耿,才会叶家的先辈被奉为长老,好让他们继续辅佐叶孤城。叶孤城不相信这些事,长老们会不知道。   “那天晚上的事,诸位长老想必都知道了。那么,你们就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吗?”叶孤城坐在那里,他手中没有剑,可是他的人却如同一把即将出鞘的古剑,难掩锋芒,叫人不敢直视。   “不知城主想知道些什么,城主但凡有所问,我等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众位长老面面相觑,似乎谁都不明白叶孤城在说什么。可是,叶孤城又怎么会相信这些老奸巨猾的老狐狸呢,装模作样罢了。最后,还是大长老先站出来回答的叶孤城的话。大长老是叶家的人,或许叶孤城还需要称呼一声叔祖。   “那个人的来历,他为什么会在白云城,还能够调遣白云城的暗卫?这一桩桩一件件,我希望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大长老分明刚刚还是一副只要你问了我就告诉你的样子,可是等到叶孤城问了,他却又吱唔着不肯说。   “还是说,我来告诉你们。你们分明就是为了移花宫,是也不是?”叶孤城语带讥讽,目光如电的在每个长老的脸上划过。   大长老的脸色变了,变得很难看,似乎就像是被人把最后那一张遮羞布扯了下来,将所有的不堪都暴露的完完全全。其余的几位长老都被大长老赶走了,现在书房里就只剩下了叶孤城和大长老两个人。   所有的人都以为叶孤城在继任白云城城主之位的时候,便已经将城中所有的不管是明面上的还是暗地里的势力全都接手了。但是,白云城暗中还有一股势力,不为人知。   十几年前,邀月的生父被移花宫的势力疯狂的追杀,恰好被白云城的人给救了。而救他的人还不是别人,正是大长老那一脉唯一的一个女儿。那人长得俊美,一张嘴更是抹了蜜一样,立时把叶家的姑娘迷得是晕头转向,他说什么就听什么。   原本叶孤城的父亲老城主是不愿意得罪移花宫的,可是那人也看出来了,居然和叶家的姑娘生米煮成了熟饭,叫叶家无奈之下只得认了这门亲事。那时候,因为移花宫瞒得紧,根本就没有人知道移花宫为什么会对这个人穷追不舍。   或许,那人为了在白云城得到一些不一样的权势和地位,就将移花宫最大的秘密告诉了当时的城主和几位长老。老城主为了复国亟需大量的钱财仅凭一座白云城根本满足不了,更何况还有南王这个自己有私心却不停的敲诈勒索的卑鄙小人。老城主在几位长老的极力劝导下,给了那人一些势力,为的就是谋求移花宫的财富。   那些人多年前似乎算到了一切,却没有算到多年后叶孤城会和邀月两情相悦。没有这回事,只要叶孤城开口,邀月便会将移花宫的财富心甘情愿的交给他。就如同,之前天下第一有钱人霍休的那笔钱财,还不是在邀月的帮助下全部落进了叶孤城的囊中。   只可惜,那时候计划已经开始了,而且邀月的生父就是个疯子,他根本就不受控制。他待在白云城这么多年,为的就是向移花宫,向那个女人报复。即使邀月和怜星是他的亲生女儿,他也一样无动于衷。   大长老提到这事的时候,脸上还有着愧疚,也怪他当初识人不明,才会引狼入室。只是,叶孤城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因为叶孤城自袖中取了一张折好的纸递到了大长老的面前,这纸上似乎还沾染着一股似曾相识的香味。   大长老看完了这纸上的内容之后,第一句话就是,“不可能。这信上说的不是真的。”   “大长老,你以为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呢?只要一个人拥有实力,那么他便拥有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不是吗?还是说,白云城的暗卫真的会给人留下蛛丝马迹?”叶孤城很是可惜的看了大长老一眼,人老了,便比不得从前了。   大长老曾经也掌控过白云城的暗卫,这些人是绝不可能留下蛛丝马迹的,毕竟死后就化作一滩清水的人,会留下什么痕迹呢?   “白云城里有内奸?有人要对白云城下手?”大长老看着叶孤城,也许他真的是老了,城主他和老城主不一样。   “大长老以为,这整个王朝里,除了白云城,哪里还有金沙?”叶孤城的脸上并没有即将找到真相的高兴,这条路还不曾走远,狂风暴雨便冲着白云城来了。只是不知道,还会有退路吗?   --------------------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这一期的榜单告诉朕还是要加更哒,跟上周一样更新啦! 第52章   金沙是飞仙岛的特产,别处再没有与之一样的了,大长老心里很清楚这一点。可是,他也同样清楚,除了白云城,这天下间只有一处有金沙,那便是皇宫。   “城主,那小皇帝如今不过是个小少年,如何能有如此心机谋略?”大长老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就如同这个王朝里的所有人一样,都认为他们的帝王还只是个孩子罢了。   叶孤城覆手站在窗前,晚风吹起了他的衣袖,“身在帝王家,大长老怎可用寻常人家的孩子来衡量他呢?更何况,白云城尚可以有长老们,难道朝中就不能有几个忠心的大臣了?”   叶孤城这平淡的语气配合着这话,叫大长老听了脸上一热,他轻咳了一声,道:“城主打算如何做?”   “停下手中正在做的事,以不变应万变,大长老以为如何?”叶孤城微微偏过头,目光犀利的看着大长老,叫大长老口中那一句不行,当即又给咽了回去。   大长老当然知道叶孤城的想法,可是他们叶氏一族筹谋了这么久,为的是什么,现在叫大长老收手,他总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或者说,大长老的心里仍然存着侥幸,也许没什么的,不是吗?大长老老了,他总想着能在有生之年见到叶氏复辟的那一天。   “城主,咱们小心行事总不会有问题的。当真要为了这点事,停下来吗?”大长老试探道,谁知道叶孤城压根儿就不买帐。   叶孤城笑了,但是这笑却叫大长老不寒而栗。叶孤城人似飞仙,仙人慈悲,可这杀伐果断叶孤城亦是不缺的。   “总归是叶家的基业,不是我一个人的,大长老若是不愿意,便算了。日后到了地下见了列祖列宗,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过失,不是吗?”   对付大长老,叶孤城只好用这个法子,不过,似乎还挺好用的。   大长老这眉头拧了又拧,皱了又皱,最终叹了口气,还是松了口,“城主才是咱们白云城的主人,才是叶家的领导者,一切都听你的,便是了。”   大长老离开了,而叶孤城心中却有一种预感,长老们不会因为他这些话就松口的,他还是需要做一些准备才是。如果他没有料错的话,阿月那边很快就会有人找上门去的。   大长老一出叶孤城的书房,就把众位长老聚集起来,将叶孤城的话告诉了他们。只是,这长老中总有和大长老想法一致的,他们不愿意就这么收手。   “大长老,或许,我们可以表面上停下,暗地里再悄悄的继续。这样既不违背城主的命令,也不会叫咱们的事停下来。诸位以为如何?”说话这人心思灵巧,想着钻个空子,两方都不得罪,尽想着些好事。   “叫我说,定是城主看上了移花宫的那位大宫主。眼下,预备着要美人不要江山了。”脾气暴躁的说话就更是不经头脑了,被大长老瞥了一眼,就又老实的闭上嘴了。   “这样,咱们明面上的那些全部停下,再不可露出蛛丝马迹。暗地里,咱们选一些悄悄进行,不与城主知道就是了。”大长老听了众人七嘴八舌一通说之后,只觉得头疼不已,最后拍板决定了还是按照先前那人所说的做。   殊不知,这一切都在叶孤城的意料之中。叶孤城自幼长在白云城,这些个长老他谁不了解呢?至于邀月那边,果然也叫叶孤城给猜中了。   没几日,移花宫里就悄然来了位客人,而这人除了邀月以外,怜星他们竟无一人得知。   邀月这些日子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到有月色的夜晚总会带着一壶酒一只琉璃杯到移花宫最高的宫殿的屋顶上,自斟自酌,总不知在眺望着些什么。   这一晚,邀月自斟自酌的时候,她身旁来了个陌生人,还不是移花宫的人。邀月懒得出手,只将琉璃杯中的猩红色的酒泼出半杯去,这酒在内力的催化之下,一滴滴竟然如红珠一般向着来人攻击了过去。   来人武功亦是不俗,竟然轻巧的避开了,只是邀月出手是打算给来人一个教训的。是以,那人避得了大半,避不开全部,叫那酒珠击中,不由的闷哼了两声。不过,邀月却没有继续出手,给个教训就行了,她可还等着这人交代他的目的呢?   “大宫主的武功果真天下间难逢敌手,只不知与那南海剑仙白云城主相比,哪个更厉害些?”来人受了伤,却依旧笑意盈盈,只是这一句话却将这人来意透露了出来。这人便是那幕后黑手所派,想对叶孤城下手。   邀月虽然心知此人来意,却见不得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和叶郎之间的事轮不到别人插嘴。邀月抬手轻轻一拍,就将那人掀翻出去。不过这人倒是硬抗了下来,也是个硬骨头了。   “假使大宫主知道了我的来历,会不会还下这样的重手呢?”来人不曾摘下黑巾,即使口中的鲜血将黑巾浸染。   “你的来历我没兴趣知道,速速说明来意,否则我这十成功力的一掌,你以为你能承受得住?”邀月原本心情还不错的在喝酒,结果出来个砸场子了,她的口气自然不会好到那里去。再者说,寻常人谁能得了邀月的好脸色呢?   “大宫主和白云城主,原本算得上天作之合,奈何……不知,大宫主有兴趣合作吗?我想,叶城主意图谋反的事,你不会不知道吧?”来人一眼不错的盯着邀月,先是惋惜了一句,随即说出了他此番前来的目的。   邀月面不改色,依旧在那里自斟自酌,似乎并不把来人的话放在心上。但是,邀月心里已经明白了,来人以为她和叶孤城反目,想要借她的手来要叶孤城的命,坏了他的事。这幕后主使打得好算盘,殊不知邀月并不是真的与叶孤城反目,便是真的,叶郎的命也是她的,旁人休想算计他一丝一毫。   “这酒不错,你若是还有话,便一道说完了才好,不然便走吧,莫要影响我饮酒的心情。”邀月没有正面回答这人,只是叫他把话说全了。   “我家主上还曾说过江南花家,白云城,移花宫,这三个名字,也不知是何意?还望大宫主细细考虑才是。”来人对邀月的反应似乎并不意外,似是而非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如果你还能活着,记得叫你家主上亲自跟我谈,否则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邀月说完之后,便随手拍出一掌,那人先前已经受了伤不及反应便被邀月拍飞出去,不知生死了。   邀月心知自己下手的力道,绝不会要了那人的性命,至多是个重伤罢了。若是那人真的不幸死了,那也是他命该如此,敢要挟她去做事,就该考虑到后果。   邀月喝着酒,考虑着这背后的人究竟是谁,在她将一杯酒饮尽之后,她猛然发觉,此人竟然是皇帝亦或者与皇帝有关系。   无情的那份信应当不是假的,因为以无情的为人断不会做出这种阴谋算计的事。就像无情的暗器从来都是明发,是以被江湖人称之为明器。   可是,邀月更知道无情的身份,公门中人。无情未必知晓事情真相,但是他效忠的是皇帝不是吗?即使是无情手下的人,哪一个又不是唯皇命是从呢?   金沙之事,邀月不会忘记叶孤城曾说过,皇宫里每年都会派人去飞仙岛取沙。这更说明了,如果那人不是白云城的人,那就一定与皇宫脱不了干系。   那来人开口便道叶孤城谋反之事,应当不止是因为叶家乃是前朝皇室,更或许在白云城和移花宫都有那些人的内应。   邀月自认为移花宫不是什么寻常人进得来的,寻常人在绣玉谷中便会迷失道路。便是武林高手若是想要不惊动移花宫的人就这么进来,也是不可能的。那么,若不是有内应,怎么可能不惊动移花宫的守卫且不被人发现找到她呢?   现在邀月可以肯定那日在白云城中,是有人故意引她去见那人的。这道算计是冲着叶孤城来的。   至于江南花家,这是那幕后主使的要挟。以江南花家的安危来威胁邀月,想要逼着邀月低头,让邀月出卖叶孤城。   江南花家现任家主花老爷是邀月的亲舅舅,邀月虽然从不曾与花家过多的联系,但是血浓于水。更何况,邀月和怜星姐妹俩向来和花家七童花满楼关系最好,花家倾覆,花满楼又怎么可能逃得过呢?   邀月完全可以猜到花老爷收藏的那尊瀚海玉佛去了哪里,这不是明摆着是花家私通敌国的证据吗?这要是放在明面上,皇帝完全有理由将花家满门抄斩,再将花家的财富收入囊中。   要知道,整个江南的土地都在花家的产业中,这么颗眼中钉肉中刺,何人能忍得下去?如今,这幕后主使怕是要将花家白云城一举拿下,而移花宫,也不可能逃得过的。   酒喝完了,邀月站在屋檐上,月色下她人似玉,貌胜仙,白衣被风吹动,整个人便似要立刻羽化成仙了一般。邀月望着白云城的方向,面上露出了一抹冷艳至极的笑,此时移花宫的奇花异草全都黯然失色。   叶郎,你我之间从来都不用对方多言便能明白彼此的心意。这一次,不知是否依然?   身处重重陷阱之中,行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但是,对于邀月来说,她从不怕挑战,更不惧威胁。就让她来看看,这一次到底是鹿死谁手吧!   --------------------   作者有话要说:   搞事搞事搞事,重要的事说三遍,哈哈哈! 第53章   陆小凤被人撵出来了,心情那叫一个沮丧啊。虽然陆小凤自己也不喜欢长久的待在一个地方,但是叫人撵出来还是第一次。不过,这一次的罪魁祸首不是他自己,而是花满楼。   原本,陆小凤在移花宫的酒窖正寻摸好酒呢,邀月悄无声息的就出现了,差点儿没把陆小凤给吓了一跳。陆小凤有些心虚,是不是自己这两日好酒喝多了,邀月要限制他的酒了。   可是,令陆小凤没想到的是,邀月说了这样一句话,“陆小凤,七童要回花家了,你陪他一起吧。”   陆小凤刚听了半句,花满楼要回家,可是怎么就叫他陪着了。陆小凤顶着邀月那般犀利的眼神,那好意思说,不对,是哪敢说,花满楼走他的,他陆小凤可以留下再喝两天的。   更让陆小凤没想到的是,邀月动作快,花满楼动作更快,他才刚从酒窖里出来,这花满楼就拎好了包裹等他了。不是吧?花满楼顺手甩给陆小凤一个包裹。陆小凤都傻眼了,兄弟,要不要这么仗义的,你自己收拾好就算了,怎么把我的也收拾好了?   没办法,陆小凤只好提溜着小包裹跟着花满楼离开移花宫了。不过,邀月倒是给他们备好了千里良驹,马上也放了几只酒囊,这才叫陆小凤的心情不是那么糟糕。   出了移花宫,陆小凤骑在马上喝着邀月给他们准备的酒,古怪道:“花满楼,你说说邀月这么着急赶我们走是为什么呀?”   说着,陆小凤瞥了花满楼一眼,“兄弟,该不是你前几日去劝解邀月不成,反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她这一生气,把你丢出来,顺带着我也一起被丢出来了。”   “陆小凤,你这嘴里还能有两句好听的吗?以为谁都跟你似的?”花满楼反驳起陆小凤来那可是相当不留情面的。   “那你说是怎么回事吧!”陆小凤明显就是不相信花满楼,他又喝了口酒。   “佛曰,不可说。”花满楼依旧不正面回答陆小凤的问题。   “又是不可说,花满楼,你不会哪天就突然出家了吧?”陆小凤阴阳怪气的。   “这个问题,等你追得上我,我再告诉你。”说完,花满楼骑着的马突然加快速度跑了起来,不亏是千里良驹,这一眨眼就跑出了老远。   陆小凤不急不忙的喝完了这一口酒,也策马追了上去。   却道,花满楼为何如此仓促的要离开移花宫呢?原是邀月找过他了。   那日,花满楼突然收到移花宫的弟子的传信,说是邀月要见他,他便去了邀月的书房。   邀月的书房里,除了各种书籍之外,还有不少武器或者悬挂在墙上,或者放在架子上。邀月坐在窗边,正在烹茶,因为花满楼闻到了一股属于铁观音的香气。   “阿月,你找我来,难不成是为了品茶?”花满楼笑着往邀月的身边走去。   “是也不是。”邀月手上烹茶的动作不停,如行云流水,似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邀月给花满楼递了杯茶过去,花满楼置于鼻端轻嗅,果然茶香四溢。花满楼品了一口,赞道:“好茶,只是,阿月这茶倒不是为了请我喝才特意烹的吧?你的心情有些烦躁不安,如今可平静下来了?”   邀月眉眼柔和,七童果然是七童,除了他,谁又能从一杯茶中品出这么许多呢?   “七童,你离开江南太久了,该回去了,桃花堡,你也该走上一遭了。”邀月喝了口茶,她怎么没品出那么许多来呢?邀月摇摇头,她可不是七童。   “阿月,你可是想让我给家父带些什么?”邀月从不会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话,花满楼心思灵巧,一点即通。   “让你带一句话罢了。”   “什么话?”   “退一步,退千步,身后即是悬崖峭壁;退一步,进一步,眼前即是满目锦绣。”邀月故意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可是她知道以花满楼的心思,以花老爷的头脑绝对能想得到。   “阿月,你觉得我什么时候启程会比较好?”花满楼面不改色,动作风雅的品着茶,他知道有些麻烦不是你逃避,它就不找上门的。   “即刻。”   陆小凤有些不明所以,花满楼从来都是悠闲自在的一个人,从不曾如此快马加鞭过,难不成有什么急事?再联想到邀月让他们回来的,陆小凤心中隐隐猜测是不是移花宫和花家之间的事。但是,花满楼没有说,陆小凤也就没有问。毕竟,朋友之间不是一定要刨根问底的。   到了江南,花满楼回了桃花堡。陆小凤跟着去拜见了一下花家老爷之后,便又开始了他云游四海的浪子生活了。   晚间,花老爷的书房里,花满楼和花老爷对坐着品茶。   “爹,我有话问你。瀚海玉佛还没有找到吗?”花满楼递了杯茶给花老爷,花满楼目不能视,可是烹茶的手艺却是比一般人都要好很多的。   “没有。”每每提到这件事,花老爷就觉得自己头上的头发又要开始大把大把的掉了,这是件叫人头疼的事。   “爹,阿月有话叫我带给你,她说,退一步,退千步,身后即是悬崖峭壁;退一步,进一步,眼前即是满目锦绣。”花满楼这时才将邀月的话转告给了花老爷。   花老爷看着是个乐呵呵的老实人,做生意宁可自己吃点亏,也不占人家便宜,这才将这产业做的这般大。可是,现在乐呵呵的老实人的脸上阴沉沉的,与之前的感觉大不相同。   “七童,你告诉我。阿月那孩子和叶孤城现在是不是关系不大好?”花老爷莫名的将话题转移到了邀月和叶孤城的身上。   “阿月的心情不好。”花满楼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花老爷想知道却都知道了。   “七童啊,这一遭啊,还是逃不过了。”花老爷叹了口气,将花满楼领进花家的一间密室中,而这密室竟然是连花满楼都不知道的。   密室中,花老爷将一切都告诉了花满楼,甚至连邀月都不知道的事,他也都告诉了花满楼。   原来,当年叶氏王朝的覆灭,不能说叶家做的不好,只是命罢了。这一朝先皇离世,只留下皇后太子孤儿寡母的,主弱臣强,如何能将这江山撑下去?   太后为了保全叶家血脉,便让叶家的小皇帝下了道禅位的诏书,全了那帮人的狼子野心。历史皆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很快叶氏的名字便消失在了人们的眼中。叶家只能在南海的一座岛上苟延残喘,以期有一日能够东山再起。   花家的先祖曾有一位惊才绝艳之人,淡漠名利,寄情山水,后来娶了叶氏的公主。花家和叶家在很多年前,关系便十分的密切了。叶家逃亡,花家亦帮了不少忙。这是花家和叶家的渊源。   后来,白云城在江南的产业,也多亏了花家的暗中照拂。只是,这些事都只有花老爷和白云城主知道罢了。这也是为什么当初花老爷寿辰时,叶孤城暗中送了寿礼,花满楼不说邀月的缘故,他都不会收的。不是花老爷不想收,是不能收啊!   至于花家和移花宫那就更加简单了些,移花宫的创始人正是邀月和怜星的母亲也就是花老爷的妹妹。   当年,花老爷的妹妹遭夫婿背叛心灰意冷之下,居然要引火自焚。虽然,她后来后悔了,但是这被火烧去的容颜却是怎么都回不来了。是以,她后来创办了移花宫,以邀月怜星的师傅自居,却从不肯告诉她们真相。   移花宫的势力庞大,产业众多,这背后没有惊人的财富是不可能成功的。而给移花宫提供庞大财力支持的便是花家。花老爷是个经商奇才,整个江南都是花家的产业。而她的妹妹那也是巾帼不让须眉,仅凭着花老爷最初给的那些钱办了移花宫,还将移花宫的产业变得越来越多。   而如今,邀月怜星姐妹都不是什么经商奇才,也对这商贾之事毫无兴趣,只是管理着旧时的产业罢了。但是,如今移花宫的产业依旧蒸蒸日上,也是多亏了花满楼的几个哥哥的帮扶。   花家与白云城和移花宫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无论哪一方身陷困境,花家都逃不了干系,反之亦然。   花家的产业太大太多了,便是国库也不会有花家库房的财富多。帝王心术,怎么可能会容忍花家这样的存在呢?不是不动花家,而是一动便是伤筋动骨,轻易不好下手罢了。   移花宫身为神鬼莫测的武林禁地,亦正亦邪,高手如林,常常为了解救弱势女流而出手,在朝庭的眼里也是一个不受控制的势力。   白云城叶家,虽然百姓们早已经忘了很多年前这个王朝的统治者了,但是皇帝不会忘,皇家不会忘。叶家如果不想继续的苟延残喘,就比如叶家除了叶孤城之外,很少有人能离开白云城的,那么除了那一条路也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退让,只是一时。退一步,那是宽容,退千步,那就是软弱。如果一直的退让,便会让人觉得软弱可欺,那么只会遭受变本加厉的倾轧和掠夺。老虎睡得久了,就算是不想主动出击,那么磨磨牙齿,亮亮爪子也是很有必要的。   --------------------   作者有话要说:   走一波剧情,先走剧情,再谈恋爱,慢慢谈,哈哈哈! 第54章   就在邀月让花满楼回花家之后的两天,那个幕后的黑手终于开始出现了。那人给了邀月一条消息,让她在京城的一处宅院中等候相见。邀月本就没有想要理会的意思,只是现在开始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事了,所以这一趟她非去不可。   那人的消息也是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移花宫里的,邀月一直知道移花宫里有内应,却没有动过除掉这个内应的心思。因为除了这一个,难保不会有下一个,还会叫人心生警惕,倒不如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   “怜星,我要出门了。你就好好的待在移花宫里吧。”邀月出门前还是告知了怜星一声,虽然姐妹俩的关系表面上一般,但是两个人心里都是想着彼此的。   “姐姐,你要去哪里?”怜星本是低着头的,听到邀月说她要离开之后,忍不住抬头,鼓起勇气去问邀月,因为她知道姐姐的心,只是她从小就怕姐姐,已经习惯了。   “这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你只要守好移花宫,等我回来就好了。”邀月看得出怜星想要再一次靠近她的心思,但是她却选择了转身离开,再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邀月离开了移花宫,她和怜星都不知道,这一次邀月的离开,会在很久很久之后才回来。   京城的一处看似普通的宅院,邀月方才到那门口,便有人迎了出来。宅院中的密室里,邀月见到了那个所谓的幕后黑手,只是个病怏怏的少年郎,这少年的身边还站了面白无须的中年人。   “陛下要见我,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邀月的表现与她一贯并无什么区别,见了这小皇帝,甚至连行礼都不曾,只选了个座位坐下,然后漫不经心的说道。   邀月此举是非常符合她的性格的,毕竟,一个脾气高傲古怪不喜欢受制于人的女人,要想叫她低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可是,邀月既然来了,就表示她愿意低头,但是这脾气却不可能会很好的。   小皇帝显然是看出邀月的不高兴了,这样的情绪外露,倒比那些深藏不露的对他来说要更好解决一些。所以,小皇帝不仅没有对邀月的做法表现出不满,甚至脸上还露出了浅浅的笑意,叫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少年,而不是皇帝。   “大宫主长久待在移花宫中,朕没有办法,这才出此下策的,还望大宫主莫怪。”小皇帝命身边的太监为邀月倒了一杯茶,语气和缓软绵,听起来真的不像是一国之君,但是这小皇帝的眼神可没有那么简单。   “陛下想要我做什么,直说就是了,用不着拐弯抹角。”邀月只是把玩着茶杯,语气冷硬,显然是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但是,那少年皇帝似乎并不在意,一直是一副温文有礼的少年模样。   “朕听闻邀月宫主和叶城主之间似乎彼此有意,只是叶城主身为一代顶尖剑客难免有这么一些的不解风情,宫主说,是也不是?”少年皇帝说话时眼带笑意,似乎就是在闲聊一般。   邀月瞥了那皇帝一眼,却并不接话,那少年皇帝也没有因此停下,他又道:“宫主也许不知,叶城主的祖上那可是前朝皇室,血脉高贵。只是,这高贵的血脉总是会叫人产生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大宫主既然与叶城主闹的不愉快,何不与朕说上一说,朕也好帮帮你。”这少年皇帝笑眯眯的,看起来十分的无害,好像真的是好心帮忙一样。   不过,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需要明说罢了。这小皇帝的意思分明是在告诉邀月,他知道了叶孤城想要谋反的事,甚至手上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她邀月正好和叶孤城闹翻了,何不贡献点消息给他,也好叫叶孤城吃一些苦头。   邀月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少年皇帝,这小皇帝为了让她出卖叶孤城也算是煞费苦心了。先是让人去移花宫试探她,用江南花家,移花宫,白云城这三者之间的关系来威胁她。再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若是邀月和叶孤城真的誓不两立了,因爱生恨之下,这皇帝的谋划说不得就要变成真的了。   这皇帝还只是个小少年,全天下的人都以为他只是个无所作为的少年。如今朝堂上几家王爷为了争夺皇帝,谁也不肯退让,却不知这皇位还在这少年的手里。邀月甚至可以肯定,这少年打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主意,几家王爷之间的争斗消耗着彼此间的实力,而看似无害的小皇帝却打着最响的算盘。   “陛下,你想要我把叶孤城的消息告诉你。可是,那等隐秘的事,我这个外人如何会知道呢?”邀月一下子就将小皇帝的话很直白的说了出来。   “邀月宫主心思缜密,智慧过人,便是不知道,也能根据那些蛛丝马迹猜测一二才是。宫主只管讲你知道的告诉朕,朕自会派人去分辨一二。到时候,不管是移花宫还是花家,日后都会方便很多,宫主以为如何?”小皇帝把邀月请过来可不是为了听她的推托之辞的,他是一定要邀月说出一些消息的,否则这移花宫和花家便会很麻烦。   在小皇帝的眼中,邀月和叶孤城感情亲密,怎么会不知道一些消息呢?他是不会相信的。可是,小皇帝不知道的是这两人思维不同于常人,他们为了彼此考虑,还真就不知道对方的消息。   邀月手中内力翻腾,杯子中的茶水被蒸发,青瓷的杯子也在她的手里化作了一撮粉末落在了桌子上。小皇帝却依旧能够面不改色的看着邀月,一本正经的正在等她的回答。   突然,邀月粲然一笑,那冷艳之极的美差点儿晃花了小皇帝的眼,“好。”   邀月答应了,她在一边的书桌上取了纸笔,寥寥写了几句话。写完之后,邀月将纸交给了小皇帝,“希望对陛下能有所助益,也希望陛下莫要忘了自己的话。”   邀月说完便走了,似一阵风,似一朵云,谁也拦不住她的脚步。   “陛下,这移花宫主这般对陛下不尊,陛下就这么轻易的放她走了?”那一直站在小皇帝身边默不作声面白无须的中年人说话了,似乎是对邀月的作为十分的不喜。   “王总管不需挂心,这事情总是要一样一样的来的,是不是?”小皇帝看着手上的纸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青龙,去查证这纸上所述消息的真伪。总管,给朕下一道圣旨,请白云城主进京一叙。”   白云城,叶孤城先是收到了来自西门吹雪的挑战书。这两年,西门吹雪日日不辍的练剑,磨练剑意。那一日,西门吹雪千里追杀一忘恩负义之徒,杀人之后,他忽然发觉自己找到了自己所追寻的东西。那之后,西门吹雪便给叶孤城下了战书,想要约他比试一场。   叶孤城自然不会忘记自己曾经对西门吹雪承诺过,日后两人必有一战。只是,叶孤城完全不曾想到,这一战会来的如此之巧合。   而西门吹雪的挑战书刚到,这皇帝的圣旨也就跟着来了。很多年了,叶家的人再也没有去过皇宫,甚至除了叶孤城之外,连京城都没有踏足过。如今皇帝的圣旨来了,还在这样一个重要的时刻,叶家的人都以为是他们的计划被皇帝察觉了。   “城主,你当真要按照那小皇帝说的进宫去见他?”大长老有些忐忑不安的去见了叶孤城。   “大长老,你们私下做的那些事,眼下也该停了吧?莫要说我没提醒过你们,否则折损了人手和资源,也不知道是要由哪位长老来负责呢?”叶孤城似笑非笑的看着大长老,很明显大长老他们背着他做的事叶孤城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大长老一惊,当即就想反驳,可是在叶孤城那如电火般的目光下,他最后还是承认了自己做过的事。   叶孤城对大长老的做法还是表示比较满意的,他这时候才开始回答大长老之前问的问题,“这皇宫是必须要去的,大长老只管耐心等待就是了。”   书房中,叶孤城亲自书写了一份信,着人去交给西门吹雪。这信上写的不是别的,而是两人比剑的时间和地点。时间应该是在叶孤城到京城之后的一段时间,而地点叶孤城选在了皇宫最高的那座宫殿的屋顶上。皇宫中最高的宫殿便是皇帝日常上朝的地方。   对于叶孤城来说,小皇帝既然提前出手了,那么收点利息还是很应该的。这打架嘛,这有点损失也是正常的。   叶孤城非常的配合小皇帝的圣旨,当天便派人安排一切,第二日就要启程去京城了。叶孤城这般积极,落在了某些人的眼里,只觉得这其中必定有诈。这世上真的会有人明知山有虎,却偏向虎山行的吗?   叶孤城动作迅速,第二天就乘船离开了飞仙岛,开始启程往京城去了。与此同时,白云城中传出了一道信息,端坐在皇宫之中的小皇帝只觉得自己已然胜券在握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让宫主和城主见面,耶!今天晋江抽风了,晚上无法更新,所以没有准时,小可爱们见谅啊!被吞文了,生气,气到爆炸! 第55章   叶孤城的人还在从白云城往京城的路上,可是他和西门吹雪相约比剑的事不知怎么的已经在江湖上流传开来了。当今剑术几大高手之中,唯二两个算得上年轻的便是叶孤城和西门吹雪了。   只是,叶孤城远在南海,而西门吹雪呢,则在塞北,这天南地北的要去哪里比剑呢?曾经有不少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的剑术追求者幻想过两人的比剑,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的快。   “八月十五,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这一句话引得无数江湖高手纷纷往京城赶,一时间京城是鱼龙混杂。九城兵马司为了守卫皇宫的安全以防有人图谋不轨派遣了全部人马日夜巡视,唯恐会出什么岔子。更有诸葛正我手下的四大名捕,全都被派去了皇宫守卫,可见这一次的事是多么的不可小视。   邀月那日跟小皇帝谈过话之后,并没有离开京城,反而是在移花宫在京城的产业歇了歇脚。邀月一个人的时候,基本足不出户,她每日只闭门练功,倒是叫暗中监视她的人省了不少事。   是以,当邀月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叶孤城已经快要到京城了。邀月微微蹙眉,这消息是怎么走漏的?邀月只是片刻的疑惑,稍后便想起了那天她见到的那个不简单的小皇帝,真的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呐。   不过,邀月也不需要做什么,只要等着叶孤城到,看他怎么和那小皇帝周旋便好了。只是,陆小凤和花满楼来了,他们到京城移花宫的产业中找人问邀月的下落。因为花满楼的缘故,移花宫的人便把陆小凤和花满楼带到了邀月所居住的那座小院子中。   “邀月,不得了了,出大事了。”陆小凤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而花满楼则跟在后面一派悠闲自在的样子。   邀月知道陆小凤和花满楼要来,便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来的。   “陆小凤,你这般着急,难不成是要娶妻了?若果真如此,我移花宫也给你送一份贺礼,如何?”邀月揶揄道。   陆小凤当即停住了,而跟在他身后的花满楼绕开陆小凤继续走,压根儿就没有被陆小凤所影响。陆小凤一脸的郁闷,他这般着急也不是为的自己啊,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喜欢作弄他呢!   “邀月,你就作弄我吧。亏得我好心来告知你,叶孤城要和西门吹雪比剑的事,你不去阻止一二?”陆小凤见邀月不为所动,还很悠闲的给他们俩倒茶,这叫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要阻止呢?”邀月也有些好奇了,剑客比剑本就是常事,叶孤城和西门吹雪早晚会有一战的。更何况,叶孤城也不是会输的那一个,所以为什么要阻止呢?   花满楼面色不变,他早就知道邀月会是怎么个反应了,偏陆小凤不信,非要他带着来找邀月。   “叶孤城和西门吹雪比剑,这两人必然会有一人丢了性命的。西门的剑出鞘是必须要饮血的。”陆小凤见邀月和花满楼都是十分的淡定,似乎就他一个人在干着急。陆小凤气得端起茶杯就喝,结果茶杯里是开水,直把他烫得直叫唤。   “剑一出鞘便要饮血,这世上哪有这般道理?无非是西门吹雪尚且不能收放自如罢了,因为他的剑一贯是杀人的剑,从不知剑下能有活口。陆小凤,你说我说的,对不对?”邀月有些好笑的看了陆小凤一眼,便将他想说的都说了出来。   对啊,陆小凤不住的点头,原来邀月是知道的啊!   “但我也知道,叶孤城不会输,他的剑上亦不会染上这般惺惺相惜的剑客的血。这下,你放心了?”邀月又补充了一句,为的是陆小凤这个喜欢操心的安心些。   陆小凤的心里稍微安慰了些,但是花满楼却不由得叹了口气,“阿月,我们来找你,只是想要你去劝劝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他怎么了?”邀月不明白,这西门吹雪既然下定决心找叶孤城比剑,这剑法自当是更上一层楼才是,他能有什么事。   陆小凤似乎是这个时候才想起了自己的来意,他耷拉着脑袋,“西门之前同那峨眉的孙秀青成亲了,两人的孩子都快出生了。只是,西门为了这一次的比剑居然要抛弃他们母子,甚至说不管比剑输赢,日后都叫孙秀青和孩子一起生活。我问他,他竟然说练剑这条路上,不能有任何的牵绊,否则便达不到剑法的极致。”   邀月明白过来了,陆小凤和花满楼是在为孙秀青这一个弱女子带着孩子日后怎么生活而烦恼,更是不明白西门吹雪为什么要放弃那母子俩。   “我如何劝他?西门吹雪这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是个倔脾气,怎么会被人说动呢?”邀月有些好笑,陆小凤也是病急乱投医了,都找到她的头上来了。   “你和叶孤城之间就没有这样啊,叶孤城没有像西门一样走那样的路,可他的剑法便是西门也是很难胜过的。”   陆小凤话里的意思是很清楚了,他希望邀月用叶孤城作为例子去劝说西门不要放弃孙秀青母子。因为叶孤城不是一个人,他也有很多的牵绊,却照样可以练出这般绝世的剑法。   “陆小凤,他们不是一种人,不一样的。”邀月正色道,叶孤城和西门吹雪是不一样的,“不过,我可以去见见西门吹雪。”   陆小凤本来有些失望,可是邀月答应去见西门吹雪,不就是意味着愿意帮他们劝说他了吗?花满楼也很高兴,因为一个本将要分散的家庭或许还可以是一个圆满的家。   “你当真决定要走那条路?放弃所有,孤身一人?这条路上没有朋友,没有妻子儿女,只有你自己。”邀月再见到西门吹雪的时候,西门吹雪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比之前更加的冷漠,更加的像一柄剑而不是一个人。   “剑本无情,追求剑道的极致,便要修无情之剑。”西门吹雪没有看到陆小凤和花满楼,但是他知道,一定是他们把邀月带过来的。   “呵,剑无情,但是人有情。你所谓的修无情之剑,难道不是被剑所左右吗?你是人,是你去掌控剑,而不是让剑去控制你。西门,我以为你的剑意与以前不同是找到了合适你的剑意,却没想到你竟然想偏了。”邀月忍不住去反驳西门吹雪,从一开始西门吹雪对剑道的执着是邀月所欣赏的,可是他的一些想法她实在是不能认同。   西门吹雪不防邀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怔怔的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可见邀月的话还是对他有影响的。   “剑是死的,而人是活的。西门吹雪,你该何去何从,你当真应该仔细考虑一下了。如果你执意还是要走无情剑道,那就当我之前那些话都没说吧。”邀月一刻都没有多待,因为她知道她要是再待下去她一定会和西门吹雪动手的。   其实,在西门吹雪回答的时候,邀月就无比的庆幸她爱的人是叶孤城,叶孤城绝不可能和西门吹雪一样。如果叶孤城也要走这所谓的无情剑道,邀月想,她大概对叶孤城拔剑,两人杀得同归于尽才好。   邀月离开西门吹雪的地方的时候,挺着大肚子的孙秀青等在那里要向邀月道谢。看着她那双哭红的眼睛和憔悴的面容,邀月就知道孙秀青这些日子在饱受怎样一种煎熬。   “你不需要谢我。你该记得,你选择了西门吹雪之后,你就应该承担自己选择的后果。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如果,哪天你们母子过不下去了,峨眉你是不可能回去的,我移花宫收留天下女子,也是能帮你一二的。”   邀月不是什么烂好心的人,她当初就不喜欢孙秀青,因为独孤一鹤的事,但是她又不得不说孙秀青的胆子真的很大。移花宫的宗旨就是帮助天下的弱女子,孙秀青也不例外,故而邀月有此一说。   孙秀青有些呆楞的看着邀月翩然而去的身影,这样的女子不管是谁都会喜欢,做女子能做到这位邀月宫主一样,便是此生无憾了。   也不知道邀月的话有没有说动西门吹雪,但是陆小凤和花满楼倒是没有来邀月了。因为说是陆小凤带着花满楼一起去会友去了,这等事邀月从前就不喜欢,如今也一样。   见过了西门吹雪,离他和叶孤城比剑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这一晚,月明星稀,邀月难得没有待在房中练功,只见一白衣持剑的身影从天而降,似乎一片轻云一般落在了邀月的面前。即使,邀月知道他会回来,可是看到叶孤城的那一瞬间的开心和激动亦是做不了假的。   “阿月,我们很久没见了,所以我来了。”叶孤城的话叫邀月不经意间翘起了嘴角,但她却故作冷淡。   “我听不懂。”邀月这一句话直直将叶孤城的话都给堵住了,只等着他回答。   叶孤城缓步向着邀月走近,轻叹了一声,目光亮如星辰,“阿月,你懂的。……我想你了,所以我来了。”   其实,邀月都知道,但是她就是想让他说出来,因为她还在生气呢。   --------------------   作者有话要说:   宫主正在帮城主点亮他的情话技能,哈哈哈! 第56章   邀月和叶孤城两人自那日白云城分别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对方了。虽然,这两人私底下总是偷偷的悄悄的打探对方的消息却不敢叫对方知道,但是这一见面,两人真就是相顾无言,眼中唯有彼此的身影了。   “阿月,你有些瘦了。”叶孤城坐在邀月的身边,手里紧握着自己的乌鞘剑,看着邀月的脸,半晌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邀月没有回答叶孤城的话,她抬眼看向他,他还是跟往常一样,只是那眉梢眼角都写满了对她的思念,一双璀璨有光的眼直盯着她看。邀月心道,叶郎这副眉眼大约就是为了她做的,不然,她怎么一见了就心中欢喜呢。   “叶郎,我做了些事。我想,你会明白的,是不是?”邀月突然没头没尾的这么说,要是搁旁人的身上肯定是一头雾水,但是叶孤城不是旁人。   “阿月,我知你如知自己,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八月十五比剑结束之后,你可愿和我一起去白云城,不论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叶孤城十分的郑重,他要解释这一切。   “难道只有我想知道,你才告诉我吗?”邀月不知为什么就是想要胡搅蛮缠,看看叶孤城会是什么反应。   “不论你想不想知道,我全都告诉你,可好?”可是,叶孤城早就知道邀月想干什么了,他现在十分的配合她。   “好。”   “西门吹雪和孙秀青成亲的事,你知道吗?可他如今又不要她了。叶郎,我问你,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邀月故意问叶孤城关于西门吹雪的事,明摆着是要为难他。   “阿月,我不是他,你知道的。”叶孤城有些无奈的说。   邀月听叶孤城的话只想笑,也不知道西门吹雪得知他心中敬佩的比剑对手如此黑他,心里作何感想。   “什么时候去见那个人?”邀月收敛了神色。   “明日。”叶孤城知道邀月说的是谁,他也不会瞒着她了。   “我等你带我去白云城,向我说明一切。”   “好。”   “叶郎,走吧,暗中的人该回来了。”   此时的深夜里,邀月一人独坐庭院,自斟自酌,倒是悠闲。暗中监视邀月的人见此情景,不免觉得有些无趣,只是还守着自己的任务罢了。   皇帝会派人暗中守着邀月,邀月打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了,所以她早就叫人暗中盯住这监视她的人了。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过是看谁套路得过谁了。   邀月日常待在屋里练功,这叫监视的人看来一点意思都没有。更何况,邀月本身就是当世少有的高手,这监视她的人只能乔装打扮隔了老远悄悄的小心观察邀月。没办法,要是像寻常人一样的监视,邀月肯定会发现他的。   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邀月和叶孤城的会面,在这样一个深夜里,是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的。   第二天一早,叶孤城就不得不进宫去见小皇帝了。   小皇帝在御书房里接见了叶孤城,小皇帝的胆子也很大,就像上次一样只带了个老太监就直接见叶孤城了。要知道像叶孤城这样的顶尖剑客,只需一剑便能要了这小皇帝的命,但是小皇帝依旧这么做了。   只他这样一个做法,叶孤城便不会小瞧了他。叶孤城更知道,这小皇帝暗中埋伏了足以将这御书房填满的高手,只要他动手,他也必然不能全身而退。   “陛下,不知道陛下要见我,可是有什么要事?”叶孤城该有的礼数是有的,但是皇帝的先祖说过叶家的人不用称臣,自己说过的如今倒是成了威胁了,着实可笑。   小皇帝笑着看向叶孤城,夸赞道:“朕早知道叶城主一招天外飞仙名震江湖,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当真是剑如飞仙,人亦如飞仙呐。”   叶孤城的乌鞘剑一直握在他的手中,是的,他进了皇宫也没有卸下乌鞘剑。其实,这不过也是彼此间的一个试探罢了。   “陛下过誉了。叶某寻常不出白云城,亦不知陛下此次到底有何要事,还望陛下明言。”   小皇帝不过客套一二罢了,既然叶孤城再次开口,他自然是不会耽搁下去的。   “朕这里有人密报,说叶城主图谋不轨,意图谋朝篡位。朕自然是不信的,只是不知道叶城主对此作何解释呢?”   叶孤城依旧面不改色,即使小皇帝现在随时要将这顶谋反的帽子扣在他的头上。其实,在叶孤城看来,这本就不算谋朝篡位,这皇位本就是叶家的,怎不见你还来呢?   “自然是诬陷。如今王朝安稳,叶孤城若想动手岂不是违背民意,不顺天时。叶家安居白云城,而白云城所在飞仙岛更是在南海之上,无有地利。叶家人丁凋零,白云城亦不过区区千百户人口,何来人和。天时地利人和,这三者皆不具备,试问何人会去干这种自取灭亡的事呢?”叶孤城朗声一笑,似乎小皇帝说的就是个笑话。   不过,小皇帝也不是会轻易收手的人。小皇帝的脸上笑意更浓,“听闻叶城主和移花宫的大宫主交往颇深,不知她的话可不可信呢?”   “我二人虽然以知己论交,比剑切磋,她可从不曾将移花宫的秘密相托。反之亦然。”叶孤城明白的告诉小皇帝,他和邀月谁也不知道谁的消息,又何来可不可信这一说。   叶孤城说的坦荡,而邀月给小皇帝的消息虽然是真的,但是对于小皇帝想要叶孤城认下这罪名根本就没有帮助。   “不过,陛下,叶某确有一事想要告诉陛下。只不知,陛下想不想听?”叶孤城开始主动出击了。   小皇帝想看看叶孤城出什么招,自然是等着他说了。   “这谋反确有其事,不过不是叶某,而是另有其人。陛下待叶某如此信任,叶某也当向陛下尽尽心。将这人告诉陛下,至于陛下如何决断,那就是陛下的事了。”   “叶城主请说。”事已至此,小皇帝知道想要叶孤城认罪是根本不可能的,但是也要看叶孤城这一句话值得不值得了。   “此人正是陛下的皇叔,南王。”叶孤城微微一笑。   “荒谬,皇叔对朕忠心耿耿,怎么会?”小皇帝得到这么一个消息不可谓不喜出望外,不过这面子上该装的还是得装的。   “南王有一子长得与陛下一般无二,陛下怕是不知吧?再说,这南王之前也曾叫我助他一臂之力,只是叶某又怎会与他同流合污呢?”叶孤城知道小皇帝在等什么,便将他想知道的都告诉了他。   小皇帝依旧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叶孤城又补了一句,“若是陛下查到叶某手下有什么产业在做些不正当的勾搭,也不必留情。本就是南王以陛下的名义要求的,陛下的产业陛下如何处置,何人能够置喙?”   这时候,邀月布下的局也就显现出来了。邀月当时颇于无奈给小皇帝的消息确实是真的,叶孤城不曾告诉邀月,这是她猜出来的,更是她留给叶孤城反击的后手依旧将南王彻底拉进这趟浑水的重要筹码。   小皇帝会安插眼线,也不代表叶孤城不会安插眼线。要知道,这皇宫曾经是叶家的天下,这皇宫里叶家留了多少暗手,又岂是小皇帝能知道。只是,一动不如一静,这暗手自然是要留到最后才拿出来用的。   小皇帝没有作声,而叶孤城别的没有耐心多的是,他在等小皇帝做出一个明智的决定。是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强行要对叶孤城动手,还是借着这个机会先把南王除掉,这种买卖谁都会做的。   果然,不出叶孤城所料,小皇帝选择了后者。   “叶城主,今日之事是朕莽撞了,我会去向皇叔求证的,如果需要叶城主出面作证,还望城主莫要拒绝。”   “陛下说得哪里话,这是自然。”   “这有心之人诬告叶城主,叫叶城主这等忠臣伤心,实在是朕的不是。不知叶城主有何要求,朕定当满足。”   “要求不敢,不过叶某确有一事,望陛下能够恩准。”   “叶城主尽管说。”   “叶某约了西门吹雪八月十五,月圆之夜比剑,这比剑的地方,瞧来瞧去还是陛下这金銮殿的屋顶是个好去处。不知,陛下可否应允?”   “这是自然,城主尽管来此比剑就是了。朕亦想一睹这绝世剑客的剑法,叶城主有何要求尽管去找朕的禁军统领商议便是了。若是确定好了,叫他来告诉朕就是了。”   叶孤城和小皇帝这一出御书房会面,可谓是宾主尽欢,而小皇帝埋伏在御书房周围的众多绝顶高手竟然没有一个派得上用场的。   “陛下,这叶孤城也太胆大妄为了,陛下怎的不按原本的计划行事了?”这老太监还是上一次陪着小皇帝见邀月的那个王总管。   “叶孤城动不得,叫人来,朕这南皇叔安稳日子过久了,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杀鸡儆猴,他就做第一个吧。”   “陛下,那叶孤城比剑之事,万一他乱来,这可怎么办?”   “他不会乱来,但是你要叫他乱来,知道吗?”   “这……”   “聚众刺杀皇帝,也不知这罪名,咱们这叶城主,能否避得过去了。”   “老奴明白。”   --------------------   作者有话要说:   搞事情中,再搞一波就让宫主和城主专心谈恋爱咯! 第57章   虽然叶孤城那边并没有给邀月传什么消息,邀月还是知道了叶孤城和小皇帝见面的结果。因为小皇帝问罪了南王,这就证明了叶孤城已经暂时脱身了。   京城之中,所有的人都在议论南王谋反之事,南王谋反是为不忠,理当把抄家问斩。可是皇帝宅心仁厚,念在南王是皇叔的身份上,且并未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只罚了南王吵架被贬为庶民,三代皆守在先帝皇陵不得出。   邀月听了这个消息不得不说这小皇帝玩得一手好心机,南王成了他收买人心的工具。南王毕竟是小皇帝的皇叔若是真的处斩了南王一家,南王又未真的逼宫,未免叫人觉得小皇帝不近人情,太过冷血。   只是,这抄家贬为庶民,还三代皆守皇陵不得出,南王纵使有心也无力回天了。更何况,去守皇陵,那不也是落在小皇帝的手中任由他处置吗?只要,世人眼中南王未死,这就够了。   南王谋反一事虽然闹得沸沸扬扬的,但是很快就因为小皇帝定下了惩罚以及一件新的事而使百姓对它失去了关注。   这一件新的事就是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的紫禁之战了。这样两位当世罕见的剑客比剑,对于任何一个江湖人来说,都具有致命的诱惑,无人不想亲眼见证这一惊世之战。   陆小凤又拉着花满楼来找邀月了,说是要找她一起喝茶,邀月倒是无不可的答应了。   京城最大的茶楼里,就连说书的都将这内容换成了叶孤城和西门吹雪曾经的事迹了,也更加的把两人比剑之事推到了世人的面前。   “邀月,西门还是将孙秀青母子送走了。”陆小凤提到这件事到如今也还是不能理解的,为什么要专心剑道就要不见妻子儿女呢。陆小凤不懂,可是那是西门吹雪的决定,他也不能说什么。   “你早该知道,西门吹雪那种脾气,他的决定只有他自己想通了,才会有改变的那一天。很显然,他没有想通。”邀月对于陆小凤的话是一点都不意外的,她接过花满楼递过来的茶,随口道。   “叶孤城到京城了,你知道吗?”陆小凤很是八卦的样子,让花满楼不禁摇了摇头。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邀月的心思似乎都在眼前的茶上,根本不关注这些事。   “叶孤城和西门吹雪要在紫禁之巅比剑,如今禁军统领已经和大内总管商议过了,可以允许一部分江湖人士进宫去看他们比剑,只是要先经过这禁军统领的核实才行。”   陆小凤的消息向来灵通,邀月心思一动,秀眉一挑,“怎么,你也想去看看?”   陆小凤剥了颗瓜子往嘴里一扔,“邀月你这话说的,有哪个人不想去看的呢?”   邀月放下杯子,似笑非笑的看着陆小凤,却对花满楼道:“爱看热闹可不是什么好事,七童,你说呢?”   花满楼微微一笑,“所以,阿月的意思是这场热闹还是不看的好,我说的可对?”   陆小凤有些不满,“哎,不看?不是吧?这可是难得一见的,依着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的个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们比剑了,这么好的机会浪费了多可惜啊!”   “你们若是想去就去吧,但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尤其是你陆小凤。若是有人要见你,或者要你做什么,不管这个人是谁,你最好一个字都不要答应。不然,有你为难的时候。”   邀月说了这么句话就走了,只留下陆小凤一头雾水和花满楼两人面面相觑。   很快,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约定比剑的日子就要到了。禁军统领与大内总管合计好了,允许一部分人进入皇宫,这些人也都是他们提前确认过没有问题的,都在禁军看守的地方住了一阵子的,才允许他们最终进入皇宫之中。   陆小凤不出意外的和花满楼一起成为了这其中可以进入皇宫的人,只等着到了那一日,在内侍的引领下往金銮殿去。   八月十五,月圆之夜,整个京城都处在一种节日的气氛之中,中秋团圆,阖家欢乐。而皇宫之中的禁军可是忙碌的不得了,因为他们今日要负责皇宫的安全,这般多的武林高手,出了一点差错,便要人头落地了。   禁军将金銮殿附近把手的是水泄不通,皇宫各处宫门更是不许进亦不许出,陆小凤花满楼和一群江湖人士一起早早便到了金銮殿附近耐心的等候这场比试的开始。比剑尚未开始,皇帝便来了,他身边除了太监宫女之外,还跟着四大名捕,以及一些打扮成侍卫模样的高手。   皇帝的到来更是叫这群武林人士越加的躁动不安,这种气氛陆小凤只觉得有些过于激动,而对一切都特别敏感的花满楼更是隐隐的有些不安,再结合邀月那日说的话,今晚这场比剑,绝不是寻常的比剑。   邀月寻了个距离金銮殿不近不远的宫殿在屋顶上坐下,望向金銮殿,姿态优雅,如诗如画。在这银月之下,她一身白衣,容颜绝美,更是恍如月中仙一般可望而不可及。   很快,叶孤城和西门吹雪都到了,在众人的注视下,两人飞身到了金銮殿的屋顶之上,相对而立。   同样的白衣,同样的乌鞘剑,即使他们都习剑,但是叶孤城和西门吹雪身上的气质却是完全不同的,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把他们两个认错。   “你的战书到白云城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定是寻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剑道。可是,今日这一战注定是没有胜负,没有输赢的。”   “叶孤城,你不该动情。剑是无情的,今日你赢不了我。”   “可你同样也胜不了我,我们的道是不同的,没有对与错,只有谁能走得更远。或许经此一战,你我都会有新的想法。”   两人相对只是在说着自己心中的想法,却没有一点要拔剑的意思,因为他们在等待,等待自己和对方的心静,将自己提升到一个最合适的状态下,拼尽全力一战。   屋顶下的众人听不到两人的对话,但是他们依旧在耐心的等待,绝世的高手值得这样的等待。在陆小凤眼中,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在某种程度上是一样的人,同样的孤傲,同样的冷酷,而如今他们也都发生了改变。   动手了,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的交锋。   叶孤城和西门吹雪都只刺出了一剑,这一剑两人都抛弃了一切,拼尽了全部的内力,这么多年来于剑道的领悟全都在这一剑之中。   叶孤城的天外飞仙,如同天上白云无暇无垢,这一剑有着能够令骨髓都冷透的寒意,没有人能说出这一剑到底有多么的可怕。剑势辉煌迅疾,分明只有一招却胜似千百招,从未有人见过这样的剑法,可怕到让人无法抵挡。   与叶孤城对战,西门吹雪终于感受到了那种浑身每一寸肌肤都在震颤的战意,这才是他的对手。只有叶孤城才能练成这样天下无双的剑法,他的天外飞仙已经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   两人在屋顶上的这一战,剑气纵横,威力巨大,宫殿的屋顶都被掀去了半边,无数的琉璃瓦掉在了地上碎成了瓦砾。   这一战,世人眼中叶孤城和西门吹雪打成了平手,可是只有西门吹雪自己知道,他输了。原本西门吹雪只是暂时的将孙秀青母子送走,可是与叶孤城这一战使他意识他心有挂碍,这阻挡更进一步的就是他的妻子和儿女。西门吹雪终于下定决心做到真正的无情,才能达到剑法的大成。   而叶孤城他心中有邀月,有白云城,有叶家的大业,这些也都是他的阻碍,可是为什么他还能心无挂碍的使出这样一招惊艳世人的天外飞仙呢?   因为邀月是他的爱,白云城和叶家是他的责任和义务,人活于世,没有谁能够做到真正的放弃所有,只要是人。对于叶孤城来说,他们对他都不是阻碍,甚至是他的动力。在使出那一剑的时候,叶孤城的心里什么都没有,脑海里也什么都不存在,他的心中眼中唯有手中那一把剑。   就像邀月曾经说过的,如果叶孤城能够做到出剑时,心无旁骛,唯有手中的剑,那么他才算是真正的练成了他的天外飞仙。这是一种境界,有情方能忘情,而不是有情强作无情。   西门吹雪走了,叶孤城收了剑看似无意的往邀月那边看了一眼,随即飞身而下,站在殿前。对于叶孤城来说,即将开始的是他今天新的一战,而他只能胜,也只会胜。   “好啊,叶城主和西门吹雪这一战,着实叫朕大开眼界啊!城主这剑仙之名,果然名不虚传呐!”小皇帝见叶孤城下来之后,面带微笑,连声夸赞。   这叫一众江湖人士听了之后,皆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叶城主的剑法绝妙,便是这不懂武功的小皇帝也为之折服,当得是武林之幸事啊!   --------------------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继续搞事!根据这一期的榜单要求呢,还是更上周一样更新喵!表白追文的小可爱,爱你们哟! 第58章   所有的人都在为小皇帝夸奖叶孤城的这一番话,而感到高兴和激动。只有叶孤城自己知道,小皇帝的这一番话,并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他甚至不自觉的已经握紧了手中的剑,因为变故即将发生。   果然,小皇帝话音刚落,那群武林人士之中就有暗藏的人开始动手了。这些人伪装成今天前来观看比剑的武林人士,目标就是要小皇帝的性命。   这群人出其不意的放了一枚烟雾弹,随即开始纷纷向着小皇帝的方向开始攻击。按道理来说,方才叶孤城和西门吹雪比剑结束之后,如此强大的剑术应该不会还有宵小胆敢造次。   可是这一群人避开叶孤城的方向,只专心的攻击小皇帝一人很明显是有备而来。如果这个时候叶孤城再不出手,那么聚众刺杀皇帝的罪名他是跑不掉的。   而且这一群人看似出手狠辣,但是实际上根本就未曾碰到小皇帝分毫,小皇帝也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态度。其实叶孤城心里清楚,这是小皇帝冲他而来的一个局,目的就是希望他今天再也没法离开皇宫。   叶孤城看的分明,所以出手毫不留情,他果断拔剑,亦只用了一招就将那群宵小全部斩杀。   因为叶孤城出手迅速,所以混乱的场面尚未造成,这场所谓的刺杀就已经被平息了。   而这个时候,小皇帝真正的杀招开始了。一直站在小皇帝身边的大内总管王公公,语调微变,冲着小皇帝道:“陛下,叶城主这一招分明是冲着陛下来的。不知,叶城主可明白刺杀皇帝的罪名是如何?”   “公公此言差矣,若非叶某方才出剑,此刻陛下已遭杀身之祸。不该是叶某有救驾之功,怎么此刻反倒是说叶某刺杀的陛下,还望公公言明!”叶孤城站在那里一如方才,淡定自若,处变不惊,仿佛是刺杀皇帝的罪名并不是被加在他的头上,而是别人。   “这些刺客可是借着观看叶城主和西门吹雪比剑的名头,混进这皇宫里来的,叶城主想必也不能逃避罪责,这是其一。”   “其二,这些人是在叶城主比剑之后方才动的手。若说是常人见过群主,那般绝世的剑术是不可能在心生弑君的念头的,除非这些人本就是城主派来的。而且方才那群人动手之时,分明是避开了城主的方向,这不是更加证明了这一点。”   “其三,叶城主方才那一剑若是控制不好力度,以陛下这般血肉之躯恐怕难以抵挡。如此,叶城主还不认罪吗?”   这大内总管的话,字字句句似乎都有迹可循,但是,叶孤城只要不傻,就根本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做出刺杀皇帝的举动。   人群之中的陆小凤和花满楼此刻也是皱起了眉头。陆小凤方才反应过来,似乎有些过于激动的人群并不是因为他们因为皇帝的到来和即将要观看这场比见而过于激动和兴奋,只是因为他们有要刺杀皇帝的目的。而花满楼他方才感觉到的那种不安,正是因为这是一场阴谋的开始,是为了算计叶孤城。   叶孤城朗声一笑,“公公,可真是会想,如此出色的头脑,不去编排话本倒是浪费了。”   “叶某是否忠心,陛下心中应当明了,更何况,今日之时本就是叶孤城央求陛下答应的。如若今日出了事情叶孤城必然逃不了干系,是以我觉得天下会有这种傻人会选择在今天做这种事情。”   “众目睽睽之下,叶孤城绝无半句虚言,今日之事与我并无半分关系,还望陛下与诸位明鉴。”   叶孤城的话掷地有声,众人也确实不会相信,能够使出那种绝世剑法的孤傲剑客会做出这种谋逆犯上之事。不仅这今日许多武林人士这般认为,就连互在皇帝身边的四大名捕也同样这么想。   四大名捕因为上一次赵王御赐古剑被偷之时,与叶孤城打过交道。而且他们素来在江湖上行走,也多次知道一些关于叶孤城的事情,所以他们认为今日之事与叶孤城并无任何关系。   小皇帝心机谋算,安排了人手故意来刺杀自己,同时选在这样一个众目睽睽的时候,为的就是谢谢,将叶孤城就地拿下。但是他也并非不懂观看局势之人,事到如此地步,他若是强行判叶孤城刺杀皇帝的罪名,不论是谁都会疑心他。与其如此败坏自己的名声倒不如先暂时放过叶孤城一马,只等他再次露出马脚的时候。   “放肆,叶城主是何等忠心之人,更不会做出这种刺杀朕的事情,公公勿要妄言。”   “今日既然比剑已经结束,就请叶城主和诸位武林豪杰,就此离宫去吧。朕听闻江湖上有一个四条眉毛的陆小凤,不知今日可是来了?”   小皇帝点名要见陆小凤,陆小凤也不可能藏着不去见他。是以叶孤城和众人离开皇宫之后,陆小凤一人独自被皇帝带到了御书房之中。   “朕素来听闻四条眉毛的陆小凤是个忠肝义胆之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呀!”小皇帝十分的随和,一上来就夸赞了陆小凤。   今天,而陆小凤经过邀月的提点和今日在众人面前见证的那一幕,就知道小皇帝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陛下谬赞了,不知陛下召草民前来可有要事?”陆小凤只觉得在御书房之内待不下去了,索性直言想问,想着快点离去。   “朕看你与叶孤城和西门吹雪似乎都颇有点交情,不知能否帮朕做上一件事。”   “陛下有事尽管吩咐,只要草民能够做到的,断然不敢推辞。”   “前些日子,有人密报说叶孤城意图谋朝篡位,朕当然是不信的。只是经过今日之事,朕这心里也没有了底。故而,希望陆大侠能够帮衬暗中查探一二。”   “陛下既然相信叶城主的中心,又何故叫草民帮忙查看呢。叶城主的天外飞仙连西门吹雪都敌不过,更何况草民武功平平,怕是帮不了陛下的忙了。”   “陆大侠切勿小看了自己,朕既然出言请陆大侠帮忙,自然是觉得你能够替朕做成这件事,怎么陆大侠不愿意?”   “陆小凤岂敢不遵陛下的旨意,只是害怕耽误了陛下的大事罢了。”   “无妨,陆大侠尽管去做,就算是查不到什么消息,朕也不会怪罪的。只盼着陆大侠能够尽心尽力才好。”   “草民遵旨。”   叶孤城出了皇宫,在宫门口就见到了一辆马车在等候,当即就上了马车。而这马车里坐的不是旁人,正是刚才在皇宫里看了叶孤城和西门吹雪比剑之后便离开的邀月。   “叶郎,那人动手如此不留情面,不知你打算如何应对?”邀月此刻也不免有些担心,虽然她认为叶孤城定能避开这些算计之事,这小皇帝在一日这算计便一日不会停。   “阿月,眼下无非以不变应万变,约莫还能过些时候的安稳日子。”叶孤城这话似乎有些无奈。   “你这般想,只怕那人不会允许你这般轻易的离开京城。”邀月似乎在嘲笑叶孤城的天真,难道不知道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吗?   “怎么看起来,阿月倒像是比我还要着急?你先放心,这两日,我就能让小皇帝放我离开。只盼着阿月不要忘记了前几日答应我的话。”   “什么话,谁答应你了,我怎么不记得?”   “阿月不记得没有关系,我记得就行。和我一起去白云城,我会给你一个解释。”   “知道了,你还是先想想怎么从京城脱身比较好吧!”   邀月只觉得眼下和叶孤城怎么说都说不通,且等着他碰壁之后,再去劝他。其实现在这个情况,已经不是说叶孤城想退就能退得了的。退是一死,进当有一条生路。邀月知道叶孤城不可能不明白这么个道理,他之所以会选择暂时的逃避,她想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   邀月有些不高兴的偏过头去,不去看他,叶孤城却悄悄的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邀月倒是没有挣开。   马车行驶在空旷的街道上,此时已经过了子时,外面的街道上没有一个人。车厢里两人十指相扣,气氛倒是正好。   马车停在了一处宅院的门口,夜孤城却依旧拉着邀月的手不肯放开。   “今日是八月十五中秋节,都说,月圆人也圆才好。不知今日阿月的月光,可否照亮在这座孤城上?”   “想我留下来陪你过节,那你可是准备了什么礼物给我。”   “那我今日亲手给阿月做一回月饼吃,可好?”   “堂堂的绝世剑客这双手不是拿来握剑的吗?怎么今日还要给我做月饼吃?”   “这手虽然是握剑的手,但是若是连给阿月做月饼吃都做不到,也未免太无用了些。”   “那好,那我今日就留下来,尝一尝叶城主亲手做的月饼,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儿。也不知叶郎从何处学来的这些甜言蜜语,这般甜。”   “阿月,总不好叫你一直等我不是吗?”所以,一直高冷的叶孤城也要主动一回才是?   邀月噗嗤一笑,“走吧,叶城主,咱们做月饼去。不然,就要天亮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城主做的月饼,好不好吃?!嘿嘿嘿!顺便说一句,最近晋江老时异常,如果刷不出来最新章节,记得多刷两遍啊!当然了,如果收藏了的就不用怕了,会提示更新的,只要接着看就行了。爱你们哟! 第59章   叶孤城说是要亲手给邀月做月饼吃,那可真是实打实的亲手了。毕竟这三更半夜的,该睡的都去睡了。只有他们俩一个比剑一个观剑,闹得这大半夜的才回来,什么人能有空来给他俩打下手。   叶孤城熟门熟路的进了厨房,挽起衣袖净手,准备开始做月饼了,颇有一副大厨的风采。邀月跟在叶孤城身后进了厨房,见他这般架势,有些呆呆的站在一边,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叶孤城勾起嘴角,偏过头道:“这厨房里有油烟,阿月不如出去寻个地方先休息休息,待我做好了再去叫你,可好?”   邀月冷哼了一声,“既然是叶郎亲手要做月饼给我吃,我若是不亲眼见着,总之你有没有偷懒?”   邀月话锋一转,“我就待在这厨房里了,给你打打下手。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只管说。总不能白吃了,你这月饼不是?”   叶孤城知道邀月,只是想留在这厨房里陪着他,给他帮忙而已,偏偏嘴上这么说。不过,叶孤城也不去戳穿邀月。   “既然阿月要帮忙,我也不便推辞,不如你先搬个凳子坐在这,我有事就会叫你。”   邀月搬了个凳子坐在厨房的一角,看着叶孤城在那里揉面,动作颇为娴熟,似是曾经做过的样子。   邀月有些好奇,随口问道:“我从不知道,叶城主也会做月饼?”   “幼时,母亲常会给我和父亲做月饼吃,我有时会在一旁看着,故而也就学了些。只是不知这多年未做,手艺是否还和当年一样。”叶孤城手上动作不停一边揉面一边来回答邀月的话。   听了叶孤城的话邀月有些坐不住了,连忙凑过去,示意他给她腾出一块地方来。叶孤城往旁边站了站,给邀月留了一块地方,有些疑惑的看向她。   “阿月,你这是?”   “说好的给你帮忙的,你这半天也不吱声,再不给你帮忙你都要做完了。那我的话岂不是白说了?到时候被别人听了去,还以为我说话不算话呢?”   “好啊,正巧我将这面揉好了,咱们一会儿一起做便是了。”   “你准备了什么样的馅料?快拿出来我看看。”   “阿月放心,给你准备了你喜欢吃的豆沙馅。”   “你这人,我的话都说的这么明显了。哼,你喜欢吃豆沙馅,那就全部都给你吃好了。”   邀月的意思分明是想问叶孤城有没有准备他自己喜欢吃的馅料,可是叶孤城只说他给邀月准备了她喜欢的,这叫邀约有些羞恼。   叶孤城知道邀月说的都是气话,也不去回答她,只叫邀月心里越发的郁闷了。   俩人一起做月饼,因为叶孤城给邀月示范了一遍,邀月天资聪明,虽然从未下过厨,但是第一次下厨成果还是不错的。   两人做好了月饼,在院子中寻了一处地方,将月饼放上。叶孤城又去取了一坛酒并两只琉璃杯来。   “叶郎,你这琉璃杯瞧着很是精巧,盛了酒映着月光,酒香清浅,晶莹剔透的,倒是有点意思。”叶孤城倒了酒将琉璃杯递给了邀月,邀月接过杯子,抬手在月光下那么一看。   “阿月却不知,这杯子是有典故的。”叶孤城微微一笑,故弄玄虚道。   “什么典故?”   “这杯子叫做月光杯,必须要在月光下方见其精妙之处。”叶孤城意有所指,邀月与他目光相接,心中自然明了。   邀月似笑非笑的看向叶孤城,“如此说来,这个杯子难得,不知叶郎从何处寻来呀?”   “杯子不难得,难得的是人。从何处寻来?自然是从天上来的。”   “咳,吃月饼吃月饼。今日也是我第一次下厨,不知叶郎能不能吃出这月饼的奥妙之处?”   “以鲜花为馅,必然是阿月的手笔了。”   明月高悬,夜风微凉,庭院中两人对饮,吃着对方亲手做的月饼,这气氛格外的融洽。   叶孤城的宅院中常年为邀月备着一间房子,邀月今天晚上也没有回去,便在叶孤城的宅院中住下了。   叶孤城与邀月说好,不出两三日便能够离开京城。果然,两日后,叶孤城告诉邀月他们可以回白云城了。   “叶郎,可是小皇帝赏了你什么?”邀月一听叶孤城说他们可以回白云城了,心里一动,如此问道。   “阿月果真聪明。陛下给我赏了些人才宝物,叫我一同带回白云城去,说是嘉奖我此次护驾有功。”   “护驾有功?这回不说什么刺杀皇帝了?”   “既然如此,不知阿月何时有空,我们便动身回白云城吧。”   “那明日我们便走吧,多待一日也是多一日的烦恼。”   邀月知道这一次小皇帝打的是什么主意。昨晚众目睽睽之下,他既没有成功的将罪名强加给叶孤城,那么今日他必须对昨晚的事情有个交代。而且,叶孤城前段时间刚把南王的事情告诉了小皇帝,小皇帝就算是要过河拆桥也不能这么快,不是吗?   如今小皇帝动手,他打的主意那就是要正大光明,名正言顺的对叶孤城动手。所以他昨天晚上才会不顾自己的安危,找人假扮刺客来刺杀自己,就是为了让叶孤城背上这刺杀皇帝的罪名。   这一计不成,自然是要静待时机了。如果邀月猜的没错,小皇帝这次的赏给叶孤城的那些所谓人才,一方面是去监视叶孤城的动向,另一方面可以根据小皇帝的命令随时嫁祸给叶孤城。   如果叶孤城自己按捺不住要先动手,那么小皇帝的人发现了,那么小皇帝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叶孤城拿下,把白云城重收回去。如果叶孤城没有要动手的心思,那么小皇帝的人就会用一些栽赃陷害的手段,这样小皇帝同样可以拿下叶孤城。   但是小皇帝的谋算,对叶孤城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个机会呢?邀月相信叶孤城绝对是那个有耐心的人,小皇帝的人肯定会下手栽赃,到时候叶孤城只要抓着这个把柄,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向小皇帝发难了。   所以,现在这场局面拼的不过是谁更有耐心,又是谁会被谁先抓住把柄罢了。邀月想清楚了这事情的前后,便安心的准备随叶孤城一起回白云城了。   来时,邀月和叶孤城谁也不敢正大光明的去见对方,因为一不小心就会叫对方陷入两难的境地。可走时,两人却是携手并肩一同上的马车。   因为小皇帝没有成功的对叶孤城下手,邀月当初给的消息虽是正确的,却也不能叫小皇帝打消心中这份恨意。是以,小皇帝定会将邀月和叶孤城算作是一伙的,他们俩现在也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也不需要再遮遮掩掩的了。   只是这一次离开京城,若是下次再回来,也许不是身首异处便是登上了那最高处。   邀月给怜星去了信告诉她,她与叶孤城一同去了白云城,叫她不要担心她,过些时候她便回去了。   邀月和叶孤城这一路上倒是顺顺利利的,没有遇到什么事情。很快两人便到了南海,准备乘船回白云城。   邀月站在船的甲板上,看着这碧海蓝天,看着这海鸟飞过,海风吹拂,心中一时感慨万千。细细算来,这算是她第一次往白云城去了。   第一次邀月和叶孤城初识,她不过一时好奇才跟着叶孤城往白云城去的。谁知道,这一去她就是将芳心落在了那里,落在了某个人的身上。   第二次邀月孤身一人前往白云城,只是为了向叶孤城询问心中的疑惑。只是这一次,他们俩人不欢而散了,可谁也没有向谁解释什么。   而现在是第三次了,邀月又是和叶孤城一起坐上了前往白云城的船只。虽然叶孤城还未向邀月解释什么,但是她已经相信了他。   就如同叶孤城所说,我知你如知我自己,邀月亦是如此。只是两人之间到底隔着些,还不愿意叫对方牵涉进自己的糟心事来。   “阿月,你在看些什么?”叶孤城走出船舱,看见邀月站在甲板上眺望远方,似乎有些心神不宁。   “也不知道白云城有没有什么变化。”   “白云城依旧是你第一次去时那样,没有变。”   “只是不知道阿月有没有兴趣,在白云城长住呢?”   “叶郎,你说话可是当真?那怎也不见你的信物呢?”邀约目光灼灼的看向叶孤城。   “以剑为媒,倾城相聘。不知,阿月可愿做我白云城的城主夫人?”   叶孤城拉过邀月的手放在了将自己手中的剑上,目光诚挚,执着而坚定。是的,经过这么一出误会,叶孤城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叶家的大业他完成不了,还会有后来者,可是邀月只有一个。   “好。”邀月回握住了叶孤城的手。她答应了。   可是两人还来不及欢喜,就已经发生了变故。一时间波翻浪涌,船舱下沉的同时突然爆炸开来,叫两人措手不及。叶孤城只来得及抓住邀月的手,两人便跌进了海里。   邀月自幼长在绣玉谷的移花宫中,那里是深山,自然不会有水,所以邀月是不识水性的。叶孤城也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才会在最后一瞬间抓住邀月的手。   京城皇宫。   “陛下,他们已然得手,叶孤城和邀月同时葬身于鱼腹。”   “这消息当真?他二人皆是当世绝顶高手,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死去,你们可在那附近查看过?”   “陛下我们已经派人在他们乘船的附近海域查看过了,并没有他们的踪迹。”   “好,很好,这次的事情做得很漂亮。传朕旨意,重重有赏。”   --------------------   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吧,小皇帝还是够阴险的。但是,我们的主角他们是有主角光环的,所以他们是不会有事的。 第60章   邀月和叶孤城失踪了,这个消息没有多久就闹得沸沸扬扬的,甚至江湖传闻这两人死了。可是,邀月作为移花宫的大宫主武功深不可测,而叶孤城可是刚刚才打败的西门吹雪,要说这两人死了,谁信呐!   不过,传闻有鼻子有眼的,说是邀月和叶孤城一起乘船去白云城的时候船沉了,两人这才丧了命的。武功高又有什么用,哪里敌得过天灾人祸呢?   陆小凤听了这个消息眉头紧锁,心里十分的不安,连忙找到了花满楼询问情况。   “花满楼,邀月和叶孤城当真出事了?”陆小凤有些紧张,他希望花满楼给他一个他希望的答案,但是并没有。   “陆小凤,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去信问了怜星。怜星说,邀月告诉她,要和叶孤城一起去白云城,之后便没了下落。至于白云城那边,他们派人大肆的在南海的海域上寻找两人的踪迹,但是那沉船都被打捞上来的,他们两个还是音讯全无啊!”提到这件事,一向脸上带着温和笑意的花满楼也笑不出来了,他也在为了他们两个而担心。   “当真音讯全无?”陆小凤还有些不死心。   花满楼没有回答他,只是点了点头,脸上还带着忧色,叫陆小凤的心也跟着沉了下来。   “我去找大智大通问问,一定要找到他们俩的下落。”陆小凤很快就想到了办法。   其实,陆小凤这么着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那天邀月特意提醒陆小凤不要随便答应什么人的要求,陆小凤没放在心上。可是,不久小皇帝就来找陆小凤了,要陆小凤暗中监视叶孤城。这个时候想起叶孤城比剑时情况的陆小凤,终于明白了过来。   只是,皇帝有命谁敢不从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陆小凤不答应也得答应的,只是陆小凤将邀月和叶孤城视作朋友,那日的情况他也看在眼中,是以转头陆小凤就把这个消息悄悄的告诉了邀月,叶孤城自然也是知道的。   现如今,邀月和叶孤城出了事,陆小凤心里没有底。可是在他看来,这事定然和皇帝脱不了干系。所以,陆小凤想要快些找到邀月和叶孤城的下落,否则他心里是不会安心的。说到底陆小凤有些内疚,那日将消息告诉了他们,也没有继续做做暗中监视的样子,才叫皇帝对他们痛下杀手。   花满楼跟着陆小凤一起找到了大智大通,花了银子向他买消息,可是什么都没买到。   “邀月和叶孤城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   “不知道?那是谁对他们下的毒手,不要说是天灾,我可不信。”   “此人位高权重,不可说,也不能说。陆小凤今天你的两个问题,第一个我是真的不知道,第二个我是不能回答你。所以,这银子我也不收你的,你就拿回去吧。”   山洞里大智大通十分的无奈,到手的银子不能赚,他只好肉疼的把银子又丢给了陆小凤。陆小凤没有得到想要的消息,他又不在乎这点银子,为了跟大智大通卖个好,他就又丢回去了。   大智大通看着又扔回来的银子,咬了咬牙,“他们两人,如今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下落,生死皆不知,似乎是凭空消失在了南海上。”   虽然大智大通这个消息说了等于没说,但是好歹也叫两人安心了些,只是失踪在了南海,若是遇到个难题,凭借这两人的武功应当能够顺利脱困的才是。陆小凤陪着花满楼回了他的小楼,接着又四处游历去了,当然他也在找邀月和叶孤城的下落。   天下所有的人都不知道邀月和叶孤城的下落,这两人就好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不知所踪。那么,他们两个到底到哪里去了呢?   且说那一日,突然遇到大风浪,船舱突然炸毁,叶孤城顾及邀月不通水性,连忙抓住了邀月的手,随后两人就一同掉进了海里。   叶孤城自幼长在白云城,游水对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叶孤城死死的抓住了邀月的手,将她带在身边,借着一块炸飞的木板助力,让邀月靠在木板上,他带着推动木板向岸边游去。   原本两人武功高强,就算掉进水里了,也不用这么狼狈不堪。只是,这一次的风浪越来越大,两个人泡在海里,邀月还不会水,有武功也用不上啊!   好在渐渐的风浪也平息了,叶孤城混乱中居然也找到了岸边,两人顺利的上了岸,叫两人心中一阵庆幸。只是,他们那个时候还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直到第二天。   两人上岸之后,叶孤城之前绑在腰上的一些火折子之类的倒是派上用场了,两人在附近找了处山洞,点了火,架了个火堆,先暂时安顿了下来。   邀月很少出门在外,叶孤城虽然久居白云城但是这在荒郊野外生活的本事比起邀月来还是强上一些的。所以,叶孤城叫邀月现在洞里烤火,把衣服烤干,他去寻一些吃食来。   邀月素来好强,哪里肯轻易在别人面前露出软弱需要照顾的一面呢,只是叶孤城不是别人,而邀月在那双执着的眼睛的注视下也做不到拒绝。   叶孤城出去找吃的去了,邀月就在洞里一边烤火一边等他。不要说什么用内力烘干衣物不是来得更快些吗?这两人在海里头拼着命跟风浪搏击了这么久,才爬到岸上来,还这么好好的,怎么说也是靠着内力在撑着。只是,他们俩方才上岸怎能不留些内力自保,万一遇上点情况,那不是糟糕了吗?   叶孤城回来的时候,邀月身上的水汽也烤干了,只是长久泡在海里这衣服上都有盐霜了。叶孤城微微皱眉,似乎觉得自己有些考虑不周,还好他出去这一趟有了不少发现。   邀月见叶孤城回来这一趟带了不少东西,随意折断的树枝上插着一只肥硕的野鸡,外面穿的白衣被他用来裹他采的一些野果了,他还带了只大大的球形果实回来,至于他的剑就只好绑在腰上了。   邀月映着火光见了叶孤城这副狼狈的模样,不知怎的就觉得他俊美非凡,天下无人能及,不禁冲着他展颜一笑。叶孤城也被邀月的笑给晃花了眼,将东西放在地上之后,走到她的身边。   “阿月,是我疏忽了,这海水浸泡过的若是不拿清水重新清洗,这衣服干了上面会有盐霜。”   邀月刚想说没什么,不用拘泥于这些小节,结果叶孤城就道,他在附近发现了一个小山泉,问她要不要去洗洗。其实,谁能不在意这些呢,邀月又是个精细惯了的,既然有现成的,那就一道过去吧。   叶孤城将邀月领到了那处山泉附近,让她在那里沐浴,而他正好引出一道山泉水来将那野鸡宰杀干净,等下好拿回去烤了吃。   这山泉旁正好有一处开着花的灌木,将这山泉阻挡了起来,叫人看不清后面的情形。叶孤城不知从哪里寻摸了颗夜明珠在身上,此时递给邀月照明用。邀月在山泉这边沐浴,而叶孤城自己则引了一道山泉过去在灌木后面杀鸡,这画面着实有些不搭。   “叶郎?”邀月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叶孤城这里方才把鸡杀好,准备拎回去。   “怎么了?”   “你过来一下,帮我把衣服拿到一边晾晾,我一会儿洗好了穿。”   没办法,邀月都说了,叶孤城也只好目不斜视的往灌木后的山泉走过去。尽管叶孤城目不斜视,可还是不小心看见了邀月的如玉般白皙的香肩,叫他一阵心跳加速,耳根泛红。   叶孤城取过湿衣服,心里想着一时半会儿也干不了,又不想叫邀月穿湿衣服,于是手上运转内力直接将衣服给烘干了,挂在了旁边的满是花的灌木上。   “阿月,衣服我放在这里了,你一会儿自己来拿吧。我先把野鸡拿回去烤上。”   叶孤城走后不久,邀月就洗好出来了,等她一摸已经干透的衣服时,心里一软,这个人真是。邀月回到山洞时,叶孤城正在烤鸡,他身上的衣服因为在外面被风吹,回来又烤了火,已经干了,只是同邀月方才一样白衣上沾了不少盐霜。   “叶郎,我来烤鸡,你去那处山泉洗洗吧。你就知道说我,你瞧瞧你自己身上的盐霜。”邀月故作轻松的调侃道。   叶孤城却是不领情,只道:“阿月,你不想尝尝我的手艺吗?正好我发现了一些香料,这野鸡也能烤得香一些。一会儿咱们吃过了,我再去洗洗,也正好去去油烟味。”   叶孤城都这般说了,邀月也就只好听他的了,邀月坐在叶孤城的身边看着他烤鸡。其实,她都知道他只是因为怕她不会弄,才不肯去的,他一直都在先考虑她。   没一会儿烤鸡的香味就出来了,叫人垂涎欲滴。邀月闻着香味,看着叶孤城的侧脸,心中不免想道,不愧是她家的叶郎,做什么都这般好。   “阿月,那边有个椰子,我已经打开了,你若是渴了,便先喝一些吧。这野鸡还要一会儿才能好呢。”叶孤城指着邀月身边的已经打开的椰子道。   邀月这时才发觉这是叶孤城方才带回来的最大的那个果实,想不到这里面竟然是这样的。邀月有些好奇,捧起来喝了一口,味道果然奇特,想来是这海边才会有的了。   邀月常年待在移花宫不出门,这椰子又是海边才有的,自然也就是没有见过的。邀月不自觉的又喝了两口,转眼去看叶孤城的时候,见他正专心的烤鸡,嘴唇已经有些发白变干了。   是了,叶郎总是先想着她,这椰子也是先给她喝的。邀月心中酸软,便捧着椰子递到叶孤城的面前,“这椰子味道果然不错,叶郎也尝尝?”   叶孤城准备将烤鸡先插在一边,喝过再继续烤,可是邀月不同意,非要他就这么喝。叶孤城无奈之好低头去喝邀月捧着的椰子汁,等他喝了几口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两人好像喝的是一处地方。   等到邀月自己又捧着喝的时候,叶孤城不着痕迹的瞧瞧看了,果然是同一处,只觉面上有些发烫,连忙将目光转回面前的烤鸡上。   邀月捧着椰子偷偷的笑了,叶郎这个样子真是可爱!   其实,只是相比于邀月这个一窍不通来说,叶孤城要通这么一窍而已,这烤鸡的手艺一般的很。可是,偏偏邀月见了,心里就觉得叶孤城这手艺天上有地上无的,大加赞赏,却总逃不过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一句话。   叶孤城见野鸡烤好了,随手捡了一只野果抹了些果汁在上面,倒是叫这油腻之中多了水果的清香。叶孤城摘了一只鸡腿递给邀月,一转脸就看见邀月一双明媚的眼对着他目不转睛的,弄得叶孤城有些不大好意思。   叶孤城轻咳了一声,邀月回过神来,接过鸡腿,可这灼热的目光居然一点都没有散去还盯着他看。叶孤城自己也撕了块鸡肉吃着,状似不经意的问邀月,“阿月,好吃吗?”   邀月嘴里吃着鸡腿,目不转睛看着叶孤城,将两个字拉长了声音说,“好吃。”   也不知这说的是鸡腿呢,还是某人秀色可餐。   得了赞赏,叶孤城心情舒畅,刚才那点不好意思也就散去了。两人吃着同一只烤鸡,喝着同一碗椰汁,夜色渐浓,火光倒是有些柔和的暧昧,这气氛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叶郎,你这手艺不错。不过,你这东西准备的倒是齐全。”   “我觉得,阿月应当明白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准备。”   其实,叶孤城身上带的那些个火折子之类的小东西,都是藏在了他那条水火不侵腰带的夹层里。叶孤城寻常也会备些东西防身的,但是这一回却也是有备而来。   “小皇帝要动手,这是早晚的事。不过,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动手。”   “阿月,我们还是小瞧了那位陛下。他虽然年纪不大,可这等心思手段倒是能坐得稳这皇位。武林高手死于人祸的少之又少,但是死于天灾,真的就与人无由了。南海之上,多的是风浪聚集的时候。”   “你不打算动手了?”   “阿月,动手不动手,不是我说了算的。等我们回到白云城之后,见机行事。”   两人坐在火堆旁,吃着东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其实,叶孤城和邀月心中都有预感,这一次到白云城的路不会那么顺利。结果,一路顺畅,只是在南海上出了岔子。   好在两个人都喜欢未雨绸缪,白云城和移花宫都留了后手,即使两人遇到什么情况,也不会叫那小皇帝得了好处。   这烤鸡因为是叶孤城做的,便是邀月素来对这油腻荤腥没什么感觉,也是很给面子的吃了不少。许是有人作伴的原因,素来不怎么喜欢吃荤腥的两人竟然将这野鸡用了大半。   这死里逃生的一顿饭吃得倒是不错,饭后,叶孤城刚刚准备收拾一下山洞却被邀月赶着去山泉那里洗漱了。   “叶郎,你方才自己说的,说要洗洗去去油烟。如今,才一顿饭的功夫就给忘了?快去快去。”   叶孤城瞧了瞧自己一身的盐霜和一低头就能闻见的烟火气,自己也觉得不大舒服,就听了邀月的话往那山泉处清洗清洗去了。   邀月把山洞里收拾了一下,刚才吃饭剩下的那些该扔的都拿出去扔了。之后,邀月便坐在火堆旁,百无聊赖的等着叶孤城回来。然后,好像就有个什么东西从邀月身上掉了下来。邀月捡起来一看,原来是她沐浴的时候叶孤城给她照明用的夜明珠。   邀月把玩着那颗夜明珠,不知怎么的就打算现在把这颗珠子给叶孤城送去。外面的夜色深了,月光也不是很好的样子,万一他看不见怎么办?   其实,以叶孤城和邀月的武功来说,便是夜里没有一点星月光辉,他们也照样看得见。这夜明珠,也不过是两个人对彼此的一番心意罢了。   那处山泉本就离山洞不远,邀月脚程也快,很快就到了山泉附近。因着叶孤城在洗澡,邀月也不好闹出太大的动静来,只打算悄悄把夜明珠放下就走的。   结果,邀月方才偷偷的从灌木旁边借着灌木的遮掩把放在了一边的石头上,就被一只手给抓了个正着。   “阿月?”   邀月从不知叶孤城的声音还会叫人变得羞窘,她可不是来偷看他洗澡的,她是来送夜明珠的。   邀月的手被叶孤城抓住,她只觉得自己不只是手有些发烫,这面颊也是烫得很。   “叶郎,我……我给你送夜明珠来的,你快些松开我。”   “阿月,我已经好了。”叶孤城颇有些无奈的说。   邀月抬头看去,果然叶孤城已经穿戴整齐的站在那里了,一身白衣一尘不染。叶孤城还抓着邀月的手,看她蹲在地上没有起来,拉了拉她的手,“阿月,我们回去了。”   邀月顺着叶孤城拉她的力道站了起来,还是没有忘记地上的那颗夜明珠,往地上指了指,叶孤城弯腰捡起夜明珠又塞回了邀月的手里。   “阿月,从前送了你那么多的明珠,怎么你单单就喜欢这一颗呢?”   “那些跟这一颗不一样。”   叶孤城不明白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可既然邀月说不一样那就一定是不一样的。   两人回到了山洞里,邀月早就将山洞收拾过一遍了,眼下火还烧着,旁边也放了不少柴火。   “阿月,你先休息吧。”   “你呢?”   “我守着你。”   “不好。”   “不好?”叶孤城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好啊,一头雾水的看着邀月。   “叶郎,你自己看看这山洞的石壁这么硬,硌人的很。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邀月第一次尝试跟叶孤城撒娇,但是叶孤城平日里这么聪明的人这会儿竟然跟个榆木疙瘩一样不开窍。   “要不,我去找些什么来给你靠着?”叶孤城也瞧见了这山洞里确实不是什么适合休息的地方,眉头微皱在想找点什么东西回来叫邀月靠着舒服些。   邀月有些生气,这人怎么就听不懂她的话呢。   “叶孤城,你过来。”   连名带姓的叫了,可见邀月被叶孤城气得不轻。叶孤城走到邀月身边,被她一把抓住,然后指着一边叫他坐下。叶孤城茫然的坐在了地上,邀月顺势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喏,这不就是吗?”   叶孤城这个时候才反应过,原来邀月是叫他给她靠着,他面上有些泛热,却还是一口答应了,“好。”   其实,叶孤城从不曾与女子有过过多的接触,他也是一个守礼的人。只不过,眼下身处荒郊,邀月又是自己的心上人,叶孤城为了邀月睡得舒服些,哪里能不答应呢?   邀月终于是心满意足的靠在了叶孤城的肩上,许是两人都在那处山泉沐浴过,身上都带着一股清淡的花香。眼下四处无人,邀月大着胆子抱住了叶孤城的胳膊,叶孤城当时便僵在了原地,动都不敢动。   “叶郎,我睡了。”   说完,邀月闭上双眼不再说话,似乎真的睡着了。叶孤城却是动都不敢动,良久才转过脸,就着火光看清了她的睡颜。   邀月的美貌天下间也难寻出一个比得上她的,她的身上带着一种高傲冷酷的美,是一种无情的艳丽。在旁人眼中,这才是移花宫宫主邀月。   可是,邀月在叶孤城的面前时,却如水般温柔,他不说话她都能知道他的心思,有的时候又娇俏灵动,全然不会与那种高傲冷酷挂上勾。这是叶孤城眼中的邀月,无关其他,是世上最好的女子。   爱情,会叫人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邀月如此,叶孤城亦然。两人在旁人面前,还是那个高傲冷酷的移花宫主,还是那个孤傲无情的绝世剑客。但其实,只有在对方的面前,她才是邀月,他也只是叶孤城。   叶孤城看着邀月的睡颜,似乎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更轻了,他不错眼的看着她。他想,如果能时刻看着她,该多好。柔情谁都有,只是要在对的时候碰上对的人。   早晨醒来的时候,邀月是整个人都趴着叶孤城怀里的。而叶孤城双目微合,一手握着剑,一手揽着邀月,似乎是怕她睡觉不安分。   其实,邀月睡觉的时候真的是不安分的,最初只是抱着叶孤城的胳膊靠着他的肩膀罢了。可是,许是这样睡得不舒服,邀月便整个人倒进了叶孤城的怀里。而叶孤城怕弄醒了邀月,只好僵着身子不敢动,又怕她掉到地上去,没办法只好伸出胳膊揽住她。   邀月这一觉睡得香甜,可苦了叶孤城,美人在怀,而且这美人还不是个安分的,叶孤城这一觉可就睡得有些闹心。   邀月一醒,叶孤城便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似乎早就醒了。其实叶孤城根本就没睡好,又早早的醒了,只是因为顾及邀月才没有动弹的   两人简单的在山泉边洗漱了一下,又在外面的林子里寻了两三个野果充饥。之后将山洞清理过了,叶孤城和邀月就一起离开了这处地方,寻了条路,开始往有人烟的地方走去。   因为这地方似乎跟叶孤城到过的南海附近的岭南有些相似,叶孤城便以岭南的地形为范本找出路,结果真的叫他带着邀月寻摸到了有人烟的地方。看起来,这一处真的是岭南无疑了。   只是,等叶孤城寻了个人问有没有船往飞仙岛去的时候,那人居然反问道:“飞仙岛是何处?”   “南海之上有座飞仙岛,难道老人家不曾听说过?”   “老汉我一直住在这里,也时常出海打渔,但是这南海上确实没有飞仙岛。如果你不信,你往那边去,到了岭南城里再找人问问就是了。”   尽管叶孤城询问的那个老者言谈之间并无半分隐瞒,坦荡的很,但是南海没有飞仙岛?这怎么可能。邀月和叶孤城谁都不相信这个消息,所以他们打算按照那老者所指的方向往岭南城中再去探探情况。   两人本就有武功在身,此刻情况明显有些不对劲,两人也顾不得许多了,连忙运起轻功往岭南城去。很快,邀月和叶孤城就到了岭南城中。   叶孤城打探了一下这城中寻常出海的船只,和邀月一起拜访了一下船老大。但是,无论是谁,都是一个回答。那就是南海之上岛屿众多,但却没有飞仙岛。   此刻,邀月心中一直忽视的不安终是冒了出来。两人从船老大那边出来之后,邀月有些不安的问道:“叶郎,此处确是岭南城吗?怎么有些不对劲?”   不只是邀月这么想,叶孤城自己也觉得奇怪,一个人说南海没有飞仙岛可能是不知情或许是说谎,但是所有出海的船老大都这么说,这就很奇怪了。除非是有人从中作梗,要不然就是这里根本就不是岭南城。   “阿月,不如我们去找个茶馆之类的,打探一下消息吧。”叶孤城如此建议道。   邀月点了点头,看样子也只能这样了。可是,“叶郎,你可带了金银?”   “放心,还有些金珠银珠在。那我们走吧。”   叶孤城身上的金珠银珠也还是之前藏在腰带中的,只是数量不多就是了。但是,喝杯茶还是可以的,总不至于喝个茶也要好几十两吧。再说,他们本来也不是为了喝茶去的。   邀月和叶孤城到了茶馆之中,因为两人样貌出众,倒是引起了一阵轰动。只是,因为两人身上气势不同一般,再加上叶孤城手里的剑,只是有人偷偷打量两人却并未有什么麻烦找上门来。   叶孤城点了壶茶,之后便和邀月坐在僻静的位置上喝茶。习武之人,耳力皆比之常人要更好,叶孤城和邀月更是其中佼佼者。所以,两人看似在喝茶,实则心神都在集中听这茶馆里的人在说些什么。   只是,这不听还罢,一听这消息多的就叫邀月和叶孤城有些吃不消了。两人对视了一眼,打算先找一家客栈住下,两人再细细谈。   “阿月,这岭南城竟然是宋阀的地界。以前,你可曾听说过?”两人坐在客栈的房间里,叶孤城和邀月讨论起他听到的消息。   “叶郎,我看此处许是同我们那里情况不大一样。我听到有人说,现在的皇帝好大喜功,内外失政,导致现如今的天下群雄割据。各大世家门阀势力庞大,这宋阀的势力范围就是岭南这一带。”   “这么说,现在的皇帝不是那个小皇帝,那么我们许是到了海外的国家了。”叶孤城转念一想,如此说道。   “可是叶郎,你看这一处岭南城跟我们那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差别。依我看,我们许是需要找店小二来问些问题了。现看看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再说。”   叶孤城对于邀月的看法是点头赞同的,随后邀月就找来了店小二询问情况。原本店小二对住在店里的客人那是有求必应的,更何况,邀月这般美人给他再来一辈子也见不到啊!店小二对邀月的问题那是知道的都说的差不多了,更因为邀月问话的时候用上了一些移魂大法,所以店小二口中的话定是真的。   此处归宋阀管辖,如今宋阀老阀主虽然仍然大权在握,但是宋阀实际的主事者是宋老阀主的长子宋缺。宋缺如今大概二十左右,自幼习得上乘刀法,武功谋略皆属一流,前不久更是打败了霸刀岳山得了个天刀的称号,堪称天下用刀第一人。   叶孤城听得这宋缺的名号,心中顿起战意,此人乃是难得一见的用刀高手,也不知这刀剑相遇,谁能更胜一筹。虽然,眼下并非比试的良机,但叶孤城与宋缺比试切磋的这个想法便是从这个时候种下的。   邀月又特意问了些有关武林的事,只是店小二见识的少,只是说了些大家耳熟能详的门派,比如慈航静斋和与之相对的阴癸派,净念禅院等等。这一切,全然与叶孤城和邀月所熟知的武林不一样。   邀月提起的所有与他们有关的事,店小二竟然全然不知,甚至连他们说的那些地方在这里都是不存在的。没有绣玉谷移花宫,也没有飞仙岛白云城,甚至连紫禁城都没有,皇帝住的地方仅仅叫做皇宫而已。   邀月和叶孤城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甚至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了。虽然两人素来稳得住,可这情况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呐,好在还有对方在这是最叫两人放心的事。   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的一切都和自己的认知不同,不知前路也不知归路,除了茫然之外想必就是些恐慌了。但是,如果有一个人陪着你,这个人还恰好是你的心上人,会不会这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大概会多些信心和勇气,因为即使什么都不知道,还有你爱的人在陪着你。   眼下,邀月和叶孤城就是这么个情况了。   两人商量了一下,准备在岭南城这里多盘桓几天,若是能见到宋阀的人,或许可以多得知些消息。   只是,两人这主意刚打定没多久,晚上休息的时候就来了不速之客。虽然没什么金银了,但是两间客房还是住得起的。邀月和叶孤城正好住在了彼此的隔壁,万一有事也方便照应。   因为邀月和叶孤城的相貌太过出众,加上两人虽然穿得是寻常白衣,可是这白衣的面料做工都是精品,就叫人盯上了他们。但是,这些人一直碍于叶孤城手中有剑不是好惹的,没有轻易动手。待得他们知道了叶孤城和邀月分住两间屋子的时候,更是打定主意要找邀月这个软柿子来捏了。   天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邀月素来不喜欢用兵器,没想到居然给这些胆大包天穷凶极恶之徒产生了这么一个荒唐到离谱的错觉。如果说邀月是软柿子的话,那这个世界上大概就不会有硬柿子了。   所以,这些人出师未捷,就直接交代在了邀月的手上。邀月只是随便拍了一掌出去,这些人就没有然后了。   叶孤城闻声立即赶来,正巧碰上了邀月拍完那一掌后一群彪形大汉倒在地上的场面,砰砰的几声,颇有些壮观。   “阿月,怎么样了?”虽然知道这些小虾米邀月不会放在眼里,可是叶孤城还是忍不住的出声询问邀月是否安好。   邀月对于叶孤城的关心十分的受用,面带浅笑,随意拍了拍手,“一群不长眼的东西,随手就给解决了。看样子,咱们叫人盯上了。”   叶孤城颔首,只是这一屋子的尸体也是件难办的事,而且这屋子都这样了,邀月还能在这里睡觉,那不得膈应死啊!   邀月不打算管这些尸体了,没得脏了自己的手,反正她这是正当防卫,谁还敢用这些人来问她的罪吗?叶孤城打算给邀月再去开一间房,邀月不乐意了,就打算跟叶孤城借个屋子住住。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虽然现在无人认识他们两个,但是这个样子也确实有些不大好。叶孤城对于邀月的想法是拒绝的,但是邀月却说,“叶郎,方才那店小二没同你说吗?这家店被住满了。”   店小二说过这话吗?叶孤城总觉得自己的记忆是不是有点不对,明显没说过啊!可是,邀月这架势,跟她争辩也是没有用的,叶孤城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大不了他去打个地铺,不就行了。   就在叶孤城准备带着邀月回自己屋的时候,邀月突然在门口停住了,她好像想起了什么。   邀月对叶孤城说:“叶郎,这些人是来打劫的,死在这里也是浪费。我觉得应该要物尽其用。”   叶孤城有些想笑,他似乎是知道邀月想干什么了,他意有所指的问道:“那么,阿月你想怎么个物尽其用法?”   “既然是来打劫的,瞧着这架势身上银子应该不少,咱们劫回来。而且,我看他们似乎也不是第一次作案了,定是惯犯。明日叫店小二叫了官府的人来,说不定还能混些悬赏之类的。叶郎你说,这样是不是物尽其用了?”   还确实是物尽其用,连这些倒霉蛋的尸体都给拿去换赏钱了。不过,邀月这做法也表明了,他们两个确实缺钱。毕竟,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回去的路,在这里吃喝住行都是要钱的。光凭叶孤城身上的那几颗金珠银珠,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   邀月整的这么一出,不说别的,少说这几个月就算是大吃大喝,随意花用也是尽够的了。   “好一个物尽其用啊!”叶孤城似乎除了夸夸邀月想出的好办法,也没有想去阻拦她的意思。感情这两人想法都是差不多的,敢过来打劫他们,不留下点东西这怎么行呢?   不管邀月很是嫌弃这些尸体,也不打算叫叶孤城碰他们。可是,这样一来,这些人身上的钱财要怎么才能拿到手呢?   叶孤城还不待说什么就被邀月拦住了,邀月轻轻往地上拍了一掌,这些尸体就被震得飞了起来,又回了地上。邀月再用些内力那么一吸,这些人身上的金银就全到了她的面前。   “叶郎,你说这主意怎么样?”邀月指着面前的金银颇有些得意的样子对着叶孤城说。   “不错。”   果然是简单粗暴的很,但是确实是个好办法。但是,叶孤城只想说一句,他家阿月闹这么大动静是不想睡了吗?大晚上的,也不怕把人给招来。不过,叶孤城心里清楚若是招来了几个不长眼的,依着阿月现在这脾气,估计就要跟这几个一起作伴了。   确实如叶孤城所料,这么大动静不是个聋子,谁听不见呐!但是,谁也不敢出来问一声,什么都比不过自己的小命重要,不是吗?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还有一个万字章,后面隔日日三! 第61章   搜刮了那伙盗匪身上的东西,邀月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间屋子里待下去了,连忙催着叶孤城跟她一起走。到了叶孤城的屋里,邀月比在自己的屋里还要更自然些,进门就往凳子上一坐,拿起茶壶就给自己倒了杯茶。   “叶郎,喝茶吗?”   似乎刚才那些画面压根儿就能影响到邀月的心情,叶孤城有些好笑,阿月越发变得像个小姑娘了,需要人宠着哄着才好。   “阿月,少喝些茶,早些休息吧。”   叶孤城也坐了下来,抬手就把邀月又想再倒一杯的手给按住了,指了指一边的床榻。邀月素来不喜欢听别人的话,可是叶孤城说了让她少喝些茶,她居然真的不去倒茶了,往床榻边走去。   邀月坐在床上,看着叶孤城纹丝不动的坐在凳子上,一点都没有想过来的样子,不禁皱起了眉头。   “叶郎,你不休息吗?”   “我坐着便是了,你睡吧。”看叶孤城的意思,是打算在这屋里坐一晚上了。   “不行,过来。”邀月的眉头又拧了起来,坐着算什么休息,她有些不高兴了。   “阿月。”叶孤城有些无奈的唤了邀月一声,他知道邀月明白他的意思,她自己心里也不是不清楚,怎么今天就不讲理了呢?   “哦,我知道了,我看那些话本里都说一男一女的话,一定要一个睡床上一个睡地上的。叶郎,你过来,床给你。”   “阿月,你就好好在床上休息,好不好?”叶孤城也是服了邀月了,为了叫他到床上去休息也是想尽办法了,她是心疼他,可他又何尝不是呢?   “叶孤城,给你两个选择,一个你自己过来,另一个我过去带你过来。”   邀月是有些困了,但是她就是不想叫叶孤城坐一晚上,今天她非要叫他躺下休息。   叶孤城哭笑不得,邀月生气的开始叫他的名字了。而且这算是什么两个选择,这分明都一样啊!哦,不对,不一样。第二个明摆着是要两个人打一架,那不得到天亮了?   叶孤城只好从凳子上起来走到了床边,邀月立时往床的里边一躺,顺手拍了拍床榻。见叶孤城只是坐在床边,邀月慢条斯理的叫了一声叶郎,那双明媚的眼里早就把意思写得明明白白的了。   叶孤城刚在床上躺好,邀月便道:“我困了,睡了。”   说完,邀月还真的就睡着了。叶孤城刚刚开始还有些不安,可是听着邀月平稳的呼吸声,鼻端似乎还能闻到邀月身上那一股似兰似麝的甜香,渐渐的叶孤城也睡着了。   隔壁的屋子里倒了一地的尸体,而一墙之隔,邀月和叶孤城居然还睡得香甜,也是两人心大,这要是搁在旁人身上哪里还睡得啊!   一夜好梦,叶孤城一睁眼便看见邀月正盯着他看,目光专注认真。   “阿月,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你啊,我的叶郎是全天下最好看的人。”   饶是叶孤城素来清冷,可是心上人当面说出这样的话,还是叫他有些耳根泛红。   “阿月!”   “好啦,知道你害羞了,我不说了。”邀月一眼就看出叶孤城的心思,不过她这一句说破之后,叶孤城的脸色便越发的不对劲了。好在邀月及时的转移了话题,否则要是叶郎恼羞成怒,不愿意理她那就糟糕了。   “叶郎,我们一会儿去见宋阀的人,你说怎么样?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碰上那个天刀宋缺呢!”   邀月知道自己这话一说出来,叶孤城肯定十分的配合。果然,叶孤城立时起身,动作迅速的下了床,开始整理起自己的衣裳了。   邀月撇了撇嘴,跟人打架而已,这么着急?要不,过两天他们两个也打一场?这或许是个好主意。   邀月和叶孤城从客栈的楼上下来的时候,整个客栈一片寂静,所有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店小二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很显然是邀月昨天晚上的动静太大了,这些人都听见了。   “小二,你去官府报个案,就说我杀了几个江洋大盗,叫他们过来收尸。”邀月淡淡的说,似乎昨晚死的那几个人根本不值得一提,周围的人纷纷低下头,装作什么都听不见的样子。   叶孤城只看了邀月一眼,邀月就不再跟店小二多说了。随后,两人在角落里找了个张桌子坐下来,点了些吃的。   就在邀月和叶孤城刚刚吃完早饭的时候,岭南城的捕快过来了,他们先是在店小二的带领下上楼察看了一番。之后,为首的那个捕头方才过来见两人。   邀月根本不给这个捕头开口的机会,当场要求见岭南城的城主。这捕头带着兄弟们在客栈楼上已经察看过,那些盗贼都是被人一击毙命的。他再一看邀月和叶孤城,两个人身上的气势很显然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于是,捕头丝毫不敢怠慢,立刻回去找岭南城的城主了。   其实,岭南城作为宋阀的核心地区,根本就没有城主,这所谓的城主就是个幌子。真正主事的人是宋缺的弟弟,宋智。   宋智接到手下的消息时,大为震惊。他听得是武功高强的一男一女,是一招便能拿下数十号江洋大盗性命的高手,片刻不敢耽搁找到了他的大哥,正是人称天刀的宋缺。   “一男一女,武功高强?可是,魔门中人或是慈航静斋?”   宋缺当时正练完刀从自家的磨刀堂出来,就遇上了有些慌张的宋智。宋缺起了兴致,不过是哪一方的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带他们来见我吧。”   宋缺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宋智立时亲自去接邀月和叶孤城,一是表明宋阀的重视和敬意,另一方面宋智也想知道到底是不是魔门的人。   宋智原本以为是手下的人夸大其词了,但是等他真正见到叶孤城和邀月的时候,他就知道手下的人没有说谎,甚至这两个人的武功更厉害。也许在岭南城中,除了他大哥宋缺,再无人是他们任何一人的对手。   邀月昨晚一时不高兴杀的那群盗匪,果然是物尽其用了。昨天两人还在想怎么见到宋阀的人,如今宋缺自己都主动要见他们了。   宋智的办事效率很高,宋缺几乎没有等多久,他就把人带来了。而宋缺第一眼就知道,这两个人任何一人都有能与他相拼的实力。   男的白衣持剑,面容俊美,尽显冷傲之色。他手里那把乌鞘剑,绝对染了不少高手的血,否则……宋缺摸了摸自己震颤的刀,这股战意,比之宋缺前不久刚刚打败的霸刀岳山有过之而无不及。   至于女子也是一身白衣,可这容貌和武功,宋缺敢说便是慈航静斋的梵仙子在她面前也算不得仙这个子。此女才是真正的仙,容颜绝世,武功更是难测。   宋缺不知道这江湖上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两个人,他从不曾与两人打过交道,也不知是何来路。   “在下宋缺,不知二位如何称呼?”宋缺迎了上去,不说别的,邀月和叶孤城绝对值得宋缺一迎,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来的抢。更何况,这两人出现在宋阀的岭南城,也许便是冥冥之中的机会罢。   “叶孤城。”   “邀月。”   叶孤城和邀月在外人面前都不是什么多话的人,是以只报上了名字,见了个礼而已。正如宋缺所想,邀月和叶孤城也认定了宋缺是难得的对手,值得认真对待。   其实,三人的性格倒是有些相似之处,是以这场会面的气氛倒是不错。   “多谢二位帮忙解决了这些盗匪的问题,不知二位从何处而来,至我这岭南城,可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若是有,尽管说便是了。”   宋缺知道眼前的两个人不是那种拐弯抹角的人,直说或许会更好。大家都是聪明人,直来直去比用些无用的心思要强。   “我确实有些问题想请教宋少阀主,还望能帮叶某解解惑。”   “叶兄不必多礼,只唤我宋缺就是了。叶兄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就是了,宋某一定知无不言,坦诚相待。”   “多谢了。不知这南海之上可有一座飞仙岛?”   “飞仙岛?宋某虽然不曾出去看过,但是我朝的疆域图我倒是看过,并无飞仙岛之说。想必,叶兄已经问过我城中的船老大了吧?”   宋缺心思缜密,他知道叶孤城不会无缘无故的问一个地名,极有可能他是从那飞仙岛来的或者是要去这个地方。但是依宋缺看,前者的可能性要大一点。   “那不知,可否借府上的疆域图一观?”邀月听到宋缺提到了所谓的疆域图,心想看了这图应该能够解答他们的一些疑问。   借疆域图?宋缺二话不说就让人去书房拿了疆域图出来。既然这两个人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那么多多交好总是没错的。   宋阀的疆域图可比寻常官府中的要详细的多,叶孤城和邀月仔细观察,但是越看两人便越发的觉得这里的一切都与两人的所知道的一切不同。   这所谓的不同不是地形和位置上的不同,而是地方也还是曾经的地方,就如同岭南城依旧是岭南城一样。但是,占据岭南城的是宋阀,南海不曾有飞仙岛更没有白云城,同样,绣玉谷移花宫也不存在。这恍然就是另一个相似的时空,这在两人的认知中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   宋缺在一旁看着两人,虽然邀月和叶孤城都是那种内敛的不易叫人看出心中所想的人,但是宋缺依旧能发现两人的失望。   将疆域图还给宋缺之后,邀月又问宋缺关于这里的朝廷和武林,希望宋缺能介绍一下,因为他们并不了解这里。邀月如此说,宋缺也知道两人定不会是这里的人或许来自什么别的地方。   宋缺给邀月和叶孤城讲述了一番关于这里如今的局势和武林势力的介绍,果然与两人在城中打探到的一样,并无出入。只是,宋缺讲的时候,不可避免的讲到了一个词,破碎虚空。   “破碎虚空?”邀月不自觉的讲这个词说出口,有点意思。   “正是破碎虚空。相传当武功练到极致,几可触摸到天道之时,便能够破碎虚空,跳出这方世界。不过,寻常的武功肯定是不行的,武林中有四大奇书分别是道学经典《长生诀》、慈航静斋镇斋之宝《慈航剑典》、魔门宝典《天魔策》,以及秘不可测从无人见过的《战神图录》。这四本奇书的最高层次均能够达到破碎虚空的境界,只是还没有人练成过。”宋缺如此道。   邀月和叶孤城相视一眼,两人心中似乎已经有所想法,只是没有明说罢了。   “二位远道而来,自然是我宋阀的客人。不如便在这里住下吧,也好叫在下一尽地主之谊,如何?”宋缺有意留两人住下,邀月和叶孤城自然也没有推辞,宋缺是一个值得结交的人。   宋缺吩咐管家安排好邀月和叶孤城的住处,并且准备酒席为两人接风洗尘。酒宴上,邀月和叶孤城皆不喜多言,不过因为叶孤城对宋缺的刀法有兴趣,所以也和宋缺多说了两句。邀月对刀法剑法的本来就没什么兴趣,只倒了些酒喝,品品宋阀的美味罢了。   酒宴结束后,宋缺就吩咐了人领着邀月和叶孤城去休息片刻,待到晚间再继续请他们赴宴。将两人分别送到住处之后,宋阀的人便离开了,之后叶孤城便往邀月所住院中去了。   “阿月,你方才酒喝得不少,可要喝杯茶缓缓?”   叶孤城见到邀月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邀月坐在那里似乎对叶孤城有些不满。   “这会儿知道找我了?方才你跟那宋缺高谈阔论的时候,可没顾得上我。还知道我酒喝得不少,难得啊!”   叶孤城无奈一笑,邀月这是有意找他麻烦呢!叶孤城亲手倒了杯茶递到邀月的手边,解释道:“我不过见宋缺于刀法之上见解独特,情不自禁的多说了几句罢了。阿月,喝茶。”   邀月不是那等小肚鸡肠之人,不过是有意借题发挥,故意找叶孤城的麻烦的。不多时,邀月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叶郎来得可真快,这跟着你的也不慢呀!”   “阿月,你当知道有人跟着总比没人跟着要好的多,不是吗?”   叶孤城早就知道有人跟着他了,这人还是宋缺府上的人。先不说是不是宋缺派的人,但是叫人跟着总是方便些,也能让某些人安心,自己也能少点麻烦何乐而不为呢?更何况,他们俩若是想说点什么,有人无人并无什么区别,想要别人听到什么也得是他们说了算的。不过眼下人走了,倒也省事了。   “叶郎,你对今日宋缺所言破碎虚空是怎么个看法?”邀月放下茶杯,看向叶孤城。   “阿月,你不是也觉得我们来到了一个相似的时空吗?或许,你我当日也是因为遇到了这样的奇遇,方才到了这里。”   “我是这么觉得的,但是既然如此,那么我们要离开这里,是不是也要靠破碎虚空才行?”   “按道理来说是的,但是有一点,我们当时遇到的所谓破碎虚空是来自海上的异象,此等异象可遇而不可求。如今,要是想要再一次破碎虚空,等这个不知何时才出现的异象倒不如另一个办法来的靠谱。”   “另一个办法,你是说人力的破碎虚空,就像宋缺所说的练就四大奇书最高层次一样?”   “不错。只是,你我二人的武功虽说已经少有敌手了,却不知在此处如何?是以……”   “是以,你想找个机会跟这个天刀比划一下,从而知道这里的武林高手水平如何?是不是?”   “阿月说得不错,等过几日找到跟宋缺比试的机会之后,我们再考虑离开岭南往别处走走。《战神图录》和《长生诀》暂时不知下落,但是《慈航剑典》和《天魔策》或许可以试探试探。眼下,还是得多跟宋缺聊聊才是。”   “叶郎,我懂你的意思。一切等你跟宋缺比试完之后,咱们再做打算。”   邀月和叶孤城两人一起根据当前的情况分析了一二,确定一切等叶孤城跟宋缺比试之后再做定夺。   至于为什么是叶孤城跟宋缺打呢?邀月表示这两人一个用刀一个用剑正好,她又一直觉得能够一掌就解决的事为什么要用刀剑呢?而且叶孤城早就有意与宋缺比试了,她又何必横插一脚,更何况邀月对这种比试切磋的事目前并没有什么兴趣。   叶孤城和邀月聊了一会儿,便打算走了,只是临走前叶孤城还叮嘱邀月:“阿月,你晚间的时候少喝些吧。”   “知道了。”邀月有些恹恹的回答,怎么连个酒都不让喝了,虽然她知道叶孤城是为了她好,但是她还是有些打不起精神。   “阿月,我在白云城亲自给你酿了一坛酒。我先走了。”   叶孤城唇角微勾,说完之后就出去了。邀月回想刚刚叶孤城说的给她亲自酿的酒,好吧,就冲着这坛酒,她今晚肯定会少喝一些的。   晚上的时候,叶孤城和宋缺还是相谈甚欢,毕竟这两人的经历相仿,所处环境也差不多,这就导致两人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不过,叶孤城这一次跟宋缺聊天的时候,可没有忘记邀月,是不是的给她夹一些她喜欢的菜,提醒她少喝些酒。   宋缺见此情景,面上露出了了然的微笑,有意调侃叶孤城:“如果宋某没看错的话,叶兄与邀月姑娘互有情意,不知可是好事将近了?”   邀月一下子愣住了,这可怎么说?叶孤城内敛沉稳,邀月有些好奇在想他会怎么说。   只听得叶孤城对宋缺道:“我与阿月情投意合,早前我已向阿月说明一切,待回到家中便要成亲了。只是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请宋兄喝上一杯喜酒了。”   “叶兄哪里话,你若是和邀月姑娘成亲,这酒我是肯定得喝的。”   邀月吃了一筷子叶孤城夹给她的菜,她方才听得叶孤城说成亲的事,恍然想起来那天在船上她因为叶孤城的一句话,似乎就把自己卖了。她还记得叶孤城说的是以剑为媒,倾城相聘,嗯,她似乎可以坐等叶孤城把白云城搬进移花宫了。   因为两人已经找到了离开这里的办法,虽然说这个办法希望不是很大,但是总比没有的强,不是吗?是以,邀月此时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邀月一边喝酒吃菜一边听着叶孤城和宋缺谈话,越发的觉得这两人倒是颇为相似,心下一笑。   宋缺说是要一尽地主之谊,可他也不能时刻都陪着他们两个。故而,宋缺找了自己的弟弟宋智说是让他领着他们在岭南四处逛逛,也了解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叶孤城和邀月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当时就向宋缺表示他们的谢意。   “叶郎,你不是要找宋缺比试的吗?怎么好端端的又答应了他说是要在这岭南逛一逛啊?”   晚间,叶孤城还不曾来找邀月,邀月便自己去找他了。叶孤城示意邀月坐下之后,他便讲起自己的想法来了。   “阿月,我们此番到了这里也不知道何时能够回去。以往我为了家族的努力,不得不与你两人一人在白云城一人在移花宫,许久才能再见上一次。如今这虽说是个难题,倒也解了我的一桩心事,能叫我抛却所有,陪在你的身边。”   “宋缺此番或许有几分试探的意图在,我们在这岭南逛逛又如何?即使眼下找他比试,他就算是有兴趣,也必然不会答应的。阿月,你可愿意同我一道在这方天地潇洒一回?”   “叶郎,从前你若是说这话,我必然是不信的。你跟西门吹雪不同,他一心只有剑道,而你还有白云城还有许多无法放下的东西。如今,你能对我说这样的话,我就心满意足了。”   “既然我们暂时无法回去,那你说好与我解释的话,现在可以说了吗?”   邀月又提起了叶孤城说要与她解释的事,原本是要到白云城再说的,可是眼下一时半会也回不去。留在心里,日后再提起倒是一桩麻烦事了。   “阿月,便是你不说我也是要与你解释的。既然你问了,我也不必再考虑什么时间地点,现在我就告诉你吧。”   叶孤城听到邀月的问题,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其实没什么不能说。只是,他们两个过去总是一个不愿意主动问一个也不愿意主动说,才叫两人有了误会。   “我不曾派人去伤害过你和怜星,但是这人也确实是白云城里出去的。早年间,那个人被收留在白云城,甚至掌握了一些暗中的势力,但是那人与小皇帝勾结,意图铲除移花宫和白云城。后来,你杀了那人,我也将白云城重新整顿了一番。至于小皇帝的人,想必此刻还有几人潜藏在白云城中,我已经安排人盯着他们了,倒是不足为虑。”   “叶郎,日后你有事不许再瞒着我了。”   其实,以邀月的聪明才智她若是猜不到这么许多,当初在京城的时候她又怎么会设计给小皇帝下套呢?而且,这套还正好与叶孤城的计划相吻合。邀月对叶孤城唯一不高兴的一点就是他把这些事瞒着她,若是不瞒着她,这后来也不至于有这么多的波折。   “阿月,你放心,我绝不瞒你。我也是一时慌了神,才瞒着你的。”   叶孤城自然知道邀月说这话的意思,其实他也不愿意瞒着邀月。只是,当时他害怕邀月得知事情之后,与他分开乃至反目,才瞒着邀月的。但是,后来叶孤城才知道,他看低了邀月也看低了自己,更是看轻了两人的感情,若是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又怎么谈以后呢?   叶孤城拉着邀月的手,目光澄澈,四目相对,一切都在不言中。邀月微微勾起唇角,如此正好。   之后的几日,宋智果然如宋缺所言,亲自给他们带路,往岭南的各处走走看看。邀月有些嫌弃这老是跟着他们的宋智,害得她都不好跟叶孤城好好说话了。于是,邀月当着宋智的面,状似无意的跟叶孤城埋怨了两句话。第二天,宋智就不再出现了,只说是让两人有事就找他,他就不耽误两人的时间了。   邀月的小心思得逞了,心中高兴,叶孤城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她,无奈笑道:“阿月,你倒是有办法!”   “叶郎说的什么我听不懂,更何况,叶郎要是肯说两句,哪里还用我这么麻烦呀!”   说实话,邀月知道叶孤城心里也绝对不耐烦有人跟着,但是他这人什么话都憋在心里,那宋智还以为叶孤城很满意他跟着呢!这说起来,要不是她出口,叶孤城这会儿指不定在心里憋屈着呢。   叶孤城知道邀月在埋怨他没有说话,因而笑着说:“辛苦阿月了,我见这岭南的地形与咱们那处倒是差不多,不如我带着阿月逛逛,如何?”   邀月故作冷漠,但是那眉梢眼角的笑意早就将她给卖了,两人并肩前行,衣袖下十指相握,颇有一种不为人知的甜蜜。   走着走着,邀月突然想起了她初次与叶孤城在岭南相见的场景,现在想起来就觉得有意思,她不禁笑出了声。   “阿月,怎么了?”叶孤城不知邀月为何突然发笑,难不成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   “叶郎,你说若是没有咱们茶楼相遇,继而比剑,之后你又救了我一回,我想我一定不会往白云城去的。”   “阿月,岂不知这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否则那日我本是只打算在那里坐一会儿喝杯茶的,又怎么会遇上你呢?”   想起以前的事,叶孤城也不自觉的面露笑意。不过下一刻,叶孤城收敛了笑意,有意调侃邀月。   “阿月,你说如果有人跟上来了,我是现在就解决了他,还是留给你物尽其用一回?”   邀月瞪了叶孤城一眼,面上毫不在乎,嘴里却道:“既然叶郎都说了,那我就再留着物尽其用吧。不过,这一次不急,叶郎你倒是猜猜是哪路人马?”   “这有何好猜的,你多留他两日,还怕那人不来找我们吗?”   叶孤城就是不上邀月的套,守株待兔倒不失为一个省事的方法。   邀月撇了撇嘴,显然是对叶孤城这个说法不大满意,不过她也没说什么,两人又逛了逛便回去了。晚间的时候,叶孤城来找邀月说是宋缺答应跟他比试了。   “宋缺答应了?那你们定在什么时候比试了?”   对于宋缺会答应跟叶孤城比试这件事,邀月一定也不意外。毕竟,他们俩倒是很谈得来,便是叶孤城不说,宋缺自己心里怕是也想着跟叶孤城比试一番才好。   “明天就比试,比试完了,再停留个一两天,我们就离开岭南,你说怎么样?”   “好啊,只是你想好了,离开岭南之后往哪一处去了吗?”   “宋缺曾言当今武林有两大圣地,一是净念禅院,一是慈航静斋。我们不如往洛阳去看看吧?说不定也可以见识见识所谓的慈航剑典。阿月觉得如何?”   “洛阳?听说是个好去处。不过,我觉得只要我们离开岭南,一定会有人先找上来的。”邀月似笑非笑的看着叶孤城,似乎很感兴趣。   “那回头就交给阿月了。”叶孤城笑着看向邀月,他知道她想干什么。   “好。”   第二天,叶孤城和宋缺相约比试,选在了宋阀的一处僻静的后山,邀月作为围观的也跟着去了。   虽然叶孤城从未见过宋缺拔刀,宋缺也从不曾见过叶孤城的剑出鞘,但是冥冥之中两人可以感受到来自对方身上的那种战意,今生若是不能比试一番,定会后悔终生。所以,叶孤城提出比试的时候,宋缺当场就答应了。   后来,宋智问宋缺为什么那么轻率的就答应了叶孤城的挑战,这分明就不像往常沉着冷静的宋缺,而宋智也不得不怀疑叶孤城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故意接近的宋缺。但是,宋缺却十分的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二弟,你要明白像叶孤城这样孤高的剑客,他是不会在比试这件事上搞什么阴谋的。更何况,他有没有恶意,我还能看不出?我和他其实都是一种人,所以我了解他。此事,你就不需多言了。若是你有兴趣,明日可以来看看。”   宋智对宋缺和叶孤城的比试其实并不多感兴趣,可是邀月必然是要跟着去的。宋缺当日便跟宋智说过,邀月和叶孤城两人的实力不相上下。宋智害怕邀月联合叶孤城动手,宋缺纵使武功再高,以一敌二,怕是难有胜算。   是以,宋智寻了三弟宋鲁,并上几个宋阀的高手一同去观战。宋缺见宋智如此做法,心中不满,但是叶孤城和邀月倒是并不在意的样子。其实先不说叶孤城如何,单说是邀月,要是搁之前,以她的脾气怕是直接要动手的。不过,因为叶孤城事先就料到了,提前跟邀月说过,这才叫她暂时按捺下来的。   “叶兄,宋某昔日习得刀法曰为《天刀八诀》,今日定当全力以赴,与叶兄切磋一二。”   宋缺持刀而立,气定神闲,看向叶孤城。   “宋兄,叶某的剑只有一招,乃是自创招数,名曰《天外飞仙》。今日有幸领教宋兄的天刀,自然全力以赴。请。”   叶孤城的乌鞘剑出了鞘,宝剑寒光精纯,剑上一声轻鸣便是战意。   叶孤城不是没有跟别的刀客过过招,但是从来还没有一个刀客给他的感觉如宋缺这般。这刀意浑然天成,刀刀锋芒毕露,刺得人骨子里发疼。果然是一个好对手,他没有看错。   而宋缺自打打败了霸刀岳山之后,一直难逢敌手,只觉得自己的刀意再无寸进,十分的苦恼。可是与叶孤城一战,宋缺便知道叶孤城便是能够叫他刀意精进的人。   那柄剑恍然已经与人合二为一,心至剑至,叶孤城剑法之精妙,只一招便胜过旁人许多招。当年宋缺也不是没有和修习慈航剑典的传人梵清惠动过手,然而她的剑法与叶孤城相比,不说也罢。   刀剑锋芒之外,除却邀月看得清楚,宋智带来的宋阀高手竟然分不清两人刀剑所致已为何招。很快,叶孤城和宋缺分别持刀剑相对而立,周围无一人开口。   “宋某输了。自与霸刀岳山一战,获天刀之名,宋缺的刀便难再精进过。如今得遇叶兄,实乃宋缺之幸。他日若有机会再战,宋某的刀定会与今日不同。”   其实,除却邀月所见两人对手情况,在旁人看来叶孤城与宋缺乃是平手。而实际上叶孤城也只是赢了半招,也正是如宋缺所言。但是,宋缺为人如此坦荡,直言不讳,邀月也不得不叹叶孤城看人之准,宋缺果然是个好的对手。   “宋兄所言,叶某也深有感触。想不到能在岭南遇到宋兄,也是叶某之幸。他日定会有再战的机会。”   “宋某在此处,随时恭候叶兄的到来。”   今日,叶孤城与宋缺的比剑结束了。回府之后,邀月明显的感觉到宋阀待他们较之之前更加的周到客气,想来也是宋缺的缘故。   晚间宋缺特的给叶孤城和邀月办了酒宴,宴会上叶孤城和宋缺相谈甚欢,比之前更为亲近。在邀月看来,这全是因为两人比试切磋而带来的惺惺相惜。   酒过三巡,叶孤城与邀月对视了一眼,向宋缺提出了告辞,宋缺意料之中的挽留两人。   “宋兄,我和阿月在府上盘桓了不少日子。如今我们打算往别处走走,今日特意跟宋兄辞行。”   “宋某有幸遇到二位也是一桩缘分,不如二位再多留几日?”   “不了,多谢了。我们打算明日便离开,日后自有相见的缘分。”   “不知二位欲往何处一行?”   “洛阳。”   “宋阀在洛阳亦有不少产业,这是宋阀的令牌赠予二位。这令牌不仅可以在宋阀的产业调派人手,若是遇上官府中人也能出一点力。只是别处不比宋阀,还望二位一路小心。”   宋缺本是想送些金银给叶孤城和邀月的,可是,与叶孤城一战叫宋缺改变了主意,送出了代表身份的宋阀令牌。一是宋缺对于叶孤城这个对手的敬重,而另一方面则是宋阀对于叶孤城和邀月这样少见的武林高手的一种拉拢。不期叶孤城和邀月为宋阀所用,但是至少不用成为敌人,不是吗?   大家都是聪明人,邀月和叶孤城自然也是知道宋缺或者说是宋阀的心思的,这块令牌是怎么也得收下的。   酒宴散了之后,邀月没有回到自己的屋里,反倒是跟叶孤城一起在庭院中找了处地方坐下赏月。   “叶郎,今日与宋缺一战,可还尽兴?”邀月倒了杯茶递给叶孤城,眼里满是揶揄。   “阿月,你今日不是都看见了吗?当真是痛快!自从与西门吹雪一战之后,我一直觉得我这剑下再难逢敌手。可是,我们在南海遇到了海浪风雨,刀剑敌不过这些力量。我心中便少了许多浮躁,想试试人力能否胜天。”   茶香清冽,倒是叫叶孤城的酒意消了不少,可是这激动的心情却并没有按捺下来。   “今日又与宋缺一战,若是我们那日未曾遇到风浪到得此处,想必我也不会有收获,那么也赢不了这半招。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险些固步自封啊!而且,此处……”   “而且,此处还有破碎虚空一说。所以,叶郎此刻心念无限,气可吞山河,是也不是?”邀月听了叶孤城的说法,抢了他最后一句话,还道出了叶孤城此刻的心思。   “知我者,莫如阿月也。当真是什么心思都瞒不过你。”见邀月如此的了解他,叶孤城更是心中微微发烫。   “叶郎也开始会说好听的了。”邀月端着茶杯想要掩饰唇边的笑意,却还是叫叶孤城发现了。   “都是实话罢了,阿月是知道的。”叶孤城一笑,一双深邃的眼中唯有她的身影,邀月心中甜蜜。   两人在庭院中稍微坐了一会儿,喝了杯茶便各自回去休息了。第二天一早,两人便收拾好了准备离开宋阀。宋缺留邀月和叶孤城吃了顿早饭,更是给两人备了马和行囊。   包裹小巧便携,里面装的是些干粮水和少许金银,一两身与二人身上款式相仿的白衣以及一张地图,上面还特意画出了岭南往洛阳的路线。宋缺这一番,可谓是十分的贴心周到了。   邀月和叶孤城一人一骑,慢慢悠悠的走在自岭南去往洛阳的路上。可就是因为太慢了,两人走了半天也不过刚刚离开岭南不远而已,但是两个人都不着急。   “叶郎,你说说看,怎么就有那等不要脸的非要跟着我们两个呢?莫不是,连走个路都会迷路?”邀月给叶孤城使了眼色,故意说道。   叶孤城心里好笑,阿月这是故意编排那些跟踪他们的人呢。不过,既然已经出了岭南,叫出来玩玩也是不错的。   “阿月说的是。”叶孤城相当配合,点头附和道。   两人还没说几句话,迎面就有一女子施展轻功似是踏云而来,衣袂翩翩,恍若九天仙子下凡,仙气飘飘。可是,叶孤城只最初看向这女子一眼,便将来人视若无睹,邀月对此还是很满意的。   来者正是慈航静斋的传人梵清惠,江湖中人都称之为梵仙子。梵清惠一路追踪阴睽派得意弟子祝玉妍而来,不料到了此处地界,祝玉妍竟突然消失了。   梵清惠见到与叶孤城相伴的邀月时,不禁大为失色,梵清惠本是俗世美人,因为修习慈航剑典而让人觉得仙气飘飘。但是,梵清惠一见邀月便如同真的见到天上的仙人一般,这种绝美的容颜,世间独一无二。   只是,邀月的仙在梵清惠看来的时候,带上一种冷酷无情的寒意,这种寒意叫她身上的气息由神仙变得更像是妖魔。梵清惠出自慈航静斋,一向与魔道势不两立,当即就误以为邀月是魔教的妖女。   “你是阴睽派的?祝玉妍在哪里?”梵清惠的口气说不上好,因为正邪不两立,不直接开打就好了。更何况,追祝玉妍追了这么久还没追到,已经叫平心静气的梵清惠都追出了一身的火气。   “你这么问我,我可不愿意回答你的问题。先说说你叫什么,我再考虑考虑要不要告诉你。”邀月哪里见过这般态度对她的女子,若不是叶孤城在旁边,她早就一掌要了她的命了。   邀月语气轻蔑冷淡,梵清惠自入江湖以来,何人不是尊称一句梵仙子,她哪里受得了这种侮辱。   “妖女,看招。”梵清惠当即拔剑,一点情面也不留。   叶孤城眉头微皱,他是可以动手的,但他却不会动手。因为邀月不会喜欢他插手,叶孤城知道她方才就瞧着这女子不顺眼了。   邀月本可以一掌就解决的事,但是她看见梵清惠拔剑而来,冷哼一声,用内力折断了一根树枝跟梵清惠打了起来。   慈航剑典精妙绝伦,梵清惠身为这一代的传人资质是比不上她的师妹碧秀心的,但是因为修习的是慈航剑典,江湖上也少有敌手。可是,她这一回遇上的是邀月。   邀月一见梵清惠的面就猜出她是慈航静斋的人,有意试一试所谓的慈航剑典。梵清惠不知邀月用意,自然是以慈航剑典相对,邀月轻松应对,却见她再无后招,索性就将她的剑挑飞了出去。   梵清惠心中大为震惊,什么时候武林中出现了这么厉害的魔门高手,竟然连慈航剑典也不敌。因为梵清惠修习慈航剑典的缘故,是以遇上阴睽派实力超群的祝玉妍也是大家平分秋色,只因为慈航剑典对天魔策有几分压制的作用。   “哎呀呀,大名鼎鼎的梵仙子也有这般狼狈的时候,正是叫小妹大开眼界啊!”   柔软甜媚的女声传了过来,只见树上坐了个白衣赤足,面带笑意的美貌女子。她的美貌远胜于梵清惠,看起来端庄高贵,可是一开口就像是换了一个人。邀月和叶孤城心下明了,这个人就是梵清惠口中的祝玉妍了。   “祝玉妍,你这妖女,居然找了帮手,当然真是卑鄙。”一见祝玉妍,梵清惠就忍不住破口大骂,只因刚才与邀月对战那一幕被她看了去,祝玉妍又怎么可能不在江湖上广为散播呢。   “梵仙子莫要这么大火气嘛,叫小妹都有些害怕了。若是这位姐姐果真是玉妍请来的帮手,玉妍的面子可就不得了呢。”   祝玉妍轻轻一跃从树上跳了下来,嘴上说着害怕,面上怕是嘲讽来得更多些。祝玉妍混迹魔门,自然比梵清惠会说话,顺带还给邀月带了顶高帽。   叶孤城听了心中一叹,邀月怕是会更喜欢这个魔门妖女了。不过,叶孤城眼中可从来不管什么正道魔门,因为人又岂是这么简单划分的呢。相比起梵清惠来,祝玉妍要讨喜一些。 第62章   说实话,邀月虽然知道出了岭南城就一直跟在他们的是祝玉妍而不是梵清惠,可是对比一下上来就动手的她更喜欢说话好听一点的。虽然,这两人她是都没有好感就是了。   “你们两个人的事自己处理,我们只是路过。”   邀月这下子也算是没给祝玉妍留面子了,叶孤城余光看了邀月一眼,心里头好笑,阿月一贯都是这么随心,不过他们也确实是路过。   梵清惠被邀月这态度气到头疼,你路过就路过,你随便就招呼起来了?祝玉妍倒是没有被邀月的态度气到,笑意盈盈的看着梵清惠,一看就没打好主意。   “梵仙子果然与众不同,跟这位姐姐素不相识都能打起来,慈航静斋的好教养哟!”   祝玉妍一向看梵清惠不顺眼,当然除了慈航静斋和魔门的宿仇之外,还有些不为人知的故事。眼下有个能狠狠的嘲讽梵清惠的机会,你说祝玉妍能放过吗?   其实,梵清惠和邀月会打起来,祝玉妍也是有功劳在的。她又这么出言不逊,梵清惠也不是个好脾气的。邀月梵清惠打不过,祝玉妍跟她可是半斤八两,当场两个人就打起来了。   叶孤城和邀月自来就不是爱热闹的,本来是该就此离开的。可是偏偏这回邀月不知怎么起了个看热闹的心思,还不让叶孤城走,叶孤城就只好随着邀月去了。   邀月凝聚内力,将声音传到了叶孤城的耳中,颇有兴趣的问道:“叶郎,你说说,她们俩谁会赢啊?”   “阿月,你方才虽说是将那位梵仙子的剑打落了,可你用没用内力我还看不出来吗?这两个人本就是个半斤八两的,后来这位还略胜一筹,你又把先前那位打伤了。这会儿来问我输赢,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叶孤城无奈,他也不知道邀月是哪里看人家不顺眼了,明知道输赢的事,还等着看热闹。一会儿那位心高气傲的梵仙子输了,看他们两人还在,那不得气到吐血吗?   邀月看梵清惠哪里不顺眼了,还不是因为刚刚梵清惠看叶孤城的眼神,气到她了。   慈航静斋普度众生,慈航静斋的传人更是每每与武林豪杰接触,务必叫他们站在一边,一同抵抗魔门。梵清惠见叶孤城虽然气势内敛,但实力绝对不在宋缺之下,便动了心思要接触一番。   虽然梵清惠是暗中不着痕迹的打量,可是邀月看叶孤城就跟看眼珠子一样,叶孤城跟宋缺聊两句她都能吃醋,更何况还是个女的。   这不,邀月就开始故意找事了。邀月知道祝玉妍就在他们身边,她也是故意先跟梵清惠打的,再叫祝玉妍出手,她可是一点都没沾上。反正,这俩谁都不存好心就是了。   梵清惠跟祝玉妍是老对手了,以往两人实力相当,你来我往倒也没什么。可是,今天梵清惠受了伤,祝玉妍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居然下死手,只叫梵清惠狼狈招架。   叶孤城被邀月拉着看了场热闹,谁料这热闹没看完,又出来个搅局的。这搅局的还是个熟人,正是叶孤城和邀月早上才分别的宋缺。   宋缺早上送了叶孤城和邀月离开之后就一直待在府里磨练刀意,方一出门就察觉到了祝玉妍的存在。说起祝玉妍来,宋缺也是头疼不已。   前些年宋缺初入江湖,前后就遇见了慈航静斋的梵仙子梵清惠和魔门第一妖女祝玉妍,宋缺待这二人并无分别。可是,梵清惠一心想叫宋缺加入他们匡扶正义的队伍中,但是对于宋缺而言最重要的肯定是他的刀和宋阀了。梵清惠失败了,祝玉妍也不甘落后。   梵清惠的美是来自慈航剑典的加持,才多了那股飘飘欲仙的仙气,论起美貌来,梵清惠比起祝玉妍来要差远了。起初,祝玉妍只是不服输,想气气梵清惠才接近的宋缺。可是,宋缺这个人油盐不进的,便是她用了天魔策里的秘术,这人也没动摇。   一个长相俊美无双,世间难寻的美男子,武功也与她不相上下,他居然还不愿折服在她的美貌之下。这一来二去的,祝玉妍也就对宋缺上了心。那宋缺呢,若说没有一点触动是不可能的,但是他知道祝玉妍并非是十分的真心,宋阀和魔门之间也不可能安然无恙。   所以,宋缺和祝玉妍这情况呢,与当初的邀月和叶孤城有些相似,却也十分的不同。   梵清惠正是快招架不住的时候,宋缺出来解围了,她这心里自然是高兴的。而祝玉妍呢,虽然闷闷不乐的,到底也收了手。毕竟,要对付梵清惠有的是机会,但是宋缺如今可是很少出门的。   邀月虽说不是个明白女儿家心思的,可是她看这两人看宋缺的眼神与她平日里看叶孤城的颇为相似,心中还能不会由此类推一下嘛。   “宋郎,你这么凶的看着人家做什么?分明是她技不如人,你该凶她才是!”祝玉妍一脸的幽怨,就跟宋缺是个负心汉似的。   梵清惠刚刚因为宋缺解围的好心情全没了,忍不住瞪了祝玉妍一眼。宋缺能有什么办法呢,两边都不能得罪,只能出来和稀泥了。   “梵仙子莫怪,今日你和祝姑娘在我宋阀的地方动手,我于情于理都该出来阻止的,免得大家伤了和气。梵仙子若是不嫌弃,可以去我府上歇两天就当做我赔礼了。”   宋缺这话说的是没毛病,合情合理,但是叫邀月听来分明就是有包庇之嫌。祝玉妍打伤的人,他宋缺赔什么礼?   梵清惠也不想在宋缺面前失了风范,只掸了掸衣袖就拎着宝剑告辞了。梵清惠这厢摆平了,祝玉妍又开始了。   “宋郎真是会欺负人,她那里就是梵仙子,我这里就是祝姑娘,真是叫人伤心呐!”祝玉妍阴阳怪气的,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配上那张绝美的脸,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啊!   “祝姑娘,你……你日后还是少跟梵仙子动手吧。”宋缺也是个不会说话的,只劝说祝玉妍不要跟梵清惠动手,但是这根本就不可能。   祝玉妍气恼不已,足尖一点就消失了在树林中,像是在埋怨宋缺的不解风情。   “宋公子真是艳福不浅呐!”邀月当作没看见叶孤城的眼神,有意调侃宋缺,弄得叶孤城冲着宋缺无奈一笑。   “邀月姑娘,还是莫要说笑了。无论是梵仙子还是祝姑娘,这二位皆与宋某无有半分关系,还望邀月姑娘高抬贵手。”宋缺也不能拿邀月怎么样,且不说他和叶孤城交好,就单是打架也不好打啊,只能希望邀月放过他了。   邀月倒是想再说几句,可是叶孤城一直看在她,她也只好不再打趣宋缺了。宋缺离开之后,邀月和叶孤城又接着启程上路了。   “叶郎,这宋缺看起来是个聪明的,怎么这般拎不清啊!这梵清惠跟祝玉妍摆明了都对他不一样,他倒好,出来和稀泥。”邀月跟叶孤城抱怨道。   “阿月,我知你的意思,莫说些气话。宋缺他身为宋阀少阀主,这梵清惠和祝玉妍一个慈航静斋的传人,一个是魔门得意弟子,这两人跟他之间哪里会有好结果。这般不近不远,才是最好。”   叶孤城知道邀月并不是对宋缺有什么不满,只是见了这三人面对面的场景,心里头不大高兴罢了。邀月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她今日说过了,下次若是宋缺有难她肯定也会出手的。邀月向来把什么都分得很清楚的。   “可我分明就是看宋缺对祝玉妍似乎也有情意,两人既然有情又怎么不能拼一把?或许,宋阀可以和魔门合作也说不定的!”   “阿月,你当知世人之间,若是宋阀当真与魔门联合,那么以慈航静斋为代表的正道一流哪里会安静得下来啊!更何况,这两人之间说是有情,倒不如说彼此间试探来得多,谁也不愿意多迈出一步。”   叶孤城比起常年居住在移花宫的邀月来说,看这些事要更加的清楚透彻一些。而邀月只希望简单点,不愿意深想罢了,在她眼里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叶郎,你说说如果移花宫跟白云城就像今天的魔门和宋阀一样,你会怎么选?”邀月这分明就是迁怒到了叶孤城的身上,不过她也确实好奇就是了。   “阿月,哪里来的如果,若真是有这个如果,你我今日也不会是现在这样。说不定,还不如他们俩呢!”叶孤城无奈看向邀月。   也确实,如果移花宫和白云城一开始就是敌对的状态,以邀月的个性见了叶孤城的第一面就该刀剑相向了,虽然他们第一次见面也确实打了起来,但是性质是不同的。情归情,仇归仇,邀月到时候就算是爱着叶孤城,移花宫跟白云城动手的时候也不会手软的。   邀月叹过宋缺和祝玉妍的事也就算了,叶孤城微微一笑,只当作是两人偶遇的一件小事罢了。殊不知,这没几日,他们又遇见了某个人!   --------------------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开始隔日更新,加更根据榜单来,爱你们哟! 第63章   岭南城到洛阳这之间的距离着实有些远,不过好在邀月和叶孤城也都不怎么着急,两人相伴悠闲的往洛阳走。   这一路,两人游山玩水,倒也听到了一些江湖传闻,是关于两个稀世珍宝的。一个名为和氏璧,一个则被称作邪帝舍利。传闻中这两件宝物里蕴含着巨大的力量,拥有宝物的人即可以破碎虚空。   其实,邀月和叶孤城对这所谓的宝物并没有什么兴趣,不过一旦牵扯上破碎虚空几个字,两个人就不得不关注了。和氏璧据说是收藏在洛阳的静念禅院中,有几位得道高僧镇守,等闲之辈是见不到的。而邪帝舍利更是被深藏在杨公宝库之中,这宝库的位置也是个谜。   邀月对于这些奇怪的武林传闻倒是十分的好奇,明明在吃饭的一个人,吃着吃着就不吃了,只顾着听这些八卦去了。叶孤城有些无奈,给邀月夹了几筷子她喜欢吃的菜,开口道:“阿月,该吃饭了,再不吃饭菜就该凉了。”   若是别人打扰了邀月的兴致,邀月指不定就动手。可是,这是叶孤城啊,所以邀月很给面子的吃饭了。叶孤城看邀月吃饭了,心里也很满意,又舀了完汤放在了邀月的手边。   “叶郎,咱们接下来怎么走啊?”邀月实在是懒得看地图,反正叶孤城看也是一样的。   “宋缺给的地图上显示,下面该走水路了。咱们坐船,你说如何?”   邀月一直待在移花宫之中,移花宫中在山里,所以对于坐船这种活动,邀月有着莫名的热情。一听到说坐船,邀月马上就问:“什么时候出发?”   “等你吃饱喝足了,我便去码头找个船老大问问。若是合适的话,今日便离开。”   “那我好了。”邀月把碗一推,叶孤城有些哭笑不得,阿月什么时候开始学会跟他耍赖了。   “阿月,你要是着急,你先在这里吃着。我去去就回。”   叶孤城知道邀月急着想坐船,便叫她继续吃,他先去问问船的情况。邀月点了点头,叶孤城就提剑出门了。   叶孤城刚一出门,邀月立马放下筷子,又开始听这些小道消息了。说来也是奇怪,邀月从前也没觉得这些江湖八卦好玩,可如今这么一听还挺有意思的。   “姐姐,你听这些人说有什么意思?不如叫玉妍说给你听啊!”不知何时祝玉妍悄无声息的坐在了邀月对面的位置上,捧着脸,笑嘻嘻的看着她。   “我还当你要藏到什么时候呢?怎么这会儿就出来了?”邀月和叶孤城一直都知道有人在暗中跟踪他们,还可以确定这人就是好奇心十足的祝玉妍。只是,两人一直没有说穿而已。   “姐姐发现玉妍了?小妹果然没有看错人,姐姐的武功非凡比那梵清惠要强得多。”   “你要是再跟我提那个女人,那咱们就只好翻脸咯!”   知道邀月不喜欢梵清惠,祝玉妍的态度又好了很多,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说说吧,你跟着我们做什么?”邀月好整以暇的看着祝玉妍,看看她那张嘴里会说出什么花言巧语来。   “小妹不是好奇嘛,好奇这武林中什么时候又多了姐姐和姐夫这样的武林高手啊?不跟着看看,怎么了解呢?”   祝玉妍上来就跟邀月套近乎,要说别的邀月可能没那么给面子。但是,邀月不得不说祝玉妍这一句姐夫,让邀月心里很满意。   邀月对看得进眼的人,还是有几分宽容的,这个祝玉妍挺对她的胃口的。   “你要是想跟着,可以光明正大的跟,不必躲躲藏藏的。”   祝玉妍就是顺嘴说两句好话而已,哪里知道邀月这么给面子,这跟一般人很不一样。而且武林中人对于魔门乃至阴睽派都不大能接受,只是有些人不敢说罢了。   “姐姐,你知道玉妍是什么人吗?玉妍姓祝,正是梵清惠口中所言魔门妖女,姐姐当真放心我?”祝玉妍眼珠子一转,试探道。   “你是什么人都不重要,什么是正什么又是魔?还有,我不是放心你,我是放心我自己。”邀月嘴角微勾,她就是这么自信。邀月放心让祝玉妍跟着,有一点就是她根本就不怕祝玉妍打什么歪主意。   祝玉妍险些被噎住,没想到是这么个理由,不过要是别人说这话,祝玉妍肯定是要动手的。敢在姑奶奶面前大言不惭?不过,邀月容颜之美,气质之高贵冷艳,武功之深不可测,祝玉妍认为还是多一个朋友的好。   “不知姐姐叫什么名字?玉妍想跟姐姐交个朋友。”   “邀月。”   祝玉妍生于魔门,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俗礼,她行为随心肆意,这一点倒是跟邀月很像。所以,叶孤城回来的时候,发现祝玉妍正缠着邀月讲话呢,这场面怎么有些眼熟呢?似乎怜星中毒的时候也是这么喜欢缠着邀月的。   叶孤城想得没错,邀月之所以对祝玉妍的容忍度这么高,完全是因为怜星。更因为邀月觉得若是怜星的性格生得跟祝玉妍一般无二,她或许就能放心了。所以,叶孤城出了趟门回来,邀月就把祝玉妍带上一起走了。   祝玉妍缠着邀月说话,邀月也并没有不耐烦,叶孤城自然也不会说出什么不乐意的话。原因其实跟邀月差不多,两人都有那份自信。   在船上度过的第一个晚上,叶孤城本以为自己能和邀月好好的月下对饮,结果半路冲出个祝玉妍来,这件事就这么泡汤了。祝玉妍抢先一步,找邀月聊天去了,叶孤城只好一个人待在屋里头擦着自己乌鞘剑。   邀月随意惯了,竟然坐在了桅杆的上边,提了坛女儿红酒就待在上边。祝玉妍想找邀月说话,船舱里找遍了没有人,结果一抬头圆月之下,邀月正坐在桅杆上面。   祝玉妍足尖一点,坐在了邀月的旁边,接过邀月扔过来的美酒,没有开口说话,邀月也是一言不发。   晚风中带着些水汽,有些沁凉。风吹过,祝玉妍有些迷茫的转头问邀月:“月姐姐,你说我和他能成吗?”   祝玉妍这个他,邀月不用想就知道肯定会是宋缺。魔门妖女也会有如此迷茫的时候,看起来这份真心或许比邀月想得还要多一些。   “不是我说成不成,而是你想不想成?”邀月意有所指。   “我当然想了。”祝玉妍脱口而出。   “那有几分呢?”邀月这一问,祝玉妍便不再开口了。   祝玉妍对于宋缺的执着,起因不过是因为和梵清惠争强好胜罢了。后来,宋缺也确实吸引了祝玉妍的注意,再加上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才让祝玉妍变得愈发的执着。但是,祝玉妍的这份真心里,一直存着试探,也存着想让宋缺先走出一步的心思。   所以,到底有几分真心,祝玉妍自己也说不清楚。   “你不曾仔细考虑过,你们是否有以后,只凭着这点心思。我想,如果宋缺再在岭南待两年,你肯定会有更多的追求者,从而放弃,是也不是?你不敢孤注一掷,那你觉得拥有了宋阀这个重任的会选择放弃所有吗?”   祝玉妍沉默了,因为她自己做不到放下阴睽派,她也不可能要求宋缺放下宋阀。如果真的是这样,宋缺也就不值得祝玉妍苦求不得了。   “以前,我和叶郎有一个朋友,是一个习剑的高手。他从来都是无情的,所以他的剑也是无情的,他觉得他的剑很利了。可是,他见到叶郎的第一眼就觉得自己输了,他开始迷茫了。为什么无情的剑比不过有情的剑呢?”   “后来,这人学着叶郎,也找到那个深爱他的女子,娶了妻有了孩子。可是,在跟叶郎比过一次剑之后,他又打算放弃妻儿,回到以前的那种无情中去。你能说他错吗?不能。可他做的对吗?别人无法评论。”   “玉妍,你觉得我和叶郎的这位朋友,比起天刀宋缺来,又如何呢?”   晚风吹过,将邀月的话吹进了祝玉妍的耳朵中,她没有说话,她在思考。其实,邀月说错了一点,不是把西门吹雪跟宋缺比,而是应该把祝玉妍跟西门吹雪比。   祝玉妍看中宋缺,有一份心思是因为自己天魔策上的武功,有情方能忘情,这样才有希望成就天魔策中最高层次的武功。祝玉妍就跟西门吹雪一样,她希望借助宋缺而有情,她得不到所以放不下。可如果她真的得到了,是不是宋缺就会成为被抛弃的那一个呢?   在所有的人看来,也许只有无情才能做到无牵无挂,得证大道。可是,人怎能无情,无情者还是人吗?   不敢孤注一掷,是因为害怕得不到同样深情的回应罢了。邀月看得清楚,祝玉妍何尝又不一样呢?   “月姐姐,谢谢你帮我指点迷津,虽然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做。”祝玉妍朝着邀月一笑,这笑容不是她先前那种妖媚的笑也不是那种惺惺作态的笑,而是出自真心,她是真心的向邀月道谢。   “你还有机会可以想,只是不要想太久就好了。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邀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有这么多的感慨,还好她和叶郎不是这般。旁观者清,身在局中谁又能真正看得清自己呢?   --------------------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话说阴后和天刀能不能成呢?不过说起来,天刀要比邪帝要靠谱一些。 第64章   自打上了船之后,祝玉妍基本上就缠着邀月了,叶孤城就算是想要靠近也没法子靠近。   在叶孤城毫不明显的怨念中,当他们的船行过一个码头的时候,祝玉妍离开了。当天晚上,邀月身边的位置就又是叶孤城一个人的了。   叶孤城还是平日里那副清清冷冷的神色,不过他坐在邀月身边的时候,周身的气息似乎很明显的在告诉她,他不高兴了。邀月心里头偷笑,想起祝玉妍的恶作剧来,能见着她家叶郎这副模样倒是挺好的。   祝玉妍离开之前偷偷的告诉邀月,她这几天就是故意缠着她的,要给叶孤城制造一点危机感,因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要欲拒还迎什么的。祝玉妍一方面是为了帮邀月一把,另一方面是因为邀月说的太有道理了,她有些促狭的想要她自己去也试试。   殊不知,叶孤城和邀月压根就不是祝玉妍想的那个样子。   邀月看着叶孤城的模样心里偷乐,哪里还记得要去哄叶孤城。而叶孤城只等着邀月来安慰他呢,结果什么都没有,邀月只看着他笑了,弄得叶孤城身上的冷气越发多了。   “阿月,你说如果我们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要怎么办?”等了邀月半天,她也不见动静,叶孤城只好主动打破这有些尴尬的局面。他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叫邀月有些疑惑。   “这个,咱们不是说好了吗?如果一时半会回不去,就在这里待着,总会找到回去的办法的,你说是不是?”   “那……如果一直回不去,我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你嫁给我呢?”   其实,这句话才是叶孤城真正想要问的。   邀月一怔,什么时候嫁给他?这个问题……当真是好叫人心动啊!   “阿月,如果不确定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你愿意在这里嫁给我吗?没有倾城相聘,只有一个叶孤城和一把剑,你愿意吗?”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这两个相爱的人,他们除了彼此就什么都没有了。   寂静清冷的夜里,两个人因为叶孤城的这番话变得内心火热,似乎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叶郎,你收了我的花,就是我的人了。难不成,还想反悔啊?”邀月唇角微勾,瞥了一眼月光下叶孤城完美的侧脸,故意调皮道。   “阿月,我绝不会后悔的。”叶孤城语气坚定,他做事从来都不后悔,对邀月更是如此。   “你都不后悔,我又怎么会后悔呢?”邀月笑着看了叶孤城一眼,叶郎最近有些变傻了的样子。   叶孤城一开始就有这个打算了,毕竟破碎虚空这个说法还没有人实现过,回去的可能很小了。只是叶孤城一直想等着在这里安定下来了,再告诉邀月。因为就算邀月愿意这么简单的就嫁给他,可是叶孤城也不愿意委屈了邀月。   但是这个想法因为祝玉妍的到来,叶孤城不得不提前告诉邀月了。不过说出来之后,叶孤城只觉得一身轻松。不过,聘礼是一定要有的,因为他是真心实意的尊重邀月的。   因为邀月和叶孤城一路走走停停的,所以等他们到洛阳的时候,这天上已经开始下雪了,路人都穿上了厚衣服。邀月和叶孤城两个人有强大的内力护体,还穿的是一身夏日薄衫,走在街上显得与周围的人有些格格不入。   他们两个人一身白衣,容颜绝世,全天下也找不出几个不相上下的人来。冬日还是一身夏衣,明摆着就是武林高手啊!   是以,叶孤城和邀月一到洛阳城就被有心人注意到了。等他们晚间到了净念禅院附近的时候,还没进去呢,就有人在那里候着他们准备动手了。   净念禅院藏着至宝和氏璧,所以这里的僧人对武功高强的人格外注意,这些人一到洛阳城,净念禅院的人就会收到消息。这一次也不例外。   原本叶孤城和邀月只是来试探情况的,可是没想到又帮魔门背了一次锅,因为魔门前几天刚刚走了一拨人,叶孤城和邀月就来了。所以,净念禅院以为叶孤城和邀月是魔门的人,便一反常态,二话不说直接就动手了。   便是动手了邀月和叶孤城也不会怕,禅院里的大小僧众哪里是他们两个人的对手。可是击退了一拨之后。   叶孤城和邀月虽然说是同净念禅院的人动手了,可是因为这些人并不是杀人放火罪大恶极之人,两人也没有下死手,叶孤城连剑都没有拔这就可见一斑了。只是,他们二人武功高强,就算是不用兵器,那些人也动不了他们,还都受了伤。   就因为这个,净念禅院后出来的几位高僧见弟子都被打成这个样子了,心里头恼火,也顾不得旁人会说什么以多欺少,反正也没有人看见。   这几个高僧下手可都是狠手,这下子原本只是打着玩的邀月也动了真火了。连移花宫的移花接玉都用出来了,叶孤城暗道不好,准备立时带着邀月离开。   净念禅院原是和慈航静斋一起并称江湖白道的领袖,他们要是招惹上这种麻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虽然两人武功高强无所畏惧,可是没事叫人上门找茬,也是很头疼的。   禅院本是清净之地,众人也多说的是慈悲为怀,可是这一掌下去不死也是半残,这就说不过去了。要说邀月是个任性妄为的,叶孤城也好不到哪里去,只不过他不在意罢了。但如今这些人对着邀月这样,叶孤城要是能忍那可就不是叶孤城了。   寒剑出鞘,叶孤城直接把净念禅院的院墙直接给砸倒了半截,地上残留的剑痕更是不浅。净念禅院的长老们此刻总算是清醒过来了,人家不是打不过,只是不愿意打,如果他们有意结仇再不收手,今天怕是不能善了。   净念禅院的众人纷纷在长老的招呼下收手,邀月对净念禅院的不满和怒火已经快控制不住了。说实话,今天要不是叶孤城在邀月的身边,指着邀月不下狠手?呵,她指不定都能把禅院给拆了。   “听闻净念禅院乃是当今武林的泰山北斗,如今可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这番待客之道,真该叫人知道知道。”叶孤城冷冷的说道,对方知道自己理亏,更有刚刚那威力无比的一剑在,都不吭声了。   “烦劳下次动手之前问问清楚,不然你们也都看见了。”   在场所有人除了邀月和叶孤城之外,谁的脸色都说不上好看。叶孤城当即拉着邀月走了,还走的不是正门,直接踩着刚才砸破的院墙出去了。把脾气暴躁的长老给气了个仰倒,却也没有人敢追上去。   “叶郎是怕我一时生气,要了那群秃驴的命?”   要是别人看见邀月生气躲都还来不及,只有叶孤城能顶着邀月的火气把人拉走,还不被迁怒。即使是现在,邀月走在叶孤城的身边,说话的口气都比更一般人说话要好上很多。   “阿月,我知道你不高兴,刚刚那群人的脸色你都看见了?消气了吗?”   说实话,邀月从前不知道连话都不怎么爱说的叶孤城是如何会挤兑人的。邀月当时看了那群人的脸色,比自己动手拍死他们还要高兴。   邀月想着刚刚的画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揶揄的瞥了叶孤城一眼,“叶郎,我从前都不知道你这般会说话啊!”   “这里可真是……朝□□败,民生凋敝,武林也是这副模样!”叶孤城的心情也不怎么好。   “我知道叶郎的意思,讲理的倒还好,今天这波蛮不讲理的要是被缠上那得多糟心呐!还好有叶郎在,不然就是糟心,我也不能叫他们好过。”   叶孤城轻叹了一口气,也就是今日了,他日再这个样子,说什么他都不会拦着阿月的,指不定他还要帮一把。   两个人边说边走,很快就到了客栈里,很巧祝玉妍早就等在那里了。祝玉妍看到邀月的时候,脸色有点不大好,像是做了什么事,有些羞愧的样子。   “月姐姐,今日之事是玉妍的不是,”房中,邀月尚未开口,祝玉妍便先道。   “前几日,师傅派我去偷和氏璧。不想和氏璧没有偷到,反而惊动了那群和尚,害得姐姐和姐夫今日遭到那群和尚的攻击,玉妍给姐姐赔不是了。”祝玉妍言辞恳切,可是邀月却并不买账。   “还有谁跟你同去的?”   “姐姐?”   “你我可以不计较,跟你同去的总要叫我出出气,你说是不是?”邀月斜了祝玉妍一眼,祝玉妍的神色有些不对。   “那人跟你同在魔门,身份地位都不低,武功也很不错,是不是?”   “姐姐,你猜到了?”祝玉妍没有想到邀月如此敏锐一下子察觉到了,无奈只得把石之轩给供出来了。   “石之轩?我瞧你这模样,那人定是个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身在魔门,想必也是个过尽千帆的,你说说是不是浪子回头金不换?”   邀月的话说出来,祝玉妍的脸色都变了。因为她只是介绍了石之轩的身份,邀月却一下子说出了这么多,条条吻合。   “你不信?你那魔门是个什么地方,你比我心里清楚。你若真是看上那个石之轩了,还不如去岭南追宋缺呢,起码宋缺是个君子。”   “姐姐你就如此不看好石之轩?”   “玉妍,你叫我一声姐姐,我妹妹也不知道何日才能再见,所以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信不信由你,魔门都因为和氏璧出动了,你说说其他的谁能按耐得住?过些日子自然见分晓。”   祝玉妍犹疑不定的离开了,邀月心里头却等着这个石之轩翻船的时候。说实话,邀月并不知道石之轩如何,但是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人。祝玉妍未必不知道邀月和叶孤城要来洛阳,可是这石之轩却偏偏在这个当口拉着祝玉妍去偷和氏璧,要说没算计什么,鬼都不信。   --------------------   作者有话要说:   敢惹宫主生气,城主不一剑劈了你,也活活气死你,哈哈哈!根据榜单要求,照常加更,明天继续更新! 第65章   祝玉妍去了邀月的屋子,叶孤城那里可也没能闲着。叶孤城方才一进门,就发现屋子里有一股脂粉气,他不由得皱了皱眉,随即一掌拍向帘子后。   一道紫色的妖娆身影顺势从帘子后闪身出来,原是个美貌女子,浓妆艳抹,身姿妖娆。叶孤城见了这女子,眼中并无丝毫波动,冷声道:“出去。”   见惯了故作姿态的所谓君子,这女子非但没有出去,反倒是娇笑着向叶孤城靠过来。   “公子,不喜欢奴家吗?连门都不关,是想叫人瞧见我俩的快乐事吗?”   这话听着似乎是叶孤城跟这女子有一腿,叶孤城皱眉,抬手就是一掌,那女子也有武功,有些狼狈的躲开了,嘴里还道:“公子,你原是喜欢这般,那就让奴家好好陪陪你吧。”   叶孤城是真的忍不下去了,凌空一掌把这紫衣女子从窗户处掀飞出去。那紫衣女子掉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气狠了叶孤城的油盐不进,不通情趣。   叶孤城的声音从窗户里传了出来,“没有下次了。”   邀月跟祝玉妍谈话的时候就听到隔壁有声音,她试探了两句,祝玉妍变了脸色匆匆离开。邀月心里就明白了去勾引叶孤城的人,定是魔门中人,不过邀月对叶孤城还是相当有信心的。   果然叶孤城动手打发了那人,邀月便从门外缓步走了进来,说话时颇有些故意找茬的意思,“叶郎果真是受女子的喜欢呐!”   “她算吗?”叶孤城不急不忙的说道。   邀月一怔,原来她家叶郎也是个说情话的好手,瞧瞧刚刚那女子似乎长得还可以,在他眼里连女子都算不上了。   “刚刚那样的都算不上女子,那什么样的才算呢?”邀月嘴角微扬,有意为难叶孤城。   “叶孤城眼中只有阿月一个女子,没有什么的样的,因为是独一无二的。”叶孤城和邀月两个人一起久了,情话可谓是无师自通,手到擒来,让邀月很是受用。   “叶郎,方才祝玉妍来过了,我们也算是被魔门给利用了一回,做了次挡箭牌。想想真是叫人不高兴啊!”还没有人能利用了邀月之后全身而退的,邀月这回算是记住石之轩这个人了。   “阿月,既然和氏璧轻易不好到手,邪帝舍利也不知道下落。这四本秘籍,两本咱们已经领教过了,另有两本还未知下落。眼下,唯有先找个地方暂时安顿下来,再静待时机了。”叶孤城分析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告诉了邀月他的想法。   “好啊,那就照你说的来好了。”叶孤城的想法很好,邀月很是赞同。   “那不如,我先在城中租个小院子,咱们先住下。我再去安排,我们以后的住处。”   “叶郎,你想如何安排?”邀月看向叶孤城,她知道两个人现在可也没多少钱了。   “阿月不是想要教训教训这次设计我们的人吗?你去教训他们,我去准备我们日后安顿的地方。分工合作,阿月以为如何?”   “好吧,那就以三月为期,要是到时候你还没有弄好,那我可就要插手了。”   “阿月只管放心就好了。”   叶孤城对于邀月的问题避而不答,但是邀月又如何不清楚呢?两人现在身上没有多少钱,如何去置办一个合适的住处呢?叶孤城定是要去赚钱,可他不愿意叫邀月知道,邀月也只好装作不知。不过,邀月所言三月为期,也是给两个人一段时间好去做各自的事。   叶孤城所谓赚钱的法子其实很简单,哪处武林没有黑市呢?有黑市就有买卖,多的是拿人头做悬赏的。以叶孤城的武功,只需挑几个悬赏最高的做一下,还愁没有钱吗?   叶孤城挑选出来了几个赏金最高的,也是最为罪大恶极天怒人怨的几人,这几天无不是灭人满门,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魔门中人。邀月所言叶孤城也还记得,魔门虽有众多门派,可也是统称魔门。叶孤城此举,也有一个杀鸡儆猴的想法,告诉魔门的人不要轻易招惹他们。   虽是在黑市中接的杀人的买卖,叶孤城行事也一样是光明磊落的很,从不避着旁人。叶孤城只用出一剑,这一剑便足以要了对方的性命。就算这人是魔门中的高手,也逃不过叶孤城这一剑。   一身白衣,一招天外飞仙,来去如云似风,不多时江湖上就传出了叶孤城剑仙的名号。   再说邀月,邀月有心要教训石之轩,可是眼下石之轩和祝玉妍交往过密。邀月还记得自己和祝玉妍说过的话,如果她亲自动手,未免会给祝玉妍一个嫌疑,她在挑拨离间,虽然邀月还真就是这个想法。   是以,邀月乔装打扮,做男子的装扮,带了一张铜面具,自称是铜先生。梵清惠回到慈航静斋之后,就把遇到邀月和叶孤城的事情告诉了慈航静斋的斋主,就是她的师傅。江湖中突然出现两个武功高深莫测亦正亦邪的人物,这对于武林来说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慈航静斋一代只有一人下山,这一代便是梵清惠,但其实论起资质来梵清惠是比不上碧秀心的。因为邀月和叶孤城的出现,慈航静斋的斋主特地允许碧秀心也一同下山,查探事情的发展。   叫人没想到的是,梵清惠和碧秀心刚刚下山,碧秀心就被一个自称是铜先生的人给抓走了。碧秀心不愧是慈航静斋培养出来的圣女,一副圣母心肠,悲天悯人,慈悲为怀。就算是被邀月给抓走了,一路上也是柔声相劝,一点动手的迹象都没有。   邀月心下诧异可也没有表现出来,只装作是渐渐被碧秀心感化的样子,放松了警惕。而神鬼不知的铜先生抓走了慈航静斋的圣女这件事很快就在江湖上传遍了,多的是江湖人士义愤填膺,扬言要抓住铜先生救回碧秀心。   这件事石之轩也是知道的,他可是跟了邀月一路的,能不知道吗?石之轩突然出面去救碧秀心,至于邀月就顺势让石之轩成功的带走了碧秀心。很快,江湖就传出了石之轩挟持了碧秀心的传闻。   而这两人的真实情况是搅合到一起去了,祝玉妍得知了消息暗中找到了石之轩的下落。祝玉妍看着两人情意绵绵的样子气得牙痒痒,但是想到邀月先前说过的话,不由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轻信了这个石之轩。   至于石之轩和碧秀心,两个人开始都是各有心思的,就如同外界武林传闻的那样,一个是包藏祸心强抢圣女,另一个则是委曲求全以身饲魔。但是,后来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变了,真相如何除了两个人自己之外,谁也不知道。   到了这个时候,祝玉妍是彻底放弃了石之轩这个所谓的救命稻草。而邀月闹出这么一场武林风波之后,心情也是畅快了不少。她也打听到了叶孤城的动作,剑仙,除了她家叶郎谁还能配得上这个称号呢?   果真如叶孤城当时和邀月说好的那样,三个月之后,叶孤城出现在了他当时和邀月一同租住的小院中。   “阿月,我在从前绣玉谷的地方给你建了个房子。不过,这个地方或许你会觉得熟悉,你愿意跟我去看看吗?”   三月未见,叶孤城似乎一点变化都没有,但是邀月发现叶孤城手中的剑此刻就算是尚未出鞘,寒光内敛,那种肃杀之气也比之先前要更加强烈一点。   邀月心下明了,叶孤城这三个月里杀了不少人,同时他的剑法也发生了一些变化。邀月不知道这种变化到底是好是坏,但是叶孤城看向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这告诉她叶孤城也还是她的叶郎没有改变。   邀月跟着叶孤城到了这个世界里绣玉谷所在之处,似曾相识的地方,却没有移花宫一丝一毫的痕迹。绣玉谷里已经建好了一座山庄,这山庄看起来似乎是刚刚建好的,建筑风格跟白云城差不多。但是,等到邀月进到山庄里面,才发现这里面的陈设装饰跟移花宫大差不离的。   “叶郎,看样子你是费了心思的呀!这地方叫什么名字呀?”邀月含笑看向叶孤城。   “这里还没有名字,或许它在等它未来的女主人帮它想一个名字。”叶孤城又把这个问题抛了回去,好整以暇的看着邀月。   “我来想?这得好好思考一下了。不过,叶郎,你这山庄建好了,怎么也没有几个人啊?哎哟,咱们一会儿可就没饭了,真是可怜呐!”邀月故作沉思状,然后又揶揄的看向叶孤城。   “是我的疏忽,待会儿便去找些仆从回来。眼下要想吃饭的话,厨房有准备食材,只能委屈阿月尝尝我这个不常做饭的人的手艺。若不然,我们去镇上吃?”   叶孤城也是忙到晕头转向了,居然忘了准备仆从,连个厨子都没找。邀月问起来,叶孤城居然准备自己做。说实话,这世上能吃到叶孤城做的饭的人邀月估计是唯一一个了。不过,叶孤城也害怕自己手艺不行,所以提出去镇上吃。不过,这下子邀月不答应了。   “去镇上吃?不行。我还等着尝尝叶郎的手艺呢,想偷懒,这可不好!”   “阿月想吃,我又何来偷懒一说,我现在就去做。”   “哎,我也要去。不能光等着吃吧,打个下手还是可以的。叶郎别忘了,咱们可是一起做过月饼的。”   “好,阿月,走吧。”   --------------------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步就可以结婚啦! 第66章   叶孤城做饭的手艺怎么样呢,估摸着很一般。叶孤城在白云城的时候养尊处优,出门了也有下人打点好一切。也就是两个人到了这里的时候,在山洞那晚邀月才尝到叶孤城做菜的手艺,当然了先前的月饼在邀月这里是不算数的。   生火做饭的事都交给叶孤城了,菜叶孤城也给洗好了,邀月就负责切个菜就好了。武林高手切菜就算是没切过,邀月也是切得有模有样的。毕竟刀剑都拿得起,菜刀算什么?   邀月把菜切好了就站在一边,因为掌勺这件事还是要叶孤城来,若不是邀月自己没做过饭,肯定也是要抢着上手的。叶孤城叫邀月站在门边小心油烟,自己站在灶台前炒菜。   烟火缭绕中,叶孤城的眉眼似乎都泛着柔光,邀月站在门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叶孤城看。邀月不止一次的庆幸自己看中的人是叶孤城,是全天下最好的男子。寻常男子都很少会有给妻子做饭吃的,可叶孤城不管是作为白云城主还是作为孤高的剑客,他一样会给邀月下厨做饭吃。   妻子?邀月觉得自己似乎是被叶孤城做饭的气氛给感染了,分明还没有嫁给他,竟然满心的想着做他的妻子。可是,有叶孤城这样的美玉在前,旁的邀月说什么也看不上眼的。   吃饭时,邀月眉眼含笑,吃得很高兴。叶孤城却觉得自己长久不做饭,这饭菜做得差强人意。   “阿月,我太久没下过厨了,做得不好吃。下午我去找几个厨子来,晚上你想吃什么就叫厨子去做。”   “叶郎说什么呢?找厨子可以。但是,你做的很好吃了。要知道我可是尝尽人间美味的,但是世间最美味的也尽在我眼前了。你难道还不信我说的?”   邀月高兴叶孤城为她做饭,可是他的手是持剑的手,不是拿来握锅铲的,所以叶孤城要找厨子这完全没问题。可是,邀月不想听到叶孤城说自己的不好。在邀月眼里,世上只有一个叶孤城,便是他自己也不能说他的不好。美味尽在眼前,若说是美色可餐,或许也不错,邀月偷偷的想着。   邀月这么捧场,即便叶孤城觉得自己做的饭菜不怎么样,这会儿也是人间美味了。用了午饭,两人争着收拾碗筷,叶孤城不想叫邀月白玉般的手沾上油污,可是邀月也心疼叶孤城。   于是,叶孤城只好道:“阿月,我方才有些吃多了。这屋里放了茶叶,厨房有热水,你能帮我泡一壶茶吗?”   邀月有些狐疑的看着叶孤城,叶孤城只站在那里任由她看,最终邀月妥协了。叶孤城收拾碗筷,邀月去泡茶。可是等茶泡好了,叶孤城也没喝上一口就要出门。   “阿月,你在家里休息休息转转,我出门去找些仆人和厨子来。茶,我回来喝,刚刚好。”   叶孤城一番话,说得邀月心里头很是受用,只好在这山庄里转转看。这山庄果然是按照白云城的格局来设计的,不过摆设都是照着移花宫来的。   叶孤城手上没钱,就算是有赏金,可是建了房子,以后还要生活,两个人还要准备婚礼,这些花费都不少。所以叶孤城只照着白云城建了个山庄,要是手上有钱,叶孤城是想着给邀月重建一座移花宫的。   叶孤城出门很快,回来的也很快,还带着一帮子仆人和厨子。仆人和厨子都是当地人,也都是聪明守礼的。叶孤城初来这里的时候,帮着附近镇上的居民除过几次山贼,大家心里感激。所以一听说叶孤城要招仆人,大家都上赶着来。   晚上,有厨子在,两个人总算是吃了顿好吃的。饭后,两人坐在屋顶上聊天,叶孤城说着说着就提到了这座山庄的名字。其实,叶孤城也是在拐着弯儿的问邀月有没有准备好嫁给他。因为叶孤城跟邀月说过,这座山庄的名字在等它未来的女主人来取。   “不如就叫云中藏花,叶郎你说如何?”   如何?叶孤城的回答自然是极好。天知道,叶孤城早早就想着把邀月这朵世间独一无二的花藏在他的白云城里了。   今晚的夜色很美,银白色的月光洒在邀月的脸庞上,有一种朦胧柔和的美。邀月的柔情就像是最温柔缠绵的春水,叶孤城很庆幸这样的柔情,只他一人拥有。   “阿月,今天的月色真美。”叶孤城眉眼柔和看着邀月,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月。   邀月既然点头答应了,叶孤城也开始准备婚礼的事了。先说是找人选了个黄道吉日,然后便开始着手准备了。当然了,请帖也是一早就发出去了。   邀月和叶孤城初至此处,不曾有亲朋也未曾有许多好友,不相干的人看着都来气,他们也不会请这些人来参加婚礼。   叶孤城的请帖是送到岭南宋阀给宋缺的,他们刚到这里也多亏了宋缺,而且宋缺也是两人的好友了。邀月自然也是要请人的,不过她请的是祝玉妍。邀月可不管什么魔门不魔门的,她看着祝玉妍顺眼便请她了。   叶孤城紧张的筹办婚礼,时间紧凑,因为这黄道吉日是选得最近的日子,他不想再等了。婚礼的前两天,宋缺和祝玉妍就到了,看上去像是一起来的。   宋缺那里一收到叶孤城的请帖就动身了,没办法,两处相隔太远,必须早早动身。宋缺当初还戏言要喝两人的喜酒,叶孤城记得这事,宋缺又怎么会忘呢?叶孤城相邀,宋缺定是会来的。   祝玉妍那里收到邀月的请帖很是诧异,她一方面想去,一方面又担心师傅不肯。结果,祝玉妍的师傅不仅叫祝玉妍去了,还叫她多备上些贵重的贺礼去。   却说是叶孤城一个人杀了许多魔门的高手,为何祝玉妍的师傅还是这般态度呢?   这一来呢,那些人在外面名声不好,在魔门名声只怕更是不好,叶孤城也算是帮着清理门户了。这样,才好叫他们培养新的人才。二来呢,魔门是个什么环境,众人都只说是他们死在叶孤城手上那是技不如人。如今难得有个交好叶孤城的机会,怎么能浪费了呢?   宋缺和祝玉妍是在路上碰到的,一路也是少不了眉眼官司。叶孤城和邀月没什么朋友,只请了他们两个人。   宋缺跟叶孤城聊天去了,祝玉妍自然就去找邀月了。邀月的嫁衣是叶孤城找的城中最好的绣娘,用的最好的料子制成的,金丝银线,缀满了珠玉。祝玉妍见了心中也是艳羡,她怕是没有机会穿上这样的嫁衣了。   “玉妍,你这些日子过得如何?”邀月看出祝玉妍眼中的羡慕,只好岔开话题。   “月姐姐,我能如何,不过是打打杀杀罢了。以往我还觉得能够练好武功一统魔门才是最重要的,可是一个人的时候也是寂寞的很。宋缺那个呆子,我都快给他气死了。”   提到宋缺,祝玉妍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虽然嘴上说着宋缺是个呆子,可眼里的柔情是瞒不过邀月的。   邀月微一挑眉,“看起来你还是放不下他,我看着你们俩如今关系不同寻常,还以为你得偿所愿了呢!”   祝玉妍心下一动,撇了撇嘴不说话了。邀月看了祝玉妍的神色,就知道她心里有打算了。不过,邀月也不打算管了,她要和叶孤城成亲了。这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婚礼那天,即使就他们几个人,叶孤城也一样把婚礼办得热闹非凡。邀月素来不施粉黛,但是婚礼可是个大日子,祝玉妍硬拉着邀月要给她打扮。祝玉妍的美貌不及邀月,可也是世间难得的,不过因为她寻常爱打扮,所以这方面可比邀月要知道得多。   穿上嫁衣,带上凤冠,略微描画过的眉眼艳光四射,等闲人见了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了。祝玉妍平日里自诩美貌,可是今天见了邀月,心中也是自愧不如。   祝玉妍还玩笑道:“月姐姐,若我是个男子,定要娶你为妻。”   邀月瞥了祝玉妍一眼,叫她心神一荡,“你若是男子,叶郎定是要找你切磋一番的。”   祝玉妍一怔,苦笑不已,这年头做男子做女子都不容易啊!   盖上盖头,祝玉妍走到邀月身边扶着她出门。虽然邀月武功高强就算是没有祝玉妍也一样可以顶着盖头行动自如,可是祝玉妍的心意邀月是记在心里的。   叶孤城那边,他穿了大红色的喜服,看似一如往日冷淡,实则神采飞扬,眉梢眼角都是藏不住的喜悦。   这叫宋缺看了,很是调侃了一二,“叶兄,今日人逢喜事精神爽,与往日大不相同啊!”   “宋兄说的是。”   叶孤城的话听得宋缺一愣,随即笑开了,这人要结婚了就是不一样啊!   祝玉妍扶着邀月,宋缺跟在叶孤城的身边,两人迎面而来的时候,都有些不敢看对方。因为是邀月和叶孤城的婚礼,祝玉妍特意穿了新衣裙,收拾打扮了一二,与往日妖娆风情不同,尽显婉约柔美,宋缺见了心中亦是剪不断理还乱。   --------------------   作者有话要说:   城主这么撩,宫主相当满意了! 第67章   都道是这人人眼里都只有心上人,叶孤城只顾着看邀月了,宋缺那里跟祝玉妍两个人眉来眼去的,谁还记得旁人。这场婚礼看似热闹,但是却没几个人参加的,所以这婚礼唱词的事就交给宋缺了,祝玉妍就在一边观礼。   要说邀月和叶孤城两人没成亲的时候,两个人得空了脑子里就会想两个人成亲的那天会是个什么样子。可是等到真的到了成亲的那一天,邀月和叶孤城心里眼里哪里还顾得上别的,颇有些懵的就把堂给拜了。   因为只邀请了宋缺和祝玉妍,叶孤城也不需要忙着招呼宾客,只说是叫两人稍坐片刻,一会儿他和邀月一起出来招呼他们。叶孤城搀着邀月的手,就把人扶回两人的新房了,只留下宋缺和祝玉妍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气氛一时之间很是尴尬。   其实以邀月的武功哪里就需要叶孤城这样小心翼翼的搀扶了,她不在意的说:“叶郎,你这般小心做什么?我又是不是不会走路。”   “阿月。”叶孤城的语气有些不赞同,邀月立时就不说了,撇了撇嘴,脾气还挺大,但是心里头就跟喝了蜜一样。   到了新房里,邀月在叶孤城的搀扶下坐在了床边,叶孤城也顺势坐下,郑重的揭开了邀月的盖头。两人正式见面,就跟不认识对方一样,愣着神不说话。叶孤城越发的丰神俊朗了,邀月素来不打扮就能惊艳世人,这一打扮,叶孤城哪里还记得宋缺在外头等他招待,只顾着看邀月去了。   四目相对,平时聪明绝顶的两个人,这会儿看起来都有点傻气,也不说话只呆呆的看着对方。   “阿月,娘子,你今日真美。”叶孤城握着邀月的手,一时激动却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邀月脸上带着甜蜜的笑意,娇嗔道:“叶郎说的什么话,难不成我平日里就不美了?”   邀月自认为自己的美貌天下无双,因此平日里也不在意,更不用说什么涂脂抹粉的了。这会儿不过是有意跟叶孤城闹罢了。   “我家娘子自是天下最美的女子,何来平日里不美一说?”这会儿叶孤城的情话是张口就来,叫邀月止不住的偷笑。   “我家叶郎今日也是嘴甜,且叫我尝尝是不是偷喝蜂蜜了。”   邀月比起叶孤城来,可是大胆热情的多,眼下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还不许她讨些利息了?邀月只手上一用劲就把叶孤城按在床框上狠狠亲了一口,末了还舔了舔叶孤城的唇。   邀月眉梢眼角俱是柔情,媚眼如丝,红唇滟滟,就跟勾魂摄魄的妖魔一般。叶孤城对邀月那可是爱进骨子里了,以往守礼不假,可是如今他的娘子,他还憋着,这算什么?   叶孤城不似以往温柔体贴,反而有些强势将邀月推到在了床上,也是一时深吻,只叫两人神思飘忽忘了一切。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控制不住了,只听得龙凤烛花噗的一声,方才有些清醒,个个面红耳赤的。   叶孤城想起宋缺跟祝玉妍还在客厅等着呢,一时不甘不愿的起身,顺手把邀月拉起来。这般,叶孤城心头暗恼自己怎么想不开请了宋缺来,这会儿还要招呼,若不然这时可不是已经鸳鸯情浓了吗?不过,这也就是叶孤城一时恼羞成怒罢了,真要是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邀请宋缺来的。   两人用过合卺酒,叶孤城帮着邀月拆卸了满头珠翠,洗了妆容。两人又换了身家常的衣服,才一同款款到了客厅。这夫妻俩原以为宋缺和祝玉妍已经要等不及了,可是没想到他俩回来的时候,这两人好像有些魂不守舍的,是刚刚发生了什么?   “宋兄,祝姑娘,久等了。”   叶孤城跟邀月相偕坐下的时候,这两人还没反应过来,这可不是武林高手该有的身手啊!邀月瞧着两人的神色,心里偷笑,好像这两人之间的感觉有点不大对的样子。   殊不知刚刚叶孤城和邀月离开的时候,祝玉妍一个大胆就找机会亲了宋缺一口,这两人的气氛就从尴尬变得越发的尴尬了。宋缺也是无措的很,好不容易叶孤城出来了,这才叫他松了一口气。   因着就请了他们两人,大家又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所以邀月和叶孤城一起出来招待他们。多了两个人,这气氛就不一样了。   “叶兄,嫂子,祝你们二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宋缺举杯道。   “月姐姐,姐夫,祝你们白头偕老,儿孙满堂。”祝玉妍见宋缺举杯,自然也不甘落后。   叶孤城和邀月相视一笑,也一同举杯,四人喝了这第一杯酒,这才算是酒宴的正式开场。原本宋缺和祝玉妍之间气氛尴尬,多了邀月和叶孤城,自然就好很多了。只是祝玉妍什么都要跟宋缺抢着来,弄得他有些头疼。   叶孤城和邀月一个管一个,只把这斗气的两人都灌醉了,各自送回屋去,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至于这洞房花烛夜,怎么说呢?   刚刚开始的时候,两人还颇有些束手束脚的,找不着门道。可一等到食髓知味了,天雷勾动地火,那战况可是相当激烈了。武功高的另一个好处就是一方方才停歇,另一方又不甘示弱,欺身上去。直直闹腾到红烛燃尽,天色将明才是暂时停歇,相拥而眠。   这山庄中本就只有邀月和叶孤城两人,宋缺和祝玉妍醉了也不知何时方醒,就算是醒了也不会不知趣的打扰两人。这般情况下,四人也就到了晚上才碰上面,吃了一顿饭。   没办法,原本晌午醒了的,邀月一心想要叶孤城讨饶,忘了昨晚的情形。两人方才醒来,这又是战作一团,这不得晚上才能吃到饭吗?   叶孤城和邀月方才新婚,宋缺也不好打扰,只说是岭南尚有要事要处理就急着告辞了,祝玉妍见宋缺要走也跟着要走。要是平时,夫妻俩指定要留了宋缺和祝玉妍多住几日,可这将将新婚,两人恨不得粘在一起。是以,第二天,宋缺和祝玉妍就走了。只剩下叶孤城和邀月夫妻俩过日子了。   头几天,夫妻俩食髓知味,当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知红帐暖啊!但是,日子也不是一直这么过的。过了几日,两人又开始了正常的作息。   每日早起叶孤城是要练剑的,邀月虽不常用兵器,也是跟着过过招切磋切磋的。不过,这夫妻俩下手可不容人,明明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切磋的时候都是狠手,谁也不留一招半式的。没几日,这演武场附近的山石地面也都是夫妻俩比武打斗的痕迹了。   据说是只要能够达到武道的极致,就能够破碎虚空。这传闻中的四大秘籍,夫妻俩也见识了两本,并无什么特别的。因而两人打定主意,只钻研自己的功夫,不管别人了。邀月练的是以《神水宝典》为基础的明玉功,加上移花宫的招式和自己自己自创的一些。叶孤城只专注那一剑天外飞仙,一招便胜过旁人千万招。   老是待在山庄里也是无趣,叶孤城便时不时的带邀月出门走走逛逛,见到不平事该管还是得管的。邀月没多久也做上了自己的老本行,救助天下的弱女子,叶孤城自然也是支持的。不过,叶孤城不同的是不论男女,能救的便救下了。   这些被邀月和叶孤城救下的男男女女,在绣玉谷的附近安家落户了,也算是寻求两人的庇护了。其中那些资质不错的,人品相貌也都不错的,便被夫妻俩收作门人,传些武功,以后行走江湖的时候也好锄强扶弱。   自此江湖中多了一方新势力,不属于正道也不属于魔门,正道人士滥杀无辜他们管,魔门行事乖张也一样不放过。这山庄地处绣玉谷中,名号云中藏花,等闲江湖人士不敢管他们的事。主要是因为这山庄的主人是有剑仙之称的叶孤城和他的夫人人称月中神女的邀月。   邀月和叶孤城夫妻俩,行事作风与寻常人不同,只管善恶对错,不分正道魔门。因着两人武功高强,门人众多,受两人恩惠者不计其数,是以江湖中人就算是有看他们不顺眼的也不敢轻举妄动。这样一来,绣玉谷附近的村镇就成了这乱世中的一方世外桃源,令无数人心向往之。   约莫过了个一年半载的,邀月方才和叶孤城从外面回到家中,还不及休息半日,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却道这人是谁呢?这人也是夫妻俩的老熟人了,因着两人不在家中,便在附近住下了。是以,夫妻俩一回家,也不顾者外头下着大雨,这人便找上门来了。如此着急,必定是有要紧的事了。   可等邀月和叶孤城见到人之后,听了来人的请求,竟然面面相觑。他们是再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   来人正是祝玉妍,那么她所求何事呢?竟然会叫邀月和叶孤城如此反应?   --------------------   作者有话要说:   麻烦小可爱们自行脑补了,大唐世界还有两章左右就该离开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天选之人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8章   绣玉谷在山里,下雨从来都是山岚弥漫的朦胧细雨。若说是寻常人或许会因为这些许细雨沾湿了发梢,可是像祝玉妍这样的武林高手,怎么可能会被这点雨给淋湿了呢?   可祝玉妍如此,原因全在她怀中的那个襁褓,里面是个小女孩,这长相让邀月隐约觉得似乎有些眼熟。   “月姐姐,这孩子我没有办法养她,能不能拜托你收养她?”祝玉妍眼中分明就是不舍,但她却不得不狠下心来。   “玉妍,你从哪家偷来的孩子?这般好看,将来一定是个大美人。”邀月从祝玉妍的手里接过襁褓,这孩子长得这般漂亮,一看就是合眼缘的。   “这孩子是我和宋缺的孩子,但是他……不知道有个女儿。婠婠可以是谁的女儿,都不能是祝玉妍和宋缺的女儿。”祝玉妍的话,早就说明了一切的原因。   祝玉妍和宋缺从来就不是能够在永远在一起的命运,宋阀容不了,魔门也容不了,更重要的是祝玉妍的身上有着鲜卑的血脉。岭南宋阀最是注重汉人血脉的,就这一点他们俩就成不了。   “绾绾吗?绾结青丝的绾?”   “女官而婠的婠婠。”祝玉妍的眼中还有着留恋,伸出手却又缩了回去。   “玉妍,从今日起,婠婠就是我和叶郎的女儿了。你就放心吧。”   邀月心中叹息,可是她把一切都看的很清楚,如果不是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有母亲要把自己的孩子给别人的。   祝玉妍在外面已经待得很久了,阴睽派已经不止一次的派人找她回去了,可是她一直拖着,只想等着邀月和叶孤城回来。所以,今天他们一回来,祝玉妍就立刻带着孩子上门了,已经没有时间了。   祝玉妍留下了不少金银,邀月也没拦着,只想着如果她心里能好过一点就叫她这么做吧。祝玉妍匆匆离开了,邀月和叶孤城又多了个女儿。   “叶郎,婠婠的事,你不会怪我吧!”   邀月抱着孩子在怀里,嘴上这么说,可是她知道叶孤城肯定不会不管的。能够救下毫无关系的人,又怎么会不留下婠婠呢?再怎么说,祝玉妍和宋缺也是他们的朋友,不是吗?   “叶婠婠,倒是个好名字。“叶孤城站在邀月的身边看着她怀里的那个襁褓,如此道。   其实,叶孤城和邀月也是想要孩子的。可是他们一日不知道能不能回去,怎么回去,又怎么敢要孩子呢?如果他们一辈子回不去了,有了孩子倒也无所谓。   可是,怕就怕万一他们有了孩子之后,突然有一天两个人离开了这个世界。这样一个乱世,他们又怎么忍心自己的孩子留在这里不知生死呢?一旦决心生养孩子,就该承担起该有的责任。   所以,邀月和叶孤城只商量好了不要孩子。若是有一日,他们回去了,还有儿女缘分的话,也不是不行。而婠婠的到来正好给两个人一点慰藉,就算过几年他们走了,还可以把孩子交还给祝玉妍,祝玉妍那边也好对师门交代了。   多了个嗷嗷待哺的孩子,邀月也就不再叫叶孤城带她一起出门了。若是不得不出门,也是叶孤城一个人出门,邀月总是要留在家里看孩子的。   祝玉妍一去就是三四年没有音讯,等她再出现的时候,她已经成了阴睽派的尊主,魔门中人也要尊称一声阴后。   “娘亲,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啊?”婠婠抱着邀月的腿就是不肯离开,非要知道叶孤城什么时候回来才行。   邀月摸了摸婠婠的头发,“婠婠乖啊,爹爹一会儿就回来了,还会给你带小玩意儿回来的。”   婠婠在邀月和叶孤城的悉心照顾下,长得圆润粉嫩,玉雪可爱。一个小小的姑娘每天没有忧愁,开开心心的。邀月叫了人带婠婠下去休息,她要和祝玉妍单独聊聊。婠婠虽然小,可是学舌的能力还是很好的,邀月担心婠婠将话学了叫别人听了去,会有麻烦才叫人带她走的。   祝玉妍虽然许久看不见女儿,可是这一面便叫她安慰了,她知道她当初没有把女儿托错人。在这样一个乱世中,除了这一处云中藏花,不管白道还是魔门,没一个有省心日子过的。   “月姐姐,谢谢你。”除了感谢,祝玉妍也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婠婠是个乖巧的孩子,我和叶郎也得谢谢你圆了我们的儿女梦。只是,婠婠也要长大了,你以后是个什么打算?”   “姐姐,你说我把婠婠收做徒弟带回阴睽派,如何?”这是祝玉妍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玉妍,我知道你不想和孩子分开,可就算是你把婠婠带回去,就算你是阴睽派的尊主。阴睽派是个什么地方,你不清楚吗?你难道真的想要婠婠再回到那里去吗?”   邀月只简单问了两句话,祝玉妍就无法开口了,因为她知道阴睽派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她也心疼自己的女儿。   “玉妍,你来之前我和就叶郎商量过了。这样一个世道如果不会武功,婠婠又长得这般美貌,如何能生存得下去啊!本来打算叫婠婠学我二人的武功,她愿意学哪个就学哪个,只是你是婠婠的亲娘,还是要问过你才是。”   邀月和叶孤城如此大方是祝玉妍没想到的,但祝玉妍也知道他们的武功比之阴睽派的天魔策也不差分毫,婠婠能有此机缘本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刚刚祝玉妍见到婠婠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修炼天魔策的好苗子。   祝玉妍脸上纠结犹豫的神色,邀月也看在眼里,反正还有时间,不着急。   “玉妍,你不如留下来住几日,看看婠婠也好做个决定。”   祝玉妍顺着邀月的意思留在了山庄里,没多久叶孤城也回来了,似乎对于祝玉妍的到来并不惊讶。云中藏花庄附近方圆百里的城镇如今都依附着他们生存,叶孤城早早就得到了祝玉妍到来的消息。   在山庄的几日,祝玉妍看着邀月一家三口的日子,艳羡不已,可是又能如何呢?她注定不能跟宋缺走到一起,能有个婠婠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几日后,祝玉妍终于做出了决定。   “姐姐,姐夫,婠婠还是留在这里吧。你们若是想要教她武功只管教就是了,我想等到婠婠再大一些,我便过来这里将天魔策也一同教给她。“祝玉妍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办法是最好的了。   邀月和叶孤城也同样清楚,怎么会不答应呢?为了答谢他们,祝玉妍竟然把天魔策的武功秘籍给了两人一份,只说是希望两人看过便烧了去。   其实,叶孤城夫妻俩对这天魔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但是看看也是无妨。   而祝玉妍之所以如此爽快的把秘籍交给他们,一方面真的是答谢之意,也是相信两人的人品不会让秘籍外传。另一方面,天魔策非女子不能习,若是在修炼过程中非完璧之身也一样不能修炼到最高层。如此一来,叶孤城和邀月谁都不符合这天魔策的修炼要求,说起来也只有婠婠能练了。   祝玉妍的小心思,邀月和叶孤城只消看看秘籍便能猜出来。不过,这天魔策或许会对他们所想的破碎虚空有帮助,也算是承了她的情了。   祝玉妍不过住了几日就走了,叶孤城和邀月又过上了练武带孩子的日子。   因为婠婠的资质不俗,再加上邀月发现明玉功与天魔策一同修习并无什么反噬,反而会因为两方面的加成更练得更快,所以邀月就把明玉功传授给了婠婠。至于天魔策,必须等到祝玉妍来的时候,先用天魔真气帮婠婠在周身大穴运转一回才是。   不过,因为祝玉妍的小心思,邀月也没有告诉她关于明玉功的事,反正教给婠婠也是一样的。   婠婠有邀月传授明玉功,又因为她平日里天天看见她爹叶孤城练剑,所以也跟着叶孤城学了剑,也能有模有样的使一使天外飞仙了。再加有祝玉妍传授天魔策,婠婠可比一般武林高手还要有运气,武功进境飞速。   等到婠婠长成个十几岁的漂亮小姑娘的时候,江湖上等闲之辈谁也不是她的对手。便是遇上梵清惠之类的,也没有人敢动她,因为她是叶孤城和邀月的女儿。   --------------------   作者有话要说:   要准备回原来的世界啦!有小可爱们猜到吗?哈哈哈! 第69章   随着时间的推移,王朝的落败似乎已经是不可挽回的局面了。各大门阀争霸的野心纷纷浮出水面,彼此间明争暗斗。一朝皇帝身死,各方大战一触即发。   慈航静斋的圣女师妃暄携和氏璧下山寻找顺天应人之英主辅佐,恰恰好看中了李阀的二公子。说来也巧,几十年前,也是慈航静斋的梵清惠选中了所谓英主,谁曾想不过竟然只传至两代就夭亡了。如此说来,这代天择主的说法似乎并不想明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大义凛然。   若说这些年各大门阀极速扩张自己的势力,眼里容不得任何一方势力超出掌控,可偏偏就有这么一方势力异军突起,以极其强势的姿态出现在了各大门阀眼中。这方势力便是以邀月叶孤城所建云中藏花庄为中心的势力。   在这动荡不安的乱世中,到处都是可怜的人,能活下来已然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了。叶孤城邀月夫妻俩本就是心存善念救助这些苦命的人于火海之中,于是这些人纷纷在绣玉谷附近定居下来以寻求庇护。   云中藏花庄所在的绣玉谷成了乱世中的一方乐土,无人不向往,这名声在外的,许多人逃命一样的逃到了附近住下了。于是,绣玉谷的周边城镇有越来越多的人入住,如此显眼怎么能不引来旁人觊觎?   叶孤城虽无意皇位争夺,可是他救助了这许多人已然有些扎眼了。接着,就是不断有人前来试探挑衅,叶孤城无心于此,可也容不得人几次三番的挑战他的耐心。   于是,在邀月的支持和要求下,叶孤城建立了白云城了,收容各处的难民,制订律法,开垦田地,收编军队。这样一来,无异于正式了成为逐鹿中原各大势力中的一员。   不过,叶孤城邀月夫妻俩本就没心思去争夺,这白云城的建立不过是叫那些有所图的人知难而退。各大门阀相互争斗的时候,白云城独立在外,本是逍遥无求,可偏偏得了渔翁之利,势力一日强过一日。   叶孤城和邀月没有儿子,只有叶婠婠一女,后继无人,所以白云城的发展一时还未叫那些人看在眼里。   寇仲徐子陵本是扬州城中的两个小混混,没事干点偷鸡摸狗的勾当活命,梦想是有朝一日能够成就一番大事业。   这一日两人也一样是偷了点钱买了俩包子躲在城外的树林里偷吃,正巧碰上了婠婠跟师妃暄打起来。   婠婠因为有父母师傅的教导和帮助,即使年纪轻轻,却早已是武林中的好手了。她对上师妃暄,师妃暄自知输赢,只得好言相劝。   “婠婠,我不想与你动手,你把和氏璧还给我,我立时便走。”师妃暄白衣蒙面,声音悦耳,飘飘然似仙女。   “和氏璧到了我的手里就是我的了,凭什么要给你?正好我出来也有些日子了,这玩意儿我就带回去给我爹做个寿礼。”婠婠的纤纤玉手上正拿着一块玉璧,只是旁人一眼瞧过去,竟然觉得这玉壁及不上她的一寸肌肤。婠婠因为师傅祝玉妍的教导,天生的对慈航静斋没有好感,因而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嚣张的不得了。   “婠婠,和氏璧本来就是我们慈航静斋的宝物,你这样,难道不怕我师傅去找白云城主吗?”师妃暄想跟婠婠讲道理,可婠婠偏偏就是个不讲道理的。   “你师傅?你让她尽管去,看看我爹是向着谁?不过,她要是去了,我娘可就不高兴了,小心她杀上你们慈航静斋去。”婠婠肆意的笑着,压根就不在意师妃暄的威胁。   动手也赢不了,师妃暄在外还是要注意慈航静斋的形象的,是以只能先行离去,离开前还道:“婠婠,白云城主的寿辰慈航静斋也会去送上一份贺礼的。”   这份暗示已经算是明示了,不过婠婠根本就不在乎。师妃暄一走,婠婠就从一边的草垛里揪出了寇仲徐子陵二人。   “你们两个小贼,听了多少啊?”婠婠分明是笑着的,可是两人却觉得身上的寒毛直竖,危险呐!   寇仲徐子陵本就长得俊美,两人混迹市井油嘴滑舌的,反正是逗得婠婠挺开心的,她就顺着把两个人带回了白云城。不过,一到云中藏花庄,婠婠急着去见她娘邀月,就把两人丢在庭院里了。   寇仲徐子陵之所以会没有半路偷偷跑掉,一方面是因为婠婠武功确实高,他们俩跑也跑不掉,另一方面白云城声名在外,他们跟着走,说不定还能得点什么好处。   寇仲因为这点小心思,愣是不顾徐子陵的阻拦,拽着他就在庄里走动,正好碰上叶孤城在练剑。叶孤城见是两个小子,有意叫两人知道点教训。叶孤城收剑时剑锋一转就在两人面前留下一道剑风,两人因为这道剑风被掀翻在地,不过没有受伤就是了。   这些年来,叶孤城和邀月的武功进境飞速,这也得益于两人无意中得到了《长生诀》。说来也巧,这《长生诀》也是一户受到夫妻俩救了全家性命的人家送上来的。谁也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四大奇书之一的《长生诀》居然会被穷人家拿来垫桌子,这也是因为叶孤城夫妻俩心善,机缘巧合罢了。   “你们两个是什么人?”叶孤城一剑在手,看得寇仲徐子陵两人是目瞪口呆。   “爹,他们两个混小子是我带回来的。”婠婠去见过邀月,就跟着一道过来找叶孤城了。   “婠婠,你一个姑娘家不要张口闭口混小子的。“叶孤城也是因为邀月在,不得不做出一副严父的模样,谁叫他家阿月要做慈母呢!   ”叶郎,婠婠回来还给你带礼物了呢,你就不要说她了。这两孩子既然是婠婠带回来的,就叫他们留下吧,叫林伯来安排一下。”邀月一出口,叶孤城果然就不再说了。   一家三口离开之后,便有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过来将寇仲徐子陵带走了。要叫两人说婠婠已经是个难得的大美人了,没想到婠婠她娘居然比她还美,果然不愧为月中神女啊!   婠婠把从师妃暄那里抢来的和氏璧送给了叶孤城做寿礼,很是得了夫妻俩的一番夸奖,高兴的不得了。婠婠离开之后,叶孤城就和邀月商量起她的事来。   叶孤城和邀月武功进境之快,如今又有了和氏璧,破碎虚空也未必不可行。只是,他们两人走了,留下婠婠一个人,纵使是有祝玉妍在,夫妻俩也是不放心。   婠婠因为叶孤城和邀月的教导,武功智谋样样不缺,看似目下无尘,她倒是对这天下似乎有那么点心思。不过,邀月和叶孤城对此并没有什么不满的,反而十分的支持。说实话,这白云城的事务,婠婠这丫头已经替她爹娘分担了一部分了。   叶孤城察觉寇仲和徐子陵两人根骨不凡,或许会适合修炼《长生诀》,总要给婠婠找几个帮手吧,不拘是结拜做兄妹还是做个童养夫都是不错的。当然了,这童养夫的主意是邀月想的,跟叶孤城可没关系,婠婠如今可有不少童养夫的候选人呢!   不过,眼下,叶孤城考虑了一番决定还是要好好磨练磨练寇仲徐子陵。这两人看着不错,但是偷鸡摸狗的小混混还是需要多教导才行。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没有更新哟,周四更新,会根据榜单字数调整加更的,没有的话就还是隔日更啦,爱你们哟! 第70章   叶孤城的寿辰,许多江湖中人高门显贵都纷纷不请自来,叫外人看了好是热闹。梵清惠也如师妃暄所言到了山庄,只是她碍于邀月在,愣是没找着机会跟叶孤城说上一句话,心里头也是憋屈。最终梵清惠也没能要回和氏璧,动手也打不过,势力又没人家大,这明摆着吃亏的事,又能怎么办呢?   白云城早已不似当初,如今在江湖上很有一番名头。因为叶孤城邀月夫妻俩对白道魔门并无什么区别待遇,是以这一趟来的人里头是鱼龙混杂,各种人都有。有像宋缺这样真心来道贺的,也有像梵清惠这般来打探情况的,更多的是交好拉拢。毕竟,谁不知道这白云城如今就是这一方天地里独特的存在。   寇仲徐子陵这两个小子本就是想混口饭吃,虽说有心想干出一番大事来,可是这吃都吃不饱了,还干什么大事呢?   这下到了白云城就又不一样了,有吃有喝的,他们俩都想着赖着不走了。可是,天底下哪里有白吃的午餐,徐子陵这边忐忑不安的,寇仲倒是心宽。果然,山庄的管家就是那天被邀月唤做林伯的人找到了他们。说是要想留下可以,倒是必须做事情,干活,若是想要练武也可以加入白云城的护卫队。   反正意思就是想吃饭就得付出些行动,两人本就有一顿没一顿的混着的,如今又有饭吃又可以习武,指不定哪一天就能做出一番大事来,何乐而不为呢?于是乎,两人就留在了白云城,跟着先打打基础,倒是安分守己,没想什么歪心思。   叶孤城有心考察寇仲徐子陵,发现这俩小子本性不坏,在白云城里也是老实,习武练功更是从不偷懒,就是有些小滑头小聪明,倒也算不得什么。   在经过叶孤城的考察之后,邀月也有意试试两人,设了几个圈套,两人愣是没掉进去。最后,叶孤城终于打算将二人收为弟子,只问他们将来有何心愿。   寇仲一心干出一番大事业,可是他为人又不够冷静,有些冲动,还爱耍小聪明,有心学叶孤城的剑法,可又耐不下心来。徐子陵倒是冷静沉稳,人也聪明,却又过分的瞻前顾后。这么一算,他们两个倒也互补。   于是,叶孤城就传授了两人《长生诀》,希望二人日后可以好好帮助婠婠。这些天,寇仲徐子陵也算是看出了婠婠在白云城的地位,那可是说一不二的,还相当的有野心。他们也没说看不起婠婠是个女子,她可比他们厉害多了。   寇仲徐子陵就这般成了叶孤城的徒弟,也算是婠婠的同门师兄弟了。   乱世中,时间就是比一般太平年间过得要快,因为每天的变化都叫人心惊。白云城的壮大实在是有些惹眼了,可是婠婠总觉得自己有爹娘在,什么都不用怕,是以激进了一些。但是她却不知道,她这么做,反而加速了他们一家子的分离。   叶孤城自婠婠那里得到了和氏璧,当时就开始和邀月研究起和氏璧的作用来了,发现这不过是一个用以储存内力的灵物,并无什么特别之处。两人均以为或许是要遇上那一日相似的奇特天象才能成功,所以暂时将这事放下了。   白云城早已经成了一块大肥肉,兵强马壮,实力雄厚,各大门阀除却宋阀之外,竟然想着合伙拿下白云城再分。这也是婠婠太急于扩张的的缘故。只是,众人都知道白云城有邀月和叶孤城,谁都不是简单的角色,他们便想着先从叶孤城下手,到时候孤儿寡母的还能成什么气候,当然这也是他们不了解情况的原因。   各大门阀亲自出面找到了梵清惠,希望慈航静斋能够以解救天下苍生为名去找宁道奇来解决了叶孤城。   在这个世上宁道奇的武功若是论第二,怕是无人敢论第一了。只是,宁道奇毕竟年纪大了,长久不在江湖中行走,等闲之辈根本都找不到他的踪迹。唯有慈航静斋和净念禅院作为白道两大领袖与宁道奇之间还有些联系,只是净念禅院都是些顽固不化的和尚不好说话,各大门阀就瞄上了了梵清惠。   要说梵清惠,她对着叶孤城邀月夫妻俩,那可是百感交集五味杂陈。既有羡慕嫉妒,又有新仇旧恨等等,总而言之就是看不顺眼又打不过罢了。这一回众人来请她,也算事给了梵清惠一个替天行道主持正义这个名头,看看这夫妻俩多么招人怨呐。   梵清惠找到宁道奇,宁道奇便信了她的话,以为叶孤城邀月夫妻行为乖张,为非作歹,再加上各大门阀一致的言辞,倒是叫他约了叶孤城一战。   叶孤城接到宁道奇的战书的时候,他便知道他和邀月等待的所谓机会也许就要到了。宁道奇给的日子正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狗食月,再加上实力强悍的两人比拼,或许能够有机会破碎虚空。既然有这个可能,叶孤城便与邀月商量好了接下来的对策。   两人联系上了祝玉妍交代了事情的前后,说实话祝玉妍一开始是不相信的。可是邀月和叶孤城就是突然冒出来的,更重要的是这两人的武功路数那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最终祝玉妍也不得不信了。   夫妻俩把婠婠和白云城托付给了祝玉妍,说实在两人也没有儿女,唯有婠婠一个养女,若是真的离开了,说不得还要祝玉妍的照拂。而祝玉妍再怎么样对婠婠的这份感情做不得假,她也一定不会伤害婠婠的。不过,他们还是得意给婠婠留了一份信说明情况。   就这样等叶孤城和邀月安排好手里的事情的时候,和宁道奇比试的那一天终于到了。   传说中叶孤城和宁道奇那一战打得可谓是天地失色日月无光,周围是飞沙走石草木摧折,所见之人终身难忘。而真正的重头戏就是天时地利人和,第一次出现了破碎虚空,月食的天际被拉开了一条大口子,里面产生了黑色的漩涡。   这异象出现之后,宁道奇和叶孤城的比试暂停了。叶孤城和邀月本就不是这一方世界的人,他们是机缘巧合之下才来到这里的。这个巨大的漩涡对两人产生了强大的吸引力,叶孤城和邀月对视了一眼,下定决心。不管是福是祸,是生是死,他们总是要一起的。   最后这旷世一战,以叶孤城邀月夫妻俩携手飞进漩涡而告终。月食结束,天上的口子也不复存在,若不是刚才叶孤城和宁道奇打斗的痕迹仍在,若不是叶孤城和邀月消失于众人眼前,谁也不会相信所谓的破碎虚空是真实存在的。   婠婠傻傻的站在那里,她亲眼看着自己的爹娘离开了这里,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婠婠不由悲从中来。祝玉妍还来不及对婠婠说出实情,婠婠便冲着众人道:“你们这群阴险狡诈之徒,害我爹娘离我而去。今日之仇不报,婠婠誓不为人。”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婠婠这结论从何而来,皆以为婠婠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没了爹娘就算是有白云城在有能怎么样?还不是任人宰割?甚至有人开始觊觎起婠婠的美貌来了。   只是他们忘了,婠婠是个美貌的小姑娘不错,但她也是叶孤城邀月祝玉妍三人联手培养出来的,他们三人任何一人都是武功顶尖的霸主。这样一来,婠婠会有多简单吗?   原以为叶孤城和邀月离开之后,他们就能顺利拿下白云城了,可没想到叫他们吃了个大亏。城主是婠婠,而她的手下又多了两个少年英才,据说是叫寇仲徐子陵,两人俱是叶孤城的徒弟,武功不错,行军打仗也是好手。   就这样,婠婠在两人的帮衬下,凭借自身的聪明才智,顺理成章的吞并了各大门阀的势力,也算是完成了她的执念。但其实,到了最后宋阀的时候,根本不用婠婠做什么,宋缺便自己答应了,因为他终于知道婠婠这般出色的女子是他的女儿。   叶孤城和邀月的离开对婠婠的影响很大,她再不是那个有父母照拂随心所欲的小女孩了,她终是成了开天辟地头一个女帝。当初所有的人都看走了眼,小看了她的野心和智慧,可婠婠她真的做到了。   只是,她想要的人却不在了。这时间哪里有这么许多两全其美的事呢? 第71章   “邀月,你醒了!”   燕南天本是要去江南找个喝酒的地方,哪里知道半路上就遇到了昏倒在地上的邀月。叶孤城和邀月失踪的消息在江湖上已经传了有些时日了,燕南天心里也不是没有感觉的。正好碰上,他便救下了邀月,只是不知为什么邀月昏睡了有些日子才醒过来。   “你是?”邀月只觉得头疼欲裂,但是这人身上似乎有种熟悉的感觉。她再一见他手上的剑,鬼使神差道:“我夫君?”   燕南天登时手上的剑都拿不稳,虽然说他对邀月确实有那么点好感,可是这一下子是不是有点太刺激了。还没等燕南天想好怎么回答邀月,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怒斥:“燕南天,你把我姐姐怎么了?”   门口站着的是怜星和无情,正巧怜星来时听见了邀月的那一句话,气得不行,她以为是燕南天趁人之危,故意误导的邀月。   燕南天心中苦笑,这下糟了,就是没做什么,都变成做了什么了。   “怜星宫主,燕某并未对邀月做什么,你不要误会。”   怜星哪里肯听燕南天的话,怒目而视,匆匆跑到了邀月的身边,替邀月把脉。这一把脉就更糟了,怜星看出邀月已然和男子有过肌肤之亲,以为那人就是燕南天,气得抬手就是一掌劈向燕南天。   燕南天原本就是好心,救下邀月,顺便通知的移花宫,哪里知道自己会惹上这等麻烦?他虽什么都没做过,可是眼下怜星根本就听不进去,喊打喊杀的。   燕南天只得一边躲闪,一边辩解:“怜星宫主,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这是何道理啊!”   无情在一旁坐着观察了一会儿,见燕南天似乎并没有撒谎,便拦住了怜星。   “星儿住手,这事应当与燕大侠无关。”   无情一出声,怜星就停住了,却还是问道:“当真与他无关?”   “星儿,姐姐是和叶孤城一起在南海上失踪的,如今突然出现在这里此事必定另有蹊跷。不如赶快把姐姐带回移花宫寻了大夫诊脉,一切等姐姐恢复记忆便能真相大白。而且,相信燕大侠也不是这种趁人之危不负责任之徒吧?”无情一双眼沉沉的看着燕南天,看得他心里一突。   燕南天知道无情的意思,无奈道:“我此番要去江南走一趟,若是邀月恢复记忆说当真与燕某有关,燕某自当等候移花宫的来人。”   有无情说和,燕南天又有保证,怜星自认为如果真的是燕南天他肯定是跑不掉的,便放过了他。   此时,邀月听得怜星和燕南天的对话,迷糊中似乎想起了些什么,只叫了一句怜星便昏了过去,怜星更是激动的热泪盈眶,原来姐姐还记得她。   怜星和无情一起把邀月带回了移花宫,还特意找了平一指来诊治。平一指拿出一副银针替邀月针灸,随后又开了一副药。   怜星担心邀月不知是何情况,只好询问。   平一指道:“邀月宫主这是因为受到了外界的强烈刺激,才会导致部分记忆的暂时缺失和头痛之症。我已经施过针了,等她醒来就会好些,再喝上几剂药,便能重新好起来。至于这记忆能不能回来,我也不能保证。你可以跟她说说以前的事,好叫她的记忆恢复的快一些。”   这下怜星就放心了,当即往江南去信要花满楼带着陆小凤一起过来,说是邀月找到了。但是叶孤城那里,怜星派去的人正在打探消息,短时间内还没有回复。   怜星看到邀月睡得正香,便退了出去,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屋里,无情正抱着个小婴儿在怀里逗着,神色温柔。   “夫君,阿隽看起来很开心呀!姐姐也找回来了,我们可以一家团圆了。”怜星微微一笑,终于是找到邀月了。   邀月失踪之后,怜星独自一人撑起了移花宫,无情思虑再三辞去了六扇门的职务,退隐江湖。两人成亲之后,无情便一同住在了移花宫里,如今不过堪堪两年,他们的孩子也才刚满周岁。   无情原名盛崖余,他和怜星的孩子用了他以前的姓氏,单名一个隽字,是个男孩。   这两年邀月失踪,怜星虽有无情帮助照顾,心中也不免怅然若失。她和邀月这么多年姐妹,从未分开这么久。   陆小凤在江湖上别的没有多的是朋友,这边邀月一有消息,他便匆匆到了花满楼的百花楼告诉他。两人尚未启程,移花宫的信也到了。于是两人便一道往移花宫赶去,顺便也带去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   邀月在平一指的治疗下,头已经不疼了,记忆也在慢慢的恢复,只是进展十分的缓慢。怜星想知道邀月这两年遇到了什么,可是邀月偏偏想不起来这些事了,让怜星很是着急。   陆小凤和花满楼到了移花宫之后,见邀月这情况,便留下不走了。陆小凤一张巧嘴把众人以前遇到的事情说得是有声有色,同时也和邀月的记忆逐渐重叠。只是,说话时怎么也逃不过叶孤城这个话题。   怜星因为邀月失踪的这件事对叶孤城很是不满,是以她跟邀月聊天只字不提叶孤城。但是,陆小凤不知道,便把他们知道的那些关于邀月和叶孤城的事都说了出来。   邀月听到叶孤城的名字的时候,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满脑子都是这个名字。叶孤城,这是一个对她很重要的人,可她却想不起他的脸来。   陆小凤不知道邀月的想法,而花满楼却隐隐有所察觉。无人之时,花满楼便告诉邀月,她曾经画了一幅画藏在书房里,那里有她要的答案。这件事邀月只告诉过花满楼一个人。   邀月在书房里找到了那幅画,画上正是一个白衣剑客,一阵清风从窗外吹了进来,邀月的泪水落到了纸上,她想起来了。   原来,那一日破碎虚空之后,邀月和叶孤城携手飞进了天上的那个漩涡之后。与其说是飞,倒不如说是两人被漩涡给吸了进去。因为这一次破碎虚空,是结合了天狗食月,加上叶孤城和宁道奇比武之时产生的强大气场才强行打开的通道。谁也没能想到,这通道竟然是有副作用的。   叶孤城为了保护邀月,被漩涡之中的一块石头给击中,两人不得已分开了。之后,便是燕南天在路上捡到了邀月,却只有她一人的缘故。而邀月虽说有叶孤城帮忙挡了那一下子,可是却依旧受到了刺激,丧失了记忆。   没等邀月从恢复记忆的喜悦中出来,陆小凤却匆匆过来,告诉邀月。叶孤城要成亲了,而新娘却不是她。   原来,陆小凤来之前便得知那小皇帝不知道抽什么疯,居然要把一个不知名的郡主嫁给叶孤城做夫人。他当时还不知道叶孤城已经回来了,只以为小皇帝自己在那里唱戏呢。可是移花宫派去白云城的人却回来说,叶孤城已经回到白云城了,而白云城正在准备婚礼事宜。   邀月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她起身把画卷放在了架子上,便走出了书房。陆小凤心道:原来邀月还没有恢复记忆啊。可惜,下一刻,书房里的那张上好的檀木书桌不知为何突然间化为齑粉,风一吹,他都能清晰的看见那檀木粉在风中飞舞。   完了,陆小凤此刻已经明白邀月已经恢复了记忆,而且看样子火气很大,也是自己看中的男子要娶别的女子了,能不火大吗?陆小凤拔腿就跑,希望能够追上邀月,却被花满楼和怜星迎面撞上。   “陆小凤,你急匆匆的干嘛去?”怜星有些好笑,不过陆小凤一向如此。   “出大事了,邀月呢?”陆小凤现在就害怕邀月一时冲动,她这武功,就凭刚刚那桌子,他就知道谁遇上邀月都讨不了好。   “阿月方才好像是出门了。”花满楼之前在花园中抚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刚刚告诉邀月,叶孤城要成亲了,新娘不是她。她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以为她还没想起来。可是,她一出门,那书房里的桌子都碎成粉了。你又说她出门了,这不是明摆着要出事吗?”陆小凤真是恨透了自己这张嘴了。   一开始陆小凤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准备拿来刺激一下邀月,帮助邀月恢复记忆的。可是这下倒好,邀月受没受刺激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是受了大刺激了。   花满楼和怜星面面相觑,总觉得听了陆小凤的话,觉得事情闹大发了,这可怎么办呐?三人当即决定,立刻前往白云城,一定要追上邀月。   可是方才走了几步,移花宫的宫女匆匆来报:“二宫主,月奴带着江枫偷了大宫主的墨玉梅花跑了。”   “什么?”怜星真是要被气死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真恨不得一掌拍死那两个人。可是,邀月那边还需要有人。   左右为难之际,怜星只好拜托陆小凤和花满楼去把邀月找回来,而她则去把江枫和月奴抓回来。因为怜星知道,如果她不亲自动手抓回两人,如今邀月正是盛怒,这两人怕是要死无葬生之地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宫主生气很可怕,城主你就自求多福吧! 第72章   陆小凤和花满楼一动身,怜星就开始派出移花宫的大量人手去搜查江枫和花月奴的下落,务必要在邀月回来之前解决这件事。   说起来,邀月不在移花宫的这两年里,怜星已经变得和曾经的邀月所要求的那样很像了。因为怜星有时候会在想,如果她早早能够做到邀月曾经的要求,会不会邀月就能早些回来了。   只是,花月奴这件事,怜星心软了。花月奴的年纪和怜星差不多大,邀月素来对怜星严苛,又时常喜欢闭关,花月奴跟在怜星身边一同处理移花宫的事务已经很久了。花月奴和怜星的关系亲密,对怜星来说花月奴就是一个合心意的朋友和姐妹。   也难怪这一次,花月奴犯下这样的大错,怜星还有意救她一条性命。不过,怜星要定了江枫的命,还没有人能在移花宫偷人。说起来,花月奴也算是邀月怜星的心腹了,这也是为什么她能在移花宫的眼皮子底下偷走墨玉梅花的原因。   花月奴盗走墨玉梅花,是因为她知道墨玉梅花是移花宫的标志,可以在关键的时候救他们的命,所以才冒着天大的风险这么做。说实在的,要是邀月一早回到移花宫,借花月奴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去偷。   邀月失踪后,怜星待移花宫的弟子宽松了不少,因而也惹出不少事来。江枫是怜星下令救下的,只是当时怜星救下人之后,有孕在身不便管这些事,便交给了花月奴。江枫生的一副美男子的模样,人都说没有女子能够逃得过江枫一笑,花月奴也不例外。   因为邀月失踪,怜星又嫁人有孕,移花宫到底比不上以前了。花月奴先是表明了移花宫的身份,又告诉江枫是她救了他。江枫不过一富家子弟,有佳人相救,温柔体贴,没有不动心的道理。两人就这么背着怜星在一起了,因为花月奴主管了移花宫一部分事务,小心之下并无人发现。   之所以花月奴会盗走墨玉梅花跟江枫一道离开移花宫,一是因为邀月已经回来了,二是因为花月奴怀孕了,再不离开就瞒不住了。   有花月奴一路照应,江枫很快就回到了江南,他们知道移花宫的人很快就会追来,便立时叮嘱书童江琴变卖家产,给义兄燕南天去信求救。   江琴本是江枫的贴身书童,两人亲如兄弟。可是江琴心术不正,早就起了邪念,想要夺取江枫的家产。故而江琴并未给燕南天传递消息,反而勾结了江湖上有名的无恶不作的十二星象追杀江枫。   江枫久等江琴不来,却等来了大波的追杀,便立时和花月奴开始了逃亡之路。初时,花月奴仗着移花宫的墨玉梅花,确实吓退了不少追兵。可是她的肚子越来越大,行动不便,那些人反应过来必然是穷追不舍。   颠沛流离了大半年,花月奴终于在逃亡的路上生下了一对双生子,只可惜孩子刚出生,十二星象追来了,移花宫的人也来了。   “月奴,移花宫对你不薄,救你性命,教你武功,你在移花宫多年,怎么就走上这条路了呢?”怜星还是心软了,帮两人杀退了十二星象。   “二宫主,求求你放过我们吧。”花月奴似乎是知道怜星心软,因此不顾虚弱的身体,跪地求饶。   怜星犹豫不定,但是她知道如果自己就这么放过他们两人,叫邀月知道了,必然不会有好果子吃。就在这时,移花宫有人前来传信。   “二宫主,大宫主说了,法不容情。花月奴触犯宫规,江枫亦罪不可赦。望二宫主秉公处理,不要徇私。”   移花宫在江湖上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即使邀月远在南海,可是这大半年过去了,她又如何不知道?邀月的意思就是犯了错就该受罚,没有什么好说的。   怜星一向不敢不听邀月的话,当即狠下心肠:“来人,花月奴偷盗墨玉梅花,背主叛逃,难逃一死。但念在她往日有功,取回墨玉梅花,废除武功,折断手脚便罢了。至于江枫不过移花宫救命之恩,还与宫女苟且私逃,就给他一掌,生死由天吧!”   怜星偷偷放水,孰料江枫不领情,还大骂移花宫的人蛇蝎心肠,拆散他们夫妻。花婆婆匆匆追来,本无意插手,可是听到江枫的话,不由怒火中烧,心生毒计。   花婆婆只让怜星拿回墨玉梅花,废了花月奴的武功,而江枫毁了他的容,便放两人走了。怜星不解其意,花婆婆却只道:“二宫主,你违背大宫主的命令,放这二人一条生路,他们不知感激,那便算了。今日我所为,大宫主若是知道了,必然不会生你的气。”   花月奴作为移花宫的宫女,花容月貌,如今没了武功,江枫就是个小白脸自己都保不住还保得住谁?江枫口口声声说,旁人爱的是他的脸,只有花月奴爱的是他这个人。花婆婆毁了江枫的容,没了钱财,江枫什么都没有了。毁了容身无分外的江枫和没了武功却还是花容月貌的花月奴,有他们恩断义绝夫妻缘灭的时候。   有的时候,活着,比死了更加痛苦。   果然,邀月得知了花婆婆的做法,并没有找怜星的麻烦。只是,江枫后来找到了燕南天,颠倒黑白,说是移花宫的不是,燕南天杀上门来却只被邀月一句话就堵回去了。   “燕南天,我做事向来公道,这一次已经是宽容非常了。你若是非要胡搅蛮缠,我便派人去取了他们的命,也不妄你给我移花宫强加的罪名。你说如何?”   邀月这话够狠,她就是告诉燕南天,如果燕南天要闹,她饶了两人的性命还不知足,那她只有去要了两人的性命了。   彼时,邀月已经和叶孤城成亲,夫妻俩的武功当世未有敌手,移花宫和白云城的势力哪里是他一个孤家寡人和江枫花月奴那两人能对得上的。无奈之下,燕南天无功而返,无论江枫怎么说,再不肯插手。至此,江枫和燕南天决裂,。   而江枫和花月奴,江枫毁容不愿露面,花月奴只好做些针线贴补家用。无奈花月奴因美貌叫人盯上,肆意纠缠,偏偏遇一公子出手相助,两人往来便频繁了一些。江枫一无所有,每日只好待在家里哄孩子,却叫他无意中得知了花月奴和一公子有往来的事。   江枫的脾气越来越坏,他觉得花月奴也不是个好女子,当初能和他未婚先孕,如今再勾搭上一个公子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以往的情深似海都成了笑话,江枫对花月奴每日里非打即骂。   花月奴初时还能容忍,可江枫毁了容,脾气也不好了,什么都没有,却靠她在养家。后来,花月奴便忍不下去了,那公子哥趁虚而入,花月奴便跟着那人逃走了。却不知那人也不是什么好人,花月奴识人不明,后半生便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花月奴跟人私奔,江枫对两个人孩子越发的不上心了,整日买醉。可是他没钱啊,最后竟然把两个儿子卖了换酒钱。最终,江枫在一个冬日,酒醉后冻死在了街头,无人收尸。   他们的两个孩子最终还是去了移花宫,因为怜星暗中派人盯着江枫和花月奴呢,不忍心这两个孩子受苦。正好怜星和无情也有个儿子,怜星便留下两人在移花宫陪着盛隽。   面容完好的那个被取名花无缺,另一个被江枫伤了脸的就叫做江小鱼。从此,两人便留在移花宫中,成了移花宫的弟子。   --------------------   作者有话要说:   朕就说了,如果江枫没有那张脸,旁人都不多看他一眼,还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朕一向就看不上江枫和花月奴,这一次也算是他们俩生不如死了。下面,该让大宫主去白云城抢婚了,啦啦啦! 第73章   话说,陆小凤跟花满楼一道是紧赶慢赶的,偏偏每回都要比邀月慢上一步。花满楼倒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陆小凤就已经急得不行了。   “我说,花满楼,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邀月那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咱们要不快点,那可是要出人命的呀!”陆小凤看光是自己在那里着急,花满楼稳如泰山的,心里总觉得有那么一点憋屈。   “人命?我看不至于,你要知道这有情人之间的事,可不是常理说得通的!”花满楼面带微笑,轻摇折扇,悠闲自在。   “花满楼,你一个跟和尚一样没有红颜知己的人,怎么比我知道的还要多啊?”陆小凤本意事想让花满楼跟着着急一下的,可是没想到反被怼回来了,好气哟!   “由此可见,陆小凤,红颜知己太多,也不总是什么好事!”花满楼一出口,看似云淡风轻,可陆小凤总是要被气得跳脚,也是他倒霉遇上的都是这种以挤兑他为乐趣的好友。   不过,在陆小凤这种积极的心态下,两人的脚程又快了不少。起码这最近的一次,他们和邀月在飞仙岛的码头上擦肩而过了。   陆小凤也顾不上别的了,为了追上邀月,拽着花满楼的衣袖就跑,花满楼对此也是十分无奈。   邀月到了城主府的时候,老管家正在门口带着人张灯结彩的这不是正好就对上了叶孤城要成亲的那件事吗?   邀月神色莫名的问了一句:“你家城主呢?”   邀月这样的美貌,等闲人见了一眼,那是一辈子都忘不掉的,更何况,白云城城主府的人可见了不止一次了。   老管家莫名的有些心虚,伸出手指了指门里边,试探道:“大宫主,你找我家城主有事?”   “嗯,有笔账得算算!”   乖乖,算账?配上邀月这张高贵冷艳的脸,城主府的侍卫忽然有种要保护好自家城主大人的感觉,这明摆着是来打架的。   老管家咽了口口水,眼看着邀月气势汹汹的进门了,他只好带着人跟在邀月身后。哪知道邀月气场全开,老管家往后一倒,这一串侍卫都倒下来了。邀月直奔叶孤城的院子去了,老管家却没跟着。   侍卫们扶起老管家,“管家,这真的不用跟着吗?”   “咱们未来的城主夫人来找城主,你们跟着瞎凑什么热闹啊?”   “那……管家,不是你先跟着的吗?你当年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好手,你刚刚那一出搞的什么鬼?”   “你个臭小子懂什么,我这是给城主制造机会?你们都赶紧布置去,过两天城主就该成亲了。”   侍卫们一哄而散,老管家扶着腰,嘶,城主啊城主,老奴为了你,可算是豁出这把老骨头帮你分担火力了!你可一定要把夫人哄好了呀!   邀月很不高兴,等她进了后院,发现一个人都没有。她心里头大概明白了,可是还是很生气怎么办?   “阿月!”叶孤城一身白衣,持剑而来,眉梢眼角都是藏不住的温柔。   “叶孤城,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邀月的语气软和了不少,秀眉一挑,有种叶孤城要是解释不清楚的话她就要揍人的感觉。   叶孤城无奈一笑,上前牵着邀月的手往屋里走,“阿月,我给你倒好了茶,先喝一杯,歇会儿。我慢慢给你讲。”   其实,邀月不是吃叶孤城这一套,她是为的叶孤城这个人。见到他好好的,邀月就放心多了。毕竟,在破碎虚空回来的时候,叶孤城还为她挡了一下,她心里也一直是担心的。   终于追上邀月的陆小凤和花满楼,看着两人手拉着手走,心里有些失落和郁闷。说好的要打架的呢,要出人命的呢,怎么就拉上小手了呢?   “花满楼,我抑郁了!”陆小凤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很显然邀月和叶孤城在他们失踪的这两年里发生了很多不为人知的事。   花满楼早就猜到了,不过能听到陆小凤说他抑郁了,他还是很开心的。   “走吧,陆小凤。过两天要喝喜酒了,你的贺礼准备好了吗?”   “……”陆小凤摸了摸口袋,没钱,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看样子,又得敲花满楼一笔了。   没等老管家出来把要搅和他家城主和夫人二人世界的陆小凤和花满楼拉走,陆小凤就被花满楼忽悠走了,可算是让他松了一口气。   叶孤城要成亲这件事,说起来叶孤城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呢?这就要从某个居心叵测的小皇帝说起了。   当初,小皇帝在特意在叶孤城和邀月回程的时候,选在南海上暗算他们,为的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果然,叶孤城和邀月失踪之后,小皇帝自以为计划得逞,隔了个一年半载的又开始了下一步计划。   虽然一直没有找到叶孤城,但是白云城的人一口咬定叶孤城还活着,很快就会回来的。因为□□皇帝曾经留有遗命,飞仙岛就是叶家的,无人可动。小皇帝想收回飞仙岛,又碍于情面,本想着叶孤城死了,就能顺理成章的解决问题了。   可是白云城的人才不会说叶孤城已经死了呢,就算是叶孤城死了,叶家又不是没有旁支,怎么也轮不到小皇帝插手。小皇帝为了名正言顺的接手白云城,就顺水推舟说叶孤城没死,他要给叶孤城赐婚。   小皇帝给叶孤城选的夫人是某个不知道哪个角落里找出来的郡主,说得好听是郡主,说得不好听,谁知道这人是哪里来的。但是,叶孤城不在,小皇帝又强行把人塞了进来,白云城上下谁也不敢不收。   原本大家就想着把人供着算了,这郡主也算老实没惹什么事。可是就在叶孤城回来之后,这人就跟抽上了一样,颐指气使的叫人准备婚礼,完全不管叶孤城同不同意。   叶孤城回来之后,失忆的症状不比邀月好到哪里去。可是叶孤城就是再失忆他也是叶孤城好吧,这郡主这作天作地的样子,他没马上把人丢出去就算好的了。   叶孤城找人了城主府里的神医治病,一边由得那个郡主作。一是为了掩人耳目,叫小皇帝以为自己计划成功,露出马脚来。二是拖延时间,等叶孤城的病好。移花宫那里之所以这么快得到了消息,也是叶孤城恢复记忆之后的决定。他想要快点见到邀月,顺便商量一下解决问题的策略。   叶孤城的这个解释,邀月勉强算是接受了。   “叶郎,若是我不来,你难道真的准备跟这个什么郡主成亲?”邀月似笑非笑的看着叶孤城,道理她懂,但是吧,这账也得算。   “阿月,你不是想要抢亲吗?我这是在帮你完成心愿!”叶孤城一本正经道。   “咳咳,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抢亲了?”邀月差点被自己呛住,狐疑的看着叶孤城,这人扯谎还有没有点谱了?   叶孤城凑到邀月耳边说了句话,邀月登时红了耳朵,颇有些恼羞成怒,“叶孤城,那种时候说的话怎么能算呢?我都忘了。”   “阿月可不能耍赖,我都记得呢。要是阿月忘了,哪天咱们在回忆一下?”叶孤城忽然觉得这种时候的邀月越发的可爱了,虽然说老夫老妻什么的,可也是要增加点情趣才是。   “……闭嘴。”能不能不要再提了,邀月现在满脑子都是些不合时宜的画面。   “那抢亲,阿月还抢不抢了?”叶孤城面带微笑,不过邀月看了总觉得手痒想动手。   “抢!”邀月恶狠狠的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   结果,几天后还真就上演了一出抢亲的戏码,还是来抢新郎的。在场的人都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画面太美,我不敢看呐!   远在皇宫的小皇帝得了暗卫的报告,嘴角一抽一抽的,叶孤城,邀月,还真有你们的,这种不要脸的事都能干得出来!   --------------------   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就是各种番外啦,啦啦啦! 第74章 番外1   邀月和叶孤城成婚没多久就怀了身孕,这是两人谁也没有想到的事。在那个世界,他们夫妻二十载未尝有过自己的孩子,便是有女如婠婠,心中也未免没有遗憾。如今,两人成婚不久便有了身孕,倒是有些喜出望外。   邀月生了个男孩,叶孤城给孩子取命为策,叶策。两人孩子都生了,小皇帝那里不可能没有动静的。   晚上哄孩子的时候,邀月想起来了也就随口问了一句,说实话他们夫妻二人谁也没把小皇帝当回事,所以也就没那么在意了。   “阿月,小皇帝现在过得很不错,我想他要是能撑到策儿长大,也算是如了我的愿了。”   邀月早就看出叶孤城不是那种有野心的人,否则在那个世界的时候,他也一样能做皇帝,只是他不愿意罢了。可叶孤城如今这个话,倒像是把小皇帝留做踏脚石的意思,希望他们的儿子去做这件事。邀月其实并无不可,不过她还是提了一句。   “叶郎,等策儿长大了,他会有自己想做的事的。”   叶孤城怎能不知邀月的想法,她是害怕孩子不喜欢做这件事,而他们强压着去做。   “无妨,阿月,我替他安排好了,他会自己选的。”   邀月也不再多说了,既然叶孤城打定主意,那就随他吧。   养孩子,他们从前也养过,虽然儿子与女儿不同,但是小时候也差不了多少。邀月看着自己的儿子,忽然有些想念婠婠了,也不知道这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邀月的心思瞒不过叶孤城,谁又能说叶孤城这个当爹的不想女儿呢。只是,他们或许这一辈子都见不了面了。   叶孤城状似无意的提起邀月收徒的事,邀月才转移了注意力。夫妻俩选来选去,邀月竟然看上了慕容山庄的九姑娘,这小姑娘跟他们的儿子也差不多大。   邀月定了主意,叶孤城自然是赞成的。可是,等到了慕容山庄,这庄主可就是左右推拒,闹得邀月很不高兴。   邀月的脾气看起来是比以前好一些了,但是她还是邀月。所以随手一掌拍碎了慕容山庄门口的石狮子之后,邀月留下一句话说等孩子再大些就来带徒弟,便施施然的走了。明摆着强买强卖,可是愣是没人敢说个不字,就这样慕容九就成了邀月名义上的徒弟。   叶孤城曾好奇问过一句,为什么邀月非要慕容家的女儿?   邀月答道:“慕容家的斗转星移和移花宫的移花接玉同出一脉,这小姑娘同我当年的资质一般,会是个好苗子。”   只这一句,便解开了叶孤城的疑惑。至于邀月强抢徒弟的行为,叶孤城表示夫君她都能抢,徒弟算什么呢?   婚后,邀月随叶孤城住在了白云城,倒不是她不喜欢移花宫。只是长久在一处待着总会有些厌烦,更何况,白云城还有一个邀月割舍不下的人。   喜欢一座城,或许仅仅是因为一个人。   怜星和无情还是住在移花宫里,之前怜星收养了江枫和花月奴的孩子,心里还一阵忐忑,不过邀月什么都没说。邀月做事向来喜欢公道,犯错的是父母,父母都得到了惩罚,又跟孩子有什么关系呢?   盛隽虽然也学了无情的功夫,但是无情不良于行,多数还是怜星在教。对于怜星,邀月更多的是嫌弃,她自己的功夫也就这样,还教孩子呢?是的,当今武林数一数二的高手怜星,在她姐姐邀月的眼中,功夫也就这样。   邀月的话,怜星很少会反驳,因为她觉得姐姐说得都对。所以,在邀月看不下眼之后,每年她都会把盛隽接到白云城来好好教导一番。   那为什么不是回移花宫呢?因为邀月觉得回移花宫花的时间太多了,虽然前后加起来邀月和叶孤城夫妻二十多年了,可邀月还是希望能够一直陪在叶孤城的身边。   有无情帮着怜星管着移花宫,邀月也乐得清闲,只待在白云城教教孩子,时不时跟叶孤城过几招也很不错。   白云城地处南海,四季如春。邀月嫁过来以后,飞仙岛上就流行了一股种花的热潮,以至于岛上遍地都是四季常开不败的奇花异草,跟移花宫看起来没什么两样。当然了,最标志性的还是城主府里随处可见的墨玉梅花。   每年的夏天一过,盛隽就会和花无缺江小鱼一道来到白云城,接受邀月的严格训练。盛隽觉得比起他娘来,邀月这个姨母真的是下手不是一般的狠。不过,鉴于叶策每天都这么苦,而他们只要半年,也算是运气很好了。   在邀月的严格鞭策下,几个孩子都成长的出类拔萃。盛隽和花无缺的性格比较像,安静又听话,有时候邀月觉得他们跟花满楼的性子有些像。当然了,花满楼也是时常教导他们的。   江小鱼就有些调皮了,脑子聪明,可尽想着耍滑头,但他在邀月这里可从没讨着好处。不过,江小鱼倒是跟陆小凤相处得很好,坑蒙拐骗之下,居然把陆小凤的灵犀一指凤舞九天都给学到了手,邀月对此还是很满意的。   叶策倒是跟叶孤城一模一样的,邀月虽说对孩子严格要求,可是碰上个跟她家叶郎长相性格都一样的乖儿子,还不是要多水有多水,好在叶孤城扛得住。所以,叶策这武功谋利样样都学得不错。   邀月收的徒弟慕容九,那就更不得了了,跟邀月当年一样,高冷美艳,一言不合就动手。就连江小鱼这种调皮捣蛋的,见了那也是绕着走。慕容□□了邀月的明玉功,移花宫的武功她倒是炉火纯青了。有慕容家的斗转星移做基础,再去学移花宫的移花接玉,倒是叫慕容□□得更轻松了。   叶孤城当年小小的算计了一把小皇帝,搞得小皇帝得了恐女症,见到女子就不行了。是以,这些年来小皇帝病怏怏的,还没个子嗣,朝堂上也是议论纷纷。更有那长相过人的臣子开始担心起皇帝是不是断袖了,弄的小皇帝性子越发的阴晴不定。   叶策长到十几岁的时候,武功已经不输叶孤城当年了,心机谋算也一样不差。到最后,果真跟叶孤城说的一样,叶策自己选了那条路。   有叶孤城和邀月打下的基础,再加上这些年一直在作妖的小皇帝,叶策起兵之后,可谓是十分的顺利。当叶策带兵进了紫禁城之后,小皇帝恍惚间还以为是当年的叶孤城,却没想到是叶孤城的儿子。   叶策夺了江山,却不想做皇帝,只算计了自己亲爹叶孤城坐了皇位。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的是,当儿子的还能玩得过他爹吗?   叶策不知道什么时候和慕容九看对了眼,两人闹腾着要成亲,叶孤城和邀月自然是答应了,慕容家的人就更不可能有什么话说的了。   叶策计划新婚第二天带着媳妇跑路,结果他爹和他娘跑得比他还快。一道圣旨和跪了一地的文武大臣,还有已经成功跑路不知去向的爹娘,叶策心累啊!最后叶策还是被赶鸭子上架做了皇帝,不过唯一值得高兴的事,他已经娶到媳妇儿了。   叶策心想:如果他和阿九早早有了孩子,是不是他们也能和他爹娘跑路了。才将将新婚,叶策居然策划起了十几年之后的事了,怕也是急傻了。   邀月和叶孤城两人共骑一匹白马,自在的在山间的小路上闲逛,真是神清气爽啊!   “叶郎,你猜猜策儿那小子现在是怎么样一个情况?”   “气急败坏,无可奈何。”   “叶郎,你这么祸害自家儿子,不亏心吗?”   “阿月,你觉得呢?这小子敢算计我,这是逃不掉的。”   “哈哈哈……叶郎越发惹人喜欢了!”   邀月难得开怀大笑,仰倒在叶孤城的怀里,叶孤城无奈的看着邀月,只是眼中满是柔情。   --------------------   作者有话要说:   目前预计番外会有怜星和无情,花无缺和小龙女,婠婠,如果还有的话待定吧! 第75章 番外2   “陛下,寇将军求见。”   “请他进来。”   一晃十年过去了,婠婠早已从肆意江湖备受父母宠爱的小姑娘摇身一变成了君临天下威震四海的女帝,这其中有过多少曲折自是不必言说的。只是,这些事都过去,婠婠也不愿再去回想。   这么多年来,寇仲徐子陵两人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大家一起出生入死,早已成为最亲密的家人。   “陛下,臣得到消息,说是高丽有不臣之心,可需臣带兵震慑一二?”   寇仲还是跟当年一样的性子,做了几年的大将军却一点没有变,意气风发,在他眼中似乎就没有什么难题。   婠婠一笑,挑眉道:“眼下没有外人,寇大哥还是随意些吧。这消息我也收到了,只是未证真假便行动,未免过于草率。”   妖女婠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考虑后果,可是女帝婠婠却要考虑周全因为她一人身负一国百姓的性命。   “婠婠,你不用担心,高丽这样的,我们还不用放在眼里。”   “陛下不用听他的。寇仲,刚才我跟你说了不听,一眨眼人就不见了,果不其然来了陛下这里。”   不用婠婠说什么,自有徐子陵来帮忙解决难题。寇仲自认为论口才自己说不过徐子陵,所以半路偷溜出来,准备找到婠婠来一出先斩后奏。谁知道,他前脚刚到后脚徐子陵也就到了,寇仲不免有些郁闷的垮下脸来。   婠婠见了两人这般模样,方才处理政务而导致不是那么愉快的心情也消散了,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   “好了,这件事我派人仔细查证一下,再做定夺。正巧你们今日都来了,我命人在御花园摆了酒,一起喝两杯?”   御花园中,偶有凉风习习,遍地奇花异草,处处灯火掩映,场景似乎有些似曾相识。三人坐在一处,推杯换盏,谈笑间还似当年模样。   酒过三巡,夜空中忽然绽出数朵绚丽多彩的烟花来,煞是好看。今日却是婠婠的生辰,这烟火是寇仲徐子陵两人准备的贺礼之一。   寇仲又备了一支做工精致的华美发簪,簪头是一条金龙口衔一枚硕大的明珠,倒是配得上婠婠如今的身份。徐子陵选了一只玉镯,清亮通透,玉润有光,正是一块暖玉雕琢而成,清雅之极。   两人的礼物婠婠都收下了,当即把玉镯套在了手腕上,龙簪簪在了发间,两人见此情形都很满意。   夜深人静,寇仲徐子陵都有些喝醉了,婠婠倒是神色清明,没有一点醉意。   “来人,今日寇将军徐尚书特来贺朕生辰,一时醉了,便将两人安置在宫中,备好醒酒汤,好生伺候。”   当时便有太监宫女将寇仲徐子陵二人搀扶下去,独留婠婠一人在御花园对月独酌。其实,以他们二人的功力,区区几杯酒怎么能醉了呢?不过是,婠婠怕两人一时情急说出些话来,大家日后不好相见罢了。   一人送了金簪,一人送了玉镯,这两人心中是个什么想法,他们相伴多年,婠婠又岂能不知?   当年,叶孤城和邀月破碎虚空而去,虽然留下书信,也有婠婠生母阴后祝玉妍相助,但是难关总是不会少的。那时,寇仲徐子陵两人本可以离去,但是他们俩是叶孤城的徒弟,又多受邀月关照,岂能说走就走。   少年时,三人朝夕相处,青梅竹马,于那些苦难岁月中日久生情。寇仲徐子陵对婠婠起初不过是羡慕向往,后来是怜惜心疼,再后来便动了心。所以,不管后来其他门阀的威逼利诱也好,挑拨离间也罢,两人始终都不曾动摇过。   婠婠不愿戳破,一是无法抉择,二是不愿三人成为陌路人。   女子不一定要嫁人,她都做了这千古第一位女帝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只是,寇仲徐子陵不是没有遇上过惊才绝艳的女子,两人却都没有成亲。   婠婠不知道的是,那一日老管家喝醉了,无意间告诉了两个少年郎,说是叶孤城有意将婠婠许配给他们其中一人,竟是撩动了少年的心,起了层层涟漪。   而寇仲徐子陵当真醉了吗?或许吧,她想要他们醉,他们便醉了。   这么些年来,有过男女之情,也有过兄弟之义,更似亲人相伴。只要能一起说说话,喝喝酒,谈天说地,开心的笑,便够了。 第76章 番外3   无情是真的没有想到怜星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粘人又爱撒娇,他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简直是每一刻都要跟在他身边,与当初他认识的那个怜星宫主还真是有些差距的。   无情与怜星的初次相见是在烟雨朦胧的江南小镇上,怜星正巧去找花满楼,无情则是去查案的。从前若有人说什么叫一见钟情,无情定然会嗤之以鼻,但是此刻他却不得不信。   不过,不是他对怜星一见钟情,而是怜星对他。但是,无情一直都没有发现,怜星是怎么看上他的,好像除了那一双亮的过份眼,他并没有发现什么迹象。   之后,无情要往移花宫查案,江湖上难进的移花宫,到了他这里,竟然是怜星主动带他去的。再后来,两人一起查案,怜星一直是话不多看似高冷却又单纯善解人意的样子,两人也就算是朋友了。   然而,他们的关系发生变化是从一次暗杀开始,无情一直以为那波杀手是冲着他来的,后来才知道是一场误会。   怜星以身相替,帮无情挡住了暗器,无情的心里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滋味。   无情人如其名,无情,可是他的内心却比一般人还要来得火热,只是寻常人看无情的第一眼便会被无情冷漠的外表给吓退了。   怜星的一时冲动以身相替,给无情造成了巨大的冲击,只是那时他还不明白。后来,怜星醒来了,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样子,恨不得时刻跟在无情身边,黏在他的身上才好。   大夫说了,这是中毒的表现,无情心里也有些内疚,便只好随怜星去了。天知道,当怜星睁眼之后,见了他第一句话就是“姐姐”,当时无情的内心是何感受。   好不容易,纠正了自己不是怜星的姐姐,可是怜星粘人的功夫还是没有下降,无情也没有办法了。   中了毒的怜星和之前的怜星判若两人,她喜欢跟在无情的身边,喜欢不停的跟无情说话,但是无情有事在忙的时候,她又很安静。她很单纯,恨不得把一颗心都捧到无情的面前,心里眼里都只有无情一个人。   这样炽热的情感,再加上怜星本身也是个很优秀很让他欣赏的女子,若说是无情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叫无情无措的事情还在后面。   怜星带着一团如火的热情,融化了无情冰冷的外壳。可是,并没有想象中的两情相悦一往情深,因为怜星又忘了。   这毒会使人每隔一段时间就忘记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就在无情动了心的时候,没有得到热情的回应,反倒是一盆凉水直直的泼了下来。无情又瞬间清醒了,他和怜星或许并不适合。   但是,无情却已经无法抽身而退了。因为失忆的怜星忘了无情,可是她还是会像之前一样粘着他,又一次无意识的重复之前的事。这一切叫无情认识到怜星或许只是忘了,可是她的心还记得。   这样反复几次,无情早已不再纠结,因为他已经习惯了怜星上一刻忘记他,下一刻又揪着他的衣袖眼巴巴的看着他不愿意他离开。   无情习惯了怜星的反复失忆,也同时习惯了那真挚的情感,在两人同时掉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无法出去的时候,无情才真正的意识到他已无法自拔了。   一处桃源,没有出路,没有来处,两人只能靠着自己在这一方天地生活,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怜星有一段时间没有忘记他。无情一瞬间觉得就这样两人待在一处也很好,但只是那一瞬间的想法。   后来,两个人出去,怜星回到了移花宫,无情一个人待在神侯府的小楼里有时会想起她有时又怕她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了。   邀月带着怜星到了京城,果然她将他忘了。好在有前面那么多次的铺垫,他已经习惯了她忘记他,但他知道她还是会想起来的。   怜星待在神侯府的日子,是无情回来后最开心的一段时间。后来怜星治好了病,两人重又聚首,表明了彼此的心意,却没有终身眷属。   邀月失踪了,怜星待在移花宫不出来了,这一切摆明了和皇帝脱不了干系。无情思虑再三,最终还是下定决心离开了那里,来到了她的身边。   无情,无情,只是人怎么可能无情呢?   好在上天待他不薄,有娇妻爱子,隐居移花宫,当算得上神仙岁月了。   --------------------   作者有话要说:   随便少写点,不然又写多了,小可爱们可以自己脑补的啦! 第77章 番外4   小龙女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下山的一天,可是那一日在古墓里练功,再醒来时已然到了外面。不过,她向来就是个随遇而安的,万事不关心,只想着能早日回到古墓去。但是,那时的她还不知道她没有回去的机会了。   古墓外面的世界跟古墓很不一样,人很多,很热闹,但是小龙女却不是很喜欢,她觉得还是古墓适合她。   因为在古墓外面拿人家的东西是要给银子的,但是银子是个什么东西?小龙女不太明白。如果不给银子还会被喊打喊杀,但若那人是个男子,小龙女觉得自己必定不会手软,可那人是个姑娘。   不会吵架,又害怕自己出手伤了对方,小龙女只能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你不要再追我啦,不然我出手会打伤你的。”   原本还好好的,可因为小龙女这句话,对方直接气炸了,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还打不过她?没错,小龙女的外表看起来是个单纯之极弱不禁风的漂亮姑娘,而且看她的年纪怎么也不像是内力深厚的样子。所以,大家都觉得小龙女说的是假话,她在有意的挑衅对方。   一条鞭子甩到了小龙女的面前,小龙女才不慌不忙的准备出手,可是这是已经有两根修长白皙的手指夹住了那条鞭子,替她解了围。   也因此孤身在外的小龙女遇到了她命中注定的那个人,花无缺。   花无缺虽然出自移花宫,可他相貌人品武功无一不出众,颇受女孩子的追捧,人称“无缺公子”。   花无缺本来无意管闲事,看起来不过是两个姑娘在吵嘴罢了,可是居然要动手,那他就真的不能不管了。花无缺长在移花宫,最看不得女子受委屈,有花满楼教导在前,更是怜花惜草。   “姑娘,她不会再找你麻烦了。不过,买东西还是要记得付银子,不然的话就是你的不对了。”   “银子是什么?”小龙女觉得她还是有必要研究一下银子的问题的,不然天天被追着跑也很麻烦的。   “这便是银子。”花无缺自袖中掏出了一些碎银子放在手里给她看。   “可我没有银子啊!”   “如果姑娘不嫌弃,这些银子便赠予姑娘了。”花无缺微微一笑,取了个钱囊将袖中的银子装了些放到了小龙女的手上。   “谢谢你,我叫小龙女,你叫什么?”小龙女不通世故,她觉得花无缺帮她打发了那个姑娘,还送她银子,是个好人,也算是朋友了。   “龙姑娘,在下花无缺。”   原以为不过是偶然相遇罢了,岂料还有再见的机会。   花无缺是真的以为小龙女不会武功,结果,等他被人包围的时候,这姑娘就踩着一条白绫从天而降了。然后,那群看起来凶神恶煞的贼匪就这么被她打倒在地了。   “龙姑娘,多谢相助。”   “花无缺,你帮过我,我自然要帮你的。下次要是再有人打你,我帮你打回去。”   花无缺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姑娘,听小龙女这么认真的说,他心里不是没有触动的。两人结伴走了一些路,小龙女便说要找回古墓的路就离开了。   谁知道,小龙女原本是为了找回古墓的路,不知怎么的就找到绣玉谷去了。于是,非常有缘分的两个人,居然再一次的在移花宫相遇了。   小龙女找了很多地方,可怎么也找不到古墓。后来,小龙女在移花宫住下了,花无缺会帮着她寻找古墓的所在。   这一找古墓就是好几年,大江南北跑遍了,还是没有找到。执着的小龙女最后还是放弃了,不过她找到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一个愿意为她死的人。   小龙女想,既然这样,那么她就可以留在这里,不回去了。   花无缺最初不过是好心,谁曾想,这接二连三的,他自己就动了心。还好,因为这,他成为了兄弟几个里面第一个找到媳妇的人,备受羡慕。   “龙儿,外面风大,你站在外面做什么?”   “我在等玉蜂回来,我让它们去接你了。”   天知道,在花无缺第一次被小龙女派出去迎接他的玉蜂包围的时候,心里是个什么感受。   --------------------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撒花花!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